《楞严经》第06课

2019年09月17日

 

(暂未定稿)

(上师念诵祈祷文)

 

我们继续学习大乘妙义经典《佛说楞严经》。开讲以来,大家对这部经典的信心非常不错,大多数人都在认真地学习,包括课前、课后及平时都会查阅相关资料,爱学习的人总能学得不错。当然也有极少数人,仅仅是听课而已。甚至有的人连听课也是时有时无。不管怎样,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上等者吧。

 

学习这部经典,大家应该有一种耐心。其实不仅《楞严经》,学任何法或听课时都不宜人云亦云。但凡听说哪里讲经,哇,就跑过去听一两堂课,像看电影一般,看后没什么感觉就放下来,这是不对的。

 

无论是学习佛法或世间的任何知识,过程不一定非常快乐。学习也是一种苦修和苦行。不论学世间知识或出世间知识,其中会有一种煎熬或一些难受。但经过长时刻苦的学习后,很多知识最后能串在一起,对自己的相续及今生来世有很大利益。现今我们的这种学习精神,跟前辈大德们相比较,应该是微不足道的。

 

据说,清凉国师一生中宣讲《法华经》达50多次,一堂课讲8小时,上午4小时,下午4小时,就这样一直不断地传讲,活了100多岁。还有前几年圆寂的梦参老和尚,在90多岁时讲《华严经》,共有482堂课,算起来总共600个小时。我想在座的各位,若听400多堂课,也许会有一定的困难。

 

这次讲《楞严经》,不会有两三百堂课,估计最多一百多堂吧,《法华经》和《维摩诘经》的课数也不算多。

 

大多数人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一直很认真地听受。也有极少数人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要么身体不好、心情不好,要么工作忙、家务多,或朋友请客、要出去旅游等这样那样的事。

 

听课对于佛教徒中的出家人比较容易一点,在家人毕竟要养家糊口,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这上面。但如果你要听《楞严经》,一周两堂课,最多四个小时,要是你特别重视的话,还是能空得出来时间闻法的,希望大家应该把听课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情对待。像我而言,如果没有把闻法当作重要的事情,那么在我的分别念中肯定会有很多重要事情来取代它。其实每个人都如此,关键看你的价值观到底如何。如果你对某事完全不重视,那你的生命、生活中,就会有许许多多的琐事占据它的空间,这是很正常的。所以,我想首先应该跟大家讲一下对这部法的重视还是很重要的。

 

我们现在开始讲《楞严经》,其实学习《楞严经》最好是能翻阅大量相关的注疏,很多前辈大德们都很重视《楞严经》,这一点应该值得大家学习。

 

《楞严经》相关的公案与感应录以前似乎没有人整理和汇总。最近我看到一本《楞严经圣贤录》,是华梵大学的果滨教授编撰的,其中收集了很多古今大德对《楞严经》的领悟与评价,其中讲到:依《法华经》和《华严经》的开悟者固然很多,但依《楞严经》而开悟的人数远超前者。这本书有上下册,里面收录了很多大德公案及相关资料。

 

还有一个是元代的惟则禅师,他著有《楞严会解》,里面收集了唐宋年间九位大德解释《楞严经》的观点,里面的内容也是相当丰富。后来在明代的时候,传灯禅师也做了一些会解,并对这本《楞严会解》作了一些注解,包括紫柏大师对前面我们所提过的子璇的注释也有高度评价,称之为“百代心宗之祖”。很多大德都非常重视子璇的注释,他是大家的“心中之祖”——心中的祖师。

 

我想,若能多参阅一些相关资料,应该会比较清楚。当然,我看到的很多大德们的注释和解释方法,基本上都是相同的。

 

我听说,讲考的时候,有些道友只看一个讲记,认为:“我只看他的讲记就万事大吉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我们应该对照藏文、汉文以及很多不同版本来学习。但不管怎样,讲经也好,讲论也好,大多数祖师大德们的解释方法应该是相互参考,故而内容也比较相似。能否依靠自己的智慧或前辈大德的解释,从而完全通达佛经教义,这一点才是关键。

 

即使我们不能了知各自不同的观点和依据,也应该大概知道《楞严经》到底说了什么。毕竟在座的很多人以前应该听说过《楞严经》,此经在汉地几乎家喻户晓。

 

从历史上看,《楞严经》、《法华经》和《维摩诘经》这三部经典,在汉地非常出名。但里面到底说了什么,好多人可能并不是特别清楚。一讲到《楞严经》,就只知道:“哦,里面有一个摩登伽女。”除此之外,这部经具体讲了什么,对前后之间的因缘和关系等都一无所知,以这样的方式研究经典是远远不够的。

 

我昨天提了,要求能静下心来对专科或某部经典潜心研究,后来很多出家人和在家人发愿以后要做研究,我对此很高兴,你们发这样的愿其实非常有必要——终其一生对某一部经典、某一部论典做研究,对自己而言是很有意义的。

 

其实我们也可以写一个比较全面的注释,以前有那么多大德写《楞严经》的注释,为什么现在的人不能写?但我们没听说过现在有谁写注释;以前有那么多大德讲《楞严经》,但现在好长时间都没有听说,也几乎没有听到谁在讲。以前讲《楞严经》的大德,有些已经老了,有些已经圆寂了。为什么现在这个时代人越来越多,分别念越来越重?对我们来说传递佛经智慧越来越被需要,但为什么在这人心涣散的当口我们反而不造论、不讲经?这个问题应该值得我们思考!

 

昨天说到《影尘回忆录》里的公案,一个老和尚说:“我只听说过念佛经,没听说过讲佛经。”这个老和尚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现在很多寺院只听说有早晚课念经,包括很多道场在内,并不讲经说法。若不讲经说法,“佛法无人说,虽慧莫能了”啊!这样看来,还是很需要讲经说法的,这是我课前稍微提及的内容。

 

前面讲到,阿罗汉、菩萨等大德们都集聚在佛陀宣说法要的道场,文殊菩萨也在其中。

 

时波斯匿王,为其父王讳日营斋,请佛宫掖;

 

这天,波斯匿王迎请佛陀到宫掖(宫殿的一边),藏译版是“迎请佛陀到宫殿当中”。

 

波斯匿王也叫月光王,佛陀以前叫日光王,佛陀跟波斯匿王在同日降生。波斯匿王也被称为胜军王,因其骁勇善战。他为了超度自己的父亲,故而选在讳日供斋。

 

“讳日”在藏文《大藏经》中不是很明显,有些注释当中认为“讳日”是盂兰盆节,即七月十五号解夏自恣的时间;也有说是在第二天十六号的时候。

 

七月十五是汉地的盂兰盆节,它的缘起大家也知道:当时目犍连获得阿罗汉果位,他以天眼观察自己的母亲生于何处,结果发现自己的母亲正在饿鬼界感受痛苦(也有说是在地狱界)。于是,他用神通布施食物给母亲,结果“食物入口,即化为烈焰”,母亲无法受用。目犍连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如愿,只好求救于佛陀。佛陀告诉目犍连:“你母亲罪业深重,纵使你神通第一,也无法解救她的痛苦。必须靠十方僧众大德威神之力才能得到解脱”。后来他按佛陀的教言,斋请十方僧众,他的母亲才得以解脱恶趣的痛苦。

 

一般来讲,盂兰盆会(也叫盂兰盆节),在此期间,对供僧供斋都很重视。“盂兰”是梵语倒挂、倒悬的意思,指在恶趣里倒立悬空在虚空当中,故而苦不堪言。“盆”是器皿,盛供品的器皿,“盂兰盆”即“解倒悬”的意思。

 

自迎如来,广设珍馐无上妙味,兼复亲延诸大菩萨。

 

波斯匿王亲自去迎接佛陀及其眷属,并且广设无数美味珍馐,同时,他也亲自宴请以文殊菩萨为主的诸位大菩萨。

 

城中复有长者居士,同时饭僧,伫佛来应。

 

这时,城中也有很多的长者和居士同时准备供佛供僧。在不同的注疏当中,宣说长者有十种功德:如年龄长者、智慧长者、福报长者、威力长者等等,凡此种种,有许多超凡出众、功德巍巍的施主。因为当天是“讳日”——一个特殊的供斋日,其他的长者、大居士、大商主等人,一听说波斯匿王在王宫中设宴迎请佛陀等僧众,便同时也各自准备了不同的珍馐美味,等待佛陀等僧众前来应供。大家都特别热情,迎请菩萨、阿罗汉、初学者比丘等等的莅临。

 

现在也有好多地方是这样,像斯里兰卡、泰国、缅甸、柬埔寨等很多地方也经常有供斋。他们的供斋和汉传佛教、藏传佛教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这种不同并不是不如法,因为佛教在不同地方融入了不同的文化、传统和习惯。

 

包括《毗奈耶经》、《四分律》,上座部等所有的戒律里讲的,都大同小异,没有太大的区别,稍微有一点差异也是自然的,因为戒律是根据不同地点、不同时间、不同人物而制定的。包括声闻十八部,也是在佛陀涅槃之后出现的。我们不能仅因稍许不同,就否认其合理性。世间法中有许多我们认为合情合理、合法的事物,彼此间也千差万别,为什么如此区别对待呢?因此,我们应以智慧善加观察。

 

佛敕文殊,分领菩萨及阿罗汉应诸斋主。

 

当时王舍城内热闹非凡,佛陀和菩萨们悉数驾到。细细想来,那时的人们能亲见佛陀和文殊师利菩萨等,真是幸福荣幸、福报无量啊!

 

“敕”意为告诉、命令,无论藏译还是汉译都是这个意思。像国王敕令大臣般,佛陀吩咐文殊菩萨道:“你分队率领菩萨及阿罗汉,前往斋主家中应供。”那时除了国王,还有大臣、婆罗门、长者、居士等众人也都在设宴供僧。文殊菩萨就吩咐下去:“今天有人供斋,大家要分好队……”

 

(上师笑)我以前也讲过,当年我们跟随法王一起去香港弘法时,曾在宁玛派白玉佛法中心待过一段时间。那里有一位老和尚(现在已经圆寂了),几乎每天都兴高采烈地给法王如意宝报喜:“今天有个好消息,某位女士要给我们供斋。”第二天他又来了:“诶,如意宝仁波切,今天晚上某某也要供斋。”后来法王如意宝也开玩笑地问他:“老喇嘛,今天有没有好消息?”(上师笑,众笑)后来有一天,这位老喇嘛显得不太高兴,法王悄悄对我们说:“肯定是今天没人供斋,他看起来好像不开心。”后来果然如此。(上师笑,众笑)

 

当时佛陀也告诉文殊菩萨:“你应高兴,今天有很多人供斋。”文殊菩萨按照佛陀的要求,让大菩萨和阿罗汉分队到各处应供。现在是施主到僧团处供斋,但在当时,是僧团前往施主家应供。所以,前面提到的一千二百五十位僧众都要前往城中应供,如果没有组织,就容易产生混乱。可能有些施主家里人满为患,而有些人家无人问津……这样厚此薄彼,显得极为不妥。那时没有电话之类的即时通讯设备,所以需要提前安排好。当然,以文殊菩萨的智慧,肯定能妥善安排,我们也不用担心。

 

唯有阿难,先受别请,远游未还,不遑僧次。

 

这里主要讲阿难,他是本部经中的人物。在藏文里,阿难叫“根嘎沃”,有皆喜之意。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大智度论》中宣讲了三个原因:

 

第一,因为前世的愿力。佛陀因地时曾作瓦师,名大光明。当时有佛名号“释迦”,有名为“舍利弗”、“目犍连”、“阿难”等弟子。当时还是瓦师的佛陀发愿:“我成佛时,名号也为释迦牟尼佛,并有“阿难”等弟子。”因此殊胜的前世因缘,所以“值得欢喜”。

 

第二,阿难于佛陀成道日降生(可见佛陀与阿难的年龄相差比较大)。佛陀二十九岁出家,历经六年苦行,成道时,净饭王从菩提树神那里得知消息,所以给刚降生的孩子取名为“阿难”,即欢喜之意。

 

第三,阿难相好庄严。“端正清净,如好明镜”,因此“值得欢喜”。

 

藏文译本中并未提及“别请”,只说阿难因事外出。汉文的有些注释中,讲到了“别请”和“次请”的差别。所谓“次请”,意为依次第宴请,比如结夏自恣时,施主依次宴请僧众,不特意拣择。而“别请”则是施主指定邀请,比如,要有修证或其他特定条件等。

 

这里讲到,阿难因事先受到了“别请”,外出未归。这次邀请他的施主也许只给他供养了衣服、资具等,或是请其为亡人超度,总之并未提供斋食。而等阿难返回时,也来不及与僧众一同应供了。

 

既无上座,及阿阇黎,途中独归,其日无供。

 

此行,阿难既无上座陪伴,也无阿阇梨同行,只能饥肠辘辘的独自折返,并且那天施主们都在城中供斋,没人去寺庙中送斋饭。

 

佛教的戒律中,对比丘尼有严格的遮止,比丘也有相应的戒条(沙弥还没那么严格)。出家人外出时如结伴同行,则能约束自己的言行,对清净戒律有所助益。因此条件允许,最好能与阿阇梨及上座同行。

 

上座有三种:一种是生年上座,即戒腊比较高,有十年二十年以上的人;第二种是世俗上座,虽然戒腊时间不长,但在寺院里德高望重,智慧和福德很大的人;第三种是法性上座,指获得阿罗汉果位,证悟法性的人。有些注释中又分为“戒腊上座”或者“戒严上座”,比如宣化上人就分了一个“戒严上座”,这样有四种上座。但真正按戒律来讲,还是分为三种上座。

 

总之,以上这三种上座——这些德高望重的修行人都没和阿难同行。

 

阿阇黎则有五种:出家阿阇黎,是传授出家戒的阿阇黎;授戒阿阇黎,是传授比丘戒的阿阇黎;羯磨阿阇黎,是传授四种羯磨,不管是安居还是其他事,合起来有一百多个羯磨法;依止阿阇黎,一般出家后,最好在十年之内依止一位清净戒律、三学圆满的上师;教读阿阇黎,负责传讲佛法中的取舍道理。

 

当然,陪同阿难出行的连普通僧人都没有,就更不用说这五种阿阇黎了。等阿难返回时,僧众们都到城里以及王宫应供去了,没有人为他供斋,他也没办法“混饭三界”。(上师笑,众笑)

 

《经律异相》中宣说了阿难尊者的几个特点。他作为佛陀的堂弟及侍者(直到佛陀圆寂前,阿难担任了二十多年佛陀的侍者),所受供养自然也是络绎不绝,至少吃饱喝足是没问题的。但阿难并不仗着自己特殊的身份,随意收受衣服、食物等供养。

 

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佛菩萨尚且如此率先垂范,后学者更要小心取舍。现在有些人,打着“我是某上师的亲戚”的旗号接受供养,其实亲戚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接受供养是不对的。有些人可能在某位上师身边待过一段时间,便以侍者之名去化缘,这种行为很不合理。即使真的做过上师的侍者,也不应该成为“化缘侍者”。但说实在的,这种现象确实日益严重,令人触目惊心。

 

作为佛教徒,行为举止更应倍加谨慎。有些上师德高望重、戒律清净、广闻博学,各方面都很圆满,但弟子们的行为却不尽如人意。有些人经常四处打听:“我们的上师缺什么啊?缺不缺钱啊?”甚至连上师最近吃什么药都想知道,这些做法都是不可取的。这些人如果真的是上师的侍者,那也应该是很不好的侍者,更何况,真假也有待观察。

 

这些做法与阿难尊者截然相反,阿难作为佛陀的侍者,从来不会打着佛的旗号做事。因此,以后不管是上师身边的居士或出家人,在为上师做事情的时候,务必要谨言慎行、小心取舍。其实,有些情况下并不一定是上师本人的真实心意,有些情况上师根本毫无此意,但经下面的人层层误传,最后上师的密意全部被错解,清誉受损,弘法事业也被破坏。

 

有些人可能与上师有私人的缘分或因缘,但不管是作为他的随从、侍者还是秘书,务必要珍惜这样的因缘,不要以自己的分别念做一些与上师弘法利生事业无关的事情。有些人特别爱夸夸其谈:“我跟某个上师特别亲密,他跟我说了什么什么……”其实这样会对上师的事业造成严重破坏。所以我想,不管是哪位上师的弟子还是其他身份,都最好不要利用上师的名声为自己做事情。即使不是为达到你个人私欲,而为上师做事也要掌握分寸。否则,你的发心也许是好的,是为了某位上师弘法利生的事业,但若是方式方法不对,到后来反而弄巧成拙,造成不好的影响。

 

另外要值得注意的一点:不要打着上师的旗号化缘、招揽财物受用。上师实际上也不一定缺这些世间的财物,但因为个别弟子的行为不如法,致使上师名誉受损,以至于在别人眼中,上师已经变成连世间稍有德行的人都不如。如果变成这样,弟子对上师是做出贡献还是搞破坏?这一点也不得而知。

 

同样作为侍者随从的阿难尊者,他就特别懂得佛陀的密意和意趣,对于佛陀的密意完全了然于心。然而,有些道友并不懂得上师的意趣与密意,对上师们所谓的“宣传”、“帮助”也是值得观察和考量的。尤其在财务方面,更要慎重。否则,对上师有利还是有害,也很难区分。

 

作为后学者,阿难尊者对于上师的承侍非常值得大家随学。阿难的特点:一个是他不因自己是佛陀的侍者而接受特别的供养;另一个是他完全懂得佛陀所讲的教义。十二部经教,他一五一十地全部过目不忘。实际上,佛陀相续当中很多的智慧,阿难全部以“泻瓶至一瓶”的方式无余获得,泻瓶至一瓶即满瓶倾泻的意思。在藏传佛教当中经常说“满瓶倾泻”,就是瓶子里面的东西泻下来,装在另外一个瓶子里。

 

阿难当时虽然没有真正证得阿罗汉果位,但十二部经他全部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佛陀接近圆寂时,很多人想得到佛陀的传承,但佛陀间接表达最好由阿难来接受,因为阿难能完全领会他的意趣和观点。

 

另外,阿难没有傲慢心,人格方面也超然卓群。不像有些人,在上师或领导身边做事后, 从态度到眼神都变得完全不同,对谁都爱搭不理、目中无人。阿难特别谦虚,对每个人都很谦和、恭敬、随顺。他有很多值得我们世间人学习的优点,所以阿难也是非常了不起的。

 

为什么要以阿难与摩登伽女之间的故事作为《楞严经》的开篇呢?憨山大师的注释虽未逐字解释,但对一些重要道理作了阐释。按照他的观点,《楞严经》的开篇之所以要从摩登伽女的故事来入手,是因为对欲界当中的任何一个众生来说,贪欲都是很难超越的。阿难作为佛陀的侍者,遇到美色诱惑、烦恼干扰时,依靠佛的楞严三昧超越了魔境和违缘,说明其加持力和威力不可思议。欲界中的很多烦恼对治起来想对容易,唯独贪欲根深蒂固,尤其对出家人来讲,贪垢更是需要励力精进对治的。但依靠这部经典,出家人也能保持戒律清净,从而获得真正的解脱。这部经典在这方面有着非常大的利益。

 

世间人整天遭受贪欲和烦恼的痛苦折磨,依靠楞严三昧,连最严重的贪欲都可以对治,其他烦恼更不在话下,这便是《楞严经》以这个故事作为开篇的主要原因。

 

即时阿难,执持应器,于所游城次第循乞。

 

当时,阿难因为“远游”而没有享用到斋饭,因此不得不托着他的钵盂,到城里按照次第乞食。

 

【心中初求最后檀越以为斋主,无问净秽,刹利尊姓及旃陀罗。】

 

他心想:“今天按照次第乞求斋食,遇到什么施主,就接受什么施主的供养。”藏文译本中没有“最后檀越”中的“最后”二字,汉文个别注释对“最后”的解释是:在这之前,大多数长者、施主和居士供养的斋饭都已被佛陀、菩萨和阿罗汉等享用。阿难去时,只有个别施主还没有供养,由他来接受“最后”这部分施主的食物供养。

 

“檀”是布施之意;“越”是超越之意,即超越吝啬、超越世间的一切障碍。“檀越”即是依靠布施获得解脱。按照汉文译本,可按照上面的方式来解释。

 

按藏文《大藏经》译本的解释,阿难尊者心想:“我这次到城市应供,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施主,都按次第来接受。既不去分别斋食的净秽,也不对施主的身份有所取舍,不管是国王刹帝利、婆罗门这种尊贵种姓还是屠夫、妓女这样低贱的旃陀罗种姓的供养都平等接受。我不会去分别,就像抽签一样,遇到什么就接受什么。”

 

方行等慈,不择微贱,发意圆成一切众生无量功德。

 

平等、慈悲地接受,不去判断拣择“这是卑微的”或“这是低贱的”,同时发愿:“圆成一切众生无量功德。”

 

汉文译本解释为:愿我这次接受供养,能够成为一切众生获得无量功德的因。因为他是最后有者的阿罗汉,能获得即生成就,若对他进行供养肯定功德无量。

 

这里的“一切众生”在藏文译本中解释为“一切施主”。从词句方面来说,可能翻译为“施主”更好一些吧,因为当时并不是所有的众生对他进行供养(不过如果他发起了菩提心的话,倒也可以说一切有情)。因此,藏文版的解释是,阿难尊者心想:“我不拣择,不管遇到谁,都会接受,并愿这些施主得到无量的功德。”他当时发了这样的一个愿。

 

阿难已知,如来世尊诃须菩提及大迦叶,为阿罗汉心不均平。

 

阿难尊者为什么要发这样的愿呢?因为他知道,佛陀曾因身为阿罗汉的须菩提和伽叶尊者没有平等心而呵责过他们。

 

须菩提为了断除富贵人相续中的吝啬,常去有福报的富贵人家化缘。迦叶尊者是持十二头陀行的清净苦修的修行人,则为了让穷苦人积累福报,常去穷苦人家化缘。佛陀知道后便批评了他们二人:“你们为什么这样呢!”

 

须菩提太极端了,每天找有钱的大施主化缘,熟悉的人全是“大老板”、有钱人。现在有些修行人也是,对比较有钱的施主态度特别好,对稍微有点贫穷的人态度就不是特别好。当然,可能也有些修行人像迦叶尊者一样,对特别有钱的不放在眼里,特别“恨”他们,喜欢贫穷的人。但通过很多状况来看,似乎并非如此。汉地有些经济条件不太好的地方,大德去得也不是很多——可能现在大多数人仿效的是须菩提吧?!

 

《瑜伽论记》中云:“凡愚贪味,弃贫就富。二乘悲狭,舍富从贫。大士之行,离贪去狭,不简贫富。故名次第乞。”凡愚有强烈的贪著,通常舍弃贫穷,追求富贵。二乘的慈悲心比较狭隘,通常舍弃富贵,追求贫穷。大乘菩萨的行为,则是远离贪著和狭隘的自相,所以他们不简别贫富,这才叫做次第乞食。这一点很重要。

 

世间凡夫对有福报的人特别看重。二乘声闻乘因其修行的缘故,认为一切财富如毒药,是罪过之来源,认为清贫一点更为重要,宁愿过着清净的生活,这是二乘声闻乘的思想。大乘思想是无论外显如何,皆以远离烦恼、利益众生为原则,不会特别在意是否拥有钱财。对于他们而言,有没有财富都行,只要能和众生结善缘、对众生有利,那就无需避讳。

 

现在大多数人会以此二乘的要求来看待所有佛教徒,要是看到谁穿着时尚,住宅奢华,就会鄙夷:“啊!这个人根本不像一个修行人!”其实这种行为只是不像小乘修行人,大乘修行人则不必有这种执著。外显环境是依据自己福报而来,就像蒋阳钦则旺波尊者,因有那样的福报,即使住着特别豪华的宫殿,亦能利益众生。反之,有些修行人即便表面上特别贫寒、天天苦行,而内心充满贪嗔痴,那也不能算作真正的修行人。

 

所以,世间人对佛教徒的定位,大多以南传佛教为准,藏传佛教对此亦非常赞叹,麦彭仁波切在《前译教法兴盛之愿文》中也说道:“希奇萨霍堪布之行为,无比具德龙树之见二,钦定双融传承之教规,祈愿莲生大师教法兴。”稀有的萨霍堪布的行为,与具德龙树菩萨的见解,都是圆融无别的前译传承教规,愿前译教法不断兴盛、蒸蒸日上!因此,行为以声闻乘为标准,见解以大乘为准则,别人看了也如法,自己内心也欢喜,这很重要。

 

钦仰如来,开阐无遮,度诸疑谤。

 

阿难尊者依照如来密意,开阐、弘扬,弘扬什么呢?弘扬无遮:即不分贫富、平等地度化众生,以及不偏堕、不极端的实相,度一切怀疑和一切诽谤。

 

他的开阐是什么呢?若天天去富贵人家里,会引发旁人怀疑和诽谤:“怎么修行人只和富人打交道?”若天天去贫穷者家里,富贵者又会想:“为什么不度我们?迦叶尊者为什么要如此?”这样也会引发他们的怀疑和诽谤。因此,不能堕两边,两者都不能太过分。

 

从佛教教义来讲,富贵者对佛教做出的贡献,不能置之不理,应值得重视。如果像小乘行人那样,将他们看成怨敌,那佛法谁来弘扬?但如果过分执著,对贫穷众生不理不睬,也不是办法,因此弘法过程中,应随其根器来摄受不同众生,在平等中也有不平等,这样方可很好的度化他们。

 

经彼城隍,徐步郭门。严整威仪,肃恭斋法。

 

“隍”指没有水的城壕,一种城防工事。当时,阿难尊者为了断除这些怀疑和诽谤,他特意重整威仪,徐徐步入城中。因出家人都有戒律要求,须衣着整洁,具足正念不放逸、仪态寂静、端庄、矜持,别人看到便会生起恭敬、清净之净信。阿难尊者是以这样的庄重威仪去接受斋饭的。

 

一般来说,出家人进入城市,不要让大家生起邪见和不如法的心念等等。如真鉴大师所言,要“加倍矜持”,藏文当中也是如此(上师念藏文)。总而言之,就是以一种加倍矜持的精神状态,生起正念,毫不放逸地入市。

 

尔时阿难,因乞食次,经历淫室,遭大幻术。

 

这时,因阿难尊者正在次第乞食,便进入了淫女的屋室(类似于妓院),随后就遭到了摩登伽女母亲所施的幻术。

 

一些经典中说,摩登伽女并非临时起意,她对阿难尊者倾慕已久,曾多次试图接近阿难。这一次因为特殊的因缘,阿难自己“送上门”了。

 

摩登伽女,以娑毗迦罗先梵天咒,摄入淫席。淫躬抚摩,将毁戒体。

 

摩登伽女请求她的母亲,对阿难尊者使用“娑毗迦罗先梵天咒”。“娑毗迦罗”是这种咒语的名字。也可以理解为,她母亲所修的外道宗派的名称,这种外道黄发如金,也被称为金发外道。他们依靠祈祷梵天而修成了可以束缚他人的咒语。

 

摩登伽女的母亲因对佛陀心怀敬畏,不愿向阿难施咒,她对女儿说:“孩子,你要知道,有两种人是我们这个咒语无法控制的,一种是像佛陀、阿罗汉那样的断欲者,另一种就是死人。阿难可是佛陀的侍者,一旦被佛陀知晓,我们可就麻烦了!况且,我曾听说,对佛陀那样了断生死的圣者,应当加倍恭敬,我们怎能损害他的眷属啊!”

 

谁知摩登伽女听后痛哭流涕,甚至以死相逼:“如果不能得到阿难,我就不活了!我把珍贵的生命还给您……”母亲无可奈何,只能勉强答应。于是,她准备了牛粪、白茅、妙遏迦花等物,并开始施咒。

 

有一部叫做《首楞严演义》的电影,也演绎了这些故事情节。但可能因为是世间人拍的,其中对整部经典的甚深意义并未细致解读,倒是把阿难和摩登伽女的故事拍得特别精彩,有些地方甚至过于俗气了。但很多情节还是值得深思的,比如此处,阿难尊者遭遇如此险境,该如何抉择。

 

这时,摩登伽女的母亲已经凭借咒语,成功地将阿难尊者摄入淫席。摩登伽女在贪欲心的驱使下,开始抚摸阿难,试图行不净行,就快要毁坏他的戒体了。正在这时……给大家看一段视频……(上师播放视频,情节为:摩登伽女为了嫁给阿难,以死相逼威胁母亲,让其对阿难下邪咒。)好,可以了(众笑),因为时间关系,就不继续播放了。

 

如来知彼淫术所加,斋毕旋归。

 

这时,佛陀知道阿难被幻术控制,用斋完毕便立即归返了。本来每次供斋后,佛陀都会转法轮,向大众宣讲佛法并做回向等,但这次因为阿难“出事了”(上师笑),没来得及讲法便匆匆返回了,佛陀有时候也会这样。(上师笑)

 

王及大臣、长者、居士,俱来随佛,愿闻法要。

 

这些国王、大臣、长者、居士等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了听闻佛法,他们全都紧紧跟随着佛陀。

 

于时世尊,顶放百宝无畏光明,光中出生千叶宝莲,有佛化身结跏趺坐,宣说神咒。

 

这时,佛陀的顶髻中放出百宝无畏光,光中出现了一朵千叶宝莲,其中有佛化身,结跏趺坐,宣说神咒。《摩登伽经》中记载了这个神咒:“悉挮帝 阿朱帝 阿尼帝”。

 

敕文殊师利,将咒往护。恶咒消灭。提奖阿难及摩登伽,归来佛所。

 

之后,佛陀敕令文殊菩萨携此神咒前去解救阿难,以此消灭恶咒。此处的“提奖”,有“提携”及“奖劝”之意,分别对应阿难和摩登伽女。藏文版中说,随后,文殊菩萨将阿难和摩登伽女都带了回来,把他们两个捆起来……开玩笑的,没有这样(众笑)。依靠佛陀宣说的神咒,阿难也没有破戒,他和摩登伽女一起来到了佛陀的面前。

 

后面的故事,在《佛说摩邓女经》中有详细地宣说:

 

当时,佛陀问摩登伽女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向佛陀乞求道:“我特别喜欢阿难尊者,想要做她的妻子,请您允许我们在一起!”

 

佛陀告诉她:“阿难是沙门,他没有头发,而你有。如果你真想和他在一起,那就先回家,让你母亲帮你把头发剃了。”

 

摩登伽女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对母亲说:“佛陀说我只要把头发剃了,就可以和阿难一起生活。您可不可以尽快帮我剃头?”

 

母亲劝道:“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按照我们的传统,没有头发是一种羞辱!国内的其他富贵人家、长者之子随你挑选,我都能成全,你为什么非要嫁给阿难呢?!”

 

摩登伽女再三向母亲哭诉:“只有跟阿难在一起,我才能活下去,不然我就去死”,就像现在世间人常说的:“生是阿难的人,死是阿难的鬼”(众笑),母亲万般无奈,只好把她的头发剃了。

 

然后,摩登伽女又来到佛陀面前,对佛陀说:“我现在已经剃了光头,您是否可以让阿难跟我一起生活了?”

这时,佛陀问她:“你喜欢阿难是吗?”

她答:“是的!”

佛陀继续问:“那你喜欢阿难哪里?”

 

摩登伽女如数家珍道:“我喜欢阿难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他的耳朵,他的声音,包括他走路时的姿态……”

 

佛陀一一为她剖析:“眼睛中有眼屎,鼻子里有鼻涕,嘴里有唾液,耳中有污垢,身体中遍满了各种不净物。况且你们成家后就会生子,有生便有死,乃至无穷无尽的痛苦……如此这般,毫无实义。”

 

摩登伽女因为前世的宿缘,如今听闻佛陀这段关于不净观的开示,她当下了悟,获得了阿罗汉的果位。其他比丘不解地问佛陀:“摩登伽女之前还有如此强烈的贪欲心,怎么这么快就证得阿罗汉果了?”佛陀说:“其实,阿难与摩登伽女,往昔五百世都是夫妻,彼此恩爱。这一世他们能够值遇正法,摩登伽女也因为证悟了人无我,获得了阿罗汉的果位。”

 

这时,摩登伽女十分羞愧地向佛陀忏悔:“世尊,我以前实在愚痴,今日才恍然大悟。您是引路的明灯、漂泊者的彼岸、盲者的依怙,我向您忏悔……”从此之后,她对阿难再无贪念,如同兄弟姐妹一般。在后面的经文中,还会宣讲阿难尊者证悟的故事。

 

《楞严经》为我们彻底揭示了世间人对欲望的执着,对此,大家应当认真思维。我们欲界众生,往往被各种贪欲束缚着,日夜不得自在,依靠《楞严经》、楞严咒的加持及威力,能令无数人超离魔怨,这也是这部经典非常重要的密意之一。

 

好,今天就讲到这里。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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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05课

2019年09月16日

 

(暂未定稿)

 

(上师念诵祈祷文)

 

这部《楞严经》确实非常重要,大家听闻这样的大乘佛法应该有欢喜心。我为什么提欢喜心呢?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我们都有听闻佛法的自由。现在世上很多人身心都不自由。前段时间我和一个老乡在草地上小坐一会儿,那个老乡把脚伸出去,感叹说:“喇嘛钦!现在很幸福啊!”

 

我问:“为什么啊?”

 

他说:“前几年我被关在监狱里,里面不让这样伸脚。现在我有把脚伸直的自由啦,如果没有入过监狱,我也不会知道自由有多么快乐啊!”

 

世界上有很多身心不自由的人,有些内心一直受各种外魔或精神疾病的困扰,有些是身体囚禁于牢狱之中。

 

第二,我们身体健康,没有疾病。我还有一个老乡,患脚病好多年了,去年我们想办法筹了一些款资助他作了治疗,医院把他的一只脚作了截肢,现在基本上好了。他告诉我说他特别幸福。为什么呢?因为终于晚上睡得着了。

 

以前好多年他的脚都一直疼痛,只能天天不断呻吟,现在虽然少了一只脚,但觉得很幸福,因为晚上的疼痛已不再,可以好好睡个觉了。我们有时无病呻吟:“啊,我好痛苦啊!”其实我们本该庆幸自己不仅身心健康、自由自在,还有机会听闻大乘佛法。

 

试想,如果你是一个盲人,永远身处黑暗之中看不到光明,一定迫切希望能看一眼这个世界;如果你是一个聋哑人,只能看到别人嘴唇的动作,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肯定也会很羡慕那些有健康五官的人。同样的道理,对在座的每个人来讲,现在有机会听闻大乘佛法,也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因此大家要有一个快乐的闻法态度。

 

第三,我们现在所听闻的《首楞严经》很殊胜。经中讲到了“楞严三昧”(后面还会讲到)。其实“楞严三昧”主要还是在《首楞严三昧经》里讲得更完整。《首楞严三昧经》和《首楞严经》有点不同,由鸠摩罗什翻译,在汉地也是非常著名的一部经典,你们方便时可以参阅。以后有机会我也可以传讲,因为这部经在藏文《大藏经》中有,我也有传承,我曾对照过藏汉两个版本,内容基本相同。

 

那么,这部经典中是如何宣讲楞严三昧的呢?当时舍利弗问佛陀:“魔王猖狂的时候该怎么办?”因为宣讲《楞严经》会威胁魔众的势力,他们极其不悦,势必会着力干扰。这时佛陀答道:“不必担心。虽然魔王意欲阻挠,但是它一旦起念——想对宣讲或听闻《楞严经》的人制造违缘的时候,依靠楞严三昧的加持力,就会产生五种束缚捆缚魔王,使它不能得逞。”

 

所以自古以来,无论是修楞严咒还是修《楞严经》的人,大多会修行顺遂,容易善始善终,这也是依靠楞严三昧之加持力的缘故。所以古大德为什么会特别重视某部经典,其背后必定有着甚深的密意。

 

另外,太虚大师也曾说过,《楞严经》包含了汉地各宗各派——禅宗、净土宗、律宗、天台宗、华严宗、密宗等的主要教义,所以又称之为“统摄”。因此,《楞严经》既可以视为禅宗经典,也可以说是天台宗的经典,因为里面讲了很多关于止观的修法,难怪当年智者大师会如此求之若渴。当然,其含摄律宗、密宗的教义,更无需赘言。因此,《楞严经》也是各教派都极其珍视的一部法。

 

(上师喝水,拿起桌上一个摆件——小沙弥花瓶把玩……向镜头展示……拿出花……再插回去……放桌上……众笑,上师笑)

 

下面继续讲《楞严经》。历史上缘研读《楞严经》所得的感应录屈指可数,反而依靠《楞严经》开悟的记载比较多。尽管依此经开悟时的情景不及《金刚经》和《法华经》那样有传奇色彩,但依靠《楞严经》获得解脱、开悟,甚至以此超度众生的事例却比比皆是。

 

你们也许看过《影尘回忆录》,里面有很多异彩纷呈的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大概在公元1910年,有个人叫刘文化,在北京嘉兴寺呆了一个月左右,寺里的文成和尚对他很好,还有个老和尚对他说“开慧楞严,成佛法华”,极其重要,不可不读。于是他请了一本《楞严经》,像唐僧取经一样欢欢喜喜地回到营口老家。回去以后,发现《楞严经》文辞虽然优美,但不乏生涩之处,内容尤其深奥,看后疑窦丛生,几乎一窍不通。便跟其他一些朋友一起研读,依然费解。

 

后来听说当地寺院里面有一位老和尚,于是他们迫不及待地前去请教。老和尚说:“经还能讲吗?我只听说有念经的,没听说有讲经的。”原来这位老和尚,也是糊里糊涂的,和他们程度差不多。

 

刘先生还是不肯放弃,从老和尚那里回来之后,继续不断读经、思考,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七、八年。

 

其实闻思学习佛法还是需要长年如一日的坚持,有些人无论是作辅导还是讲考,都能始终如一地坚持、孜孜不倦地学习。有些人则坚持半年就不见踪影,我常常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明明讲考得不错,怎么就跑了?之后便向其所在班级的法师询问:“你们班的某个人讲得还是比较可以的,他到哪里去了?”对方答复:“哎,不知道,他前段时间还在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个人心态比较飘,所以待不下去。”这是我另外插入的一个话题,也是缘着前面所讲公案,不由想起了个别人讲考的形象。

 

接着讲之前的公案。刘文化依然用心专注地研学,实在看不懂,就长跪在佛前磕头祈祷,慢慢地,也对里面的词句、经文以及其甚深意义逐渐通达,甚至了如指掌。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一般人若是在七、八年间坚持唯读《楞严经》,也能有所造诣。同样,若能对一部经典或论典,恒时研修下功夫,最后就如滴水穿石一般,最终能以精进力战胜一切危难。

 

有一次,刘先生在药铺看这部经典,铺子管账的黄先生就坐在他对面,两人都非常专注,一个在专注地算账,一个专注地读经。读着读着,突然刘先生像入定一样,恍然大悟、豁然开朗,顿然现出一种境界来:整个器世界的山河大地、楼阁平台、宫殿等一切都如琉璃世界一般澄澈,变成清净通透的国土;其中有情世界有天龙鬼神、护法八部等所有人和非人的众生,都清净无比,各自拿着珍宝供品在虚空伫候着……整个世界清莹无垢、格外清净庄严。

 

接着,曾经认识、已经去世的两个人以鬼的形象出现在境现中(这可能是汉地习惯性说法),但也可能是非人、罗刹、中阴身等。这两个人以前和刘先生因土地纠纷诉诸公堂,最终刘先生赢了,两人因输官司而被气死。此后,刘先生对轮回便生起极大的厌离心,看破红尘,于是戒酒、戒色,以致夫妻失和,妻子也被气死了——这三个人都是被气死的。后来闺女也因母亲离世,父亲不在家无人照顾,也死了。此时,这些人都陆续出现在境现里。

 

汉地常常有“被气死”的案例或说法,希望以后在汉地不要再有这种被气死的情况发生。我以前也问过很多西方人:“你们这里的人有没有被气死的?”他们说:“没有。生气和发怒常见,但还没听说谁被气死的。”我也问过非洲人:“你们口头语会不会说‘气死了’?”他们说:“不会。”虽然非洲人性格易躁,但是并不存在气死的情况。

 

像藏地,虽然我们口头上也会说“我特别生气、很难受”,但根本没有“气死”这一说法。而在儒家文化当中,经常说有人“气死了”。包括一些影视作品,也会有因气急败坏而生病,甚至当场死亡的情节。当然我们佛教徒最好不要有“气死”的这个概念,人哪有这样容易就“气死”的。(众笑)

 

但在《影尘回忆录》里,刘文化的两个朋友和妻子的确是先后被“气死”的,随后女儿离去,所以有四个人死亡了。

 

刚开始两个朋友在显现中出现时,刘文化特别害怕,因为这两人以前是被他“气死的”,所以担心他们来索取命债,结果发现并非如此。

 

这两个朋友请求说:“请你慈悲!我们来求你超度我们。”

 

刘文化有点犹豫:“我自己还没解脱,怎么能超度你们呢?”

 

这两个鬼继续哀求说:“只要你能答应一句,我们踏着你的肩就可以升天了。”

 

刘文化想:“这何乐而不为呢?”便答应了这个要求。于是这两个朋友踏着他的肩膀,跳入虚空当中升天了。

 

不一会儿,他的妻子女儿出现了,提了同样的要求,问他:“我们能不能也被你超度?”刘文化答应了。于是他的妻儿也踏着他的肩膀升天了。

 

再之后,他过世的父母也出现了,不过和前面几人的态度不同,他们欢喜而来也要求被超度,和刘文化聊了几句便也踏着他的肩膀升天了。按照书里的说法是“升天”,按照我们的理解则是“超度到清净刹土”,毕竟超度到清净刹土,也可以说是“升天”吧。

 

就这样,先后六个人依靠《楞严经》被超度了。刚开始看到这个故事,我也有点半信半疑:“超度会不会这么简单呢?”后来转念一想:“确实,因缘缘起是不可思议的。”

 

就像上师如意宝有次在早晨的静坐时,来了一位漂亮可爱的天子,他对法王说:“您认识我吗?我就是您以前的那只黑山羊啊!因为昔日您时常在我耳边传讲显密甚深法要,加上您大慈大悲的加持力,我死后就转生到了香巴拉刹土,变成了十分聪明、通晓两种语言的鹦鹉,并且能够听懂法王玛嘎巴传讲的所有教言。在一个月之前,我已往生到了东方现喜刹土,在救畏菩萨座下,他就是麦彭仁波切。我这次前来拜见您,愿您长久住世,事业遍满十方。”说后化作一团光消失了。

 

所以,法的力量确实不可思议,虽然刘文化可能仅是个学者型的普通人物,但他的精进和信心非同寻常。他花了八九年的时间精读《楞严经》,一有不懂就昼夜祈祷佛陀加持,再加上对《楞严经》信心很大,以及熟悉并精通教义,最终有所成就。就像老妇人依狗牙而成就的故事一样,虽然狗牙本身没有力量,但因佛的加持入于狗牙,老妇人也以此而获得了成就。

 

这些不可思议的缘起,就像世间的化学反应一样,当不同的化学元素聚合时,就会产生其他的固体、液体、气体等,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物也有可能产生。所以在佛教中,加持、能量也可依靠诸多因缘而产生。此处,刘文化就是依靠自己的信心、《楞严经》的加持以及他平时对佛陀的祈祷等因缘,超度了六个非人。

 

之后,就在他思量是怎么一回事之际,境界忽然消失了。刘文化回过神来,看到黄先生依然在对面的桌子上低头算账,便问道:“黄大爷!你刚才看见了没有?”

 

黄先生抬起头反问:“什么事?我没看见,刚才怎么的啦?”见刘文化没回答,他便又低头继续算起账来。此时,刘文化隐隐约约明白:原来这是在自己境界中的一种显现。

 

后来,刘文化将此事告诉了当时还未出家的倓虚大师。还是居士身份的倓虚大师怕他太执著而着魔,便对他说:“这是破识蕴的工夫!识蕴破了之后,往往就能看到这种境界。”并告诫刘文化“对五蕴不起执著”。

 

但其实倓虚大师对刘文化的事情是完全接受的,所以后来这件事,他也写进了《影尘回忆录》里。

 

这个故事比较长,但也说明,对于有信心的人来说,若能对一部经典精研细读,或者一心专注地祈祷,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也会随之出现。刘文化先生并不是一个出名的人物,但他既然能依靠《楞严经》超度他的冤亲债主,那我相信,将来他自己要往生净土也易如反掌。

 

因此,这部经典不止对自己的修证开悟有很大加持力,而且也可以饶益在世乃至已经逝世的亲朋好友。所以,对于我们过世的父母、亲人、朋友乃至怨敌,以《楞严经》来了清宿世债务,饶益亡者,也大有裨益。

 

有些人总是说晚上有冤亲债主来找他,不让他睡觉,若真如此,你可以念念《楞严经》或楞严咒,晚上睡觉时把《楞严经》放在较近的地方。

 

现在很多人把手机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把《楞严经》放在最远处,按理来讲,你应该把《楞严经》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吧,这对身心各方面都有帮助和加持。冤亲债主来找你时,《楞严经》就是你的护法神,手机等电子设备倒是最好放远点,否则会给身体带来很多危害,我想这一点你们应该也懂。

 

我现在要开始正式讲课了(众笑)。既然我们想讲《楞严经》,就慢慢讲,对吧?

 

摩诃拘絺罗、

 

宣说《楞严经》时,在场的都是具足功德的阿罗汉。前面讲到了大智舍利弗、摩诃目犍连,现在讲摩诃拘絺罗。

 

摩诃拘絺罗叫(发音:斯波切),斯波切也叫“大膝”、“长爪”,他也被称为“长爪梵志”。

 

为什么叫“长爪梵志”?摩诃拘絺罗是舍利子的舅舅,舍利子的母亲是他的姐姐。拘絺罗尊者以前曾学外道,后来成为了不起的阿罗汉。他一直长于辩论,但自从姐姐怀了舍利子后,他就再也无法在辩论中赢他姐姐了。他知道不是因为姐姐有多厉害,应该是跟姐姐怀的这个孩子有关。他想:“这个孩子的辩才一定很厉害,我现在与他母亲辩论都那么费劲,如果现在不精进一点,以后孩子生下来我更没有胜算!”他发愿:一定要学习外道十八部经典,未精通之前绝不剪指甲——外道的确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发愿方式。

 

他离家求学,并精通了十八部外道经典。因长期潜心修学,一直没有剪指甲,指甲变得特别长,人们便称他“长爪梵志(婆罗门)”。

 

当他精通所有外道经典,回到家乡打听姐姐的孩子在哪儿时,人们告诉他:“你的外甥舍利子,他八岁时便精通了所有经典,十六岁即获辩才无碍,和谁辩论都不会失败。”他听闻此言十分不悦。后来,再听到人们说“舍利子已被瞿昙摄受,剃度出家”后,更不高兴。因为他内心十分傲慢,对佛陀无法生起信心,心想:“我一定要找瞿昙释迦牟尼佛问个清楚!”

 

他找到舍利子时,他的外甥刚在佛前出家不久,正在佛陀身旁摇扇侍奉。他看了一肚子气,上前便找佛陀理论,但没说两句就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佛陀的对手。

 

和驯马一样,好马特别聪明,看到鞭子的影子就怕了,只要给它看看鞭子就好,它立刻知道应向前行进,根本不用抽。所以当时,仅听闻了释迦牟尼佛几句话,聪慧的长爪梵志立刻明白,在辩论上自己根本不是佛的对手,于是立刻皈依佛陀并出家,并很快证得了阿罗汉果位。

 

所以,有一定水平和智慧的人,学佛后有两种情况:一是趋入佛门后具足正见、智慧圆满,获得修证并成为了不起的伟大人才;另一种则邪见深重、分别念坚固,根本无法转变。

 

佛教辩才第一的拘絺罗尊者,《增壹阿含经》是这么形容的:“得四辩才,触难答对。所谓摩诃拘絺罗比丘是。”意思是,他对任何难题皆可对答如流,拘絺罗比丘即是佛陀十大弟子中的“辩才无碍”。

 

因此,斯波切作为一位了不起的大德,当时也在场。以上是今天介绍的第一位尊者。

 

富楼那弥多罗尼子、

 

“富楼那”意为满愿,是其父之名,“弥多罗尼”是慈悲中的“慈”,是其母之名,因此他的全名是父母之名的组合,人们也称他为“满愿慈子”。

 

(上师念藏文刚波宣密沃)藏文中的“刚波”是“富楼那”的意思。“宣玛”是他母亲的名字(“玛”的后面加上表示所属关系的含义,发音变为“密”),“慈”的意思。“沃”是“子”的意思。

 

印度传统中,孩子有的随父姓,有的随母姓,也有将双亲名字结合的。如果在藏地,这样起名的方式可能有点奇怪,比如我父亲叫优波,母亲叫仁措——优波仁措沃,好像有点……(众笑)

 

而且藏地习俗中,父亲或母亲过世后不能再提他(她)的名字,否则别人听到会很不高兴,认为不吉祥。要是孩子使用父母亲的名字,父母过世后,别人叫他就像天天呼唤逝者的名字一样,有点……(上师笑)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会给这个孩子起新的名字。同样,周围和他已故父亲同名的人也须改名,否则大家在这个孩子面前就不敢喊那个人的名字了。

 

西方也有类似的习俗,有妻随夫姓的,如希拉里•克林顿;也有姓名中间加一个父系或母系重要名字的。汉地从最初的母系社会演变到了父系社会,但从现在社会上的取名规律来看,把父亲和母亲的名字原原本本地加在孩子名字上的情况并不多见。

 

无论名字如何,富楼那尊者(或富楼那子)都是佛陀座下说法第一的弟子,非常了不起。《增壹阿含经》形容他:“能广说法。分别义理。所谓满愿子比丘是。”在广说教理和分别教义方面都特别厉害,这就是满愿子(或满慈子)。他的特点主要是利用善巧方便而说法,并不只是一味讲什么“空性很厉害,光明很厉害”。我们在学习《维摩诘经》时也提到过他的故事,他向人讲经说法时并不开门见山,而是以医生的身份为人疗愈疾患,当人们对他生起信心和欢喜心时,才逐渐开始传法,所以尊者应该说是一位很好的医生了。

 

现在有些医生就更“厉害”了,会看病不说,还会“看”前后世:“你的前世是XX,后世是XX……”这种事情我都觉得难以想象,一个医生说他连前后世都知道,确实也太玄了!我希望医生们更加专业一点,医治病患按照常规,中医大夫就按中医原理治疗,西医大夫就按西医原理诊断,中医没有教你讲前后世,西医更没有讲,对吧?(众笑)

 

当然,富楼那尊者倒可能是有这种能力的,但他也并没有把一下脉就说(上师模仿):“啊,好像你前世造过恶业……你是不是杀过人?来,我看看你的舌头(上师模仿)……哦,是是是!你的业力很深重,冤亲债主正准备向你讨债!”(众笑)

 

总之,有的医生一边“前世”、“后世”地胡言乱语,一边该说的病情不说,是医术不精还是故意隐瞒不讲?我们也不知道。有关前后世,我们这些一辈子讲经说法的人也推不出来,更不要说现量知道。但有些医生看看病人的舌头就直接说:“哦,冤亲债主追你来了!”是不是因为他舌头上有个黑点有点像冤亲债主?但富楼那尊者可不是这样胡说八道的,他是利用诊病的机会,为人善巧方便说法。

 

其实佛教徒会看病是非常好的,但不要把佛教教义与世间医学混杂一气,更何况名言中大多数人都是很难相信前后世的。龙猛菩萨说(上师念藏文):我们可以用义理宣说空性,但是对于甚深法,义理也无法宣讲。我想,前后世的玄妙因果确实也不那么简单的。

 

后面的第六卷当中也会讲到,他是一位已经证悟了一些甚深、秘密空性道理的阿罗汉。

 

须菩提、

 

接下来是“解空第一”的须菩提。

 

宋朝的《虚堂和尚语录》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天,须菩提在岩洞中闭关,天空突然降下花雨。

 

须菩提问:“是谁降下的花雨?是谁在赞叹我?”

 

这时梵天出现了:“是我!我降下花雨赞叹你。”

 

须菩提又问:“为何赞叹?”

 

梵天回答:“你是解说般若波罗蜜多第一,讲得极好!”

 

须菩提说:“我不曾说过一字一句,你为何赞叹?”

 

梵天回答道:“你没说一字一句,我也未曾听闻一字一句,此乃真般若波罗蜜多,我因此而赞叹!”(众笑)

 

这很有禅宗的味道。须菩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大般若经》中有很多关于须菩提与佛的对答。藏地有请僧人念《大般若经》的习俗,有时也会念《金光明经》、《贤劫经》等,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念《大般若经》,它的篇幅很长,约有十函,其中最常出现的词就是“让久”,就是藏文的“须菩提”。

 

以前我还没出家时,家里请僧人念《大般若经》,有个老乡一直在旁边听着,他问我:“他们一直念‘让久让久’,是什么意思啊?”那时我也不懂,就说:“是不是人名或地名啊?”当时宗教形势很严峻,念经必须秘密进行,一旦听到外面有风吹草动或犬只吠叫,就得立刻将经书全数藏好。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也没有机会向人请教。

 

我们之前提到的惟悫法师,他曾祈祷文殊菩萨十一年,最终感得文殊菩萨以骑狮子的形象入于其口,此后便就像须菩提对空性的理解一般,对《楞严经》了如指掌。

 

无论《大般若》、《中般若》还是《小般若》,全都赞叹须菩提是了不起的般若空性证悟者,誉为“解空第一”。

 

有个公案我以前也讲过,释迦牟尼佛从天上回到人间的时候,无数妙衣天人陪伴左右,转轮圣王携众人恭亲迎接。正在山洞中补衲衣物的须菩提也准备前去拜见,他站起身来,当右脚接触地面时忽然想到:“释迦牟尼佛到底是谁呢?是色声香味触、眼耳鼻舌身或是地水火风?”当逐一剖析,最终发现佛陀什么也不是,一切都是空性的。须菩提想:“既然佛陀都是空性的,也就没有必要去拜见了。”于是他回去继续缝补衲衣。

 

浩浩荡荡的迎接队伍中,不仅有波斯匿王、频婆娑罗王等五大国王,还有化作转轮圣王身形的莲花色比丘尼。五大国王远远望见转轮圣王到来,非常欢喜,并恭敬地将队伍最前面的位置让给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但就在“转轮圣王”快要接近到世尊的时候,却见莲花色还复本形,以比丘尼的身相礼世尊足。见此情景,国王们非常气愤:“这个比丘尼竟然变成了转轮圣王排在我们面前,她凭什么能这样?”为拜见佛陀,他们因为排队次序起了争执,但这时比丘尼已经见到了佛陀,骄傲不已,对佛说:“我是您的弟子,莲花色比丘尼啊!”

 

此时须菩提还在山洞里缝衣服,根本没有出现。那么,到底是谁真正见到了菩提?

 

《增壹阿含经》云:“若欲礼佛者,当来及过去,当观空无法,此名礼佛义。”还有其他几个偈颂也大意相同,意思是,若要礼佛,当观过去、现在、未来都是空性的,这才是真正的礼佛。

 

现在很多人在灌顶等场合都是争先恐后:“我先来!我先来!”听堂课也要提前好几个小时去抢占前排位置(上师笑)。当然,这种心情我也能理解,有些人特别想坐在前面,是因为他们对佛法、对上师有信心,这也是一种缘起力。而有些人则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对传法上师不理不睬,就像已经得到麝香的猎人一样,看到为自己传过法的上师,就躲得远远的,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两相比较,还是喜欢占位置更好些,至少内心想要亲近上师。

 

以前,有一次法王如意宝灌顶,我看到学院里一位带班多年的老堪布,当时有很多管家挡着,但他根本不听,拖着披单就冲上去了(众笑)。我听说以前法王如意宝在世的时候,有些人很早就去前排占位子,有些觉姆上去就把别人用来占位置的东西抱起来扔到一边,自己坐了上去。(上师笑,众笑)

 

可能还没证悟或是显现上没证悟的人,对座位还是比较在意,而对于证悟者或是根本不在乎的人,便无所谓了,就像须菩提一样。按常理来说,佛陀返回人间,人天欢喜,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前去迎接,唯有须菩提还在山洞里缝衣服,的确令人不解。但佛陀反而赞叹他,说他才是第一个来迎接佛陀的人。也许像须菩提一样证悟了空性的人,坐在哪里都一样,不去更好。但是一般而言,闻法时还是要遵照《前行》中宣讲的那样(上师念诵藏文):“坐于极下地,当具温顺仪,以喜眼视师,如饮语甘露,当专心闻法……”闻法者应当以欢喜的目光注视着上师,犹如饮用甘露般专心接受法义,这样的态度和威仪是十分重要的。

 

以上介绍了须菩提尊者。

 

优波尼沙陀等,而为上首。

 

“优波尼沙陀”,藏文是(聂佳),他以观尘性空而得道。相传,优波尼沙陀最初修的是不净观,而后他将一切万法从大到小,再到微尘、空性……如此一一抉择,最终获得了近似如来的殊胜境界。此处,“等”字含括了其他许多阿罗汉,以他们为上首。

 

复有无量辟支无学,并其初心,同来佛所,

 

还有无量的辟支佛以及无学地的阿罗汉。按照小乘自宗来讲,前面提及的这些阿罗汉都是无学地。“初心”,即初发心、初学者,指还未获得阿罗汉果位的一些比丘、比丘尼,以及仅证得了预流果、一来果等果位的其他圣者,他们全都来到了佛陀的居所(这句经文的结尾应该是个句号吧)。

 

辟支佛有两种,缘觉和独觉。独觉又分为麟角喻独觉和部行独觉(也叫众行独觉)两种。值佛出世期,依靠修十二缘起而获得觉悟的,叫做缘觉。圣教空世时,独自悟道且不对众生说法者,称为独觉。但这里的辟支佛,是指依靠修十二缘起而获得觉悟的缘觉。

 

有些注释中说,佛陀住世期间,是不会出现辟支佛的,如《中论》云:“若佛不出世,声闻已灭尽,诸辟支佛智,从无依而生。”此处的辟支佛,也许来自于他方世界。

 

属诸比丘,休夏自恣。

 

当时,正值佛陀及僧众夏安居期满之日。在安居时,佛陀制定了许多需要遮止的言行,比如:不能随意外出,不得互相说对方的过失等等。“休夏”即“解夏”之意,意为夏安居已经圆满结束。随后,僧众便开始“自恣”,意为自己省查过失,倘若自己不知,则开许由他人检举。

 

可能许多在家人对“安居”并不了解。“夏安居”是佛陀为僧团制定的制度,为避免在夏季草木茂盛、虫蚁繁多时,比丘托钵外出误蹈生灵。因此佛陀规定,在雨季的三个月中,出家人禁止外出,聚居一处精进闻思修行。在藏地,因为一些特殊的历史原因,夏安居的时间一般是一个半月。汉地等其他一些地方,都是以三个月为期。

 

我以前在丹巴的杨热寺、阿坝的汶哥寺参加过三次安居,86年,安居圆满结束的那天,我们去周边耍了一天坝子。88年、89年我又分别去了一次,都是夏天的一个半月。汶哥寺不大,是多芒寺的分寺,当时也是一些老上师们安排我去的,那时我刚出家,也是初学者,还没得到阿罗汉的果位(上师笑,众笑),现在已经成了法油子。我很理解一些道友,刚出家的时候做什么事都认真、精进,也很注重威仪……现在已经成了老油条,快要“奄奄一息”了。

 

十方菩萨,咨决心疑,钦奉慈严,将求密义。

 

十方菩萨为了询问、解决心中的疑惑,也都前来承侍慈悲、庄严的佛陀,渴望求取佛法的甚深奥义。

 

即时如来,敷座宴安,为诸会中,宣示深奥,法筵清众,得未曾有。

 

这时,佛陀安然寂静地端坐于法座之上,为与会大众广宣佛法的甚深妙义。“法筵”,即佛法之筵席。“清”,即罪过已除,清净无染之意。在场的有缘众生同沾法喜,从未品尝过如此胜妙的佛法盛宴。

 

迦陵仙音,遍十方界。恒沙菩萨,来聚道场,文殊师利而为上首。

 

“迦陵频伽”是一种仙鸟,在佛经中常被提及,其音和雅、悠扬动听。据说,此鸟在蛋壳中时,妙音便已超越了其他众鸟。

 

在一些不同的地域,迦陵频伽的画像也有所不同,我给大家展示几张图片……一种是这样的迦陵频伽鸟……还有这样的……(上师喝水)还有几张,可能没有加入。

 

当时,佛陀为大众宣讲正法的梵音,就如同迦陵频伽之音一般微妙动听、听者无厌,遍于十方世界(即东南西北四方、四隅、上、下)。与此同时,恒河沙数的菩萨们皆循声而来。其中,以文殊菩萨为上首,包括之前我们讲到的依靠楞严三昧而证得果位的阿罗汉们,他们纷纷云集于道场之中。在后面的第五卷中,他们还会一一登场的。

 

今天就讲到这里。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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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04课

2019年09月10日

 

(暂未定稿)

 

今天继续讲《楞严经》。课前说一下,今天是教师节,对吧?世界各国的“教师节”日期不尽相同,九十年代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教师节定于10月5日,在中国9月10日为教师节,因此,不论定立哪一个日期都是正确的。

 

教师节之际,不仅包括在岗位上的老师,凡是教过我们世间和出世间知识及道德品质的,对我们有恩德的所有老师,都应受到非常恭敬的礼敬。他们对我们恩深似海,若没有他们,我们可能会一直处于迷茫无措、糊里糊涂的状态中。所以,今天趁此之机,大家应对所有伟大的老师们怀揣一颗感恩和恭敬之心。

 

我今早算了一下,我大概在学院教书有35年了。对一般的教师来说,这个时间可能算是比较长的了,但相对于上师如意宝而言,这根本算不得什么。法王如意宝从13岁开始,一直到70多岁圆寂,之间从未间断传法,可以说是一辈子都在教书育人。与如此伟大的善举相比较,无论是我们这些所谓的老师,还是其他诸多教书育人的智者们,从事教育的时间并不算很长。

 

不管怎样,今天是感恩老师的一个节日。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由衷地对各个岗位上的老师们说:“你们是引路明灯,是众生的依靠和善知识,感恩你们!”《华严经》中经常用太阳、月亮、商主、明灯等来比喻上师,的确,世间之中,老师就是引导人们向善、趋于正道的伟大的心灵工程师。

 

同时,我也希望,老师们能在将来不断地培养人才。不仅培养有专业知识的人才,更重要的是培养有道德的、有利他心、有慈悲心的人才,这一点弥足重要。现今,很多老师都会把科学技术等专业知识直接传授给学生,除此之外,并未考虑到他的今生来世,包括他的生活,他未来将面对的各种人际关系,乃至他的整个人生等等,其实这些知识老师也有责任教授给他们。

 

另外,无论是世间的老师,还是法师、堪布、堪姆、辅导员,以及居士中也有很多了达佛教甚深道理的人,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跟大家说一下,希望大家应该继续共同努力。

 

接下来,我们讲《楞严经》。在讲《楞严经》的过程中,我有时会引用一些历史故事,当然,一般我也不会讲毫无根据或没有必要的故事,而是我自己提前经过深思熟虑,凭自己或前辈大德的智慧观察以后才引用的。所以,作为听众,希望大家要么不学,要学就应该从开始到最后,全部都很认真地听完。

 

我最近抽查个别法师讲考,讲得并不是很理想。比如昨天抽查了两位法师,确实都讲得质量平平,我特意抽查了后面的内容,也就是印度佛教的菩提迦耶塔被隐没了600多年的历史。很显然,在课堂上我认真地讲了,但课后大家却没有引起重视。

 

现在的佛教徒有个比较大的毛病,即讲到如认识心性、加行、对治烦恼痛苦等方面,就很专注地听闻、认真地做笔记。而一涉及到文化、艺术、历史以及不同宗派之间的观点时,有些人就认为:“这个跟我的修行没关系,我是修行者,我是希求解脱者,我是马上要虹身成就的人(众笑)。像我这种马上要虹身成就的人,学古代和印度的历史也没什么用,佛教的状况、未来与我有啥相干!我此生必定成就,也许只需要六个月或十二个月,在这短短的时间当中,又何必探索历史、人类的科技呢?这些对我来说毫无价值!”但实际上,如果你真的能在很快的时间中虹身成就,那么确实可以对这些置之不理。但虹身成就并非那么简单,修行也不是马上就能解脱。

 

我给大家讲法的时候,也是在很认真地寻找各种不同的资料,有时你们也许觉得我上课时讲的故事这么简单,谁都能找到,但事实上,也许谁都找不到。其实,某些故事或依据在一般的书里是查不到的。昨天给大家讲的英国考古学家亚历山大·卡宁厄姆的故事,我相信很多佛教徒和历史学家都不了解。而我是在以前去印度,还有去年冬天,以及后来在藏地这三个不同的阶段中,花了大量的时间,做了比较认真的研究,把所有的内容、时间都一一核对之后,才和大家讲的。可能有些人觉得“这个故事很简单”——也许它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但其实,它是我们佛教徒不得不了解的非常关键的史实。

 

我想跟道友们说,要听课就应该认真地听受。听佛教课和世间的科学知识都是如此。比如你听一堂课,中间心散乱了五分钟,也许某个很关键的地方就没听懂,这将会影响后面对很多内容的理解,甚至可能因此无法再听进去了。比如历史课,我们为什么要讲这段历史?虽然刚开始这个问题听起来觉得很啰嗦,但若最关键的转折点没搞明白,后面部分就好像和整个内容都毫不相干。

 

听课有听课的规律。我想大家都学过《大圆满前行》,其中专门讲了闻法规律,这点大家一定要实行。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修行人,一天之中只听了一堂课,不说其他,仅仅是前后的念诵,那么多人一起念一遍普贤行愿品的功德——前辈的大德们是怎么讲的?比如有十万人或一百万人,或是一千人、两千人,这么多人集聚在一起念一遍《普贤行愿品》,最后会得到多么不可思议的功德——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基本知识。

 

现在我们用其他语言念诵可能有点困难,但用汉语、藏语还有其他的语言念诵应该是可以的,所以,若没有特殊情况,建议大家最好七点半开始的时候就参与念诵,这样做的功德和意义非常大。一般情况下,九点半课程就结束了,念诵不会花很长时间,最后回向圆满,这叫做善始善终。如果每天其他善事做不了,那么这堂课的念诵和以三殊胜摄持来闻法也是极其有意义的。

 

以上简单讲了一下,学习的时候希望大家重视。尤其是我昨天讲的印度佛教暂时隐没的情况,也值得在座的大乘佛教徒深思——历史的曲折是值得人们为之思考的重大问题。

 

接下来我们讲《楞严经》。昨天讲了六成就:信成就、我成就、时成就、主成就、处成就、众成就。昨天“处成就”已经讲完了,印度的圣地王舍城和给孤独园是什么样?这些都已经讲过,今天讲最后一个成就。

 

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在这里叫“众大比丘”,在藏传佛教叫“眷属圆满”。一般比丘有很多种:破惑比丘、具足比丘等,有不同的分类。但这里指一般声闻乘受具圆戒的大比丘。总共有多少呢?有一千二百五十个人。

 

这一千二百五十人是佛陀在一段时间中经常带着的眷属,《金刚经》、《阿弥陀经》的眷属也是一千二百五十个人。就像世亲论师,历史记载,他的眷属都是一千人左右。法王如意宝在晚年时,眷属是五千人左右,这是比较清楚的。

 

那么,这一千二百五十人是哪些人呢?有些历史中也有交代。首先是三迦叶,他们刚开始是外道,后来趣入佛教。三迦叶的眷属有一千个;目健连和舍利子分别有一百个眷属;还有一个叫耶舍居士,是当时一个非常富贵的施主,后来出家得了果,耶舍居士当时的随从眷属有五十人;还有憍陈如等五比丘。

 

三迦叶是一千人,两尊者有两百人,一共一千两百,再加上耶舍居士的五十人和五比丘,这样总共加起来是一千二百五十五个人。但一般经文中把五比丘没算入,只说是一千二百五十个人,这是当时佛陀在一段时间的眷属。

 

当时佛陀是怎么摄受三迦叶呢?我不知道以前讲过没有,这里说一下。佛陀刚出家不久,还没有成佛的时候,有一次遇见了频婆娑罗王。频婆娑罗王看到佛陀的庄严身相,满心欢喜,于是对佛陀说:“悉达多太子,您将来如果没有成就,想做国王时,最好到我的国家来,我愿意把国王的位子让给您,甘愿做大臣辅佐您,为您承办一切事务;如果您获得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那也请您一定要到我的国家来,度化我国众生。”佛陀成佛以后,应邀来到频婆娑罗王的王舍城。

 

当时佛教还未出兴于世,外道层出不穷,外道眷属也比比皆是,佛陀就在尼连禅河边,遇到了一个名为迦叶的外道,他带着五百眷属,在河边求道。迦叶有三兄弟,其中最有智慧的,就是佛陀河边遇到的这位大迦叶了,他是频婆娑罗王的国师。

 

佛陀和大迦叶交谈了一番,期间,大迦叶对佛陀生起了很大的信心,他既想依止佛陀,让佛陀做自己的上师,但又顾虑重重,最终他决定请佛陀离开,便实话告知:“我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国民及大王都误以为我证悟了阿罗汉果。如果我依止了您,跟随您一起学法,那么大家都会知道我并非阿罗汉。所以还是请您离开这里,前往别的地方吧。不然人们知道您的功德远胜于我,可能就不会再供养我和我的眷属了。”

 

佛陀说:“如果你对我并非极为嗔恨,那么我可以在这里住一天,明天再离开吗?”

 

大迦叶有点犹豫,说:“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住处有条毒龙,可能会伤害了您。”

 

佛陀回答:“最可怕的三毒我都已经降伏了,世间的毒我就更不用怕了。”

 

随后佛陀显现十八神通,降伏了恶龙。大迦叶及其五百眷属见到佛陀的神变力后,都生起极大的信心。他们决定皈依佛陀,并获得了阿罗汉果。大迦叶的两个兄弟(伽耶迦叶和那提迦叶)及其五百位眷属,也都皈依了佛陀,随即证得了果位。所以在短短的一天中,迦叶三兄弟及其眷属总共一千个人不但全部被佛陀收服,且都获得了阿罗汉果。

 

以上就是迦叶及其一千眷属的来历,接下来讲舍利弗和目犍连这两位弟子及其眷属。

 

在《佛说初分说经》里有记载,舍利弗在皈依佛陀前,也属于外道教派。当时舍利弗名声显赫,和目犍连感情深厚,虽说修的都是外道,但彼此间有约定:以后无论谁先证悟或者得果,都要告诉对方。

 

有一天,佛陀弟子中最有威仪的马胜比丘(又名乌波西那)来到王舍城乞食,恰好遇到舍利弗。舍利弗见马胜比丘从远处缓步而来,诸根调寂、身相庄严,便产生了极大的信心。

 

他问马胜比丘:“尊者拥有如此庄严的威仪,请问您的老师是谁?所修的法又是什么呢?”

 

马胜比丘答道:“我的老师是释迦牟尼佛,他所宣说的‘若法因缘生,法亦因缘灭,是生灭因缘,佛大沙门说’就是我修的法。”听了马胜比丘说的偈颂,当下舍利弗就“远尘离垢,得法眼净”。于是便决定带领眷属跟随世尊修持佛法。

 

临走之前他想起了约定,便去告诉目犍连:“我遇到了一位具足威仪的比丘,他的上师佛陀更具无量功德,传授的是稀有的缘生之法,如今我已经证悟了,决定去依止佛陀,你要不也和我一起去?”

 

而后舍利弗与目犍连及其二百位弟子共同前往迦兰陀竹林精舍拜见佛陀。佛陀为其宣说佛法后,他们都获得了阿罗汉果位。

 

这个公案在不同的经典当中都有宣说。在《毘奈耶经》里讲的偈颂是:“诸法从缘起,如来说是因,彼法因缘尽,是大沙门说。”记得我们之前制作过释迦牟尼佛的大唐卡,唐卡下面分别用藏文、汉文、英文书写了(上师念藏文教证):“诸法从缘起,如来说是因”所以在佛教中,这句偈颂也被广泛引用,它的梵文版本就是缘起咒。通常在开光等需要祈祷某些因缘的时候,我们就会念诵缘起咒。

 

与世间普通大德或智者最大的不同,就是佛陀宣说了缘起法。在世俗当中,一切万法因缘而生,因缘而灭;在胜义当中,一切万法远离四边八戏,是无有任何边戏的。这样的实相真理只有大慈大悲的佛陀才有宣说,而世间的任何人天导师无人可及。所以,缘起法堪称“诸说中第一”。

 

刚才讲到眷属,不管是“眷属圆满”还是“众成就”,这里都是指一千二百五十人,当然,另外还有五比丘,这在其他的注释里也介绍过。所以,佛经中提及的佛陀带领的眷属就是指他们,这一点作为佛教徒也应该了知。(上师喝水)

 

相比其他经典,《楞严经》都是四字一句的文法,这样是精炼优美,但也更不好懂了。如果没有一定的古文造诣,理解就会有困难,所以有部分内容,藏文等其他文字的翻译,会更为通俗易懂。

 

下面讲到这些眷属很多都是阿罗汉,也有一些是菩萨,那他们都具有哪些功德呢?

 

皆是无漏大阿罗汉。

 

首先,这些大比丘众都是“无漏大阿罗汉”。“漏”包括了欲界、色界、无色界,而他们已经完全断除了这三界的烦恼和有漏之法,悉数获得了摧毁一切烦恼的阿罗汉果位。《俱舍论》等经论中也讲过,大阿罗汉就是大菩萨的意思,有时候佛陀也称作阿罗汉,因为阿罗汉能够摧毁一切怨敌,即相续中的烦恼魔。因此,摧毁一切烦恼、无有漏法的大比丘众统称为“大阿罗汉”。

 

【佛子住持,善超诸有。

 

说到传承,从世间角度而言,人们借传宗接代,以“子承父业”的方式将家族、事业等血脉相传下去;从佛教角度而言,佛陀将佛法传给菩萨,菩萨再传给下一代的圣者,以此法脉绵延不断、源远流长。“佛子”指的就是后者,其中菩萨是佛的意化身,可称为“意生子”,声闻因为听闻佛陀的语言而得果,可称为“语生子”。

 

接着是“住持”。所谓“住”,即安住于法王般的境界中,得以自在;所谓“持”,即受持教法。

 

所以“佛子住持”,即是将佛法代代相传的菩萨,他们既要继承佛的传承,又要如如不动地安住于正法,不断地弘扬如来的教法。

 

在汉地,寺院最高的负责人被称为“住持”,这一称呼在藏地或别的地方比较罕见。那为什么汉地要称住持?用汉语解释,一是有“主持”之义,二就如同前面解释的那样,既要“安住”境界,又要“受持”、“修持”以及弘扬佛法。

 

住持有三莫:事繁莫惧,无事莫寻,是非莫辨。住持人达此三事,则不被外物所惑矣。”这是《禅林宝训》中的教诫,意思是说,作为住持:

 

第一、事繁莫惧。对繁多的琐事无有害怕之情,因为作为住持,肯定要处理包括居士、出家人在内的诸多事务。所以如果害怕琐事缠身,就不要做住持。

 

第二、无事莫寻,没有大事发生,也不要天天没事找事,或者纠缠于小事当中。有一些住持不掌握分寸,大事漠不关心,小事斤斤计较,弄到自己烦不胜烦,可能最后就受不住,离开了。

 

第三、是非莫辨。在道场有些小的是非纯属正常,作为主持,就应大智若愚,不要死活究出个对错。我们这里的有些法师刚上任的时候,对什么事情都过于分别取舍,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一会儿又心花怒放,说:“哇,我们今天讲考讲得特别好呀!”

 

不过说到讲考,其实我也一样。对前两天的讲考比较满意,我晚上回去睡觉,都特别香(众笑)。如果讲考感觉不理想,我就想:“哇,我讲了这么多,你们连这么重要的典故都讲不出来……”就像昨天我讲了一个故事,到讲考的时候,我也到处去看、去“偷听”,想知道大家到底领悟了没有。结果发现,只有一个居士讲得还算可以,领悟得比较深入。也可能讲得好的在后面,我没有一一细听了。但回来的时候,我还是有点“辨别是非”,所以这样的心态也不太好,应该做到前面说的“三莫”,最终“不被外物所惑矣”,这也很关键。

 

在弘扬佛法过程中,无论你是不是寺院的住持,大家都有荷担如来家业的责任。因此有必要了知佛经中的窍诀:对于小事情一直浪费时间,也不值得;但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也不合理,尤其是关乎弘法利生事业的,一定要予以重视。

 

所以,无论寺院还是佛教中心,很需要管理经验,以及掌握分寸,既不能过于急躁冒进,比如因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马上开除,也不能太过忍气吞声,比如做了性质严重的事情,也不敢过问。这也大可不必。

 

有些寺院仅有几位出家人,住持就比较悠哉、清闲。如果人数众多,就需要很多没有“住持”之称,却要干类似住持之活的人了,比如每个班级的法师,又比如各地佛教团体的负责人。这时在管理事务上,一方面需要自己付出辛勤努力,另一方面也需要智慧。确实智慧是很重要的,并且人与人的智慧差别很大。同样的事情,具智慧者依靠善巧方便,终能顺利成办;缺乏智慧者则会弄得一团糟,把自他都伤透后,以失败告终。

 

希望大家在各地弘扬正法、管理团队的时候,一定要孜孜不倦地主动学习,不要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某某人,是很了不起的!”而是要以谦虚的心态去思考、去学习。若真能做到像海纳百川那样宽容,那每一件事情都是丰富你人生海洋的水流。随着经验不断丰富,你会发现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成办了。正如麦彭仁波切所说:回首自己的年轻时代,智慧尚未成熟,经验不够丰富,当时所做的事情,也会心生幼稚可笑感:我原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真可笑啊,我当时怎么这么笨啊等等。

 

当然,虽然此处“佛子住持”讲的是大阿罗汉、大菩萨,但我们也是佛陀的追随者,每个人也相应在各个领域应具有住持佛法的责任。

 

有些注释中讲,“善超诸有”原本指的是阿罗汉的功德,但因为有些功德已超越阿罗汉境界,故而也指菩萨们。“诸有”即指三有。三有再细分,有二十五“有”——欲界有十四“有”,色界有七“有”,无色界有四“有”。三界的很多细分在其他注释中有详述,佛教大辞典也可查。善妙超越诸有的意思是说,已经超越了三有,因为阿罗汉和菩萨肯定不会有三界染污,若没有断除三界染污,也不可能得到阿罗汉和菩萨的果位。

 

能于国土,成就威仪。

 

接下来讲“能于国土,成就威仪”。在不同的国家、城市中,不同的人类、众生前,显现出各自不同的庄严、寂静、调柔的威仪,断除众生的烦恼。如同《维摩诘经》中所讲:“不起寂灭定。而现诸威仪。”入定和灭定中根本不用起定,与此同时,显现行住坐卧等各种威仪来利益众生。或者解释为以身口意三门随顺众生、利益众生。

 

以上是“威仪”方面,下面讲智慧方面。

 

从佛转轮,妙堪遗嘱。

 

“从”指跟随,随顺佛陀转法轮。无论是阿罗汉还是菩萨都随顺如来转法轮。“妙堪遗嘱”的“遗嘱”,并不是指人辞世时所留的遗嘱,而是将真正的智慧一代一代灯灯相传。藏文译本是“从转法轮,宣说智慧”,即世世代代一直宣说佛陀的甚深智慧。

 

宣说智慧可以断除非法的行为。如《菩提资粮论》云:“随转佛所转,最胜之法轮,寂灭诸恶刺,是菩萨福藏。”随顺佛陀宣说的妙法是最殊胜的“转法轮”。转法轮的作用是“寂灭诸恶刺”,即断除、灭尽相续中的恶刺。相续中凡是以非法为正法、以非戒为持戒、持外道邪见、内道行不如法之事等,增长贪嗔痴的所有恶劣行为都叫做“恶刺”。而断除这些“恶刺”就是菩萨的福藏。

 

所以,随顺佛陀妙转法轮是最重要的。对我们而言,也应当广泛翻阅前辈大德的注释。我建议在座各位学习《楞严经》时,多参考一些其他大德的讲解,至少应该看完一两个讲义,这个很重要。现在很多资料的获取很方便,可以在网上查阅,也可打印出来,或在书店中找到。尤其是汉文资料,资源丰富,获取特别方便。

 

有些资料现在也可能确实找不到。原本我很想寻找昨天讲的惟悫大师的《楞严经疏》,因为当时惟悫大师梦见文殊菩萨入于他口中,造完论后,文殊菩萨才从口中离开,所以他的注疏字字句句都是文殊菩萨加持的,因此我很想找来拜读。但昨晚回去之后,通过上网等各种方式寻找,结果遍寻无果,已经失传了,也就是《楞严经玄赞》。虚云老和尚所著的《楞严经玄要》也在云门事变中遗失,整本注释都荡然无存了。这些都是受到菩萨加持的注疏。

 

惟悫大师是唐代第一个对《楞严经》做注释的。当代一些学者把一百二十七部《楞严经》注释,按照朝代顺序以目录形式排列下来。排在第一个的就是惟悫的版本,但已经遗失了。后面是子璇等人,最后是南怀瑾先生的注释。

 

所以,我们既然要把这种究竟智慧代代相传,要么凭自己锐利的智慧直接了悟《楞严经》的教理,如果没有这个能力,则有必要参考前辈大德的注释。

 

下面我给大家分享一个视频,其中拍摄了我所参考的《楞严经》的相关资料,大概有近二十个版本。给大家看一下,我顺便喝一口茶。

 

(上师在视频中说道:“如果有时间,最好多看一下《楞严经》的各种不同的讲记。我这里有很多《楞严经》相关书籍,本来想好好看一下,但时间太有限了。”

 

“这本是憨山大师的,还有藕益大师的,宣化上人的,圆瑛大师的,南怀谨大师的……好多大德们的注释。你们如果有时间,多看一下好不好?不要只读一下《楞严经》,多看一下其他的版本,好不好?拜拜!”)

 

这是自拍(众笑),现在很多人都喜欢自拍,是吧?

 

因此,智慧要代代相传,还是得下一点功夫。这里我要求大家,想要学好这部经,至少也要看一下其他讲义。如果自己有能力通达经文也行,但如果没有这个能力,那么最好能在课后复习一下,包括我们做的课堂讲记在内的资料。以我这辈子和经、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要是一点课外的功夫都不下的话,那除了闻法的功德,便没有其他的收获了,因此这方面大家一定要重视。

 

严净毗尼,弘范三界。

 

接下来讲“严净”。前面讲了威仪,刚才是讲智慧,现在讲戒律。

 

“严净”即严格、清净,“毗尼”是戒律,意为戒律非常清净。

 

如《佛所行赞》中云:“于生死旷野,戒为善导师。”在轮回的生死旷野当中,如来在世时以如来为导师,如来灭度后,以戒为导师。菩萨以清净的戒律来“弘范三界”,被称为人天或者三界的导师。“弘范”就是模范、楷模,或弘扬正法的典范。

 

以前我讲《二规教言论》还是《入菩萨行论》时,讲过一个“混饭三界”的故事,不知大家是否还有印象。其实,汉地常讲的是“弘范三界”,意为弘扬正法,成为三界的导师,但有一个人,他一心想要“混饭三界”——“混饭三界”也不错,在三界当中哪里都可以混得到饭(众笑)。我们这里有些人就混不到饭,经常有上顿没下顿,好不容易吃了午饭,晚饭又没了着落,很愁人,对吧?当然,有些道友不是发心人员,需要自己做饭,可能会有点辛苦,但是以现在的条件来说,不管在哪里,也不论是修行人还是居士,好像也没有谁吃不起饭。

 

现在外面有些人为了化缘或其他目的,说“藏地特别穷,饿死很多人”,然而真相并非如此。对比非洲或阿拉伯国家的个别地方,以及我去过的柬埔寨,藏地也好、汉地也好,都不存在吃不上饭、吃不起饭的情况。在我们这边,虽不敢说混饭“三界”,“三顿”应该还是可以的。

 

倓虚大师的《影尘回忆录》记载了“混饭三界”的故事,确有其事。汉地有个金山寺,寺院不大,僧人也不多,寺院的香灯师,法号“持律”,是个特别愚笨的人。那时,每年的六月六日是“洗晒节”,大家会在这一天,将书籍经典及衣物等放在阳光下翻晒,以防发霉。由于香灯师比较愚笨,因此许多小僧人常会故意玩弄他,其中一个就对他说:“今天是个特别的节日,你应当把供灯的蜡烛拿出来好好晒晒。”

 

香灯师觉得言之有理,因为其他东西都在晒,于是他把蜡烛全部拿出来,在太阳下暴晒了几个钟头。要知道,那时的蜡烛都是天然材料制成的,不像现在,很多都是化学品,可能晒多久都不会化,因此蜡烛全部融化了,蜡油流到地上,只剩下一堆蜡芯。到了晚上,蜡油重新凝固,他以为晒蜡烛就应该是这样,于是把蜡油、蜡芯取回,晚上维那师喊他做功课的时候拿来点,却又点不燃。

 

因此,维那师特别看不惯他,觉得他太愚笨,想开除他,于是第二天在僧众前以“善巧方便”的语言说:“香灯师,你智慧超群,在咱们这个小寺院里实在是大材小用。现在谛闲法师在温州头陀寺讲经说法,专门培养弘法人才,是个非常有意义的地方,我建议你去往那里学习,将来成为法师利益人天,弘范三界。待你学成之日,我一定去给你当维那师。”

 

香灯师听完,心下极为感恩,说:“维那师对我真好,那么慈悲!我一定要到头陀寺学习讲经说法,混饭三界!”——他把“弘范三界”听成了“混饭三界”。于是他怀着感恩戴德之心离开了金山寺。

 

香灯师来到头陀寺,将求学之行的来龙去脉对接待他的知客师讲了一遍,并且说:“我来这里要学习当法师,将来利益人天,混饭三界!”知客师一听,知道他是被人骗来的,但由于谛闲法师有规定:允许出家人在此挂单,不能轻易开除僧人,因此他将香灯师带到谛闲法师那里。香灯师向谛闲法师介绍自己的来历后,又说:“我是大人才,不能待在小寺庙里,所以我要学习讲经说法,混饭三界!”(上师笑,众笑)谛闲法师说:“教你讲经说法可以,但你不要急,以后慢慢修学,先干一些苦活。”然后让他到厨房里做事。

 

他干活勤苦认真,任劳任怨,扫地、洗菜、炒菜、除粪、挑水、洗碗,脏活累活,什么都干。一段时间后,谛闲法师开始让他学习五堂功课,接着是《楞严经》和《法华经》。

 

刚开始,他一字一句去学,如周利盘陀尊者般,笨拙得不能熟练读诵经文。慢慢熟练掌握后,法师就要求背诵,于是他依次背会整本《楞严经》和《法华经》。法师又继续要求他背诵藕益大师的《楞严文句》,这本讲记内容颇有文采却非常晦涩难懂,但他也全部背完了。再加上同是藕益大师著述的《法华会义》(我们讲《法华经》时也用作参考),最终香灯师将两部经典及两部注释,全部倒背如流,非常了不起。

 

后来,他挂“副讲”牌替法师讲经,就像我们的助理法师一样,法师不在时,可直接讲经说法。并且因他语言法脉已打开,智慧顿然开显,不仅将以上四部经典、注疏倒背如流,连法义也十分精通,所以宣讲得特别精彩,完全不似以前的笨拙状态。尽管如此,他始终没有舍弃以往的苦行,常常是临要讲法前,还在厨房里扎着围裙洗碗,课前才匆匆换上三衣上座讲法,之后又回到厨房继续干活,从不耽误他的发心工作。

 

随着持律师的声名日显,原先在金山当维那的那位师父,还有当时愚弄他的那些人,心里都很惭愧,纷纷前来向其忏悔。维那师当年为了开除他而说的话,如今也应验了,在持律师讲经时,他确实成为了维那(众笑)。

 

持律师向谛闲法师求学时,才三十岁,那时他开始背诵《法华经》和《楞严经》。直到五十几岁时,他跟随谛闲法师前往南京毗卢寺宣讲《法华经》,并在那里圆寂了。临终时,他预知时至,瑞兆纷呈。起初,大家叫他“晒蜡法师”并非出于恭维,而是在嘲笑、揶揄他,但他凭借自己的勤苦恒心,最终获得了人们的赞誉和成就。

 

和古人相比,现在的修行人在研习经论上下的功夫,的确有着天壤之别。现在的人让他多看几本讲义,无论说多少次,都被当成耳旁风,完全听不进去,对此,大家应当反思。如果能成为持律师那样的大法师,到时候“弘范三界”也好,“混饭三界”也罢(众笑),“混饭”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对吧?(众笑)

 

以上宣讲了“戒律”和“弘法”,下面讲“悲心”。

 

应身无量,度脱众生,

 

即示现各种身相来救度众生。阿罗汉也会有这样的化现,此处主要也指大乘菩萨们,他们示现各种各样的身相,来度化十方世界无量无边的众生。

 

拔济未来,超诸尘累。

 

这是从未来救度众生的角度来讲的。“尘累”即指轮回的痛苦和烦恼,众生未来流转轮回感受痛苦时,这些圣者们能令其超脱轮回之苦。

 

以上这些具有如此超胜功德的阿罗汉,他们的名字是什么呢?

 

其名曰:大智舍利弗、摩诃目犍连、摩诃拘絺罗、富楼那弥多罗尼子、须菩提、优波尼沙陀等,而为上首。

 

我们今天只为大家介绍两位,“大智舍利弗”和“摩诃目犍连”,其他的下一堂课再讲。

 

“大智舍利弗”,是佛陀身边“智慧第一”的弟子,在许多唐卡、画像中,他都立于佛陀的右侧。《增壹阿含经》云:“智慧无穷,决了诸疑。所谓舍利弗比丘是。”意思是,舍利弗的智慧无穷,并且断除了一切的怀疑。

 

舍利弗也常被称为舍利子,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据说是因为他的母亲叫做“舍利”,“舍利”是印度的一种鸟,即鹙鹭,它的眼睛十分美丽,舍利子妈妈的眼睛就像这种鸟一样黑白分明、转动灵活、明亮有神,因此大家都叫她“舍利”。当时的印度人,大多都以自己母亲的名字命名,他便叫做“舍利子”(即舍利之子)。

 

第二位是“摩诃目犍连”,目犍连尊者被称为“神变第一”,在画像中一般都立于佛陀的左侧。《增壹阿含经》云:“神足轻举。飞到十方。所谓大目揵连比丘是。”目犍连尊者神变无碍,他神足轻举,便能飞到十方。

 

他的名字是何由来呢?据说,目犍连尊者出生于一个食素修道的家族,“目犍连”是梵语,是一种名为“拘律陀”的树木,他的父母已近年迈仍膝下无子,便向“拘律陀”树神祈祷,之后便有了目犍连尊者,因此便以这种树为他取名。

 

在藏文中,舍利弗和目犍连的名字后面都有个“子”字。我们讲《维摩诘经》时也提到过舍利子名字的由来。在藏文中,“目犍连”就是“目噶”(上师念藏文),意为无结树(即没有结疤的树),他的母亲叫做“目犍连”,因此,他的名字是“目犍连子”。但在汉文和其他译本中,都没有这个“子”字。

 

以上两位就是佛陀身边“智慧第一”和“神变第一”的弟子。当时在场的其他圣者大阿罗汉和大菩萨们,我们下一堂课再为大家介绍。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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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观庄严论解说 030

第30课

 

 

诸法等性本基法界中,自现圆满三身游舞力,

离障本来怙主龙钦巴,祈请无垢光尊常护我。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的菩提心!

 

发了菩提心之后,今天继续宣讲全知麦彭仁波切所造的《中观庄严论释·文殊上师欢喜之教言》。

 

此论分二:一、所说支分;二、所说论义。

 

甲一、所说支分:

 

这个论典分了造论分支和所说论义,现在在讲第一个科判。第一个科判当中又分了造论五支,由谁所著、为谁而造、属何范畴,全论内容和有何必要。

 

现在讲的是第五个问题:有何必要。造这个论典的必要性,是为了让后学的这些弟子对于整个大乘的要义轻而易举地产生定解,然后通过这个定解获得殊胜的菩提果位。现在还在宣讲第一个问题,怎么样对整个大乘产生定解的问题,这个有对整个大乘产生定解的方式和对本论产生定解的方式。

 

现在讲的是对本论产生定解,从五个方面观察。前面已经讲过,第一,本论把这种真正能够起作用的安立成世俗谛;第二,是在名言谛当中承许自证;第三,一切显现是由心而安立的;第四,把胜义谛分为真实和相似两种;第五,是二谛各自承认互不错乱之必要性。这样五个问题。

 

五个问题当中,其中前面的四个问题已经讲完,今天要讲的是第五。

 

其五、 二谛各自承认互不错乱之必要:

 

就是说对于世俗谛和对于胜义谛,各自承认、互相不错乱的必要性。实际上这个问题是从后得位,后得位的时候,可以分开二谛。分开二谛的时候,世俗谛有世俗谛的所许,胜义谛有胜义谛的所许。承认世俗谛和胜义谛的承许不矛盾,承许胜义谛也同样和世俗谛的承许是不矛盾的。所以二者之间必须要互不错乱而安立,有这样一种互不错乱安立的必要性。下面就是分别宣讲。

 

正由于入定智慧超离言思,因而完全超越了语言、分别之境。

 

首先是宣说“入定智慧”。入定的智慧是一种超越一般凡夫人的语言和思维的对境。所以说不管用语言也好,通过分别来观察、衡量也好,都是无法真正去了知入根本慧定的境界的。

 

在尚未如理生起二谛量无垢妙慧之前,也就不可能悟入这样的智慧境界。

 

实际上这样一种“智慧境界”,必须要“如理生起二谛量无垢妙慧”,通过生起二谛量的无垢妙慧,在这样一种基础上进一步地进行修持的话,就可以悟入这样一种境界。如果“二谛量无垢妙慧”还没有真正产生,缺乏这样一种隧木和隧垫,没有真正了知二谛量无垢的妙慧的时候,没办法真正产生对于这样一种入根本慧定的总相的了知。如果没有总相了知的话,那么根本不可能通过修习而悟入这样一种智慧境界的。

 

这样就讲到了入根本慧定的时候是超离言思的,在后得位的时候,或者说在入这个境界之前,必须要对于二谛量无垢妙慧产生一个殊胜的定解。

 

就算是诸位圣者,在后得时进行的有无是非等一切破立也绝不会超出言语、思维的行境,

 

凡夫人就不用讲了,“就算是诸位圣者”,他在入定的时候安住在根本慧定的境界当中,后得的时候,他要给众生宣讲一切万法的法性,他进行辨别一切万法本体的时候,这个方面就讲,“在后得时进行的有无是非的一切破立”,就是说符合胜义谛的、符合世俗谛的,暂时需要立;如果是不符合实相的,不符合本体境界的,需要破。所以说这些破和立,是对于“有无是非”的这些法进行破立。

 

如果要破立的时候,绝对不可能超出言语的行境,绝对不可能超出思维的行境。因为圣者入根本慧定的时候,他是离开一切分别的,通过智慧照见一切万法的自相,法界的空性自相。出定位的时候,第一个,他也是有分别;第二个,也是通过语言来进行描绘。所以说在后得位的时候要对有无是非进行一些破立的话,绝不可能超出言语和思维的行境。

 

因此关于为他众传授、开示,口出与反方辩论之语等所说的“这种情况下有、那种情况下无……”的所有意义,一律是依靠不混淆、不错谬而辨别法的妙慧观察而表达的,

 

在这样一种前提之下,如果要“为他众传授”一切世俗谛的这些因果、修法,要为他众传授一切万法的本性,要做“开示”,而且要和对方要辩论,“口出与反方辩论之语”,就是说因为对方承许实有,或者说承许和因果不相符合的语言,要压服对方,要制服对方,所以这个时候“口出与反方辩论之语等”,这个时候“所说的‘在这种情况下有、那种情况下无……’”,有的情况下,都是在世俗谛的情况下;没有的情况下,都是在胜义谛的情况下,这样的话就善巧地安立二谛,善巧地辨别二谛。

 

这所有一切意义全部都是依靠不混淆而辨别法的妙慧、不错谬而辨法的妙慧进行表达的。

 

如果没有对世俗谛和胜义谛的无错谬、不混淆的这种辨别的智慧的话,那么有的时候是有,有的时候是无,这样的话就没办法真正说清楚。没办法说清楚的话,要制服对方也是做不到的,要给有缘者宣讲一切万法的世俗和胜义的本性也是做不到的。所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要“依靠不混淆、不错谬而辨别法的妙慧”来进行表达。所以必须要分开二谛,世俗谛有世俗谛的承许,胜义谛有胜义谛的承许。

 

所以业因果、道果之一切法理的破立无一例外均能无有妨害地安立以理而成的真实名言。

 

所以说对于“业因果”的安立,对“道果之一切法理”的安立,没有一个是例外的,都是“无有妨害地安立以理而成的真实名言”。因为它是依靠这样一种无有错谬、无有混乱的妙慧观察而表达的,所以说安立业因果的时候,也能够无错乱地安立真实名言谛。如是的业,如是的果,这个方面就如是能够安立名言。还有如果这样修道就能够得到善妙的果,如果那样修道就根本没办法获得殊胜的果等等,这“一切法理的破立”没有一个例外,都是“无有妨害地安立以理而成的真实名言”。

 

【依于获得无余辨别所知万法的妙观察慧眼,必将自在享受现见远离一切戏论、等性义之智慧所见的境界。】

 

“依于获得无余辨别所知万法的妙观察慧眼”,就是说在世俗谛当中如实安立一切正确的作意、正确的行为、正确的修法;在安立胜义谛的时候,一切无所缘,通过这样的方式“无余辨别”一切所知万法。一切“所知万法”在名言谛当中有它的显现,一切所知万法名言谛当中有它的作用,也必须要通过妙观察的慧眼来了知;胜义谛当中一切所知万法本性是空性的,也必须妙观察的慧眼来进行了知。

 

如果辨别完之后,获得了这样的慧眼之后,“必将自在享受现见远离一切戏论、等性义之智慧所见的境界”。这个“智慧所见的境界”实际上就是平时所讲的,通过殊胜的智慧照见万法的自性,现前一切万法的自性,获得入根本慧定的这个境界。这样一种前提,必须是要在之前,对于世俗和胜义如理如实地了知,如理如实地观察,这个方面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在世俗谛当中你没有好好地作意,在世俗谛当中没有好好地取舍因果,一旦把这样一种因果混乱了,混乱之后,这种劣慧会障碍胜义谛智慧的产生。如果在世俗谛当中,该祈祷的、该观修的、该远离的、该积聚的,这一切因缘都具备的话,那么实际上也能够帮助我们证悟胜谛。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说,世俗谛它是怎么样,就如理如是地安立它的本性,不加任何的分别,不加任何的增益和损减。世俗谛是怎么样如理如是地安立,它是如梦如幻的,它是一切戏论的显现,就如理如是地安立。对世俗谛能够非常准确地认知的时候,就对于世俗谛的本身没有加任何其余的增益损减。实际上,它的另外一方面,就是说不加任何增益损减的方面,也就是它的胜义的本体,它的胜义的本体就是根本没有有无是非。

 

所以说我们对于这个世俗谛本性,真正入坐如理如是观察的时候,就了知了世俗谛它是怎么样显现的,就如是如是地安立,有了这样一种对于世俗谛,对于胜义谛,二者完全没有错误的表达的时候,实际上从一个角度来讲,就是对于二谛双运、二谛圆融,二谛的无误的本性,作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在这样的前提下,就能够真正地享受“远离一切戏论、等性义之智慧所见的境界”。

 

【就衡量现空大等性离四边戏论之真实胜义的理智而言,分别耽著二谛也仅是分别念而已,为此在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

 

如果是站在“衡量现空大等性离四边戏论”的角度,这个“真实胜义的理智”的角度来说,实际上“分别耽著二谛也仅是分别念”,“分别耽著二谛”就是说,有世俗谛,有胜义谛,世俗谛是显现,胜义谛是空性,这方面就称之为“分别耽著二谛”。这样一种“分别耽著二谛”,也只是分别念面前而安立的。

 

我们不能说佛陀安立二谛是从分别念方面而安立的,实际上从佛陀的角度来讲,倒没有这样一种承许,佛陀是永远离开分别念的,佛陀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耽著二谛。但是如果要给具有分别念的众生来宣讲的时候,必须要分开二谛,必须要让分别念去了知世俗和胜义。所以说分开二谛的这种承许,要不然就是观待他方而承许的,要不然就是自己面前有这样一种显现,有显现的缘故,不了知它的本性,就安立了世俗谛和胜义谛,所以说是站在分别念的角度进行安立的。

 

既然耽著二谛是分别念面前的境界,所以要抉择离四边的智慧的时候,这个所谓的二谛别别的分别根本就没有必要,安立它就没有必要了,所以“为此在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意思是说遮破一切的世俗自相在名言当中成立这个观点。

 

“为此在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这句话实际上直接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说,一切世俗自相成立,不单单是在胜义当中不存在,在名言当中也是不存在的,这个倒不是说承许了一个胜义,也承许了一个名言,因为在字句上,直接从字句上,它的词句表达的特点看的时候,似乎有一个“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好像是承许名言了,但实际上前面也讲过了,这个世俗谛也好,胜义谛也好,二谛都是分别念安立的,所以说不可能最后在衡量真实胜义谛的时候,还说“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它不是说承许名言当中遮破不遮破,好像有一个名言的承许一样,实际上就是说名言根本不承认,它真正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说,世俗谛也好,胜义谛也好,二谛的本性都不存在。

 

那么为什么要说“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呢”?实际上这句话的意思,是观待一种“名言中不遮破世俗自相成立”的,也就是说在后得位,分开二谛的时候,这个时候有名言谛,在名言谛的时候“不遮破世俗自相成立”,为了观待这个“名言中不遮破世俗自相成立”的含义,在这个地方就突出显现说,“名言中也遮破”,它是有一种语言的场合的。讲这个语言的时候,它有一个专门的针对,针对后面一个“名言当中不遮破世俗自相成立”,为了说明这个问题,就说不分开二谛的情况下,名言中也遮破。

 

实际上的意思,直接表达就是说根本就没二谛,没有二谛,在名言当中这些世俗的自相成立的显现,也完全不承认的。应成派在抉择一切万法自相的时候,就是说一切万法的本体在二谛当中都不存在的,实际上就是说明二谛本身就不成立。

 

相反,站在相似胜义的单空这一角度,以名言量得出的“世俗法相成立”的结论永远也不能否认。

 

相反从另外的角度来看,“站在相似胜义的单空这一角度”,如果从站在相似胜义的单空这个角度来看的时候,分开二谛了,通过名言量得出了“世俗法相成立”的结论,就是说在名言当中世俗法相是成立的,名言谛当中是不能够否认世俗法相成立的。

 

前面那句话“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下面我们在分二谛的时候,站在名言谛的角度,后得位的角度,是名言中不遮破世俗自相成立。所以从这个方面看的话,就是讲前面的这个意思,是观待下面这个意思的,下面是不否认,前面讲名言当中也否认。从站在这个角度看的时候,通过名言量可以得出“世俗法相成立”的结论永远也不能否认。所以说自性,火的自性、一切因果的自性等等,像这样一切万法的自性成立的结论永远不能否认。

 

假设破除而修持单空,势必会偏堕二谛一方,诽谤显现一面。

 

这个时候是在名言中,说世俗法相是成立的,这个是分二谛的时候,在名言谛当中,必须要承许世俗法相成立。如果你把这个也破斥了,名言谛当中也不存在世俗法相的话,那么胜义谛当中当然是不承认的,胜义谛当中一切万法是空性的,已经把世俗的显现这个方面已经否定了。现在连世俗谛当中,也没有这个法相的成立的话,就会导致所谓的世俗显现,在分别念面前也根本不存在了。分开二谛的情况之下,胜义谛当中也没有,世俗谛当中也没有,这个时候就会成了诽谤名言。

 

所以说“假设破除而修持单空”,如果这个时候把这样一种名言谛当中的世俗自相也破除了,修持一个单单的空性的话,“势必会偏堕二谛一方”,世俗谛就完全没有了,完全只剩下一个胜义的空,只是一个单单的空性。这个时候空不是双运空了,这个时候空只是单单的空,它也没有世俗,世俗已经否定掉了,所以说这个时候就会变成“诽谤显现一面”。只承许一个单单的空,那么对于显现这面就成了真正的诽谤了,就成了损减,本身在名言谛的这样一种理论面前,这样一种世俗的显现是存在的,但是你说名言谛当中也不存在的话,就成了一个损减,把本来有的东西说成没有,就成了损减了。

 

这样就根本不符合于实相,就会有“诽谤显现”的过失。尤其来讲的话,对凡夫众生,你不管再怎么说,一切都是单空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在凡夫众生面前,这些显现就是这么明明清清的,根本不需要寻找,就在我们眼前、就在我们耳朵面前等等等等,都是可以完全显现出来的。所以怎么样解释这一切显现呢?根本就不符合这个实际情况。

 

在凡夫众生面前,一切的显现就是这么清清楚楚地显现出来,在这个时候,你还说没有显现,就只能说明你的理论有问题,不是说这个这些东西是不存在的,而是说这个理论有问题了。

 

因为这是分二谛的,已经分开二谛,在后得位,分二谛,在名言谛当中,这个世俗法相的显现,世俗法相的作用的成立,必须要安立,不安立就会偏堕单空,安立就会得到显现。否则就成了真正的只是一个单单的空了。

 

【正是考虑到(此种修法)与天神派修世俗也不存在等《禅定七信论》雷同的这类现象,(全知法王无垢光尊者)才在《如意宝藏论》中说:“不知此理断空者,虽称远离有无边,不晓离基有顶见,背离佛教成外道,灰涂身成虚空派。”】

 

“正是考虑到”名言谛当中有诽谤显现,不承认显现,只是一个单单的空的,世俗一切的显现法都不存在,和“天神派”(这个是顺世外道),“修世俗也不存在等《禅定七信论》”有雷同的观点,直接就说世俗显现法是不存在的等等,和这种有类似的现象。为了遮止这类情况,无垢光尊者在《如意宝藏论》中,对这样一种问题作了批判的。

 

“不知此理断空者”,“不知此理”意思就说不知道分开二谛,也不知道一切显现在世俗谛当中存在的,在胜义谛当中是不存在的,你必须要善巧地分别这种世俗是否存在的观点。如果没有善巧了知此理,只是持一个“断空”,无论如何,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显现的话,这个方面就成了一种断空了,我们不能说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显现。如果你是在抉择等空大离戏的真实胜义的时候,这个时候是一切否定的,这个时候一切显现不承认,但是如果你在后得位分二谛的时候,在世俗谛当中到底有没有显现呢?世俗谛当中当然是有显现的。连这个时候都否定显现的话,就完全成了一个断灭空了。

 

“虽称远离有无边”,虽然在讲这种空的时候,你说这样一种空是离开有边,离开无边的空性的本体,但实际上是“不晓离基有顶见”,实际上成了一种断灭空,虽然你在词句上讲了离有离无啊等等,但实际上这样一种断空,无论如何它是堕在无边的,不是一个真正的离有离无的空性见。

 

“不晓离基有顶见”,“不晓离基”,这个“离基”有的时候是讲如来藏,在《心性休息大车疏》第四品当中,讲离基、所离等等,有很多很多讲法,离基就是讲如来藏。在此处讲这个“离基”的时候,也可能理解成所离开的法,在《大圆满心性休息》当中,离基和所离有差别,但是在这个位置的时候,离基从如来藏也可以理解的,必须要了知有显现,如来藏等等这些显现是存在的。如果不了知这个“离基”在世俗谛当中存在的道理,也会成“有顶见”,这个方面也可以理解。

 

还有一个,就是上师在讲的时候,也有一种讲法,这个“离基”的意思是所离,就是说你不了知所离的法到底是什么?离开的法所离的这些基础是什么?根本是什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世俗谛当中把这些所离的法也离开的话,就会成为“有顶见”。“有顶见”就是说非想非非想,就是有顶的见解,根本没有任何的定解,就是在心识面前,观修一切不存在。就是非想非非想,这样的无色界的见。

 

我们在抉择空性的时候,哪些是所离的,哪些是离基,必须要分清楚,如果不分清楚的话,全部把这些离开之后,就成了诽谤名言,诽谤世俗的显现了,这个方面就不合道理,所以说“背离佛教成外道”。这样一种观点,就背离了佛教止观双运的观点,就会变成了外道的观点。

 

“灰涂身成虚空派”,“灰涂身”就是好像一个人的身体上面涂上了灰尘一样的,他的身体被染污了,就不是一个清净的身体了,这样就变成了虚空外道、虚空派。在注释当中,讲到了“灰”,如果要让别人远离的时候,就会把灰撒到他身上,把灰撒在身上的话,这个人就变成了“灰涂身”。“灰涂身成虚空派”,他的身体就不清净,把它遣除掉,这个不是我们真正应该安立的、不是我们真正应该挽留的,应该把它驱逐的。

 

上师在注释当中讲到,如果要让一个人离开的话,要驱魔啊、或者不喜欢这个人的时候,往往就把灰尘撒他身上,就是说“你不受欢迎,赶快走开”,所以说“灰涂身”,他就变成虚空派了,就必须要从内道当中剥离出去,他毕竟是个外道的宗派,不能够安立在内道的行列当中的,要让它从内道当中离开的意思。无垢光尊者就说,这样一种断空,根本不可能成为一种佛教的宗派。

 

所以在名言谛当中,在后得位的时候,必须要分开二谛,承许世俗谛当中的一切名言的显现。

 

【相续中生起远离四边戏论的方法,以初学者循序渐进而悟入为例,以无垢正理首先遣除对一切有为法无为法执为实有的耽著对境,随即遮止“无”等剩余三边的耽著对境,

 

我们的相续当中,要“生起远离四边戏论的方法”的话,对初学者来讲,就必须要循序渐进的,“初学者循序渐进而悟入”,以这个为例的话,首先通过“无垢正理”,比如说离一多因、大缘起因等等,这个方面称之为真正的“无垢正理”,必须要“遣除对一切有为法无为法执为实有”。如果我们认为一切有为法是实有的,就可以通过离多因、大缘起等等进行观察,一切有为法实际上是无实的。

 

还有如果把无为法执为实有的话,无为法它自己并没有本性的,一切的无为法就必须要观待有为法。具有生、住、灭,或者具有生住异灭这个法相的称之为有为法,它有住,有异,有灭。那么无为法呢,就是无生、无住、无异、无灭。无生住灭的法就叫无为法,所以说这个无为法很明显,它必须观待有为法。如果有有为法,就可以说有为法有生住灭;无生住灭,这个就是无为法。所以说这个无为法的本身,就必须要观待有为才安立,就像前面的无实观待有实一样。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可以把无为法执为实有的耽著破掉。

 

破掉这个有边之后,“随即遮止‘无’等剩余三边的耽著对境”,对于无边的耽著,对于亦有亦无、非有非无的耽著,剩余三边的耽著对境,次第次第都可以破除。

 

实际上在四边当中,最重要的,最难破的,就是第一个边。有边就是最难破掉的,因为一般的众生相续当中的实执是极其严重的,无始以来串习的实执非常严重,所以说这个时候,大菩萨们在抉择一切万法空性的时候,几乎把所有的词句,所有的精力,放在了破众生有边的执著上面了。我们看《中论》也好,还是《入中论》,还是《四百论》等等当中,对众生面前的这些有为法的执著,着重打破。

 

一方面从修道的角度来讲,如果对于有为法的实执很严重的时候,它会产生很强烈的实执,产生强烈、粗大的烦恼,这个时候压不住烦恼的话,修道就很容易在中途变成半途而废的结果。这个方面也是一个问题。从修道者角度来讲。

 

从见的角度来讲,最初把有边给打破之后,后面的无边等等,就是势如破竹一样,马上就可以很快破掉。一般的众生对于无为法、对于涅槃,这些执著很少的,一般的众生对石女儿执著的,对虚空执著的,对涅槃很强执著的非常少。执著的都是这些显现的东西,这些有为法执著很深重。所以如果首先把这种有边打破掉之后,剩下相续当中无边等等,这个实际上,一般一方面来讲,众生执著也不强,一方面要破的时候,也是比较容易破掉的,所以说着重破有边。然后后面“随即遮止‘无’等剩余三边的耽著对境”。

 

接着相应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的殊胜定解而修行,

 

“接着相应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的殊胜定解”,什么叫做“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呢?这个地方有一个“殊胜定解”,这种殊胜的定解就是“不住单方面执著对境的殊胜定解”,就是说对于显现方面也不耽著,对于空的这种对境也不耽著,这个方面就叫做“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

 

如果说是耽著有边,如果说是耽著无边,这都叫做住于单方面的耽著对境,这个不是一种真正的殊胜定解。所以这个“殊胜定解”应该是不住单方面,也不住有也不住于无。那么是不是让我们既住有也住无呢?不是这样的。实际上此处“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的殊胜定解”意思就是说,对于有无、对于现空都不执著,对于现空一种圆融双运的观点,这方面就叫“殊胜定解”。“相应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对这种殊胜定解而修行,就是有了见之后就可以修了。

 

一旦无有轮番同时遮破一切戏论之边,即获得法界明相的境界。

 

通过修行之后,一旦在“无有轮番同时”能够“遮破一切戏论之边”的时候,这个时候就获得了“法界明相的境界”,就是说获得了初地菩萨的境界。“法界明相”,就是说法界的自相已经明明清清地显现出来了,这个时候是绝对只有通过智慧,一个时间当中才可以照见的。否则的话,分别念面前,要么执著有,要么执著无。但不管怎么样,因为前面已经有了个定解了,前面的定解就是“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这个方面来自于前面的轮番破四边。

 

轮番破四边之后,修到后面的时候,这个时候相当于内心当中有了一种“不住单方面的耽著的殊胜定解”了,在这样一种总相的智慧上面修的话,修到后面的时候就可以“无有轮番的”,就是“同时”能够“遮破一切戏论之边”,不是首先遮有、再遮无,不是这样的。“同时”,一个时间当中,就可以遮破一切戏论之边。这个时候就获得了初地菩萨的境界,入根本慧定境界的时候,就是一个时间当中完全照破一切边,能够见到一切万法的自相。

 

【正如全知索南桑给尊者亲言:“观察实相凡夫慧,不能顿破四边戏,然轮番遮四分已,如理修生见道时,即称通达法界见。”】

 

“全知索南桑给”实际上就是萨迦派的全知果仁巴尊者。全知果仁巴尊者,他的法名叫“索南桑给”。他在辨别中观见解的一个叫《月光论》(《胜乘要诀月光论》,上师的笔记当中讲这个叫《月光论》)当中,也是和这个地方意思相合而进行抉择的。

 

“观察实相凡夫慧”,就是说在观察实相的时候,这个凡夫的智慧,他“不能顿破四边戏”,他只能够轮番破。凡夫的智慧能不能够一下破除四边呢?这个是不可能的事情。凡夫的智慧,分别的智慧总是在破一个的时候,必须要安立一个;或者一个时间当中只能够破一个,只能缘取一个,所以说在破有的时候,不能破无;破无的时候,不能破有;破显得时候,不能破空;或者缘显的时候不能缘空;或者缘空的时候不能缘显。这个时候凡夫是不能够“顿破四边戏”的。

 

“然轮番遮四分已”,但是轮番地遮除四分,就是首先遮有,再遮无、亦有亦无、非有非无,像这样轮番地把这个四边都遮破,然后产生一个定解,定解之后,(“如理修生见道时”)如理缘这个定解而修,产生见道智慧的时候,“即称通达法界见”。就是说产生见道智慧的时候,就能够顿时的,不需要轮番,一个时间当中破掉四边戏论。这时候就通达了法界见了,就是说已经真正进入到了根本慧定的境界当中。这个时候全知麦彭仁波切引用果仁巴尊者的观点进行安立,究竟的实相应该是这样的。

 

【对此远离四边戏论真实无二的实相,前译的诸位智者成就者视之为清净无垢的自宗,通过具足金刚乘的甚深窍诀要点而现前真如的方便——依靠四证因等确凿理证的途径生起定解,加以修行,最终对本来清净、任运自成真实无二之义已稳操胜券现证的成就者可谓接连不断涌现。】

 

这段实际上是讲到自宗宁玛派的观点。自宗宁玛派的观点,显宗和密宗结合起来,怎么样达到最圆满的实相见的。前面已经讲到了,中观见是要轮番破四边,对有无四边,一切四边戏论都必要远离。

 

“对此远离四边戏论真实无二的实相”,真正在实相当中,在从空分的角度来讲的话,它是远离一切四边戏论,这种“远离四边戏论真实无二的实相”,“前译的”,“前译”就是宁玛派,就是旧派、前译派。前译派,上师讲过,有时候有不同的观点安立,但是一般的说法是从最早的一个译师囤弥扎桑布扎开始,一直到全知荣索班智达,这个期间就叫做前译。然后从荣索班智达之后,从仁钦桑波开始往后,就是后译。所以有的时候这个前译派,可能是指宁玛派的。

 

“前译的诸位智者成就者视之为清净无垢的自宗”,就把“远离一切戏论真实无二的实相”,把这种实相、把这种观点,安立为“自宗清净无垢”的观点了。这个就是从共同的角度去讲的。

 

“通过具足金刚乘的甚深窍诀要点而现前真如的方便”,那么要具备这个方便,实际上就是说在显宗的基础上,再加上金刚乘的甚深窍诀的要点,就可以现前真如。

 

那么“现前真如的方便”是什么呢?“依靠四证因等确凿理证的途径生起定解”,这个“四证因”,在密宗当中,在《大幻化网》当中,讲这个四证因是讲得多的。“四证因”实际上就是四种理论,实际上是在显宗的基础上,进一步地抉择这种最究竟法界的四种根据。

 

下面在注释当中也有一因、现量、文字相、加持,就是这四种理证,四证因。

 

首先,“一因”,实际上有时候也叫一理。主要是抉择法界等性的,就是空性,前边这个“远离四边戏论的”,实际上是用第一个因,就是用这个“一因”,如果你要抉择法界等性,就用这个空性的一因,一切万法都是空性的,一切万法都是等性的,没有很多很多的差别,一切的差别都不存在,在这个空性当中,一个法完全就是一个本体,像这样就叫做一因,或者一理。因也叫理,推理的意思,就是一个根据。这个方面就是通过一因来抉择法界。

 

实际上要抉择这样一种法界等性,除了中观应成派的抉择方式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所以说在很多《大幻化网》的注释当中讲的时候,讲这个“一因”的时候,就是离一多因、缘起因,通过这样一种因来抉择等性。所以这个就是从“一因”方式来抉择的。

 

第二,应该是文字相,在解释的时候第二个是文字相。文字相是抉择什么呢?文字相是个比喻,它抉择的是它的明分,身智。密宗当中有一个身智,显现明分方面的。前面是空分、等性的,主要是抉择法界等性的。第二个文字相,主要是抉择显现的。这种显现不是一般的这种不清净的显现,这种显现是一种清净的,身智的显现。本尊身、本尊的有境智慧,怎么样抉择他有?通过文字相来抉择。

 

比如说,首先一个“阿”字,通过不同的发音的部位,显现不同的音,比如说在藏文当中,在梵文当中,“嘎”、“咖”,它都是有一个“阿”字的音在里边的,所以通过一个“阿”,最原始的这个“阿”字音,这个“阿”字音,是所有的字母当中都有这个“阿”字,通过不同的发音部位,就显现了不同的字,显现了不同的词语,这样的话就讲到了文字相。

 

它要比喻的什么呢?它要比喻的是一种身智的显现,就是说在法界等性当中,一切万法就是等性无二的,这个是前面的“一因”已经抉择说完了,这个是法界等性一样的,但是通过不同的因缘,就会显现不同的身智,但是显现不同的身智的时候,它的这个原始的“阿”字的音,是没有远离过的。所以说在显现不同身智的时候,它这个法界等性是没有远离过的。

 

不管怎么样,反正法界等性和身智二者之间,如果要抉择法界等性,就通过“一因”来抉择;如果要对这个明分的身智产生定解,用“文字相”来抉择。“文字相”它主要是抉择清净的智慧。前面是抉择等性,后面文字相是抉择清净的身智方面的。身体方面是显现方面的,一切的显现是身体,有的时候在密宗当中讲,一切的器世界都是本尊身,一切分别念都是清净的智慧,把这一切都抉择为清净,那就是身智了。所以现分方面是通过文字相抉择的。

 

第三个理是加持理,加持的意思就是说一因和文字互相加持、互相摄受。这方面实际上就是讲法界等性和这样一种清净的智慧无二无别,互相加持,无二无别。我们要知道实际上一因和文字所表达的法界等性和它的清净现分身智是没有办法离开的,这个叫做加持。必须二者之间互相印持。就是说,明分离不开它的等性,等性离不开它的明分,像这样二者互相加持成一味。

 

最后一个是现量,现量的意思就是说,你必须最后要通过各别自证去现证它,去现量了知。这个方面就是讲了现量理。

 

所以像这样抉择密宗的时候,有通过这样一种渐次根性的抉择方法。还有一种是顿悟根性,顿悟根性是另外一种,时间关系我们就不介绍了。实际上意思都差不多,只不过他把法界等性和清净智慧作为一因来进行抉择,然后是文字,然后是加持和现量。实际上解释的方式都是差不多的。

 

这个方面就是对一切等净无二的法界产生殊胜定解的方式。以后上师如果要是讲《大幻化网》的话,我们在学习《大幻化网》的时候,前面一部分也是抉择一切万法等性的,抉择一切万法等性的时候,就是通过中观理,通过很多中观的方式来直接抉择一切万法是等性的、是空性的。后面就用了很多密宗的窍诀,就讲到了这些文字相、加持现量等等,有的时候是从直接的方式来抉择一切显现都是本尊的,有的时候是从间接的方式来抉择的。

 

在这个《大幻化网》当中,要真正让我们知道现在所安住的一切全部都是清净的自相,这个是在《大幻化网》当中讲得非常清楚。以前的一部分道友可能是学习过了,这里面的道友不知道学习过没有,以前是96年97年的时候,上师讲过《大幻化网》。把《大幻化网》的总说《光明藏论》翻译之后,一部分道友是学习过,当时也是很多道友对等净无二产生定解的。的确这个论典的加持力是不可思议的,麦彭仁波切的窍诀,里面讲的这些方式非常殊胜,所以讲完之后就知道了,生起次第,为什么一切都是清净的,这个根据在这里边讲的清清楚楚的。如果你不知道根据,只是通过仪轨去修习的话,就好像硬生生地把这个不清净的东西观成清净的一样。真正学了《大幻化网》之后,是从道理上面去知道,一切万法本来就是这样的。本来就是这样的道理讲得非常清楚,所以内心当中,不得不产生定解。

 

就是对密宗的这样一种理论,对密宗的殊胜性,的确就马上产生一个定解了,因为他这个道理上面就讲了,而且这个道理都是在显宗的基础上,就在显宗当中二转般若的空性的基础上,三转的如来藏的光明基础上,然后再给你介绍一切万法,一切的显现,一切的生,一切里面的分别念都是智慧,这个讲得很清楚的,所以说这样的法非常深。

 

上师仁波切他也有讲的意思,但是我们有没有这个福报听呢?这个方面还不知道。要听这些非常非常深奥的法的话,也是必须要具备一定的信心,要具备一定的福报,要经常祈祷,祈祷上师,祈祷护法神,你自己要发愿,听密宗的因缘要速速成熟,成熟之后上师也会讲这个殊胜的法。

 

里面讲了十一个续事,从密宗的见解,密宗的修行,密宗的灌顶,密宗的这些等持、事业、手印、咒语,一个一个讲得非常清楚。尤其是麦彭仁波切他老人家在讲《大幻化网》的时候,都是把他的精华,把他的要义全部放在里面,通过大圆满的窍诀摄持的方式来讲解,这样讲的时候,就是对密宗的很多很多殊胜的见解,清净的见解,就会产生一种真正不退的信心。不是说让我们硬性去接受了,他讲根据,为什么一切万法是清净的,为什么是等性,把这些殊胜的根据讲得非常清楚。

 

所以就可以通过这个途径产生定解,这个定解是非常关键的。我们学完之后,看到一些人说密宗当中没有理论,这个我们看到的时候,我们是不承认的。有些人说禅宗没有理论,密宗也没有理论,他可能是不是从密宗的一些敲鼓啊、摇铃子啊,做一些食子这个方面说没有理论,你去做就可以了,这样观三密相应,三密相应解释的时候也是非常简单,但为什么三密相应,这些方面是不是没看到?还是没有去理解,就说密宗当中是没有理论的?

 

实际上真正我们看到密宗的理论更深、更圆满。讲一切等性的时候,显宗当中根本没讲到的东西,在这些像《大幻化网》,像麦彭仁波切的《大幻化网》的总义,全知无垢光尊者还有三部对《大幻化网》的注释,遣除黑暗的方面有三部注释,还有全知荣索班智达对《大幻化网》的一种殊胜的解释,珍宝解释也有的。还有像竹钦仁波切对《大幻化网》的注释,还有以前罗钦大译师的《大幻化网》的注释,《大幻化网》的注释是非常多的,里面讲密宗的等净无二讲得非常非常清楚。

 

以前我们接触一些道友,一些藏族的喇嘛,有个喇嘛和我比较熟,他是学习《大幻化网》班的,有一次我说要去转坛城,他说:“不用转坛城。”我说:“为什么不用转坛城啊?”他就说:“我就是坛城。”他实际上当时正在学《大幻化网》,在《大幻化网》当中就是讲这些,五蕴怎么样是五智,是五方佛,五大怎么是五佛母,这个方面讲得非常清楚。他如果有定解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就是坛城,你自己你这样安住就可以了。

 

当时这些理论我没学过,他一说我就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但是他不转我去转,他不转有他的道理,我去转有我的道理,也是有这样的。通过外在的坛城,我们去转的时候,就是再再地提醒自己,这个坛城,它的外面的显现,这个就是清净的自性,你去转的时候,实际上逐渐逐渐和这个本体相应了。它也有这样一种,通过转绕、通过顶礼、通过供养这个外在的坛城,对显露自相续的坛城都有些帮助。

 

我为什么讲这个例子啊?就是你学到这些教理之后,真正就会产生个定解,一切万法就是清净的,就是等性的,自己就是佛,自己真的就是个佛。这样的话,他是从内心当中产生一个根本不可动摇的定解。这个完全就是通过密宗的加持力,通过这些殊胜的理证,就可以产生一个坚不可摧的定解的。这个学习完之后,就知道了。

 

“加以修行,最终对本来清净、任运自成真实无二之义已稳操胜券现证的成就者可谓接连不断涌现”,在这个基础上,“最终对本来清净、任运自成”,前面这“四证因”主要是对《大幻化网》当中的本来清净等等产生定解,后面“本来清净、任运自成”这个是对大圆满最高的这种见解,产生定解的。本来清净和任运自成是最高的,大圆满教法当中提到了这些问题。这个都是从所境的角度去理解的。对这些疑问稳操胜券的成就者可谓连接不断地涌现了。

 

从他们智慧中流露出的伏藏法数量极其可观,证得通彻虹身果位者也屡见不鲜、纷纷现世,如同向导一般可作为正果因。

 

“从他们智慧中流露出来的伏藏法”,就是说证悟之后从他们相续当中流出的伏藏法“数量极其可观”的。一方面这个伏藏法,有的时候莲花生大士他会把这些伏藏法,由于时间没到的缘故,或者就是说利益后代有情的缘故,把这些殊胜的修法埋在这些岩山当中,一些山洞当中,或者是岩石当中啊,有的时候是埋在海里面,有的时候是伏藏在虚空当中,时间成熟之后,就会出现伏藏师,从岩石当中取伏藏。

 

法王如意宝也从岩石当中取伏藏。还有我们看过录像当中法王如意宝是在青海莲宝湖当中取金刚萨埵伏藏的时候,当时在录像当中也是非常清楚的。当时龙多活佛一直在旁边,还有色达多昂活佛,他也在旁边。我们在录像上面看不清楚,好像法王就是在水里面抓一个什么,当时龙多活佛说:“它是一个宝箧,是从水里慢慢慢慢这样过来的,我们也看不到。”活佛的意思就是说,当时他在法王旁边,它就是直接从水里这样过来,法王抓在手上的,这样取出一个金刚萨埵的伏藏。就是这样,现量当中可以见到的。

 

还有从虚空当中直接取伏藏的,以前也是有一些伏藏师,从色达到下面的时候,当时在水电站附近有一座神山,那个时候突然一伸手,虚空当中取一支神箭,格萨尔王他们的这个神箭就是这样取出来的,直接从虚空当中取出来这个伏藏法。

 

还有一些是从智慧当中取出来的伏藏法,最明显的代表全知麦彭仁波切。敦珠法王在他的麦彭仁波切传记《敦珠法缘》当中(敦珠法王有一个宁玛派的佛教史,后面一个就是全知麦彭仁波切)说,全知麦彭仁波切,他从岩石当中,从外面显现上没取过伏藏,但是对于众生这些有必要的教法都是从智慧当中自然流露出来的,这个叫做意伏藏。所以虽然从外在上面没有取,但是他所安立的这些,所写的这些论典、很多修法不可思议地大量伏藏涌现出来。所以他就说麦彭仁波切成了一切意伏藏之王,像这样也是高度赞叹的。所以说这些大德,有必要的时候,他是从智慧当中自然流露出来的。

 

法王如意宝一方面也是从外在这些岩石当中,从这些水当中、湖当中取伏藏,一方面从智慧当中也是大量流露出了很多很多的意伏藏法,数量也是极其可观的。这个方面是一种成就相。

 

“证得通彻虹身果位者也屡见不鲜、纷纷现世”,而且通过修持这样殊胜的教法,证得了殊胜虹身果位的人也是屡见不鲜,纷纷现世的。

 

“如同向导一般可作为正果因”,这样一种果位,这样一种示现的事迹,可以作为向导一样,帮助我们产生定解。他们修持的这种现空无二、他们的这种教义、他们成就的果相等等,这些方面都可以作为向导一样的作用,引导我们的心产生定解,所以说它可以作为“正果因”,它可以作为安立一切万法殊胜自性的正果因,就能够帮助我们产生殊胜的定解。

 

或者从果来推因。上师在注释当中说:是不是果因?那我们观察,通过这样一种果,就是说证得虹身的人屡见不鲜,大量意伏藏的数量及其可观,成就者接连不断出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这么殊胜的相出现呢?就说明他所修持的道是极其清净的。而且以前益西彭措堪布在讲《定解宝灯论新月释》的时候,也是讲到了真正的虹身成就的法是大圆满当中才存在的。所以从这个方面讲的时候,真正一生当中成就虹身果位的,只是大圆满当中才有。所以可以从它这个修法方面推知,它的这种见解是最为清净、最为圆满的一种见。

 

从这个方面作为果因就可以推知,大量出现这么多的成就者的原因是什么呢?它修持的这种道很殊胜,所以从这个果来推它的因的时候,也可以知道它的见解是非常纯正的。

 

一方面是中观当中的离四边的见解,还有密宗当中的本来清净的见、任运自成的见等等,像这样的见解完全也是可以信赖的,所以说麦彭仁波切讲完离四边的戏论之后,顺便地提到了一点点前译自宗的,在密乘当中怎么样依靠四证因来现前等性清净无二见,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加以修行,对本来清净任运自成产生定解之后,获得这种殊胜的成就,证得虹身果位等等。就是说明自宗的见解非常清净。

 

若有人问:那么,这是宁玛派别具一格的观点吗?

 

有人问:这个是不是宁玛派别具一格的观点?下面麦彭仁波切说:“并非如此”。不是单单“宁玛派别具一格的观点”。宁玛派当中把这个观点作为主要的观点,也是宁玛派当中主要的观点,但是其他的佛经、续部、其他的六庄严,还有其他的藏地的大德,他们在暂时的时候有其他的承认,但是究竟的时候都是这样承认的。所以这个方面是这样。下面这一段也是要说明一切的佛经论典,一切的宗派全都是圆融无碍的观点。通过各大派祖师的教言,来安立一切宗派互不相违,一切宗派都是互不相违的。

 

所以说这个提问:“这个是不是宁玛派别具一格的观点?”一方面这个是宁玛派的观点,但是其他的很多很多新旧派,它都是承认这个的,所以最终通过这些教证、理证,来成就一切宗派都是圆融无碍,千万不要对其他的宗派产生一种邪见,对其他的祖师不要产生一种邪见,是这个意思。

 

并非如此,佛陀在所有甚深经续中再三宣说、

 

首先第一个是佛陀,这个观点是佛陀讲的。首先是“佛陀在所有的甚深经续当中再三宣说”过的,经典当中,对于等性方面是《般若经》、《三摩地王经》等等,讲了殊胜的等性、空性的。还有在像《如来藏经》、《大涅槃经》当中也是讲到了光明这部分,虽然讲得略,是一种间接的讲,但是讲是讲过的,经典当中是这样讲过的。还有续部,密宗续部当中也是像《时轮金刚续》,还有《密集金刚续》,还有很多续部当中也是讲到了等净无二观点,续部当中也是再三宣说过。

 

六庄严等诸位智者以直接间接的方式广泛弘扬的远离四边戏论,

 

还有佛涅槃之后,瞻部洲六庄严,这些智者有的时候是直接方式宣讲,有的是间接方式宣讲,广泛地弘扬远离四边戏论,所以这个也是六庄严的意趣。

 

实是大成就持明者身体力行的实修法门、一切智智必经的唯一大道,

 

一切大成就者和持明者他们“身体力行实修的法门”就是离四边的戏论这样的修法,你要证悟“一切智智必经的唯一大道”就是这样离四边的修法。

 

所以她是一切新派旧派的意趣核心。

 

所以说这样的修法是属于新派和旧派的一切宗派的“意趣核心”,究竟的观点都必须讲远离四边的戏论。

 

为了让我们对于这个问题产生定解,所以下面是全知麦彭仁波切引用这些各派祖师他们自己的教言作证明。

 

【下面引用(前辈大德的教言)教证简要说明此理:大译师吉匝亲言:“究竟殊胜见,双运皆不住,三世佛密意,许智悲脱离,堕边应遮故。……”】

 

“大译师吉匝”就是噶举派的大翻译家玛尔巴,玛尔巴尊者他的名字就是叫吉匝。此处用“吉匝”,平时我们熟悉的名字就是玛尔巴译师(米拉日巴尊者的上师)。他在教典当中这样讲,“究竟殊胜见,双运皆不住, 三世佛密意”,真正究竟的殊胜见是一切都是现空双运,一切皆不住的这样一种自性。就是现空双运的,“皆不住”就是说一切不住,极为不住,极为不住就是远离一切戏论,就叫做一切皆不住。这个就是三世诸佛的密意。现空双运,一切皆不住,这个是三世诸佛的密意。

 

“许智悲脱离,堕边应遮故。”如果你承许智和悲脱离了,现和空脱离了,这样堕于一边当中,这个是如应该遮止的。所以应该智悲双运,应该现空双运,这个方面就是佛的密意,如果你承许智慧和悲心是脱离的,这样的话就不是佛的密意,应该遮止。这个方面是这样讲的。

 

藏地成就之王笑金刚也言:

 

“笑金刚”就是米拉日巴尊者,他的名字是喜笑金刚。“成就者之王”米拉日巴尊者,他的道歌之中也是这样讲的:

 

“现空若无别,见解至究竟……有显现实法,无空性法性,无别一味体,自他证非有。”

 

米拉日巴尊者他是这样讲过的:“现空若无别,见解至究竟”,如果能够了知现空是无二的,你的见解就达到究竟了。

 

“有显现实法,无空性法性,无别一味体”,实际上这两句当中,“有显现实法”和“无空性法性”,这方面都是相对应的。首先“有”和“无”是对应的,第一句当中第一个字是“有”,第二句当中第一个字是“无”,这个“有”和“无”,它是“无别一味体”的。然后“显现”和“空性”这是一对,显现和空性,这个是“无别一味体”的。在一般的凡夫面前,显现和空性它就是分开的。第三个就是“实法”和“法性”“无别一味体”的,实法和法性,一切实法和它的法性也是“无别一味体”的。必须要了知有、无;显现、空性;实法和法性,这些都是无别,都是一味的自性。

 

了知了这样无别一味自性之后,“自他证非有”。不管是自证也好,他证也好,一切心识的本体都是没有的,远离一切戏论。“自他证”,上师解释的时候,自证、他证,这些心识的本体都必须要离开,因为它毕竟不是分别念的对境,毕竟是智慧的自性,所以说“自他证非有”,离开一切承许,离开一切戏论的。

 

文殊菩萨赐予萨迦派祖师的《离四贪窍诀》中云:“若生执著非正见。”

 

这个也是非常著名的一个教言,文殊师利菩萨当时赐予萨迦派的祖师贡嘎宁波的《离四贪窍诀》,在离四贪的要诀当中第四个要诀,离开第四个贪执的要诀就是讲到“若生执著非正见”,如果你产生了执著,就不是正见。不管是什么执著,都不是正见。

 

《离四贪窍诀》当中有一个译本,就是这么简短的论典,它把所有的修法次第都包括了。“若执著此生,则非修行者;若执著世间,则无出离心;执著己目的,不具菩提心;当执著生起,正见已丧失。”这样就讲到了离四贪的要诀。

 

还有一些翻译的方式就说:“耽著此生非佛徒”,他是这样翻译的,如果你耽著此生的话,这个不是佛教徒,这个地方翻译不是修行者。如果是一个真正的修行者,你能够耽著今生一切的世间八法,一切的妙欲,如果你耽著此生了,那就不是修行者了,也不是佛教徒了,这个意思。

 

第二个就是“耽著轮回非出离”,如果你耽著轮回,耽著世间,你对轮回当中的今生,对于后世轮回的安乐,如果耽著的话,不是出离心,就没有出离心了。因为出离心,它是对今生、对后世必须都是要打破的。我们在修持出离心的时候,尤其是观修到第三个修法轮回痛苦的时候,一切的善趣、恶趣的所有所有都要产生厌离心。所以今生的执著和后世的执著都必须要打破,如果耽著世间、如果耽著轮回,是没有出离心的。这是第二个问题。

 

第三个就是“耽著自利非菩萨”,如果你耽著自利,就不是菩萨了,真正的菩萨他必须要放弃自利,必须要修持利他,所以说耽著自利这个不是菩萨。

 

然后是“耽著实执非正见”,如果你有实执就不是正见,没有正见。

 

这个《离四贪窍诀》实际上是非常殊胜的,它短也很短,但是它加持力是非常大的,这是文殊师利菩萨亲自赐给萨迦五祖当中的贡嘎宁波,赐给他的。所以我们知道,如果是耽著了今生的话,那不是佛教徒。我们要作为佛教徒,那么你必须要有佛教徒的相,如果没有佛教徒的相,那就不是佛教徒,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罢了。

 

那么你怎么样做到一个真正的佛教徒呢?你不能耽著今生。耽著今生的名闻利养,耽著今生的享受,耽著今生的人间的幸福,如果耽著这些不是佛教徒。就必须要打破、放弃今生。这个才是真正的一个的佛教徒。第二个方面,不能耽著轮回,如果耽著轮回就没有出离心。如果我们要生起出离心,真正开始要求解脱的话。那么必须要打破对轮回的执著。如果对轮回还有执著的话,那么就是没有出离心的。

 

第一个和第二个,第一个主要是放在耽著今生方面的,你必须要打破;第二个是对今生后世,对整个今生后世都必须要打破的。第三个,耽著自利非菩萨,如果我们要进入大乘就不能耽著自利,如果要耽著自利就不是菩萨,没有一个耽著自利的菩萨。所以如果你要生起菩提心,要成为一个菩萨的话,必须要生起广大的利他之心,清净的利他之心。第四个,如果你要在菩提心的基础上修空性的话,耽著实执非正见。你耽著实执就不是正见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实执,反正就是有一点实执都不是正见。这个方面也是直接讲出了一切万法正见的这个问题。

 

【对此,雪域智者之王萨迦班智达曾经讲解道:“若问:哪一方是合理的呢?

 

如果问的话,就是对显空哪一方是合理的?

 

无论观待任何补特伽罗,现分为世俗,空分为胜义,现空无二无别分为双运,

 

“无论观待任何补特伽罗”来讲,显现的这一部分就是世俗谛,空性这一部分就是胜义谛,现空无二无别这一部分称之为双运,显现和空性无二无别的称之为双运。

 

引用教证说明:

 

【正如《五次第论》云:】

 

《五次第论》是龙树菩萨造的,在这个《五次第论》当中说:

 

‘显现与空性,了知各自分,何者真圆融,称之为双运。’

 

这个方面也是讲到了显现、空性、和双运的意思。“显现与空性,了知各自分”,首先,各自了知,显现这一部分是世俗,空性这个一部分是胜义谛,然后“何者真圆融”,任何一个人如果把显现和空性真正圆融了,这个叫做双运。什么叫“真圆融”呢?不是说有一个世俗和一个胜义搓到一起,这个叫双运的,不是这个意思。真正能够了知显现就是空性,空性就是显现的时候,这个方面就称之为双运。

 

对于此三理切实通达,即是所知之处;

 

“此三理”就是显现理、空性理和双运理,“对于此三理切实通达”的时候,“即是所知之处”,这个“所知”就是讲基、就是讲见,基道果当中的“基”,见修行果当中的“见”。所以对于这个如实通达之后,所知之处就是见或者基了。

 

通过方便与智慧双运的方式加以实修,即是道;

 

有了见之后,修行的时候是通过方便与智慧不脱离,“方便与智慧双运的方式”来进行实修的,这个就是“道”。“方便”很多时候直接解释成大悲心、菩提心这些法,“智慧”就是双运这些法。大乘道就是大悲和空性的双运的方式来修行的。所以说“通过方便与智慧双运的方式加以实修,即是道”。

 

【证悟后暂时经行地道、究竟获得三身,即是果。】

 

基道果当中的“果”,就是证悟了道之后,暂时的时候,经行五道,获得十地,五道当中的前四道,“究竟获得三身”这个是无学道。这个方面就是果。这个方面有暂时的果和究竟的果,暂时的果就是“暂时经行地道”,究竟的果就是“获得三身”,有些讲法报化三身的本体,这个就是果。

 

【这一法理正是一切不违教理了义三藏的意趣。】

 

这个法理就是“一切不违教理了义三藏”的究竟意趣所在,这个方面就是萨迦派的贡噶宁波尊者和萨迦班智达,他们在讲现空无二、双运的道理。

音频:

【ZCKB】《中观庄严论》028

 

第三十课思考题

 

78、以教证说明藏地四大教派的高僧大德究竟意趣无二无别之理。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文殊智慧勇识!

顶礼传承大恩上师!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前面讲的有个地方,有些道友提出一些问题,这里再给大家简单讲一下。

 

“如果应成派站在相似胜义的角度而具有分开二谛的承认”,前面已经讲了,这句话基本上是对格鲁派的一种驳斥。因为格鲁派的个别导师认为:从最究竟的观点而言,中观应成派也承许一种单空。

 

但这种观点不太合理,为什么呢?“那就与自续派无法区别开来了”。因为中观应成派在破中观自续派时,名言中也不承认自相成立之法。并且通过各种各样的理证进行驳斥,如果名言中承认自相成立,就像《入中论》中所说:你们对名言谛的这种承认,即使在名言中也不可能成立,就像石女儿在名言中不成立一样等。

 

因此,“在名言中也破自相成立的所有理证,与你们自宗的世俗量成也就不分彼此了”。因为格鲁派自诩为中观应成派,所以这里说:如果名言中承认实有,中观应成派对中观自续派所发出的太过,你们自称为应成派的自宗也根本无法遣除这种过失。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同样经不起观察之故”。无论是中观自续派还是你们自称的中观应成派,任何自相成立的法都是经不起胜义量观察的,(“在名言中也否定自相成立只是不便于名言的安立”)你们在名言中不承认自相成立,除了不便于安立名言以外,(“除此之外不会获得任何超胜利益”)再不会有任何超胜的利益。(“自续派也并不是建立自相成立经得起胜义观察”)所以说,名言中的自相成立,即使依靠胜义量来观察也不会遮破,这一点,真正的中观自续派根本不会承许。

 

“所以,根本得不出任何令人感到切实可信的超胜实例。”你们虽然否认名言中有一种自相成立,但如此承认,根本找不到可以理解的切实有效的实例,只不过是名言的安立不方便而已。

 

按理来讲,中观应成派和中观自续派之间的差别,应该从抉择究竟胜义和抉择相似胜义的角度安立,并不是从名言中是否承许自相成立来区分。对这个问题,可能前面讲得不是特别清楚,好几个道友也在问,所以再次给大家讲一下。 

 

下面继续讲本论的第五个特点。

 

其五、二谛各自承认互不错乱之必要:

 

这部《中观庄严论》与其他中观论典不同的五个特点,其中,前面四个特点已经讲完了,下面是第五个特点:按照中观自续派的观点来讲,胜义谛和世俗谛不能混杂在一起,必须分开。

 

如此分开也具有很多的必要性。那么,是什么样的必要呢?

 

正由于入定智慧超离言思,因而完全超越了语言、分别之境。

 

大家清楚,圣者的入根本慧定或者中观应成派所抉择的中观见解,已经远离了一切语言和思维,完全超越了语言、分别念的行境。

 

在尚未如理生起二谛量无垢妙慧之前,也就不可能悟入这样的智慧境界。

 

对于圣者的入根本慧定或者中观应成派所抉择的真实智慧波罗蜜多的行境,在胜义量和世俗量圆融无违的智慧还未生起之前,以普通凡夫人的各种分别心根本不可能趋入上述境界。

 

就算是诸位圣者,在后得时进行的有无是非等一切破立也绝不会超出言语、思维的行境,

 

不要说一般的凡夫人,就算是一地以上的大圣者们、已经证悟空性的大瑜伽士们,他们在后得时,对于有、无、是、非等的一切破立,也全部是依靠语言和分别念的工具进行操作,绝不会超出语言和思维的行境。

 

因此关于为他众传授、开示,口出与反方辩论之语等所说的“这种情况下有、那种情况下无……”的所有意义,一律是依靠不混淆、不错谬而辨别法的妙慧观察而表达的,

 

对于圣者而言,在摄受弟子的过程中,为大众传授教言、开示窍诀,或者对内道中不太究竟的观点进行辩论时,也经常会运用“这种情况下不存在”、“这种情况下存在”等语言。比如,前世后世在何种情况下不存在、在何种情况下存在等,需要表达这类意义时,必须依靠无有错谬的妙观察慧来表达。

 

就像无垢光尊者所说:是瑜伽士也好、不是瑜伽士也好,在后得时必须详细取舍因果。所以,非常了不起的大成就者们真正入定的智慧与诸佛菩萨无二无别。就像法王如意宝,他的真正了义的智慧行境与文殊菩萨、释迦牟尼佛无有二致、无二无别。但在后得过程中,摄受弟子的时候,也无法以入定境界来摄受,一定要像平凡人一样,经常开示、讲公案、说说笑笑等。因为普通的凡夫人只有分别念、语言的行境,所以,与之沟通时必须通过这种途径,除此之外,无分别的境界对凡夫人来讲是非常遥远的。

 

因此,上师们真正的智慧与圣者无二无别,可是在后得过程中,要摄受弟子或者制伏外道,必须跟普通人一样显现。否则,根本无法摄受有缘的弟子。

 

所以业因果、道果之一切法理的破立无一例外均能无有妨害地安立以理而成的真实名言。

 

圣者们在后得时,对于业和因果、五道十地的安立以及获得果位等,既有遮破也有建立。这一切破立等全部是以无有妨害的名言量来安立的,这就是所谓的真实名言。

 

依于获得无余辨别所知万法的妙观察慧眼,

 

麦彭仁波切在《定解宝灯论》中说:妙慧与智慧有很大差别,所谓的智慧,是指大中观或远离一切戏论的殊胜智慧;妙慧则是在圣者出定时的妙观察慧。

 

必将自在享受现见远离一切戏论、等性义之智慧所见的境界。

 

在后得的过程中,首先依靠善知识摄受,于自相续中获得观察万法的妙观察慧。就像《定解宝灯论》中所讲的,首先以观察为主,中间以安住为主。这里面所说的“观察”,普通的凡夫人也可以具足,圣者的资粮道和加行道中也可以有。

 

通过智慧进行观察的妙观察慧已经获得以后,自己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现见一切万法,这时才可以真正获得中观应成派所抉择的或者圣者们所见到的智慧行境。

 

所以说,在二谛分开时必须了知,胜义量有胜义量的特点,后得妙观察慧也有其不共的特点,这一点必须清楚。不然,所有的圣者全部按照中观应成派的观点来摄持,那么,我们这些可怜众生任何人都无法摄受了。

 

中观应成派直接宣说破四边的道理,很多人一开始根本无法理解。学习《宝性论》也是如此,一开始就对所有众生宣说如来藏的光明本体的话,很多外道徒甚至个别佛教徒也无法接受。所以,按照梯阶的次第,让他们逐渐逐渐地接受。释迦牟尼佛传法和摄受弟子的特点就在这里。

 

就衡量现空大等性离四边戏论之真实胜义的理智而言,

 

此处也不一定是指圣者智慧。作为受持中观应成派的修行人,在凡夫相续中,也可以相似具足资粮道、加行道的理智智慧。

 

分别耽著二谛也仅是分别念而已,为此在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

 

从衡量大空性、远离四边戏论之真实胜义的理智而言,执著二谛分开实际也是一种分别念。比如说无我的执著或名言中自相成立,这些其实只是分别念的假相而已。站在最高的胜义究竟理智的立场上,二谛分开的执著必须破掉。

 

所以,中观应成派在抉择自宗的真实见解时,名言中火的热性、水的湿性等,一切万事万物的显现或者世俗量成立全部需要破掉。

 

相反,站在相似胜义的单空这一角度,以名言量得出的“世俗法相成立”的结论永远也不能否认。

 

反过来说,从中观自续派所抉择的单空这一角度来讲,名言量所成立的,名言中火是热的、风是动摇的,对于这种本性永远也无法破斥。虽然胜义中是空的,但名言中应该存在,对于其中的界限一定要分清楚。

 

假设破除而修持单空,势必会偏堕二谛一方,诽谤显现一面。

 

如果遮破了显现而仅仅修持单空,就已经完全诽谤了显现这一分。有关这方面,《定解宝灯论》中讲到了很多的太过。

 

正是考虑到(此种修法)与天神派修世俗也不存在等《禅定七信论》雷同的这类现象,

 

如果遮破了名言中的显现,仅仅承认胜义中一个单单的空性,这种观点与外道天神派所承认的《禅定七信论》也就无有二致了。

 

《禅定七信论》中讲到了好几种外道的观点,比如数论外道,他们虽然承认如幻如梦,实际也是站在名言角度来说如幻如梦,由于对名言的执著非常强烈,因此,一边执著名言法一边说如幻如梦是根本不可能的。太阳派也是同样,认为一切名言法就如兔角一样,但也是站在世俗角度来讲的,因此,这也是对名言量的一种诽谤,这种观点并不合理。还有裸体外道,他认为一切都无有忆念,而所谓的无忆念也是站在世俗角度来讲的。而吠陀派认为一切万法就像虚空一样,但这种说法也是站在名言量角度来讲的,因此也不合理。

 

一般来说,站在中观应成派的角度来讲,说如幻如梦也可以,说一切都像兔角一样不成立也可以。因为你在抉择见解时,已经将一切的世俗万法全部抉择为空性了,运用这类比喻也就非常合理。但仅仅站在名言量角度,这些比喻就不合理了。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全知无垢光尊者说:如果仅仅承认一种单空,而对名言的所有现象全部否认的话,此种观点与太阳派、裸体外道、吠陀派、虚空派等,也就无有任何差别了。

 

(全知法王无垢光尊者)才在《如意宝藏论》中说:

 

《如意宝藏论》中,抉择见解的第十八品中是这样讲的。

 

“不知此理断空者,虽称远离有无边,不晓离基有顶见,背离佛教成外道,灰涂身成虚空派。”

 

在无垢光尊者以前,藏地雪域也有承认单空、诽谤显现的一种宗派。在这里,无垢光尊者用非常不满的语气来驳斥他们的观点:根本不懂万法远离一切戏论的道理,仅仅持一个单空的观点,虽然你们口头上说远离一切有、无、是、非等,但对于如何远离诸边的方式根本不懂。

 

因为这些人只是承认胜义中有一种单空,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对四边八戏全部远离呢?“不晓离基”,根本不知道需要远离的法,比如如来藏或一切万法的本体如何远离一切戏论,对于这方面的道理根本不懂。这种见解,与无色界中的有顶——非非想天无有任何差别。

 

这样一来,你们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佛教徒,实际上,却与佛教背道而驰,完全变成了外道徒。对于这种人,我们应该将灰尘洒向他们的身上,不要让他们住在我们的团体中。

 

一般来说,对魔鬼洒食子的时候会洒一些灰。洒灰是非常不吉祥的一种表示。所以,无垢光尊者批评人的时候还是非常厉害的。

 

现在很多人正在讲《金刚经》,那么,翻一翻《金刚经》的个别讲义,有时候是不是应该将灰尘洒在这些人的身上?因为他们对真正《金刚经》的教义讲得并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停留在单空这一层面上。

 

我们前段时间刚刚学习了《中观根本慧论》,这时再讲《金刚经》应该很容易的,不会有太大困难。但是从来没有学习过《中观根本慧论》,第一次看《金刚经》的时候,的确会遇到很多困难。

 

相续中生起远离四边戏论的方法,

 

那么作为初学者,想要在相续中生起真正远离四边戏论的境界的话,有没有什么方便方法呢?还是有的。

 

以初学者循序渐进而悟入为例,以无垢正理首先遣除对一切有为法无为法执为实有的耽著对境,随即遮止“无”等剩余三边的耽著对境,

 

初学者想要按照次第悟入远离四边戏论的境界时,首先需要依靠《中观庄严论》或《中观根本慧论》所讲的无垢理证,将有为法、无为法、涅槃等一切法的实有执著全部推翻。也即首先将对于对境万法有的执著推翻,其次推翻无的边,之后推翻有无二俱、非二俱的所有执著。

 

接着相应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的殊胜定解而修行,

 

麦彭仁波切《定解宝灯论》中说:在凡夫地时,对于远离四边戏论的境界也可以相应地修持。也就是根据自己的根基,首先推翻有的边,之后将无的边、有无二俱和非二俱的所有执著全部断除,对一切法的真正本体生起殊胜定解。然后,安住与此万法实相相结合的境界中,才可以继续修持。

 

一旦无有轮番同时遮破一切戏论之边,即获得法界明相的境界。

 

到了一定程度,再不需要轮番,可以同时破除所有的四边戏论。现在凡夫人的时候,有和无二者只能轮番显现;修持一段时间以后,一切有无是非等所有边便可以一次性地全部断除。

 

这时,真正中观的见解,可以在自相续中生起来,并且获得一地菩萨以上证悟法界明相越来越增上的殊胜境界。

 

正如全知索南桑给尊者亲言:

 

萨迦派的全知果仁巴大师,其真名叫做索南桑给。在他所著的《胜乘要诀月光论》中说:

 

“观察实相凡夫慧,不能顿破四边戏,然轮番遮四分已,如理修生见道时,即称通达法界见。”

 

对于观察诸法实相的凡夫智慧来说,不能同时破除有无四边的一切戏论,然而,通过轮番的方式破除四种边,也即首先破有的边,然后再破其他的三种边。这样如理修持以后,逐渐逐渐可以在自相续中生起见道的境界。这时,可以说已经通达了真正的中观见解。

 

因此,真正的中观见解应该在一地菩萨以上才能安立。作为凡夫人,一开始只有通过轮番的方式逐渐修持,到了一定时候,不需要轮番,可以同时现前远离四边的真正中观境界。

 

对此远离四边戏论真实无二的实相,前译的诸位智者成就者视之为清净无垢的自宗,

 

藏地历史上,从囤弥桑布扎到荣索班智达之间的所有宗派,即称为前译派。引申出来,也就是现在所谓的宁玛巴。

 

那么,前译宁玛巴的高僧大德、大成就者们,将这种远离四边戏论的中观见解,看成无垢之自宗。《定解宝灯论》中说:“印度具德月称师,藏地荣索秋桑尊,异口同声一密意,建立本净大空性。”正如此中所说:前译派的无垢光尊者、智悲光尊者等高僧大德们,也是把中观应成派离四边八戏的观点认定为无上大圆满之自宗。

 

通过具足金刚乘的甚深窍诀要点而现前真如的方便——依靠四证因等确凿理证的途径生起定解,加以修行,最终对本来清净、任运自成真实无二之义

 

前译派在中观见解的基础上,具足金刚乘的生起次第、圆满次第等殊胜窍诀,依靠四证因、四等性等殊胜方便方法,将一切万法抉择为本来清净,了知万法的本性跟佛陀无二无别。

 

“四证因”是《大幻化网》中最好的一种推理方法。所谓的四证因,也就是说一切万法的因唯有法界空性,一切万法均可以现量现前,一切万法就如阿字的本性一样在本体上无有任何差别,如同火的热性一样本自具足。学习《大幻化网总说光明藏论》时已经作过介绍。

 

因此,在中观见解的基础上,再依靠无上密法的殊胜窍诀,通过《大幻化网》的理证方式如理抉择以后,完全可以了知,中观空性与大圆满或《宝性论》所讲的光明无二无别,这就是所谓本来清净的究竟实义。

 

已稳操胜券现证的成就者可谓接连不断涌现。

 

前译宁玛巴的很多高僧大德,在中观见解的前提下,加上密宗的窍诀,依靠《大幻化网》的推理如理修持,由此,已经胸有成竹的大成就者多得不可胜数。像莲花生大师、布玛莫扎以及无上大圆满传承史中所讲的那样,无数的高僧大德全部是在中观见解的基础上,依靠大圆满的窍诀,最后全部获得成就的。

 

所以说,中观应成派的观点非常殊胜,对学宁玛巴、学密宗的人来讲,这种见解绝对是必不可少的。

 

从他们智慧中流露出的伏藏法数量极其可观,

 

就像上师如意宝,通过中观和大圆满的见解,已经完全通达了万法的真正实相。在他的智慧中流露出《直指心性注疏》、《大幻化网注疏》、大圆满见歌等很多伏藏法。麦彭仁波切等以前的很多高僧大德们也是同样,依靠这种殊胜的见解,最后在智慧中流露出很多智慧的伏藏法门。

 

一般来说,伏藏法有很多种,比如莲花生大师以前埋在地里的伏藏;还有依靠传承上师加持,最后从智慧中流露出来的意法藏,由于是从智慧中显现出来的,也可以称之为智慧伏藏。

 

证得通彻虹身果位者也屡见不鲜、纷纷现世,

 

从大圆满的传承历史来看,在大圆满的传承上师中有无数人已经获得了虹身成就,像噶陀地方,据说有十万人虹身成就。具体有没有这么多也不知道,但一般虹身成就的历史中记载,很多高僧大德已经示现不同的虹身获得成就。

 

那么,他们都是受持什么呢?就是将中观的空性见解和无上密法的光明见结合起来进行修持,以此全部获得了殊胜的虹身成就。

 

如同向导一般可作为正果因。

 

向导者如果很好,他所指示的路绝对不会错,不论有多少人都可准确带到目的地。同样的道理,中观和大圆满结合起来的窍诀,与非常具有法相的向导者无有任何差别。这一点即是所谓的正果因。

 

正果因是因明中的一种推理,也即用能证成的三相推理来推出它的因。意思是说,上述法要百分之百是正法,为什么呢?依靠这一法要、修持这一法要,有无数的人已经获得了成就,由此可知这必定是正法。比如我开的药肯定是真药,因为某某道友拉肚子时,吃完这个药马上就见效了,所以说这个药肯定是正确的。这就叫做正果因,正果的推理。

 

若有人问:那么,这是宁玛派别具一格的观点吗?

 

那么,这种现空无二的观点,是不是唯一宁玛巴才有,其他宗派中难道没有吗?

 

并非如此,佛陀在所有甚深经续中再三宣说、六庄严等诸位智者以直接间接的方式广泛弘扬的远离四边戏论,

 

实际上,藏地的四大教派——宁玛巴、格鲁派、嘎举派和萨迦派,这叫做见修行果的四大教派。上述宗派的高僧大德们都承认此现空无二的见解。

 

而且,佛陀在诸多经续中也宣说了远离一切戏论的中观见解。后来的六庄严,像龙猛菩萨、圣天菩萨等,在他们的论典中已经直接宣说了此观点;而无著菩萨、世亲论师、陈那论师、法称论师,则在其论典中间接作了宣说。

 

实是大成就持明者身体力行的实修法门、一切智智必经的唯一大道,所以她是一切新派旧派的意趣核心。

 

因此,并非仅仅是宁玛巴如此修持。从印度来讲,六大庄严都已经直接、间接地弘扬和修持过。而且从印度八十位大成就者的传记中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所证悟的境界,与此处所抉择的中观见解无有任何差别。

 

无论藏地、印度、汉地,所有的智者、大成就者都是依靠这种途径获得成就的。而所有新派、旧派的意趣核心也在于此。

 

下面引用(前辈大德的教言)教证简要说明此理:

 

那么,对远离四边戏论的中观的最究竟意义,各教派的高僧大德究竟是如何承认的呢?

 

大译师吉匝亲言:

 

“吉匝”指的是大译师马尔巴罗扎,也即米拉日巴的上师。

 

“究竟殊胜见,双运皆不住,三世佛密意,许智悲脱离,堕边应遮故。……”

 

马尔巴罗扎主要宣讲的是大手印,那么,大手印最究竟、最殊胜的见解是什么呢?显现与空性无二双运、任何边也不住的殊胜境界,即是未来、过去、现在三世佛陀的究竟意趣。

 

如果显现与空性脱离,或者智慧与方便脱离,此行者已经堕入一边,必须遮止此种观点。因此,按照嘎举派马尔巴罗扎的观点,也并非持一种单空见解,所谓的显空双运是非常重要的。

 

藏地成就之王笑金刚也言:

 

成就之王,也即米拉日巴尊者,他叫做笑金刚,也叫做闻喜。

 

“现空若无别,见解至究竟……有显现实法,无空性法性,无别一味体,自他证非有。”

 

真正了知显现和空性无二无别,大手印或大中观的见解就已经完全获得究竟。如果有的显现法和无的空性法已经变成无二无别,这时,所谓的自证、他证、六识聚、八识聚等所有分别念也根本不可能存在。

 

从嘎举派高僧大德们的教言中也可以看出,最后所应通达的究竟见解,并非单空而应该是现空双运。宁玛巴所说的“本来清净”,是指空性;“任运自成”则是指显现光明。这就是所谓的现空双运。同样的道理,嘎举派的高僧大德们也是如此承认的。

 

下面是萨迦派高僧大德们的观点。

 

文殊菩萨赐予萨迦派祖师的

 

萨迦祖师,也即萨干·贡嘎宁波。

 

《离四贪窍诀》中云:“若生执著非正见。”

 

在抉择中观应成派的究竟见解时,无论是空的执著还是显现的执著,只要有一种执著,就不能成为真正的中观见解。由于萨迦派主要宣讲道果方面的道理,所以,如果具有执著,也就称不上真正道果方面的见解。

 

所谓的《离四贪窍诀》,其他人已经翻译了,其中说:“若执著此生,则非修行者。”也就是说,如果贪著今生,那么,这个人不是真正的修行人。又说:“若执著世间,则无出离心。”非常执著世间八法,对来世根本不在意,这样就根本不可能产生出离心。“执著己目的,不具菩提心。当执著生起,正见已丧失。”如果执著自己的目的,就不具足菩提心;无论空的执著还是显现的执著,只要产生执著分别念,就已经丧失了真正的正见。

 

大家对于萨迦派的四大离贪窍诀一定要随时记住。以前法王如意宝也特别强调:作为修行人,首先看看自己是不是对今生很执著,如果所作所为全部是为了今生的话,那他肯定不是修行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全部为了世间的名闻利养,如果是这样,他的相续中肯定不会具足出离心;然后,所作所行、所思所想是不是全部为了自己,如果是为了自己,相续中肯定不具足菩提心;最后,自己的中观见解是否存在一种执著,不管是好的执著还是不好的执著,只要存在执著,他的相续中就不具足真正的中观见解。

 

无垢光尊者的《实相宝藏论》中说:最后抉择究竟见解时,对于善、恶等一切执著必须全部断掉。以前法王如意宝在尼泊尔的山洞里也唱了一首金刚歌:不论是金子的绳索还是普通的绳索,在将人捆绑起来方面无有任何差别【1】。同样的道理,只要自己的相续中产生执著,这种见解就必定带有染污性,不是特别纯正的一种见解。

 

 【1】《法王晋美彭措传》云:希求今生安乐在家众,寻求来世乐果出家者,犹如金链毛绳缚相等,摆脱此二桎梏有困难。

 

 

对此,雪域智者之王萨迦班智达曾经讲解道:

 

萨迦班智达根嘎嘉村,也即《格言宝藏论》的作者。

 

“若问:哪一方是合理的呢?无论观待任何补特伽罗,现分为世俗,空分为胜义,现空无二无别分为双运,

 

不论是什么身份的人,只要想通达道果或者真正的中观见解,就应该了知,现分是世俗谛,空分是胜义谛,而真正的胜义实相则是此二者无别双运。

 

正如《五次第论》云:

 

《五次第论》中的这个教证,麦彭仁波切在《澄清宝珠论》中也引用过。

 

‘显现与空性,了知各自分,何者真圆融,称之为双运。’

 

对于一切万法,首先了知其现分与空分,最后,任何补特伽罗如果将此二者真正圆融无违而受持,此人就可以称为已经证悟了现空双运的境界。

 

对于此三理切实通达,即是所知之处;

 

上述一段文字,应该是萨迦班智达在其所造的《如来密意光明论》中讲到的。

 

那么,对于三理——显现、空性、双运切实通达,就是所谓的基。“基”是二谛双运。

 

通过方便与智慧双运的方式加以实修,即是道;

 

所谓的道,就是福德资粮和智慧资粮双运。对于万法的本体,从对境角度来讲,应该通过何种方式来通达呢?通过智慧和方便如理如实地修持。也就是说,大家在尽量积累资粮的同时,应该经常观空性,对于二谛无二无别的万法本体,通过这种方式来通达,这就是所谓的道。“道”是二资双运。

 

证悟后暂时经行地道、究竟获得三身,即是果。

 

真实证悟现空双运的境界以后,经过五道十地,最后现证三身或四身,这就是所谓的果——色身、法身双运。

 

以上就是平时经常所说的“基”二谛双运、“道”二资双运、“果”二身双运。

 

这一法理正是一切不违教理了义三藏的意趣。

 

上面所讲的究竟意义,也就是释迦牟尼佛三藏的真正意趣。

 

 

《楞严经》第03课

2019年09月09日

 

(暂未定稿)

 

(上师念诵祈祷文)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今天我们继续讲《楞严经》,课前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说。

 

今年极乐法会前我们闭关的主题是念诵阿弥陀佛佛号。前段时间喇荣这边的要求是今年计划念阿弥陀佛佛号藏文100万,或汉文600万。如果以前没念过,在短短15天中不一定能念完。闭关时主要以修往生净土法为主,所以各个地方、各个班、各位法师,大家都应引起重视,提前为往生极乐世界作好充分准备。

 

最终,每个人都是会离开这个世间的,彼时,或许有人已经圆满了一定数量的阿弥陀佛佛号,或许有人从未念过。但是,法王如意宝教言中说过:“凡是与他结缘的人都能往生极乐世界。”为此,有很多人在这方面努力地作了一些准备。

 

以往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外出讲课,但今年尚未确定,因此,我也要赶快念,否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以前我也确实发愿念100万,无奈一直没有时间念。尽管这次在15天中肯定念不完,但不管怎样,至少也要念一部分。

 

之所以特别对大家说一下这件事情,也是为了提醒大家,每个人都应在心里为这方面作好准备,这是我们每年闭关的内容。今年应该是修“往生法”的闭关,这方面大家也应该提前作好思想准备。

 

继续讲《楞严经》。

 

这部《楞严经》殊胜难得,从某种意义上也能看出大家的信心。尤其是对汉地而言,不管是因为历史原因,还是因为大家是学禅宗的,所以对经中包含的诸多法义倍加重视。与之前讲过的好几个经相比较,比如《心经》、《金刚经》、《妙法莲华经》、《维摩诘经》以及《阿弥陀经》等很多经典,我觉得大家对《楞严经》的看重程度更胜一筹,信心也更加特别,这一点从很多方面都能看得出来。

 

一般而言,讲《楞严经》会显现许多瑞相。我倒是不太执著于此,但确实很多方面的缘起也是比较好的,包括我们从今天开始讲《楞严经》的正文,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执著,也许确实是有这么一个胜妙的缘起——今天是2019年9月9日,是吧?里面有3个“9”,“999”听起来意味着长久。我曾经也观察过,1999年9月9日,在有5个“9”的日子,我在泰国,到现在过去了整整20年(我在《泰国游记》中也写了那时的一些故事)。当时的5个“9”对我而言确实意义非凡——我们自然不是为了扩大事业和贸易,但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在讲经说法方面,的确很顺利。那时有5个“9”,今天在我们的《楞严经》要正式趋入主题的时候,有3个“9”。

 

当年虚云老和尚讲《楞严经》,据说面前忽然出现非常大的优昙花,特别庄严。而且花瓣特别大,长时间不枯萎。虚云老和尚话不太多,但一生对《楞严经》极为重视和推崇,虚老活了120岁,只批注过这部《楞严经》,并将手稿小心保存了几十年,结果在1951年云门事变时遗失了。这是他一生最遗憾的一件事。他主张出家人都应该把《楞严经》读到能背出来,由前背到后。他说过:“看藏经,三年可以看完全藏,就种下了善根佛种,这样看藏经,是走马看花的看。若要有真实受用,就要读到烂熟,读到过背。以我的愚见,最好能专读一部《楞严经》,只要熟读正文,不必看注解,读到能背,便能以前文解后文,以后文解前文。此经由凡夫直到成佛,由无情到有情,山河大地,四圣六凡,修证迷悟,理事因果戒律,都详详细细地说尽了,所以熟读《楞严经》很有利益。”

 

关于虚云大师的年谱,以前有些北大学者说这是后来人所做,并不准确,包括他住世120年的说法也不一定真实。但后来也有学者从虚云老和尚的生年到最后圆寂之间的这段时间,考证出一些非常可靠的依据。

 

比如:虚云老和尚因家里逼迫,在显现上成过家,通过他和妻子的信件内容,完全能够印证他的真实年龄,在此之前他的年龄出处不是很明显。后来,虚云老和尚的弟子本焕老和尚做顾问拍摄了连续剧《百年虚云》,我没有全部看完,大概看了一些,虚云老和尚自小就有出离心,善根种子完全不同于其他孩子。

 

这部电视剧讲了虚云老和尚一步一步成长的过程,拍得很好,我记得总共有20集。有些年轻人整天看些乱七八糟的电影和连续剧,要知道,你喜欢看什么,会影响你最终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如果非要散乱,就看一些前辈大德的传记吧,这样对你而言,或许会好一些。因为我们的信心来源,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人的价值观。

 

我记得影片介绍中说过,《百年虚云》拍摄的内容是从1840年虚云降生开始,直到120岁圆寂之间,把老和尚整个一生的过程描写得非常清楚。所以,我想现在学术界有些人,不管是哪方面都能拿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给大众呈现偏颇的思想,这时,没有智慧和辨别能力的人便很容易人云亦云。

 

前两天我们把《楞严经》的历史、传承等方面给大家作了介绍。若没有这样的背景介绍,很多人可能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经还是伪经。他们的头脑中会始终带着怀疑,要是自己没能力澄清,也没能力精通其中甚深的意义,只是跟在别人身后随声附和,甚至有些人跟着别人继续诽谤,如此这般,果报真的非常可怕。那天我也说过,如果诽谤正法造论,过失比造一个屠宰场更严重。办一个屠宰场,可能杀害了很多众生,但只是毁坏众生的肉体和这一世的生命,倘若思想上造了一个谬论,那会毁坏众生的法身慧命,多生累劫也无法清净,这是生生世世的问题。

 

别解脱戒中说,如果毒蛇毁坏众生身体,只是坏今生而已,但如果破了戒律,毁坏智慧,那就是生生世世法身的毁坏。所以,希望在短暂的人生中,若要造论,最好不要给自己生生世世制造难以忍受的、痛苦的因。有些人自己也没有辨别的能力,因为依止了像提婆达多一样的恶知识,跟随着开始造论、著书立说等,如果毁谤正法,以后可能很难以清净。这种情况,甚至有些大德显现中也会有,以前我也引用过弘一法师晚年的一些看法和观点。

 

所以我们一方面要认识《楞严经》的功德,同时,作为佛教徒,在适当的时候,对针对佛教某些不合理的看法和误解,有责任作必要的澄清。我们这一次,对历史留下来的很多疑惑和不同观点,也作了进一步的解释。有必要的时候,后面还会再进一步详细为大家一起解释:为什么会产生这些不同的观点?是由于当时的历史背景?还是某些人为原因?

 

现在藏地也是如此,比如一位格西或堪布去一些很重视修证的佛学院参学,回来后,就成为了特别难得的人才,在弘扬正法方面也非常成功;如果他所去的一些地方,虽然佛教的教义是初善、中善、末善,但学员们整天执著于词句上的辩论,除此之外真正的甚深意义从来没有品尝过,在这样的道场中学习后,也会受到它的影响。

 

其实不管在哪个民族、哪个地方、哪个团体中,老师的影响力有着非常大的作用,这种感染力不仅体现在好的方面,也体现在一些不好的方面。我们也知道,历史上有些人物,比如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希特勒,他每一次演讲能感动成千上万的人。有时看到一些较古老的德国片子,不得不承认,他现场的讲话煽动力极强,听他一席话,不知多少人为之疯狂。他只需一次演讲,就能使人们的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当时纳粹人的行径如何?犹太人因此受到了怎样的惨痛遭遇?如今,大家了解过历史,可以说是心知肚明。

 

传授正法时也是一样,善知识直接植入正能量的种子,而邪知识直接植入邪恶的种子,甚至是对社会和个人不利的内容。所以,我也在此说明,首先,我们对于《楞严经》的很多方面的解释,并不是以耽著或贪嗔来立宗的,确实是以客观、公正和公平的态度,以理为主建立的正道,这一点很重要!此次传讲,在时间方便,参考资料具足的情况下,我们也会讲一些《楞严经》的功德,以及相关的前辈大德的诸种感应。

 

今天我们先讲一个:据《宋高僧传》记载,唐朝有一个惟悫(què)大师,在当时可谓大名鼎鼎,有一次到宰相房融(翻译《维摩诘经》的那位宰相)家作客(或是去接受供斋)。当时,房融家里有十卷《楞严经》,可能是想和出家人结上善缘,于是,房融开启了十卷《楞严经》,并将其交给了十个出家人,并为之介绍翻译《楞严经》的来龙去脉。另有一种说法,说《楞严经》是房融给予度门寺的神秀禅师等人的,后来魏北馆陶沙门慧震制作科判,从度门寺流传开来,惟悫法师得到科判并进行了注疏,这点在《宋高僧传》也有略讲。但普遍观点都是惟悫法师直接从融相家中得到《楞严经》。

 

当时可能是有特殊的缘起吧,融相宴请了十位僧人,每人可开题一卷《楞严经》。惟悫法师开的是第四卷,见此经文笔清婉、法理玄深,他生起了极大的欢喜心,发愿要注疏《楞严经》。对古人而言,注疏是很严谨的事情。所以,惟悫法师回去以后,在十年里猛烈祈祷文殊菩萨,终于有所感应。在他清净的梦境显现中,文殊菩萨骑着狮子入于他口中,此后便获得了注释《楞严经》的能力。在写完《楞严经疏》(共三卷,已佚)后,又梦到文殊菩萨又骑着狮子从他的口中离开了。

 

所以,像惟悫法师梦见“文殊菩萨从口而入”这样清净显现中的法,应该属于净现类的法。我们藏传佛教也有诸如此类的法,包括法王如意宝的许多著作,就包含了伏藏类、净现类以及专著类的内容。无论如何,惟悫法师的《楞严经疏》影响深远,此后的宋、明等朝代,也有不少大德引用此疏。

 

另外,明朝的真鉴大师(别称“交光大师”),据说他一开始也是看到《楞严经》后,有了一些觉悟,从而出家。后来,他想为《楞严经》写注释,然而这并不是短期的“工程”。与惟悫大师的祈祷文殊菩萨十年类似,交光大师也在十年中不断地读诵《楞严经》。在为寺院自他相换生病期间,有感西方三圣迎接,他对阿弥陀佛说:“往生极乐是我的愿,但如今《楞严经》注解杂乱,我想注疏,尚未完成。”于是向阿弥陀佛“请假”。(众笑)

 

阿弥陀佛回答:“确实杂乱。”就这样“批了他的假”。

 

此后,交光大师开始写《大佛顶首楞严经正脉疏》,此注疏一经面世便广为流传、影响深远。即便当时部分人对此经典有所排斥,也难以掩盖其珍贵性。我们前两节课所提到的圆瑛大师、续法大师(别号“灌顶”)等大德也以他的注释为基础。

 

说到讲记和注释,我看到,我们的一些发心人员连夜做讲记,也很辛苦。在大家尚未忘却课堂内容前,及时提供参考资料,方便大家学习,这点确实重要。但在内容后面,应标注“暂未定稿”。如前所述的大德们,注疏《楞严经》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准备那样,我们讲记的最终定稿也需要时间去斟酌,否则完成得过于匆忙,效果反而有差。真正的讲记是可流传百世、延益千年的,因此,深厚的文字功底以及慎密严谨的内容都极为重要。不论是哪一个上师的教言,若能代代流传,都可利益无数后人。

 

前段时间,发心人员把编辑好的共八十多章的藏文版《法王如意宝教言集》交给了我。最近,我也开始着手翻译。翻译期间,我百感交集,有时感恩之情汹涌而生,深感法王的教言能全部集汇于此,发心人员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有时又感觉不尽人意,觉得并未如实记录当时法王的开示,反而出现不知所云的情况;有时感觉有所缺漏,觉得一个标题下,开头都没什么内容,寥寥数语就结束了,我想这也不是上师如意宝的说话风格。

 

这是法王圆寂十四周年就整理出来的内容了,在翻译时,有些整理得特别好,我也非常感谢;有些整理得差强人意,我有点好奇是谁编辑的,但文档后面却没有任何信息,所以我也无从知晓。看来,以后还是加上名字好点,若有贡献理应赞叹,若有欠缺我们就聊聊(众笑)。其实不管是文字形式,还是音频、视频形式记载的授记,都非常重要。如果要发心整理讲记,那文稿质量、严谨措辞更需注意。

 

另外,从今天开始,我想在藏族女众这边招募一些发心人员,整理有关法王如意宝的音频或视频。这些原本是想由男众负责的,但现在男众这边事务较多,难以抽身。并且,他们也基本找不到精通藏文的发心人员了,所以现在再招募。

 

其实这几年,我外出的时间不多,包括大学演讲在内,讲藏语的机会也不多。昨天我们商讨后,一致决定,接下来藏语翻译的重心,放在与法王如意宝有关的所有音频、视频上。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开示,哪怕是一个短短的讲某偈颂或是日常生活片段,只要是关于法王的,我们都要全部收集起来。这些片段,再过十年二十年,都将成为非常珍贵的历史资料。并且,我们以后将逐步对法王的音频、视频作后期技术处理,把这些珍贵的史料归档保存。因为随着时间推移,我们这群跟随法王的老人陆续离世后,知情人就更没有了,到那时再想整理只会更麻烦。

 

之前我也提到过国外的创巴仁波切,他的弟子们在保存资料方面,确实很值得随喜。不管是上师在世间法还是出世间法方面开示讲法的音频或视频,都有完整的保留,再加上他们的设备精良,所以留存的影音资料质量很高。

 

而我们当时则没有那个条件,影音资料要么没有,要么模糊不清,很是遗憾。所以从现在开始,做为上师的传承弟子,不管你们谁有音频还是视频,都有责任要保留下来。因为这不仅是我们传承的珍贵记录,更是作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或是精神财富方面很珍贵的资源,纵然历经十年、二十年,对于阅读他的后人也必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那些西方弟子们的记录也很客观,只是如实表述上师的一些小故事,并无浮夸的表达,也不会以神力来赞叹——“啊,我的上师,天天都飞来飞去”或者“上师都不用吃饭”……他们只是客观、质朴地记录上师的点滴,哪怕是一个微笑,一次简单的沟通,与人交往的一个小故事……这一切既真实可信,又有别于凡俗。

 

这样的记录还是很有必要,尤其是今年我特别感慨——以前去印度的好些事情都遗忘了,就像是《盗梦空间》里的陀螺那样,看到它在旋转,就了知自己在梦境中……由于没有文字记录,只能苦苦回忆,然后凭借一点线索,才慢慢又回到三十年前,往事渐渐清晰起来:“哦,那个时候应该是这个样子。”

 

其实,人的记忆完全可以依靠其他一些特殊方法来重现。比如由俄罗斯发明的同传翻译和交传翻译,又比如现在一些学者或著名翻译家,依靠一些特定的简单表示符号来进行速记,过后可原话复述。这样也很奇妙。

 

我记得以前上师如意宝讲课时,我们就在大经堂窗边翻译。上师每讲半个小时就停下来,一边吃药或者喝糌粑汤,一边等待我们翻译。我们紧锣密鼓地翻译着,有时时间过长,法王就会问:“你们翻译完了没有?”当时的我也会简单记一个“印”表示“印度”,用“阿”表示“阿底峡尊者”……经过这样的训练,哪怕时间变迁,所讲之话也能完整记录下来。

 

在1987年到1999年间,我们一直是使用交传方式翻译的,有时在重要的法会期间,需要现场翻译;有些是第一天法王讲述,我记录下来,然后第二天按译稿做复讲,《百业经》就是这样翻译出来的。追随了我二三十年以上的道友,对此可能也记忆犹新。

 

所以当1999年,我去新加坡发现有同声翻译时,如获至宝,当即欢喜地置办了机器,并带回喇荣。刚好赶在极乐法会上使用,法王也显得格外高兴。从那时开始直到老人家圆寂,我们一直都使用同声翻译,它的时效性确实非常突出。

 

当时西方的大德们还是以交传翻译为主的,并且有些上师的风格不同,翻译也会随之应变。比如有的是逐字句翻译的,上师说:“我去印度的时候……”下面紧接着翻译:“我去印度的时候……”然后上师再说:“发现了那烂陀寺……”翻译紧跟:“发现了那烂陀寺……”

 

也有些上师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过了一会才让翻译复述。宗萨仁波切的父亲(也即敦珠法王之子)董瑟·听列·诺布仁波切就是这样。仁波切在美国科罗拉多州传法,据当时在场的桑珠堪布回忆,仁波切一开始就洋洋洒洒,讲了四十分钟才停下来让翻译复述。翻译期间,他就自己跑出去玩了。当时法会是在一个大帐篷举行的,仁波切就在外面的花园转悠、赏花等等。当听到翻译复述他讲的笑话,引起哄堂大笑时,仁波切也边看花,边和弟子一起哈哈大笑(众笑,上师笑)。他逛了半个小时,回来便问翻译:“完了没有?”没完就再出去溜达一圈。

 

总之,各处翻译传统各不相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绕到这个话题的,现在切回主题也需要一个方便方法,是吧?

 

所以,无论我们翻译也好,做讲记也罢,尤其是写书这类落实到文字工作的事情,更需要态度严谨,这点非常重要。如前所述,我们作为这一代的传承弟子,也有必要把前辈大德们的言教、故事及所有事迹记录保留下来。事实上,一个法脉或传承能否延续并加以弘扬,与每一代传承弟子都息息相关。比如我们这一代弟子,若能把上师们的教言保留下来并继续流传下去,那算是比较成功的壮举。之后下一代弟子亦复如此,这样上师们的智慧和思想才可延绵不断、流传后世,这也很重要。

 

在对待弘扬上师的事业方面,一部分佛教徒比较重视建筑等外在的事业,另一部分比较重视内在的智慧方面,其实两者都重要。但如果从延续时间来讲,写书、做讲记等内在智慧的延续与保存方面,影响会更加长远。所以就像我们之前提到的那样,近期我们想把法王如意宝,以及包括我曾得受过法恩的其他上师们的智慧思想,也加以保存,让后人的世界,也能留下他们的印记。

 

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呢?其实当回忆起所依止过的上师们时,我确实发现每一位上师都像那天宣讲的那样,超然卓绝、殊胜完美。他们从不曾伤害过任何众生,而且倾其一生都在为众生付出所有。期间无论显现生病也好,衰老也罢,遇到任何困境都能任劳任怨、全情付出。这些大菩萨的行仪是如此可敬,若能留传下他们的语言和思想,哪怕一点一滴都对后人大有裨益。并且,这其中还有传承的加持和力量,否则一般的世俗思想和智慧,也不值得我们付出这么多的心思和代价。

 

毕竟这些事情的顺利成办并非易事,多少会遇到一些阻碍,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财力。过程中我们还要考虑到不同根机的众生,这一点也很重要。

 

哇,今天讲不完了……现在正式讲课(众笑),这样也可以吧,《楞严经》我们慢慢讲也没事,大家对这部经很有信心,这确实是很重要的。

 

楞严经丨卷第一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今天我们准备就讲这段话(众笑)。这段话会不会没什么可讲的?应该不会。去年我们讲《维摩诘经》及其他经时,开头是以“五圆满”来讲的,这次我们将按照汉地个别大德注释中的讲法,即“六成就”的方式来讲,这与“五圆满”有很多相近之处。

 

这次我将按照子璇大师所著的《首楞严义疏注经》中提到的“六成就”来讲,很多大德讲《圆觉经》也是依此讲解的。

 

“如是”,即信成就;“我闻”,即我成就;“一时”,即时成就;“佛”是主尊,即主成就;地点“室罗筏城”,即舍卫城(给孤独园),这是处成就;“大比丘众”,即众成就。总共六种成就,很多内容与“五圆满”极为相似。

 

首先,“如是”二字是信成就。为什么叫“信”成就呢?“如是”的意思是:当时佛陀如理如实这样宣讲,在场众弟子如是听闻并如是记录,以此增上后学者的信心。这些文字非佛陀原话,而是对记录佛陀金刚语之真实性、可靠性的完整说明。

 

很多注释中引用了《大智度论》的教言:“佛法大海,信为能入,智为能度。”佛法像大海一般深广,必须凭借信心才能趋入,凭借智慧才可到达彼岸。

 

“以信心趋入”确实很重要:信受奉持佛教的任何教言,开始时的信心很重要,没有信心则无法趋入;过程中的信心很重要,没有信心就无法坚持;最后关头的信心也很重要,没有信心则无法圆满。因此,信心特别重要。

 

“如是”的说法与传承上师有一定关系。若在西方,可能一些学生会认为:“老师说的也许对,也许不对。我的观点也重要,所以可以反驳。”当然,我们不排除开放的思想以及有想象力、有创意的表现,有时这也是必要的。但在东方传统思想当中,“如是我闻”中的“如是”具有深刻的意义,如果没有“如是”,如我们最近开讲的《论语》,弟子们不一定能如实记录孔子的精辟教言,正因为有“如是”,当时孔子与弟子间对话时流露的珍贵教言,才得以流传至今。

 

佛经也是如此,靠信心才能得到佛陀当时阐述的所有教义,并使其原原本本地流传后世。因此每一部佛经开始时都会加上“如是”二字,这传递了真实、可信等含义,所以特别重要。以上是第一个成就——信成就。

 

第二,“我闻”。此处的“我”,可能是当时在场的阿难尊者、目犍连或舍利子,统称“我”。当时,“我”听到佛是这样说的。

 

关于“我”,按佛教诸经典教义,有凡夫“俱生所执”之我,外道“遍计所执”之我,圣者“假立”之我,以及修行“最终成就”之真我,此四类不同的“我”。这里的“我”主要是指在场的阿罗汉和得了不忘陀罗尼的人。“如是我闻”,我当时听到和得到的即是如此,当时佛陀宣说的法,我如是明白听闻、记忆清晰,已获得了法圆满。

 

第三,时成就,对应于时间圆满。一方面,印度没有讲述确切时间的习惯,另一方面,佛教的时间概念不仅是指当时,而是三时中都起作用。比如“公元纪年”的世间概念,用在政治经济方面的文章上,仅对当时有效,过后则失效。但佛经中的“时间”,在过去、现在及未来三时都具备时效性而不会过时,此处表达了这样的含义。在密法的清净誓言中,还另有解释方法。

 

第四,“佛”,即没有欺惑和虚妄的觉悟者,为主成就,对应“本师圆满”。从很多经论中可了知:主尊圆满的断证功德(断除二障、证悟智慧)所建立的学术也是千真万确、颠扑不破的。

 

第五,处成就。室罗筏城即舍卫城。祇园精舍就是祇园太子的精舍,对应“处圆满”。处成就即是佛陀宣说《楞严经》的地方。

 

佛陀在祇园精舍前后住留了二十五年,在其他地方没有待过这么长时间。

 

关于这一点,《大智度论》中也有提及。有人问:“迦毗罗卫国是佛陀的故乡,为什么他成佛之后在那里待的时间不长,反而在‘外国’待那么久?”

 

回答是:佛陀自己本无染心,在迦毗罗卫国和在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的。但包括释迦族人在内的其他人都是有染心的,若佛住在迦毗罗卫国,有些人就会认为:“佛陀是我们这边的人。”并因此生贪执心;而有些认为“释迦族是怨敌”的人,则会产生嗔恨心及诸多烦恼……有时自己家乡的众生反而更难度化。

 

因此种种,佛陀便住于他乡度化众生。《大智度论》也解释到,佛陀并非因某地比较好玩或其他原因而选择前往,而是看哪里的众生与佛有缘,才到那里去度众生的。舍卫城应该与他最有缘,那里的国王和民众对佛陀特别有信心,所以他在那里呆的时间比较长。

 

从法显的《佛国记》和玄奘的《大唐西域记》等相关书籍中我们也了解到,当他们到达时,那些佛陀曾讲法的地方都已成了废墟,遗址也不明显,经寻找发现后才进行了恢复。

 

我和法王如意宝一起去印度时也参观了一些遗址,并在那里念了《普贤行愿品》,当时有些经历,我也跟你们讲过的。总之,舍卫城应该是佛陀待过时间最长的地方,也是最有加持力的圣地。

 

不过,在这里也想给大家讲讲印度的这些圣地。曾有一段时间……(上师喝水)……讲印度圣地是吧?也许有些道友有所了知,其实现在这些被称为佛教圣地的地方,中间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现在一说印度,大家觉得很殊胜,当然,以前的确很殊胜,但时过境迁,如今很多东西还是有很大变化。

 

现在印度本土的人并不护持佛教,印度的佛教大多由藏传佛教和其他教派护持,印度目前佛法造诣较高的人也屈指可数。但历史上却出现过龙猛菩萨、寂天菩萨、月称菩萨、陈那论师这样伟大的上师。我们虽未曾与之谋面,但通过学习他们的论典,却不由惊叹:“这些人好厉害!”

 

由于历史原因,如今印度修学佛法的人少之又少,而其他行业却十分活跃,人才辈出,西方很多科学研究机构,包括波音公司、硅谷等很多公司都很青睐印度科学家,据说西方IT行业中印度籍科学家的占比是最高的。印度班加罗尔被称为印度的硅谷,印度理工学院IIT也可与美国麻省理工MIT相提并论。

 

可以说,印度人的世间智慧还是相当厉害的,但对佛教的信仰与古印度相比,可谓天渊之别,对佛教的贡献就更难说了。

 

印度圣地的勘探者、发掘者,其实是英国学者亚历山大·卡宁厄姆(Alexander Cunningham,1814-1893)。可能很多佛教徒对他并不熟悉,但我们应该记住这位学者的贡献。他可以称为是一位考古学家。当时印度被英国统治,他被派到印度,作为工程师驻扎在兵团中。他在印度鹿野苑常驻期间,偶然在石头上发现一些古代文字,他将这些文字拿到当时的印度博物馆和考古学院分析,被告知:“好像是印度的文字,但现在的婆罗门教和印度教没有这方面的文献,可能是佛教或者其他宗教的。”

 

后来他回到英国,刚好玄奘大师的《大唐西域记》和法显的《佛国记》译成了英文,他对照这两册典籍,发现在鹿野苑发现的文字与佛教有关,于是再次回到印度。

 

1837年,卡宁厄姆开始在印度专注考古研究。起初,他发现了鹿野苑,即瓦拉纳西城外一处三十多米高的圆顶建筑,被当时的外教徒当作猪圈。此外就没有发现任何遗迹了。

 

在长达25年的考古研究中,他逐渐发现了佛陀降生之处、佛陀转法轮之处,他发现并挖掘的古迹有:鹿野苑、蓝毗尼、拘尸那罗、那烂陀寺、祇树给孤独园等遗址,还包括我们现在经常看到的正觉塔(菩提塔)。

 

按照根登群培的记载,菩提塔此前曾遭受过两次较大的破坏,最重大的是13世纪时,伊斯兰教军队欲摧毁正觉塔,当地僧人惊惧万分,连夜用土将塔埋于地下,形成了一个小山丘。

 

小山丘下的正觉塔,在地下一睡就是六百多年,直到1861年才被发现而重现天日。这位学者前后历经25年,依靠种种方法,在印度发掘出了很多重要的佛教圣地遗址。由于那时印度人没有记录历史的习惯,什么文献资料都没有,唐玄奘大师、法显大师以及卡宁厄姆等人,对佛教的贡献不可磨灭。

 

目前,虽然世界各宗教间基本能够和平共处,但在历史上,伊斯兰教对佛教的破坏是毁灭性的。当时印度的许多佛教圣地几乎全被夷为平地,甚至被他们当做猪圈或尸陀林。

 

印度有一座寺院叫做飞行寺,又称欧丹达菩提寺,可能有些道友听说过(上师念诵藏文“乌旦达波日”)。飞行寺在古代印度,曾是与那烂陀寺、吉祥戒香寺齐名的佛法中心。鼎盛时期,那里曾经有一万二千余名学子前来求学。包括我们藏传佛教中赫赫有名的玛尔巴、那若巴、阿底峡尊者等都曾在飞行寺修学。

 

《那若巴尊者传》中记载:一次,玛尔巴前往印度飞行寺向那若巴求法,他对那若巴说:“我在藏地有位弟子叫做闻喜(即米拉日巴),他得到了空行的授记,很想获得夺舍法的传承,您能不能传给我?”那若巴听后,自然宣说了一个偈颂(上师念藏文),意为:“在北方的黑暗之地,竟有这样一位如太阳照耀雪山般的大丈夫,我恭敬地向他顶礼。”于是,那若巴双手合掌,向西藏方向点头示敬三次。这时,飞行寺四周的所有山丘、林木也都像鞠躬一样弯向西藏三次,直到现在,仍是倒伏于西藏的方向。

 

飞行寺的遗址距那烂陀寺仅11公里左右,当时我们在印度时,法王很想去朝拜,但因时间排得太紧,未能成行。藏地的第一座寺院桑耶寺,其主殿乌孜大殿,底层为西藏风格,中层为汉地风格,上层为印度风格,其中的印度风格,就是以飞行寺为蓝本兴建的。不幸的是,飞行寺也被伊斯兰教摧毁殆尽,变成了一处坟地。曾有一位学者在其著作中描述,当他亲见到飞行寺的遗址时,感到痛心疾首:“这座曾经无比辉煌的寺院,已经面目全非,四处凌乱地散布着墓碑,上面覆盖着伊斯兰教的绿色旗帜……”

 

从13世纪伊斯兰军队入侵印度,直至1837年,英国考古学家亚历山大·卡宁厄姆发掘了鹿野苑的遗址,在这漫长的600多年中,印度没有留下任何佛教的痕迹。当年正觉塔被发掘并修复后,也曾有一段时间由印度教徒管理。根登群培在《印度圣迹》中记载:“塔内除了供有佛陀的等身像,还新修有一些印度教殿堂,以血肉供奉大自在天。当时一位叫法护的居士心生不忍,为了夺回佛教圣地的保护权,他利用法律手段上诉,结果不幸牺牲。”20世纪初,斯里兰卡僧人达磨波罗在印度复兴佛教,他在印度鹿野苑组建僧团,迎请了三宝所依,并上诉法院要求收回佛教徒管理祖庭的权利,最终法院裁决由佛教徒和印度教徒共同管理。

 

之前,我看过一些印度的老照片,其中就有正觉塔,和现在是截然不同的情形……这是当时他们挖掘后的照片(上师为大家展示照片)。

 

据史料记载,拉萨大昭寺的觉沃佛,以前就供在正觉塔第二层的殿堂里,外道入侵时,把佛像给扔了出去,后来被人保护,辗转流传至汉地,又被文成公主带到了藏地。

 

有时回顾历史还是有必要的,往昔人类思想的冲撞,国家间的争战,以及不同宗教间的冲突等等,的确值得深思。我们现在虽然处于和平时代,但其他宗教及文化并非都像佛教所提倡的“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因此,佛教徒仍然要做好面对危机和挑战的准备。虽然,历史的兴衰更迭也是一种自然规律,但在此之前,我们对一些佛教圣地、佛经论典、高僧大德的珍贵资料等,至少可以提前采取一些保护措施。当然,有时也许想保护也力不从心。

 

作为佛教徒,我们要对这位英国学者心怀感恩,大家应该认真地阅读一下他的事迹。如果没有他的努力,印度圣地的许多殊胜遗迹,包括阿育王石柱等等,也许我们至今都无缘得见。

 

看来我刚才读的那些经文原文好像讲不完了(众笑),我只讲了“六成就”当中的五个成就,“第六个成就”下一节课再讲(上师笑,众笑)。“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我们明天再讲,好吧。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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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02课

2019年09月03日

 

(暂未定稿)

(上师念诵祈祷文)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我们继续学习《楞严经》。正式开始前,想在这里说几件事情。第一件事,现在听经的人较多,大多是佛教徒,包括各个不同教派的人,还有些是无宗教信仰者,不论怎样,大家能够一起学习的机会确实非常可贵。人生在世,不管在宗教修行还是其他方面,各种知识都需要学习。只要不断学习、充电,我们的智慧、行为和起心动念就能有所进步,反之,没有持之以恒的学习,我们的智慧和大悲心就会止步不前,这就是学习的必要性。

 

在学习和修行过程中,大家一定要有和睦相处的理念。不同教派有各自不同的上师,若因门户不同便互相排斥、诽谤、矛盾频发,会令整个群体都不得安宁。尤其我们是学习大乘佛教的群体,大家一定要发自内心地将付出大爱与悲心作为相处之道,这点至关重要。我有时去一些地方时,会与不同教派的教徒接触,若耳闻其内部矛盾重重,可能一下对整个教派都难以生信。因此,从个人层面讲,大家相处方式应该简单点,不要掺杂太多复杂的东西,导致矛盾层出不穷。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本身就比其他动物更为复杂。人聪慧敏捷、足智多谋、精明能干,若想要挑动事端、制造矛盾,那什么可怕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因此,我们学佛后一定要有所超越,个人生活方面尽量简单化。不管你属于哪个教派,或有无信仰,大家都要和睦相处,就像前两天强调过的,我们对谁都应温和谦恭、一视同仁。我们要护持好自己的心相续,不要过于粗暴,不然和谁接触都会使别人受伤。这样的修行人,就算你能飞天遁地或遨游深海,我都没法赞叹。要是一个人与谁都无法合作,那么不论是在佛教团体还是其他群体中,应该说都是非常可怕的。这是讲的第一件事情。

 

第二件事,希望大家平时的一些行为更加谨慎,不管是在学院或是外面,都不要将某些事情扩大化,给别人贴上经济、政治等标签可能会使本来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到时候自己也自受其害。藏地有种说法:想把别人扔到河里的人,结果自己掉河里淹死了。所以,不管是我身边的人员还是学院其他人,每个人都应该在各方面体现出自己的修行境界。有些佛教徒和出家人,世间习气好像特别重,做善事难以成办,作恶却轻而易举,哪怕一点点小事,也常常带有恶心。这种行为大家应予以断除,否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多痛苦。总是想损害他人是很大的恶习,最后反弹回来,害的只是自己,害不到别人。学习大乘佛法后,害人之心至少应该断除,这点非常重要。有的人嘴上说自己是佛教徒,实际行为却很极端。不管是人前人后,你都应时时以三宝作证,不做于心有愧之事。这是我想说的第二件事。

 

第三件事,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的佛教徒无论从福报、才华、能力等各方面看,比起以往有很大的进步。现在的佛教群体中,各方面人才越来越多,这一点我并不是自赞毁他,当然,可能其他宗教团体应该也是如此。出家人不需要名闻利养,他们将世间八法尽数舍弃,这样是很好的。但作为在家人,毕竟不能完全效仿出家人,对一切都毫不在乎,否则,我们在人类社会中就可能会掉落到最后。世间的在家居士和信徒,该赚钱要赚钱、该工作要工作、该修行要修行。以前我也讲过,居家佛教徒可以说是双重身份——既要对自己的信仰负责,又要对家庭和工作负责。

 

这几年我观察到,佛教徒在各方面的福报还是很不错的,当然也有极少数佛教徒福报比较浅薄,这也没办法,但从大多数人的情况来看,不管是在慈善方面还是生活中,包括就业方面,都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很多利益,我觉得这也是很重要的。作为佛教团体,如果没有一点财力、智力或势力,对别人的影响力就会很微弱,缺乏领导力和说服力,对于工作推进也有一定困难。特别是我们处于当今这样一个特殊的年代当中,出家人能以圣者七财和闻思修行为主是很好的,此外,出家人还可以引导在家人经常参与到对社会及人类有意义的工作中,这样也无愧于我们大乘佛教的宗旨。如果是小乘或一般的人天乘,那以自己成就为主就可以了。

 

总之,现在的佛教徒可能是因为集资净障或修曼茶罗吧,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从各方面来看,大多数佛教徒的福报都还不错。现在整个国际社会的总体经济都在下滑,不和平因素越来越多,但许多佛教徒的家庭越来越和谐,各种世出世间的福报越来越增上,包括相貌、地位等也都越来越好。现在很多非传统组织、年轻人群体以及高级知识分子都开始热衷研究佛学,各方面看起来是比较好的。这方面我们也应不断努力推广,另一方面,在整个上层社会群体中,佛教人才还是很多的,这一点我们也有目共睹。

 

人生是很短暂的,每个人在世间的寿命都是难以确定的,所以我们应发挥自己的一己之力,做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学习藏传佛教的汉地佛教徒和信众越来越多,不仅是藏传佛教,我们也需要学习南传佛教、汉传佛教。所有教派都是释迦牟尼佛慈悲与智慧融入不同地区延伸出来的结晶,都有佛陀的慈悲滋润。我想,大家不要带着排斥的眼光,我们要对世间其他宗教、知识等都怀有谦虚好学之心,这是很重要的。

 

将来,每个人都应作些研究,尤其是学习比较好一点的人,可以研究《楞严经》《法华经》《维摩诘经》,或中观、唯识,或某些历史,抑或高僧大德的著述等等。西方有些学校的研究项目和经济也有一定关系,比方说你接一个研究项目,就可以得到一定研究款项。

 

不管是出家人还是在家人,只要是有一定学问的人,应该在自己短暂的人生中钻研一部经典,这是非常好的。同时,我们还要从心态和行为方面常常自省,作为一个修行人来讲,这是很有意义的。我觉得,我们今生能遇到这些甚深佛法实属不易。我最近讲法较多,其奥义与密法相当,得到了这些殊胜佛法,即使离开人间也没有什么遗憾。大家应该以一种欢喜心来接受。

 

在开始讲《楞严经》时,我也观察了一下缘起。对于缘起的观察,有时候准,有时候不准,但不管怎样也可以作一些参考。我觉得《楞严经》在汉地的弘扬比以往还要兴盛,相比之下,在藏地或其他一些西方国家则没有那么理想,也许将来在藏地的传承可能也不一定那么兴盛。对于汉地,可能确实有一定的缘起吧。昨天我们抽考了两位道友,用汉语讲考的人最后都感动得哭了。我想这也是一种很好的因缘。英文讲考的人也还可以,但讲者和翻译都有点紧张。

 

昨天我正在观察缘起的时候,看到以前“遍地开花”的英文讲考者,很多都用汉语来讲了,当然也保留了原先一些日语和韩语的讲考语言类型。也许这些缘起不一定正确,也不一定符合“科学”,我也是半信半疑,但有时候确实缘起也很奇妙,不敢说完全不信,也不敢说完全相信。昨天下午开讲前的念诵期间,喇荣出现了美丽的彩虹。当然,一方面夏天出现彩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这种现象到处都有,但昨天是雨前彩虹。一般彩虹是出现在雨后的,当时大雨滂沱、雷声滚滚(众鼓掌),这些代表什么呢?也许什么也不代表,又或者代表着什么,但不管怎样……大家看一下视频吧。

 

(播放视频)

 

这个视频我也认为它不一定表示什么,但他们说非要给大家看一下,我也不能拒绝。(众笑)

 

一方面,我们开讲《楞严经》时有这样吉祥的开端是很好的,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要过分执著。现在很多人喜欢算命、看相,甚至有些人经常聊:“你的前世是什么,后世是什么……”当然能真正了知前世后世,可能很多事情就不用费心尽力地去学了,一切就会非常便利。但我想“了知前后世”也不简单,毕竟有些人对自己的前后世都一无所知,还给别人解说(众笑,上师笑),也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才会相信他了。

 

同样的,当今时代大家也特别信仰外在的显现。有时候看到彩虹,或者祥云,都会情不自禁地惊叹:“哇,太殊胜了!”但若过分追求外在的彩虹显现,反而忽视了自己内心的自性光明,作为佛教徒如此本末倒置,也不免遗憾。因此我并不赞叹对外在显现的过分执著,《楞严经》中的观点也与此类同。

 

当然,在某些因缘聚合下,外在的显现也代表了特殊的意义。以前,上师如意宝在鹿野苑给僧众灌顶的时候,天空中就出现了祥云。后来我们回到学院,在大经堂奠基时,祥云再次出现。所以法王也说:“也许依靠这些因缘和缘起,我们喇荣讲经说法的事业,还可以延续一段时间。”时光荏苒,二三十年弹指已过,我们再次回过头观察,也不得不承认,有些缘起确实奇妙。

 

但我们此时此刻所谓的“缘起”,与上师如意宝灌顶以及大经堂奠基时的缘起是不可相提并论的。因此,大家也不要太执著这些外相,毕竟“着相”是《楞严经》中所讲的“最大的魔”(众笑,上师笑)。如果我们经文还没开始学,自己就先“着魔”了(众笑),那这“缘起”就有点可怕了。

 

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认识自己的心。而恰好《楞严经》里面最重要的也是宣讲我们心的本来面目,也即如来藏。有些经论中所宣讲的如来藏的道理深奥难懂,以至于很多后学者,尤其是学术界的某些人都很难接受里面关于“常有”、“真实”以及“我”的概念。他们声称:“既然佛教都承认‘万法皆空’了,那里面怎么还会有‘我’呢?”如果真的这样纯字面理解,那他们看到《宝性论》中对“常乐我净”的宣说后,可能会更害怕吧。

 

所以在系统学习的过程中,我们会发现:原来佛教真正的教义,并不光是字面理解那么简单,若不依止上师而企图自行参透,恐怕举步维艰。

 

我们昨天也提到,前辈的高僧大德对《楞严经》极为重视。从唐朝获得法本并翻译以来,其后包括宋、元、明等历代的大德们也纷纷著书弘扬此经。据旧金山州立大学Ronald B.Epstein教授于1975年详细研究《楞严经》注疏,发现自唐以来有127本注解,也着重驳斥伪经一说,实由日本学者之妄言,并无详细的研究和确凿的理由成立伪经一说。明代四大高僧(紫柏禅师、蕅益大师、莲池大师、憨山大师),对《楞严经》极为重视。过此以后,在高僧大德云集的民国时期,包括虚云老和尚、弘一大师、印光大师、圆瑛大师、太虚大师,以及倓虚大师(著有《影尘回忆录》)等大德们,都极力倡导大家学习《楞严经》。回顾过去,民国才短短几十年就转瞬即逝了,却有那么多的高僧大德涌现,相比之下,现代也不乏高僧大德,但真正能讲经说法,尤其是继续弘扬前辈大德教言的人却越来越少了。因此我想,作为后学者,无论我们身处何地,都一定要想方设法地弘扬正法。

 

现在寺院里的法师和住持,有些也在讲经说法、办佛学院,但还是有一些整天谈论的无非是自己“可不可以进佛教协会”,“可不可以进政协”,“可不可以在哪里办个寺院”等诸如此类的事情。我不否认寺院是多多益善,也不阻止大家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但要知道,这些都仅是弘法利生的方便方法而已,并不能将其视为根本。

 

否则,作为出家人,整天谈论的都是要“在某个地方买块地”,“做某某项目”等此类事情,那倒不如停下来,思考一下:“出家人的责任是什么?如何荷担如来家业?”所以作为出家人,真正的使命应该是“尽己所能建立道场,想方设法调伏人心”。

 

与古代的高僧大德们那样倾力弘扬经论的盛况相比,如今无论国内外的弘法事业确已日渐衰微。尤其民国以来,讲经说法的寺院、佛学院虽然还健存,但影响力却大不如前了,这种现状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希望出家人,以及各个寺院的大德们,一定要致力于弘扬正法。同时,也希望有大施主和善心居士们能大力给予协助和支持,做一些对弘扬正法有意义的事情。

 

在藏地,当年受文革的影响,很多寺院已经被破坏。直到后来国家重新落实了宗教政策后,现在各地的寺庙也已基本恢复了,并且无论是经济还是其他方面,几乎没太大的困难了,这也与众多汉地施主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在此,我也特别感谢那些对藏地寺院、学校、养老院等鼎力相助的人们,一方面,希望这样的支持与帮助不要间断,但另一方面,也希望大家把主要精力用来学习经论、弘扬正法——包括教法与证法。

 

这部《楞严经》的弘扬,还是需要大家的努力,希望大家发愿今生弘扬此经。当然,默默发愿就可以,不一定非要举手。有些人举起手时干劲十足,放下手后转头就忘了,这样也没必要(上师笑,众笑)。如果你内心真的誓愿坚定,那么今天的发愿也必定能铭记不忘,从此立志弘扬。

 

接下来继续讲《楞严经》。

 

首先是讲佛经的名称。藏地的很多大德,在解释论名时经常引用《入楞伽经》中的教证(上师念藏文):“若不说于名,世间皆迷惑,为除迷惑故,是故立名言。”这和以前翻译的可能略有差别,但意义大致相同。就是说,如果没有给人物、地点以及其他的世间事物安立名称,那么整个世界指代不清,人们也会感到迷惑,因此为了防止这类情况发生,安立事物名称极有必要。经论名称也需要安立,上根者仅看经名便能悉知全部内容,中根者据此可略知大概,而下根者则能根据名称寻找书本。

 

并且,经论名称有很多不同的安立方法。有些以单独的人名来取名,如《佛说阿弥陀经》《维摩诘所说经》等等;有些以法来取名,如《大般涅槃经》《般若经》等等;有些以比喻来取名,如《宝云经》《梵网经》《佛说稻杆经》等等,其中《佛说稻杆经》就是以稻杆来比喻业因果的十二缘起;有些以人和法共同来取名,比如《地藏菩萨本愿经》,“地藏菩萨”是人,“本愿经”是法;有些是以人和比喻来取名,比如《如来狮子吼经》(别名:《大方广狮子吼经》),“如来”是人,“狮吼”是喻;有些是以法和比喻来取名,比如《妙法莲华经》等等;还有些取名包括人、法和比喻,比如《大方广佛华严经》,“大方广”是法,“佛”是人,“华严”是比喻以花庄严。由此可见,取名方法各式各样。

 

今天从题目讲起,《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名称比较长,通常简称为《楞严经》。这个经的长名同时包含了人、法、比喻三者,有法师从这三方面来释题也可以。而我们则准备根据前面的修饰定语,分为四部分内容解释,即“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和“诸菩萨万行”。

 

楞严经丨释题

大佛顶

 

第一个是“大佛顶”。可以这样解释:如同密法为九乘之巅那样,《楞严经》是一切经的顶层。因此这里的“大”有全部、周遍之意,“佛”是认识心的本性的最高境界,“顶”是超越一切之意,合起来就是,在人世间,无任何事物可以超越《楞严经》。所以“大佛顶”就类似我们经常说的“最无上密法”中的“最无上”。

 

或者从比喻来讲,“大佛顶”指的是毗卢遮那佛。

 

又或者说“大佛顶”的“大”指的是法,“佛顶”是至高无上、无法测度之意。就像经典所讲的那样,佛顶是很难衡量测度的。《大宝积经》中有记载,佛陀成道不久时,曾有一位名为“应持”的菩萨,从东方怀调刹土游化而来,他到鹿野苑欲求一见佛顶肉髻的边际所在,但无论他如何变幻自己的身高,依靠神通力向上追寻,越过恒河沙数的世界,仍丝毫不着佛顶边际。后来他感慨道:“欲见顶相,永不得见也。”以此公案也说明了“佛顶”很难找到边际。

 

也有记载说,悉达多太子刚降生之时就呈现非常庄严的肉髻相,之后曾显现隐没,成佛得道时复次显现。关于这些内容,在佛传中有诸多类似奇妙的故事记载。

 

因此,这里首先喻以“大佛顶”,即此经所宣讲的内容在一切万法中,如同如来的顶髻一样,至高无上,广大浩瀚无有边际。

 

楞严经丨释题

如来密因

 

第二个是“如来密因”。这里“如来”有两种含义:一个是佛的十种名号之一(佛的十种名号: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另一个是指通达了一切万法的实相,也叫“如来”。在《大般涅槃经》中有对如来的极佳描述:“不生、不灭、不老、不死、不破、不坏,非有为法,以是义故,名曰如来。”此教证中有很多“不”字,所以真正的如来也是“不生、不灭、不老、不死、不破、不坏,非有为法”,并通达一切万法的实相。

 

“密因”则是就像我们现在学修密法,需要依靠修持密因,最终获得密法最究竟的果位那样,要达到如来这样的境界,也需要依靠一种秘密的因。而如来的密因,即为先了知此部《楞严经》所宣讲的内容,懂得其甚深道理,而后依止学习并如理修证,最终依此获得如来果位。什么是如来的果?如来的果即万法的实相。

 

以上是对“如来密因”的解释。

 

楞严经丨释题

修证了义

 

第三个是“修证了义”。这部法并非依靠世间学术、分别念或思维来了解通达,而是依靠真实修持,即通过实地修行来了知万法实相,此为修证。而佛法有“了义”与“不了义”之分,此经宣讲的是如来最究竟、最了义、最直指心性的法,包含心性光明等真实法义,因此称为“修证了义”的法。

 

楞严经丨释题

诸菩萨万行

 

第四个是“诸菩萨万行”。就是从一地到十地,所有菩萨的六度万行,以及上求佛觉以自利,下度有情以利他等行迹均涵摄于此经中,或者说显相和实相等菩萨的一切行为、一切修行都包含在这部经中。所以从修行人的角度来讲,《楞严经》也正是佛菩萨最究竟的密意。

 

楞严经丨释题

首楞严经

 

因此真正的书名,或者说经名,叫做“首楞严经”。《大般涅槃经》云:“首楞者,名一切毕竟。严者,名坚。一切毕竟而得坚固,名首楞严。以是故言首楞严定名为佛性。”“首楞”,是一切毕竟的意思;“严”,为坚定、勇健之意;“首楞严”,即一切毕竟而坚固。因此,将“首楞严”定名为佛性。

 

《大般涅槃经》还说到:“首楞严三昧者,有五种名:一者首楞严三昧、二者般若波罗蜜、三者金刚三昧、四者狮子吼三昧、五者佛性。”楞严、般若、金刚三昧、狮子吼三昧、佛性等都是一个意思。此处的“楞严”实际是一种三摩地,但它并不仅仅是禅定,而是代表一种非常坚固的最高修行境界。一旦我们得到楞严三昧的境界,在世间当中就不会被邪魔外道所摧毁。

 

虽然表面上看似是一个对抗魔王施行干扰的摩登伽女的故事,然而实际上,这是修行者超越魔境的特别殊胜的窍诀,也可以说是一种境界。

 

关于释题,包括圆瑛法师在内,一些前辈大德的讲义都解释得很细致,但有些地方难以理解,因此我按照一些藏汉讲义的内容,以浅显易懂的方式,对此经名作了简单的介绍。

 

接下来,是讲《楞严经》的“经”字。

 

《杂阿毘昙心论》云:“修多罗者,凡有五义,一、出生。二、泉涌。三、显示。四、绳墨。五、结鬘。”经名,曰“修多罗”者,有五种意义,以下逐一介绍。

 

首先“出生”:佛经中意义颇多,《楞严经》看似薄,实则其义理广博。第二“涌泉”:若智慧具足,其含义如涌之不尽泉水,如同《金刚经》,即使一辈子都在学习、念诵,依然会有新内容不断涌现,每部佛经皆是如此。第三“显示”:各种不同意义原本是隐藏的,但可依靠佛经显示。如众生本自具足如来藏却未曾发现,依靠经典可开显何谓如来藏之光明;万法空性,但若无有佛经引导,众生则无法了知,所以佛经有“显示”的作用。第四“绳墨”:如木匠依靠墨线工作而不会误入歧途,修行也依靠佛经来衡量、分辨正邪,从而不会堕入邪道。最后“结鬘”:指可贯穿诸多法义,如用线串起花鬘一般,胜义谛、世俗谛以及世间所有内容,皆可贯穿展现在佛经这条线上。佛经的甚深含义不同于世间一般的书籍论典,所以现在有些人一辈子都研究不完一部论典、一部佛经,原因即是如此。以上是简单介绍“经”字的含义。

 

下面介绍翻译者。

 

楞严经丨译者

唐中天竺沙门般刺密谛译

 

首先是中天竺的沙门般刺密谛。昨天已讲到,他是中天竺了不起的大菩萨,不仅自己抄写《楞严经》带入中国,并且由于他通达四国语言,因此担任主要翻译。

 

楞严经丨译者

乌苌国沙门弥伽释迦译语

 

第二位是来自乌苌国(或称邬金国)的沙门,弥伽释迦。乌苌国位于现代印度北部,但不太确定是否就是北天竺。首先般刺密谛将经文进行大体翻译,然后弥伽释迦再依此方式逐句整理,形成文句章节,此为“译语”。

 

楞严经丨译者

罗浮山南楼寺沙门怀迪证译

 

第三位是罗浮山南楼寺的沙门——怀迪。怀迪精通梵汉双语,因此菩提流支译《宝积经》时也请他参与。他对经文进行整理、校对,为此经“证译”。

 

一般来讲,佛经论典的翻译最好是两民族同时参与,比如印度人先以印度的方式讲述,然后汉族人使用汉语语法转换,双方再一起商榷如何定稿。因为两种语言的名词、习惯各有不同,互相切换时,可能会有一些文句出现偏差,所以双方的译者同时在场非常必要。以藏传佛教举例,在《大藏经》及其他论著的翻译过程中,大多数都是印度班智达或藏地的罗扎瓦(翻译家)作为主译,也叫前译。再与克什米尔或印度北部的梵文版相比较,进行校稿。这时又是班智达或罗扎瓦作为最后的大校对,也叫后译。在藏译《大藏经》中,通常使用小号字体将译者名字标在经文后面。

 

楞严经丨译者

菩萨戒弟子前正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清河房融笔受

 

房融的头衔,字太多了,我就不念了(上师笑,众笑)。本来他都被贬到广州去了,还有那么多头衔,还不错。房融居士是“笔受”,即润色。他是非常有文采的大文学家,因此由他负责最终以汉语的修辞方式为经文润色。他在润色过程中会使用一些汉文典籍中的词汇,如《庄子》《史记》等,所以其润色风格与其他人有些差异,这也导致有人说《楞严经》与其他译经风格不同,更在后来引发出一些争论。

 

再有,古译本中的“沙门怀迪证译”,在后来的如高丽版、《大正藏》等个别版本中却未见提及。尽管莲池大师等大德都认为应该有,但是对后来版本中未出现的原因,似乎各位大德持不同看法,最终也就没有作解释。有些人认为,那时同时代的菩提流支正在长安译《宝积经》,怀迪也曾参与其中,而印度沙门般刺密谛在广州只待了很短的时间,译完《楞严经》即返回印度,因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怀迪很可能赶不到广州。这个理由并不是很充分。虽然古代交通不便,但据说当时广州一带,经常会有精通梵汉语的印度僧人出现,所以怀迪应该是《楞严经》的主要译者之一。但或许由于这些争议,以致后来的个别版本中没有列入怀迪的名字。

 

关于《楞严经》,汉地还存在其他一些争论,我们可以在方便的时候给大家略作讲解,当然现在看来,这些“争论”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其实民国期间,有关于《楞严经》《大乘起信论》以及《圆觉经》的真伪争论,尤以《楞严经》的争论最为严重。当时有个别人挑起事端,导致后来很多人产生怀疑,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作为佛教徒,我们一定要谨慎,我非常担心当时那些谤法的人,现在转生到了哪里?难以想象。虽然有些人办屠宰场,这也是很可怕的,不知道他们后来要在地狱里煎熬多长时间。但如果制造舆论影响大众,毁坏他们的慧命,这个罪业要比屠宰场杀死有情更加可怕!我们曾学习过《极乐愿文》注释,其中引用了很多有关谤法的教证,所以作为有信仰的佛教徒,千万不要参与这些真伪争论。

 

我刚才提到,有人说《楞严经》不一定是真的,依据就是房融居士的润色风格,但这个理由并不成立。还有人说,当时武则天伪造了《大云经注疏》,而房融居士是她的宰相,所以他为讨好武则天而伪造了《楞严经》——这是完全不成立的,因为我们昨天也讲了,武则天在公元705年初被逼退位,而《楞严经》是当年五月才着手翻译的。

 

有人认为在《大云经》的一些注释当中,对武则天有所授记,因此汉地存在《大云经》是伪经的说法。但其实后来考古学家发现,《大云经》在公元422年(应该是北凉时期),就已经由昙无谶等翻译出来了,比武则天的出生早了200年。而且敦煌也出土了《大云经》,更加证明此经不是武则天或房融伪造的。

 

而且藏文前译中也有《大云经》。虽然很难说《大云经》中到底有没有对武则天有所授记,但经中确实对很多高僧大德、国王、大施主作了授记。在一些经典中,佛陀的确会对不同的人作授记,因此当时有部分人认为武则天是天女的化身,将来在某地执政,再以女性身份做皇帝等等。很多时候,授记的指向性也不是非常确定,所以也许是这样,也许不是。

 

从历史看,很多人并不认可武则天是佛菩萨的化身。但也有可能,毕竟与其他帝王相比,她在弘扬正法方面确实有与众不同的贡献。一些人认为《楞严经》是房融为讨好武则天而造的伪经,此观点无法成立。另一些人,如民国时期的几位学者也对此经持怀疑态度,主要是受到日本学者望月信亨等的影响。其实此人并没有经过佛教的次第修学,也没有经过任何考证,却造了佛教词典,还为杂志写文章。

 

前面所提到的旧金山那位大学教授,也对国民学者受影响的原因,以及为什么称《楞严经》是伪经的说法作了研究分析。他说,他们仅仅只是派人去问:“《楞严经》是不是真的?”然后某个居士回答:“这是伪经!”原因就是这么简单!其实不要说佛法的甚深道理,就是学术上的问题,他们都没有办法通达,却因这些学者的影响,一传十、十传百,最终民国时期的梁启超等人,在没有任何真正可靠依据的前提下写了一些论文。

 

至于为什么怀疑《楞严经》是伪经?有些人的理由是《楞严经》中描述了一些仙人,他们认为仙人是道教独有的。其实,《释尊广传》中就有许多与仙人相关的公案,释尊因地时就曾是仙人,五比丘也曾在仙人面前得到一些传承。总之,仙人在印度文化中随处可见,且形象各异,有好有坏。

 

一些学者认为《楞严经》是伪经的另一个理由是——此经文笔过于优美。这更是无稽之谈。例如,藏文的《大藏经》分为前译和后译,虽然当年国王赤松德赞为译经制定了统一的规则,如:人名、地名、咒语分别如何翻译,某句话应以什么词作为结尾、顶礼句应当如何安立等等。但是,因为译者的风格和智慧各不相同,笔下文风也是千差万别。同样,现在《大藏经》也被翻译成了各国文字,如果负责英文的译者文笔优美,其译作也自然与众不同。包括我们制作讲记的发心人员也是风格迥异,有的人妙笔生花,有些则表现平平。因此,仅因文笔突出就认定《楞严经》是伪经,这是十分不合理的。

 

总之,这些人的理由无非是此经文笔优美或是提到了道教的仙人等。更有甚者,还有人说:《楞严经》中宣讲的“如来藏常有”之理是外道的说法。他们认为这违背了佛法一贯强调的“万法无常”、“一切都是空性”的教义。其实,这些人从来没有进行过考证。因为他们在当时比较出名,其言论对世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我认为太虚大师说得很对,《楞严经》与《佛祖统纪》《宋高僧传》及《广州通志》一样,将所述事件的时间、地点、人物等交待得清清楚楚。《楞严经》中连译者都进行了详实的介绍。如果这些你都不信,反而去相信几百年后个别人的言论,这是非常可笑的。

 

莲池大师也曾说,凡说《楞严经》是伪经的,则是魔的化现。不管这些人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言辞凿凿,都是不可信的。现在不知是否还有这种信口雌黄的人,对于这类人,作为佛教徒虽不必与其争辩,但我们自己应当做到心中有数。否则,一些缺乏智慧的人,很容易人云亦云,别人一说“这是假的,这是伪经!”,他自己便动摇了。

 

我前段时间也说过,现在有些人对佛法一无所知,却口口声声说:“这是假的!这是不合理的!因为里面有什么什么……”其实,你要说是假的也可以,但至少要有充分的证据,要么是现量,要么是比量,如果这些都没有,仅凭自己内心的疑惑就妄下定论,这是十分不合理的。依照这种谬论推理,我们也可以说亚里士多德等西方古代先哲们的著作是伪造的。因为许多著作的具体年代至今仍无定论,就连历史学家们都各执一词,我们也无法现量看见,每个人都能以三相推理得出不同的结论,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信口开河的理由。

 

总之,大家应当明白信心的重要性,佛经论典中的甚深奥义,没有信心是无法通达的。对于一些没有系统闻思过的人,也许很容易被他人蛊惑,这是十分可惜的。关于《楞严经》(的真伪),也许在一段时间内还会存在一些争论。当然,我相信有些学者并无恶意,他们只是从学术角度出发,为了澄清真假而进行研究,这一点我们也承认。但在进行某个领域的学术研究前,至少也应该具备相应的专业知识。比如,我要驳斥一个物理学的理论,首先,我自己应该是一个物理学家,倘若对物理学一窍不通,连系统的学习都没参加过,就开始四处宣扬,这并非明智之举。同样,如果要研究佛经,起码先要深入地学习,了知其中真实的意义,否则,仅凭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就开始驳斥,肯定是不合理的,这对社会是有贡献还是有损害也不好说。

 

此外,历史背景及文化差异也很重要。学术界和宗教界的研究及判断方式完全不同,学术界是以理论研究、分析为主,而宗教界则是以信仰的方式进行学修,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现在有些西方学者说:“大圆满法没什么可保密的,谁都可以公开!”以前,我去西方时,有个别教授对我说:“《上师心滴》这些法随便可以公开,我看过,里面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众笑)这的确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但实际上,我们要分析一个知识,应当首先了解并尊重它的文化背景,搞清楚它是宗教文化,还是民间文化等等,并且还需要评估自己对它的掌握程度。我曾经讲过,不论你要驳斥藏传佛教也好,汉传佛教也罢,你都应当通达其教义,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如果你对佛法一窍不通,却做出颠三倒四的评价,我觉得这是不合理的。

 

一些相关内容我们在以后的学习过程中,还会为大家继续分享。有的道友就像不退转菩萨一样,已经完全通达了经典的奥义,任谁也无法令其动摇。而有些人对佛法毫无信心,对此我们也不必强求。另外还有些人,如果不向他们交代清楚,他们就会摇摆不定,并且容易产生邪见。如果从道理上细致地分析,他们就能恍然大悟:“哦,原来应该是这样的!”

 

我们今天简单介绍了《楞严经》的相关知识,这的确是一部非常有加持力的,可以归属于密法的经典。憨山大师等大德在注释中,将其归于灌顶部,在解读经义时,也是如此划分的。包括汉地的《大正藏》中,也将其归为甚深的密续窍诀。因此,希望通过学习这部经典,大家能够了知如来的密因,通达《楞严经》真正的妙义精华。

 

今天就讲到这里。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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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9月02日

 

(暂未定稿)

 

(上师用藏文进行祈祷)

 

藏文中的《楞严经》也比较多,现在也有完整的藏文版。但以前我也讲过,我只有第九品和第十品的传承,到现在为止,前面部分我仍没有得到正式的传承,所以也在寻找,但到底有没有传承,也不是特别清楚。

 

原因可能是藏文译本之间有所不同吧。按照布顿大师的《布顿佛教史》和有些资料——我在汉文中没有查到这些资料,在前弘时期,《楞严经》是有完整藏文版的,但朗达玛灭佛之后,就只留下第九品和第十品,其他部分就丢失了。

 

你们可能也看过乾隆皇帝的合集本,是由藏文、汉文、蒙古文和满文四种语言合在一起的《楞严经》的合订本,并且在合订本前面用汉语作了一个序,其中讲到,布顿大师曾授记说,再过五百年,会有人把《楞严经》由汉文翻译成藏文,那时候才会有真正完整的藏文版《楞严经》。

 

后来,章嘉国师也就是第三世章嘉国师若必多吉,他开始由汉文翻译成藏文,并且作了注译,所以有些历史中说,大概在乾隆17年到28年之间,他把《楞严经》翻译成四种文字,也有些历史说,若必多吉是在1772年到1779年之间翻译的。

 

藏文版本后面没有明确表示译者的身份。就像汉文的《大正藏》和《乾隆藏》一样,藏文的大藏经也有很多不同的版本,如奈塘版、北京版、德格版、卓尼版,还有库伦版大藏经。收录《楞严经》藏文完整版的有奈塘版大藏经和科瑞版大藏经。我得到的传承是以前谛察活佛他们的德格版大藏经的传承,里面只有《楞严经》的第九卷和第十卷。但以后能不能找到奈塘版的传承,我不太清楚。如果有奈塘版的,我应该去得个《楞严经》的完整传承,但现在还没有寻找到。

 

暂时来讲,到了第九品和第十品的时候,我会给大家提供藏文的传承,其他部分可以根据藏文的相关内容进行对照,但无法给大家念传承。原来念传承的时间,也可以讲下佛经的内容,一堂课可能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以上是简单地与大家说一下我的藏文传承情况。所以,这次与讲《妙法莲华经》、《维摩诘经》有所不同,因为这两部经我都有传承,讲课之前都会念一遍当天经文的传承,然后再用汉文讲解的。

 

对我而言,实际上很早就想讲《楞严经》。大概20多年前,就有不少法师和居士提出来,想听我讲《楞严经》,但各方面因缘一直不具足,没有讲成。大概2017年左右,由于各种不同的因缘聚合,我就非常想讲,当时在日记中也提过三四次——“我一定要讲《楞严经》。”于是像犯病似的在拼命寻找各种资料、听传承等很多方面花了大量功夫,到2018年基本上就确定要讲了。

 

我最初就对《楞严经》很有信心,但后来也看到了民国时期的一些学者(包括欧阳竟无、吕澂)的说法,以及汉地的一些其他不同评价,所以,我非常认真地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认为,这些说法完全是人云亦云,并无实据。希望以后专门找个时间给大家把这个问题讲清楚。

 

主要是因为当时他们(包括梁启超),都是受到了日本个别学者的影响,导致在学术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议论,搞得沸沸扬扬,很难制止。其实其中的很多问题,南怀瑾先生在《楞严大义今释》的开篇里也作了简单的回答,我看了之后认为分析得非常正确。等过一段时间因缘成熟了,我会为大家讲一下我个人的观点和一些学者后来的分析。

 

虽然梁启超等这些学者的语言完全不可靠,但对于个别智慧没有成熟的人而言,的确可能人云亦云,所以我现在也是再三对照藏文版本,力求准确无误。参考现在藏地的《大藏经》进行对照是比较可靠的。土登尼玛仁波切建立了一个藏学研究中心,一直致力于研究各种不同版本的《大藏经》,大概花费了二三十年的时间,2011年终于编出了藏文版《大藏经》(《中华大藏经》藏文版)。这项研究工作做得非常好,其中收集了藏地所有《大藏经》的版本,其中《甘珠尔》部分总共108卷,我们学习的这部《楞严经》是其中的第100卷,后面部分有些是目录。这算是最好的一种参考书了。

 

汉文中,包括《乾隆大藏经》及其他的一些《大藏经》中的注释都值得参考。一般来说,我们现在讲任何经或论时,若采用前辈大德,尤其像乾隆皇帝这些智者们共同认可的《大藏经》的内容来进行宣讲,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怀疑。现在即使有人怀疑,可能也不一定有智慧和能力来质否吧?这是关于我们选用的《大藏经》版本,这里先和大家说一下。

 

纵观《大藏经》的历史和整个佛教的历史,在汉地,《楞严经》确实是流传非常广的一部经典,很多人对它也有非常大的信心。从唐朝以来,每个朝代、不同教派,都有许多高僧大德在宣讲、弘扬、作注疏等等。

 

而在另外的国家和民族,《楞严经》却不像其他一些经论那样弘扬得非常广。

 

日文版本,许多都是比较早期的古文版,在时间上,我刚刚对日文和汉文的时间稍微对比分析了一下,好多日文《大藏经》中有比较古老的版本,大约是在八世纪,日本就开始学习《楞严经》了。而现代文相对较少,但现在也有一些学者在研究、弘扬,学术界也持有不同的观点。

 

由于受到中国的影响,韩国稍微好点,早在公元1235年就开始有翻译,到现在大概有七十多本不同的古今大德的讲记、解释。因为他们对禅宗比较重视,所以许多教派把本经当成特别重要的禅宗经典进行弘扬。

 

但从其他民族的文字来看,虽然有其他不同民族语言的译本,如蒙古文、满文,但弘扬得不是特别广。

 

至于英文版本,大概在七十年代,宣化上人在国外弘扬佛法的时候,因为他特别重视这部经,一些西方弟子将其翻译成了英文;在这之前的1967年,斯里兰卡光明山普觉寺的陆宽昱居士等人,也曾将本经译成英文,在西方部分国家有所弘扬,但不是很广;还有些西方人,也受到了民国时期有些学者的影响,产生了一些不同的观点。总之,在西方,《楞严经》不像其他经论的影响那样广大。甚至有些西方人受当时民国时期学者的影响,而有一些不同观点。

 

其实,《楞严经》在藏地并不像《金刚经》、《贤劫经》、《金光明经》等经典那样广为人知,这一点我也要实事求是。

 

最近有藏族堪布问我:“听说你要讲一部很殊胜的经典,是什么经啊?”我说了《楞严经》的藏文名称(上师念藏文),他们听后一脸茫然:“《大藏经》里有这部经吗?”(众笑)

 

的确,在藏地,这部经只是有个传承而已,并不广为人知,连很多大德也从来没有听过此经的藏文传讲。而且,藏地传法历来以论为主,讲经相对较少,这点有别于汉地。在藏地,虽然像《弥陀经》、《百业经》等也有很多大德在讲,但《楞严经》的确不是很出名。

 

据《顿悟大乘正理决》记载,摩诃衍也曾依止《大佛顶首楞严经》修行,他后来去到藏地时,也曾携带着《金刚经》等禅宗诸多典籍,本来也想在藏地弘扬《楞严经》,但由于当时因缘尚未成熟,所以并未被接受。所以,《楞严经》在藏地以及很多西方国家,知者甚少。

 

这部经是怎么来到汉地的呢?

 

或许这个故事在汉地已是家喻户晓、耳熟能详,但今天为了表达一种缘起,以及佛法的难得,想为大家讲一下《楞严经》来到汉地的那段历史。

 

汉地的天台宗有位智者大师,极具威望,声名远播,人皆称之“小释迦”——第二位释迦牟尼佛,就像藏地的莲花生大士被称为“第二佛”,或是“第二大佛”一样,因其利生事业如佛陀一样无量无边。印度也有智者常称龙猛菩萨和世亲论师为“第二佛”,“小释迦”在汉地也是类似的称呼。

 

公元580年,有印度的僧人来到中国,听说我们东土有位号称“小释迦”的智者大师,于是前去拜访。会面后,交流十分融洽,双方都很高兴。印度的僧人告诉智者大师,止观中三种观照的观点和印度《楞严经》中的意趣相符。一生弘扬天台止观的智者大师听闻此言,立刻对《楞严经》生起了极大信心。本来大师一生都在弘扬天台止观,成就殊胜,自然对素未谋面的《楞严径》很感兴趣。僧人又说:“即使是在印度,这个有着众多佛法宝藏的发源地,《楞严经》也被视为珍宝。”

 

据历史记载,龙树菩萨从龙宫带回天竺的《楞严经》最早流传于五天,即印度五天竺。因其深藏着如来的密意,包含着最甚深的密法内容,故而印度诸国王不愿意在人间广为弘扬。

 

此外,《楞严经》还藏于龙宫,传说龙树菩萨到龙宫时,曾想带回此经,因受到阻挠,菩萨便把经典通篇背诵下来,才得以带到人间。于是,《楞严经》首先在印度流传开来。

 

交流过程中,智者大师还请教了自己在研读《妙法莲华经》时,关于六根功德来源于心方面的疑念,印度僧人也据《楞严经》中的法理一一作答,并解开了智者大师的诸多疑惑。僧人还告诉智者大师,《楞严经》关于这方面的义理,阐述十分详尽。因此大师越发渴求得到这部法。

 

现在一些智者在讨论中进行智慧碰撞时,也常说:“你说的这个内容是在哪里找到的?我一定要亲自看看,你能不能给我请这本书啊?要不给我寄一下?快递怎么样?”(众笑)

 

不过现在真的很方便,我们需要什么资料,快递过来就可以了。相比之下,以前求法的过程,真是极其艰难,古今求法的难易程度真是天壤之别,对此我确实深有感触。

 

听罢印度僧人此番话,智者大师心心念想要获得这部法,便交代他:“无论如何你都要想想办法,令我们东土得到这部法。我会在此一直祈祷、顶礼,你看能不能将此经带到东土来?”

 

印度僧人可能也承诺了,会想办法将来将此经带来,随即返回了印度。

 

公元580年,智者大师在天台山的华顶建造了拜经台,面向西方的印度方向顶礼拜求此经,十八年不间断顶礼,殷切地盼望《楞严经》能早日传到东土来。但遗憾的是,一代佛门龙象的智者大师,直至公元597年圆寂,也无缘见到这部经的真颜。

 

也许由于大师诚挚发愿力种下的因缘,公元705年年初,即神龙元年,武则天被迫退位,她的儿子唐中宗继位,印度天竺国的般剌密谛比丘(译为极量,即波罗蜜多,也有智慧高、才智高的意思,名字有不同的译法),终于历经千辛万苦,漂洋过海来到广州。或因前世因缘,抑或是佛菩萨的化现,总之,他经历了种种苦行,远渡重洋,令此经来到了东土,其行为甚为伟大,确实感人至深。我们今天能够学习这部经典,完全都得益于这位大菩萨的发心和愿力。

 

听闻东土的“小释迦”智者大师,为了求阅《楞严经》,礼拜、祈请了整整十八年,且不畏寒暑、精进不懈,这令般剌密谛法师深深感动,无比钦敬,觉得这部经必定与东土众生有殊胜的法缘,于是发下大愿:一定要想尽办法,将此经带到东土!

 

第一次,他将《楞严经》抄录下来,打算藏匿带到中国。圆瑛法师的《楞严经讲义》,以及很多历史资料中记载,那时印度还不是一个统一的大国家,而是由很多小国组成。法师带着法本过境时,被驻守边境的官吏搜查,并直接将其没收。因为这部经书被视为印度国宝级的重要文物,不准带到境外,也不准对外流传,也正是如此,当年玄奘和法显等大德都没能得到这部经典。由于当时印度边境的管理要求,他到了边境,不但不获准放行,反而勒令其原路返回作为惩罚。这部国宝级的经书是不能这样堂而皇之地“出国”的,所以他的第一次尝试没有成功。但般剌密谛并没有死心,他继续探寻其他办法。真正有智慧的人不会因一时违缘气馁,而会持之以恒地寻找可行的途径。

 

第二次,他准备把《楞严经》全部背下来。他想:“如能这样,边检人员又读不到我脑子里的东西,所以我再前往东土时,应该万无一失了。”就像很多想偷运物资出境的人,也会想尽办法。

 

下定决心后,便开始背诵,熟记后再次向边境出发。那时的交通特别不便,他历经了长途跋涉,跨越千山万水,终于接近边境线。抵达前,他想检查一下自己的背诵情况:“还是看看我背得怎么样了?如果背诵不成功,等到了东土才发现,那就晚了。”(众笑)由于一路奔波劳碌、历尽艰难,加上体力不支,以及过境时心情紧张、害怕,他发现自己遗忘了好多词句。他又试了好几次,结果仍然不尽如人意,心想:“如果没有把《楞严经》完整地带走,这次即使是我人过去了,也毫无意义啊!”于是,他只得再次返回印度。

 

第三次,般剌密谛又从长计议。这一次会有什么办法呢?

 

人类的古文化中蕴藏着浩瀚的深广智慧,自古以来,印度都有辉煌灿烂的艺术文化,近年来科学技术更是蓬勃发展,至今培养出了很多杰出的科学家。包括现在一些尖端科技领域,西方国家也喜欢迎请印度或伊斯兰的科学家探讨学术、相互交流。

 

般剌密谛设法运用一种特殊技艺,用非常细小的文体,将整部《楞严经》书写在一种特殊的细白布上。也有说法是写在羊皮上,羊皮剥去后,会有一层纤薄的组织。但不管是细布还是羊皮,般剌密谛总算将《楞严经》誊抄完毕,仔细卷好,割开皮肤,埋在体内。原先本来打算藏在肌肉较厚的臀部或大腿位置,但又觉得藏在下身部分不太恭敬,于是选择了手臂部位。

 

记得1990年我们跟随法王去印度弘法,当时法王在印度南卓佛学院等地宣讲了《金刚七句祈祷文》、《三根本修法》、《定解宝灯论》、《上师心滴》等法。法王的宣讲精彩之至,感觉在藏地讲课时也没发挥得如此出色。

 

当时我们将法王和一些高僧大德的开示作了录音,想将磁带带回藏地。但后来发现,其实这也困难重重。那个年代没有光盘、iPad等便携设备,更不用说手机录音了。现在,“录音磁带”这种东西已经淘汰了很多年,不少年轻人可能都没听说过,但当时确实只有这样的条件。

 

为了将录音带回,我们只能把磁带拆开,(上师问旁人)磁带里面的那个叫什么?磁条?磁带芯?(上师描述,众笑)就是磁带拆开后,里面那条黑色的带子。我们把这些带子取出,细心卷起,准备缝在衣服上。本想缝在裙子底部的裙边里面,但觉得放在下身对法太不恭敬,最后还是决定把一卷卷的磁条塞进裙子腰部的裙边,再重新缝合。

 

我们经香港转机,最后到达尼泊尔。返程时在尼泊尔出境,过安检时,我们怕搜身时被发现,一直担忧不已。但好像当时尼泊尔安检的仪器很差(众笑),没出现什么问题,搜查身体时也没有被发现(众笑)。但在那样的状况下,我们确实还是比较忐忑的。

 

当时和我们一起过境的还有位医生名叫热巴,他觉得印度的纺织品质量非常好,就买了好多裙子、披单。由于行李超重,过不了安检,他就把好几条裙子穿在身上,再披好几层披单(众笑)。法王如意宝故意开玩笑说:“今天热巴医生那么胖啊?”(众笑)

 

那时去一趟印度或尼泊尔并不容易,印度纺织品柔软舒适,藏地布匹确实难以媲美,但我和索顿喇嘛还是觉得法王的录音磁带更为重要。最后我们都顺利通过海关,抵达香港……咦,我说到哪里去了?(众笑)

 

般剌密谛的故事的确是感天动地:他觉得如果将佛经藏在下身的肉里面,会显得对佛经不恭敬,便选择将左臂上的肉割开,把经卷全部放在里面,再缝上,伤口基本愈合以后再去到海关。第三次终于顺利地通过了海关。他可能当时是从海路进入的,登陆的地方应该是广州。

 

据说般剌密谛精通四国语言,也可能懂得一些汉语。他到达广州时,正是武则天执政期间,房融宰相是最后执笔润色的居士。他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佛教徒,只不过在执政过程中站错了队,后来被贬到广州这边来了,也算是当地最大的官员。房融迎接到法师后,就非常恭敬地将他迎请到广州的制止寺进行接待。

 

当时是公元705年,他们从五月份开始翻译。我们可能明后天会讲到,翻译分为主译和证译,包括汉族的怀迪法师在内,还有印度的一些僧人,他们一起建立了一个翻译团队,然后进行翻译。

 

历史记载,般剌密谛到了广州后,在寺院里将经书取出来。由于当时不像我们现在交通那么方便,他经过水路的时候,耽误了很长的时间(当时法显是用了70天还是90天那么长的时间),再加上没有现代的先进技术,经书从血肉中刚取出来的时候显得特别模糊,难以辨认。

 

后来,有的说是房融的妻子,有的说是其他人,不管怎样,有一个哑女(不能说话的哑巴)看到这个情形,突然说话:“可能涂上人奶就会显示清楚。”结果,他们使用了人奶,每一个字都能清晰显示了。

 

之后便建立了翻译团队进行翻译,其实这个过程是非常艰难的。

 

有时候我想,般剌密谛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国家、人民竟能有这么大的悲悯心,当时也没有麻醉药,就在自己的身上割肉。肯定需要取出很多肉,不然无法藏经。菩萨的这种精神真的是非常不可思议,令人难以想像。我们自己带几本法本到其他国家,或者遭遇一些艰难困苦、严寒酷暑,都难以忍受。我们弘扬佛法的心与这些大德们相比,真的有天壤之别。

 

去年,我看到有人将《楞严经》拍成了电影,我给大家准备了一段刚才讲的般剌密谛隐藏《楞严经》的过程,请大家看一下,然后我们再讲下去。

(播放电影《楞严经》片段)

 

前辈大德们无论是求法还是弘法,给我们留下的这些甚深经典,确实非常珍贵。我备课时,一想到这些就很动容,好几次流泪,现在情绪稍稍好转。作为后学者,应该有一颗虔诚难得之心,时常忆念前辈大德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才换来这些珍贵经论。现在各类法本应有尽有,纸张的、电子的……获得经书法本十分方便,不懂佛经教义的人或许认为这些只是普通书籍,而真正懂得其中甚深意义的人们,理应深怀感恩之心。

 

般剌密谛将法本留下后,很放心地回国领罪去了,再也没有回到中国。当时的梵文本,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据说大约2001年,河南某寺院找到了不完整的《楞严经》梵文本,于2017年将它存放在某纪念馆中。后有西方人发表英文评论,说这个本子不一定真正可靠,有待考证,但无论如何,最初梵文本能够传入中国,非常不容易。

 

当时翻译完后,由房融宰相拿到皇宫里去,只可惜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关注。后来,由于北传禅宗的神秀大师本人非常喜欢这部经,就在朝中弘扬,最终使《楞严经》在全国兴盛起来。直至今日,这部经典依然在各地备受关注,尤其是汉地人,与它的因缘更是不可思议。

 

《楞严经》可以令汉地众生获益,当然也可以使其他地方的众生获益。比如一味药,不会只对某个地方的人有效,但对其他地方的病人就无效。中药也好,西药也罢,不论在何地,用于哪类人群,都具有相同疗效。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在佛法不太兴盛的地方,用“遍地开花”的方式弘扬它。

 

汉地的前辈大德们就曾使用各种方法弘扬《楞严经》。如印光大师,就把它放在净土五经当中(《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以前我们也讲过);百丈禅师将“楞严咒”纳入汉传佛教的早晚课当中等等。因此后来的大德们也都非常重视《楞严经》。清僧祖观也有名句曰:“自从一见《楞严》后,不读人间糟粕书。”他说,看了《楞严经》以后,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糟粕无有意义,因而再也“不读世间糟粕书”。

 

我非常佩服民国时期圆瑛法师的研究精神,他也是近代中国佛教协会的第一任会长。他在24岁第一次看到这部经典时,就产生了非常大的信心,当下发愿要好好研习这部可以令人开悟的《楞严经》(当然,他也依止过一些上师)。

 

为学习《楞严经》,圆瑛大师在寮房中贴满了有关此经的各种问题,每次想到一个问题就贴上去,随后一边祈祷一边禅修,通过实修感应解除疑惑。就这样,从24岁到68岁,他不断地思维、研究、分析、祈祷、禅修……利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学习这部经。

 

法师晚年时,满屋子都是关于《楞严经》的问题字条,贴得到处都是——这有点像一些西方学生的做法。以前有西方老师对我说,爱学习的学生喜欢在自己床边贴上写有问题的小纸条——圆瑛大师大概也是这样——而不爱学习的学生,床边贴的则是明星照片。老师也很明察秋毫,说:“基本上,我们能通过查宿舍,看出学生的心态。如果书多、贴的问题也多,说明这应该是爱学习的人。”而且西方人都喜欢用彩色的笔和纸条,花花绿绿的全部都贴在那里,学校也乐于为他们提供方便。圆瑛大师可能也是这样吧。

 

今天我好像有点不太想“上课”,像聊天一样的,这样也可以吧(众笑)!这样你们也不累。刚才说到,圆瑛大师的房子里满是关于《楞严经》的问题,直到他68岁时,终于一个问题都没有了,于是开始着笔著述《大佛顶首楞严经讲义》。该讲义有厚厚的两本,我以前看过,但这次没来得及看。法师分析得比较细致,我记得其中仅仅释题就用了大量篇幅,若换作我们上课,大概要讲好几堂。

 

这本讲记写得非常广,但因为时间关系,我们无法依此广讲。虽然广讲会令大家多一些思考、分析和研究,但现在的情况不比古代:古代如果有人讲课,听众有的是时间,也特别喜欢听课;现在如果讲课时间太长,很多人会生厌烦心,因为上课要关手机,可能会耽误很多世间法——当然我们这边还可以,很多人把事情放下来听课,这一点很了不起。但是,过于广讲终究不现实。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强调一下《楞严经》的重要性,正如憨山大师所言:“不读《法华》,不知如来救世之苦心;不读《楞严》,不知修心迷悟之关键。”所谓“成佛的法华,开悟的楞严”,这个说法或许便是源自于此。倘若未读《法华经》,我们便无法了知佛陀救度众生的苦心,若不读《楞严经》,则不知修行成就的关键。

 

许多大德认为,《楞严经》含摄了从凡夫道直至佛地之间所有的修行窍诀,应有尽有,就像我们常说《前行》囊括了所有的修行窍诀一样。往昔大德曾言,一旦《楞严经》在世间隐没,便意味着佛法即将入灭。反之,若《楞严经》广弘于世,则如来的教法与证法也将欣欣向荣。

 

因为《楞严经》宣讲了许多制服魔众的法要,魔众自然不愿意这部经典得以广传。这种说法并非无中生有。《乾隆大藏经》中有一部经典名为《灭法尽经》,其中讲到:“首楞严经、般舟三昧先化灭去,十二部经寻后复灭,尽不复现,不见文字。沙门袈裟自然变白。”在佛法趋于隐没的像法时期,最先灭尽的经典便是《首楞严经》和《般舟三昧经》,随后十二部经典也将渐次隐没,经中的文字不复存在。那时,出家人的袈裟将自然变白,无法被染成红色与黄色。因此,若要佛法久住,一定要好好弘扬《楞严经》。

 

我们现场有“遍地开花”课后分组讨论会(课后分组讨论的一种形式,每次课后的讲考完毕,现场道友便分组围坐进行讨论),这个缘起很好,大家应有“遍地开花”的精神,发愿弘扬《楞严经》、《维摩诘经》等诸多经典。我们仅仅使用汉语、藏语和英语来弘扬佛法是远远不够的,世界各地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文化背景,使用不同的当地语言文字讲经说法是十分重要的。我们应让佛法在世界各地“遍地开花”,如此一来,正法便有望久住于世。

 

依靠《楞严经》的加持力,能够摧灭一切邪魔外道。龙猛菩萨在《大智度论》中说:“首楞严三昧者,秦言健相,分别知诸三昧行相多少深浅,如大将知诸兵力多少。复次菩萨得是三昧,诸烦恼魔及魔人无能坏者。”“秦言”,指当时秦国的语言,即汉语。“楞严”译为汉语,就是“健相”,有勇猛、英勇之意。

 

在有些注释中,“首楞严”是一个词,意为“非常”。在藏文版和一些译本中,“首”意为“佛顶”,即佛陀的顶髻。为何称其为“佛顶”呢?其实是以“佛顶”比喻佛陀的成就、最究竟的境界,这种三摩地最为勇猛、无上。获得了这种境界,便能通达一切或深或浅的禅定境界。譬如重权在握的将领,完全了知旗下的兵力。同理,若菩萨得此首楞严三摩地,则一切烦恼、魔众均无法损害于他。

 

《大智度论》的这个教证后面还有一则比喻:犹如轮王七宝中的将军宝能摧毁一切敌方,同样,首楞严三摩地能摧毁一切魔障。现在许多人在修行或弘法的过程中,常常缺乏辨别,容易修偏、修错,导致最终一败涂地。因此我们也应发愿获得这样的境界,无论何时都不会被魔所持。

 

在求学、讲法的过程中,出现一些违缘也很正常,尤其是在弘扬如《法界宝藏论》这样特别殊胜的法要时,魔众肯定更不欢喜,但总的来说,我们不会遇到太大的违缘。不过,有些佛教徒心力脆弱,魔王波旬便专找这种人麻烦,因为他们看起来特别好欺负。非洲野狼狩猎时,它们专门攻击牛群中最弱小的那只,而不会自不量力地去挑衅那些健壮的公牛,同理,那些易生邪见、邪念,平时修行不精进的人,则更容易遭遇违缘。这种人应当时常祈祷莲师,并多修菩提心。

 

其实,我们依靠传承上师和莲花生大师的加持力,以慈悲菩提心对待那些给我们制造违缘的魔众,一定能改变它们的相续并令其生起真正的利他心,但如果实在无法转变,就只能依靠莲师的忿怒修法来降伏这些鬼魔了。世间法方面也是如此,能友好合作时就以调柔的方式沟通,万不得已时,也只能用其他方式解决了。

 

对于显宗,《楞严经》应当是比较甚深的法了,往昔许多汉地大德都曾宣讲过,弘扬得非常好。虽然我算不上什么大德,但对我而言,不论是这次宣讲《楞严经》,还是以往讲授显宗、密宗等其他经论,遭遇一些小小的违缘我是从来不会低头的。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间,哪怕最后只有五个人、十个人听闻,我也会将该讲的法讲完。除非生命出现谁都无法控制的无常,否则绝不停歇。

 

这次是我第一次传讲《楞严经》,对我而言也是一次深入学习的机会。如果我们仅凭自力学习,也许很容易半途而废。因此大家应当珍惜这次共同学习的机缘,也希望各位能够圆满听闻这部经典。也许有些“吃瓜群众”只是来凑凑热闹(众笑),看看今天《楞严经》讲得怎么样、好不好听,对这种人我也不强求,反正不论我怎么劝,他们还是会退的,我也只能对他们说“拜拜”了。记得讲《维摩诘经》和《妙法莲华经》的时候,也是第一堂课听课的人特别多,第二天就相对少了一些。但无论如何,还是有一群人特别听话、特别厉害,自始至终从未间断、退失。有些人即使偶尔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后来也都尽量补课,很多第二天就补上了。大多数人的闻法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这次《楞严经》的学习,可能明年能够圆满,也可能会因为各方面的因缘有所延迟。大家有这样方便、殊胜的闻法环境和因缘,非常难得,但到底能够维持多久我也不敢保证,毕竟里里外外的各种状况十分复杂。

 

其实,任何一位法师传讲佛法的因缘都不是大家想象中那么简单。就我个人而言,一直以来,因上师如意宝的加持和一些特殊的缘起,在护法神加持下,许多法都已经传讲圆满了,我也特别满足。相信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违缘,即便有,比如没有直播视频、音频等,我们也会用光盘、网络等其他方式利益大家。

 

各位道友及发心人员应在各方面继续努力。这些殊胜法要是往昔大德们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如果你还不愿听闻或圆满受持,可能真需要扪心自问自己还是不是佛教徒了?总之,希望大家以真诚之心认真对待。

 

今天就讲到这里,也祝愿大家的修行圆满成功。课前我们按一贯传统,念诵了护法仪轨,不论是讲《楞严经》还是《宝性论》等课程,我们都会继续祈祷、供养护法神。这些法都是极为甚深的,如果自认为业障深重的人,平常应多念诵金刚萨埵心咒、莲花生大师心咒。现在我们一起念诵莲花生大师心咒和忿怒莲师心咒。(上师带修并回向)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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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观庄严论解说 029

第29课

 

 

诸法等性本基法界中,自现圆满三身游舞力,

离障本来怙主龙钦巴,祈请无垢光尊常护我。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的菩提心!

 

发了菩提心之后,今天继续宣讲全知麦彭仁波切所造的《中观庄严论释·文殊上师欢喜之教言》。

 

此论分二:一、所说支分;二、所说论义。

 

甲一、所说支分:

 

这个论典分了两部分,首先是造论分支,第二是所说论义。造论分支是通过造论五本进行安立,造论五本当中:由谁所造、为谁而著、属何范畴、全论内容、有何必要。现在的宣讲的是第五个问题:有何必要。实际上造这部论典必要,就是为了后学的这些修行者,轻而易举地对整个大乘产生定解,并且通过这样的定解获得殊胜的菩提果,所以说造这个论典是有很大的必要性的。也就说明我们学习这个论典的确是,第一可以对整个大乘轻而易举产生定解;第二个方面,可以通过这个定解,进一步地修行,获得菩提果位。所以这样一种殊胜的论典,绝对是能够帮助我们获得解脱的殊胜教授。

 

现在讲第五个问题当中,进一步地宣说真实胜义谛和相似胜义谛,区别相似和真实胜义谛,安立相似胜义谛和真实胜义谛有何必要性。

 

亲教师的这部论中最初以分开衡量二谛的无垢智慧建立二理最终分开耽著二谛也予以破除随同入定无分别智慧远离一切承认而抉择真实大胜义

 

“亲教师”就是说静命菩萨,静命堪布的这部论典当中,“最初以分开衡量二谛的无垢智慧建立二理”,就是说在他的论典当中,胜义谛和世俗谛是分开衡量的,智慧也是分开进行建立的,所以说是通过这个“无垢智慧建立二理”。在分别建立二理之后,最终对于这样一种分开二谛也是“予以破除”了。因为所谓的这样一种单空,它是属于世俗谛当中,最后这个也超越,所以说最后分开二谛的耽著也是破除。

 

昨天我们已讲了,因为分开二谛的缘故,得到了这个世俗有和胜义无的承认,这种微细的有无的承认,实际上是进入实相大空性的最后一点障碍,这个一旦扫除之后,就可以真正地安立,或者说对于整个无分别的法界产生殊胜定解。

 

“随同入定无分别智慧远离一切承认而抉择真实大胜义”,这个就是《中观庄严论》最后的意趣,随同入定无分别智慧,远离一切承认,而抉择真实大胜义谛的。

 

【因此说,此二宗派(自续、应成)究竟意趣无二无别、平等一味。】

 

所以说,自续派和应成派的究竟意趣是无二无别的,也是平等一味的,这个方面就可以完全了知自续派和应成派,就是为了暂时引导不同众生的根性,究竟来讲的话,都是让众生趣入到这个真实大胜义谛当中。因此说,从这个角度来讲,自续派和应成派的意趣完全一样的。

 

如果有人想这样一来应成派就毫无意义了。

 

因为看到前面所说的自续派和应成派的究竟意趣是无二无别、平等一味的,有人就想:如果自续派和应成派都完全一样的,那么只是通过《中观庄严论》,只是通过自续派来安立中观不就可以了吗?单独安立一个应成派有什么意思呢?单独安立应成派就没有意义了,因为应成派和自续派完全一样的缘故,通达了自续派就通达了应成派。有这样一个疑问。

 

实际上这个疑问也是很多人都有的,除了这个疑问之外,其他方面的、其他方式的疑问都有可能有,所以麦彭仁波切通过他的智慧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之后,再予以解答,就能够帮助我们相续当中,对于为什么要安立自续派和应成派,自续派和应成派究竟的意趣无二无别,诸如此类的问题都可以得以澄清。

 

下面回答说:

 

并不会成为如此因为应成派依理广泛全面地建立了远离一切承认的空性。

 

应成派不会成为没有意义的,因为应成派有应成派的特色。这种应成派的特色是“依理广泛全面地建立了远离一切承认的空性”,这个就是应成派最为不共的特点,通过殊胜的应成正理广泛地、全面地建立远离一切承认的空性,这个特点在自续派当中是不存在的。

 

为了便于我们进一步地区分应成派和自续派,下面全知麦彭仁波切就对自续派的法相,对于应成派的法相,对于两派最重要的核心问题作出一番阐释,一方面是回答这个提问,一方面实际上也是让我们进一步地了知什么是自续派?什么是应成派?二者各自所守持的法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并进一步通过区分自续派和应成派来对于究竟的见解和暂时的见解,产生进一步的体会。

 

由此可知着重讲解具有承认的相似胜义是自续派的法相侧重阐述远离一切承认的真实胜义则是应成派。

 

这一句当中,直接就把自续派和应成派的法相,完全已经讲得清清楚楚了,所以说我们自己要了知自续派和应成派的法相,通过这两句来进行安立就可以了。

 

第一个方面,“着重讲解具有承认的相似胜义是自续派”,自续派的法相就是,最初就着重讲解具有承认的相似胜义谛,就是讲承认一个单空。应成派虽然有的时候会相对于一般的众生根性也有这样安立的,也就是说实际上有的时候讲,并不否认这个问题。但是自续派他对于这样一种特殊的根性着重地讲解,他用了大量的篇幅,大量的教证,通过大量的理证,通过大量的比喻、事例,着重地讲解具有承认的相似胜义谛,加胜义鉴别,最后得到一个空性,得到一个单空,像这样就是讲到了自续派的法相。

 

那么应成派又怎么样呢?“侧重阐述远离一切承认的真实胜义”,就是说应成派他是着重阐述远离一切承认的,他没有丝毫有无是非的这样一种承认,二谛的承认、有无的承认,反正粗粗细细的所有承认都无安立,而且是着重阐述的,着重阐述远离一切承认的这样的应成派。他一上来之后,就通过大量的推理、大量例子,阐述真实的法界应该是远离一切承认的。所以说二者之间,一个是着重阐述具有承认的相似胜义谛,第二是着重阐述远离一切承认的真实胜义谛,分别就是自续派和应成派的法相了。

 

在安立此二派别的法相时区分承不承认名言中自相成立以及应用正因的方式等差别来安立仅仅属于支分的类别可归属于上述的法相中。

 

对于自续派和应成派的法相,其他论师、其他的宗派也有安立,比如说,其他宗派在安立自续派和应成派的法相时候,是通过“区分承不承认名言中自相成立”,这个是一类论师安立的观点,如果说是承认名言中自相成立,这个就是自续派;不承认名言中自相成立,这个就是应成派。所以这句当中讲“承不承认名言中自相成立”分别代表了两派的法相,自续派是承认名言中有自相的成立的,应成派不承认名言中有自相成立。

 

这个宗派的意思也要和下面一段的意思联合起来看,因此我们有必要对于这个宗派的意思作进一步讲解。这个宗派,这一派论师的观点,就是说自续派和应成派的主要差别不是在胜义谛的空性方面。这一派的论师认为应成派也好,自续派也好,在抉择胜义谛的时候,在抉择一切万法本性的时候都要分二谛,都要加胜义的鉴别,加上成实、胜义的鉴别,所以说,在胜义谛当中都是讲单空的,都是有一个空性的承认,这个方面在胜义当中完全没有差别。

 

那么这个差别在哪里呢?这个差别在于名言谛当中,承不承认自相成立。自续派承许名言当中自相成立,他引用很多自续派的论师在讲解名言谛的时候有很多诸如名言中自相成立之类的语言,所以他就觉得自续派是承许名言中自相成立的。那么应成派呢?应成派当然要比自续派高了,高在哪个地方?前面说了,在胜义谛当中,单空、分二谛、加成实鉴别,完全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差别的,那么高就高在名言谛当中,应成派不承许自相实有,不承许名言中的自相成立,这一点就超越了自续派了。应成派的这个名言谛是通过分别心安立的,如梦如幻的名言谛;自续派的名言谛是自相成立的名言谛。

 

他单单就把自续派和应成派的差别放在了名言当中是不是承许自相成立这一点。这个也是一个问题,就是这样承许的,所以说有些论师是“区分承不承认名言中自相成立”。

 

第二个是“应用正因的方式”,什么叫“应用正因的方式”呢?另外一派论师,他在安立自续派和应成派的差别的时候,就是说自续派“应用正因”是使用自续因,应成派是使用应成因。所以二派之间的法相,二派之间的差别:一个是使用自续因的推理,一个是使用应成因推理。通过他们使用的推理来安立他们各自的法相。你推理不同,所以说你的宗派、你的法相就不一样,从这个方面进行安立的。

 

麦彭仁波切说,通过这样的方式,这个“等”字还有其他的方式,这些差别来安立自续派、应成派的法相,“仅仅属于支分的类别,可归属于上述的法相中”,这个也算是一种分类,也是对于自续派、应成派的分类,但是可以归属在上述的法相当中,就是“着重讲解具有承认的相似胜义是自续派的法相,侧重阐述远离一切承认的真实胜义则是应成派”,可以归属在上述的法相当中。

 

也就是说有无承认、名言中是否承认自相成立、建立无自性采用应成因或自续因、对所破加不加胜义鉴别的这些要点都是从刚刚讲述的道理而出发的。

 

进一步地阐释,也就是说有承认也好,或者无承认也好,有的时候说自续派是有承认的,应成派是无承认的,这个方面的问题也是通过刚刚讲的道理,就是说一个是着重讲解具有承认的相似胜义谛,他是着重讲解具有承认的相似胜义谛的缘故,所以他的宗义肯定就是有承认,有所承认,有空性的承认。这个方面也是通过前面的道理出发而进行安立的。第二个方面,应成派是侧重阐述远离一切承认的真实胜义谛。他着重讲述的是远离一切承认的真胜义,所以应成派就没有承认的。为什么他无承认呢?就因为他侧重讲述的是远离一切承认的真实胜义谛的缘故,所以他的宗义就是无承认。因此说“有无承认”这个观点也是通过前面根本法相出发而安立的。

 

第二,“名言中是否承认自相成立”也是这个问题。通过前面所讲的一样,一个是着重建立相似胜义谛,一个是着重建立真实胜义谛。所以说名言当中是不是承认自相成立呢?也是从这个根本法相出发安立的。

 

第三,“建立无自性采用应成因或自续因”,有些宗派认为要建立无自性的空性一部分就采用应成因,一部分采用自续因。这个方面也是,为什么要采用自续因和应成因呢?因为一个方面是自己什么都不承认,只是指出别人论式当中应该变成什么过失,这个是应成因;第二个方面是自己本身承认单空,承认胜义谛或世俗名言谛,所以他使用自续因。

 

第四,“对所破加不加胜义鉴别”,有的时候讲应成派他对于所破不加胜义鉴别,就是说不加“这个是在胜义谛当中破的”,“胜义当中没有成实”,应成派不加胜义鉴别。自续派加胜义鉴别,就一切万法的世俗中有,胜义当中才空。它在抉择胜义谛的时候,加了一个“胜义当中才没有”,所以说这个方面是胜义当中有承认,名言当中也是有承认的。所以自续派加了胜义鉴别。

 

实际上“这些要点都是从刚刚讲述的道理而出发的”,这方面也讲到了自续派和应成派真正的根本法相应该通过前面所讲述的来(区分)。

 

这种对于自续派和应成派建立的法相的问题,我们也必须牢牢的记在心中。这两句精要的教言,就帮助我们区别开了自续派和应成派。这个不单单是个概念而已,实际上这个问题能够帮助我们在抉择空性的时候,是相应于自续派的方式去抉择呢?还是相应于应成派的方式去抉择呢?在抉择见的时候,分开自续派和应成派。实际上我们自己的见解是了义的呢?还是不了义的?有没有达到究竟?这个方面也是有差别的。所以说也是直接关系到修行的方式。

 

在区别完了这个之后,下面对于其他宗派的观点附带地做一些观察,附带地做一些说明。前面我们在讲解一个宗派,有一派论师当中讲到“区分承不承认名言中自相成立”,他们认为承认名言中自相成立是自续派,不承认名言中自相成立是应成派。他就通过世俗、通过名言承不承认自相成立来区分应成派和自续派的高低,在胜义谛当中都是分二谛、加胜义鉴别,都是承许单空,所以在空性方面没有差别,只是在名言当中有差别。他就觉得应成派超胜自续派的超胜处,是在于名言谛当中承不承许自相实有。这个就是对方的观点,我们了知对方观点之后,再看论文当中是怎么样对对方观点做观察、做破斥的。

 

因此如果应成派站在相似胜义的角度而具有分开二谛的承认那就与自续派无法区别开来了在名言中也破自相成立的所有理证与你们自宗〖应成派〗的世俗量成也就不分彼此了因为同样经不起观察之故。

 

首先是“如果应成派站在相似胜义的角度而具有分开二谛的承认”,这个方面实际上是指出了对方的承许观点。前面我们分析过,对方他认为自己是应成派,他承许自己是应成派的传承,但是在讲应成派的观点的时候,是分开二谛了,加了胜义谛的鉴别,从这个方面讲的时候,最后得到一个具有相似胜义特色的单空。所以麦彭仁波切就说,如果应成派他也站在了相似胜义的角度,他自己也具有分开二谛的承认,世俗谛当中有显现,胜义谛当中是空性,他如果也这样分开二谛承认的话,那么实际上这种应成派和自续派就没办法区别了。

 

第一个因为对方他自己已经很明显地承许了,在胜义当中、在空性方面,二派完全没有分别,一点区别都没有,二派在胜义当中都分了二谛、加胜义鉴别,都是承许单空的,必须要承许一个单空。所以说在胜义谛的空性方面,没办法区别自续派和应成派的高下。

 

但实际上即便在名言谛当中也没办法区别。虽然对方在安立宗义的时候一再强调,自续派对名言谛的万法承认是自相实有的,应成派对于万法是不承认实有的,如梦如幻的,他就觉得应成派从这个角度完全就比自续派高,但是下面我们要讲的这个理证,主要是就他的名言谛当中应成派超胜自续派的理证进行观察。实际上观察到最后的时候就知道,完全得不到切实可行的超胜事例。对于这个问题,分了三种理证来进行分析。

 

第一种理证就是这个地方所讲到的,“在名言中也破自相成立的所有理证,与你们自宗〖应成派〗的世俗量成也就不分彼此了,因为同样经不起观察之故。”

 

“名言中也破自性成立”,对方认为应成派在世俗谛当中承许如梦如幻,只是承许通过分别心安立的这种名言谛自相,而自续派在名言当中承许自相实有,所以他就觉得在名言谛当中也必须要破自相成立。

 

如果要破这样一种自相成立,那么就使用很多很多理证,对于自续派所谓安立的自相成立的观点做一番分析。但实际上,“在名言中也破自相成立的所有理证与你们自宗”,就是对方后面括号当中的〖应成派〗,这个地方“应成派”为什么放在括号当中呢?这个就是指对方的〖应成派〗,因为对方认为自己是应成派,他在这样一种基础上,他就觉得应成派超胜自续派应该是这样的。所以说这个地方讲,对方的宗派,对方就自己承许自己是应成派,“与你们自宗的世俗量成”,他们宗派的特色观点就是“世俗量成”。

 

这个“世俗量成”的观点前面也分析过了,打比喻讲“瓶子以瓶子不空,瓶子以实有空”。“瓶子以实有空”这部分是包括在胜义谛当中的,“瓶子以瓶子不空”这个方面称之为“世俗量成”。在分二谛的时候,在名言谛当中,这个瓶子不以瓶子空。实际上“世俗量成”的意思,前面我们分析过,瓶子它只是上面那个实有不存在,瓶子的显现方面,实际上根本没办法被破斥掉,这方面就称做“世俗量成”。

 

我们就说,如果在名言谛当中,你认为也要破自续派的自相成立,我们通过有所理证来观察你所谓的“世俗量成”的时候,实际上也就“不分彼此”了,“同样经不起观察”,这个就成了一种根据相同,同样经不起观察。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使用你破除名言中自相成立的理证,来对于你的“世俗量成”做分析的时候,如果你认为自续派的这种自相成立没有办法安立,最后就破斥掉的话,那么通过这个理证来观察你的“世俗量成”,你的瓶子以瓶子不可空的这种“世俗量成”的时候,实际上也经不起观察,也没办法安立了。

 

就是说,这个方面的根据是相等的,自续派他承许名言当中有个“自相实有”,这个是一种词语,那么应成派,对你的宗派来讲,你承许在名言谛当中“世俗量成”,一个是自相实有,一个是“世俗量成”,自续派他也说名言谛当中有自相,你也说名言谛当中世俗量成,瓶子以瓶子不可空。这两种意义是一样的,如果你使用理证把它的自相成立破掉了,你就觉得在名言谛当中当中不应该有这样的自相成立,同样的道理,我使用同样的理证来对你的世俗量成来做观察,那么你的世俗量成,你的瓶子以瓶子不空,难道经得起观察嘛?同样经不起观察,所以如果说自续派当中的自相成立无法安立的话,那么你名言谛当中的世俗量成也无法安立。

 

反过来讲如果你觉得你的世俗量成,瓶子以瓶子不可空这个可以安立的话,那么同样的道理,自续派他安立的名言当中自相成立,这个也可以安立。所以通过这个地方怎么样区别应成派来超胜自续派?实际上二者同样,二者的世俗谛当中同样都经不起观察的。所以通过这个方式我们就知道应成派没有办法安立一个超胜自续派的根据,这个根据不合适。这个就是第一种理论。

 

第二种理论:

 

在名言中也否定自相成立只是不便于名言的安立除此之外不会获得任何超胜利益。

 

这个也是通过对方的观点来进一步来进行说明,自续派他在名言谛当中安立自相成立,应成派否定自相成立,那么最后又得到什么观点呢?得到一个在名言当中你如果也否定自相成立,对于名言的安立非常不方便,除了对于名言的安立非常不方便之外,也得不到什么超胜的利益。最后得到这样一个负面作用,得不到什么超胜的利益。

 

这个是怎么意思呢?我们要了解这句话的准确含义,也必须要来看看自续派他所谓的名言谛当中自相成立的意思是怎么样的。自续派他所承许的,名言谛当中自相实有也好、自相成立也好,他只是从名言谛当中,比如说火,它有火的热的自相,水也有它水的这个自相,这种火,或者水、柱子,或者一切的万法,它在名言谛当中是可以起功用的,在名言谛当中它是守持自己的本性的,所以说在名言谛当中通过火能烧也好,水能湿也好,通过很多很多这种安立自相成立,对于名言谛就建立起来了。所以说自续派他自己所建立的所谓的自相实有,只是从能够起作用,也就是说他这种实有,只是相对于无实有而建立的实有。

 

这样一种实有的问题,前面我们也分析了这种成实、实有。这个实有,有的时候我们就觉得只要在你的论典当中出现“实有”这两个字,那肯定就是经得起胜义观察了,那不一定。“成实”这两个字,它可以相对于无实,就是名言谛当中不能起作用的,像石女儿、像兔角诸如此类的不能起作用的东西,因为这些无实法在名言谛当中根本成立不了,它们的自相根本就无法成立,所以说这些就是无实法。而自续派他很明确地建立说,名言谛当中地水火风这些真实的法,它是有成实的,它这种有成实是观待不起作用的无实法,说这些成实法是实有的、这些法是起作用的、这些法在名言当中是自相成立的。

 

如果把自续派的所谓的名言实有,自相成立的观点,做一个仔细定位的话,你就会发现,如果你这样安立,非常方便安立名言,如果你否定这个,那就根本不方便安立名言了。你把能够起作用的法给否定了,你怎么去安立名言谛?怎么去安立这种火能烧、水能湿的这样一种名言谛呢?你要一概把这个自续派的问题否定了,也就是说你如果没有知道自续派他承许所谓自相成立的真实含义,你破的时候不但得不到破的利益反而就是成了一种毁坏名言,反而毁坏名言。

 

因为自续派他自己承许的自相实有,它就是一个能够起作用的法,在建立名言谛方面,他已经很合理地把名言谛建立起来了,他必须要使用自相成立、自相实有的这样一种方式来建立,如果你没有了知他的意思,一概地予以破斥,这个时候就把他建立名言谛当中火的自相、水的自相,把这个也否定掉了。实际上他的意思就是讲能够起作用是自相成立,你把这个否定掉之后,你是不是要用石女儿来建立名言?你是不是要用兔角龟毛来建立名言?因为对方的观点这么明确,你把这个否定掉之后你怎么样去建立名言呢?所以这个地方就讲得很清楚,“在名言中也否定自相成立只是不便于名言的安立”而已,除了这个之外,“不会获得任何超胜利益”。必须要知道自续派他自己的观点,我们才能对这句话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这个是第二个理论。

 

第三个理论就是讲到了:

 

自续派也并不是建立自相成立经得起胜义观察。

 

你说应成派超胜自续派的地方,是因为自续派建立了自相成立的观点,而应成派承许如梦如幻。但实际上自续派在他自己的论典当中,不是我们站在自续派的角度去帮他说话,实际上是自续派在他自己的论典当中,比如说《中观庄严论》《中观二谛论》,在这些论典当中,对他所谓的自相成立讲得很清楚,他分二谛的时候,在胜义谛当中一切都是单空的,一切都是不存在;在名言谛当中一切的世俗显现如梦如幻,直接就讲到世俗显现如梦如幻。所以说他自续派也不是要建立一个经得起胜义观察的自相成立。

 

本来别人没有承许经得起胜义观察的自相成立,你说自续派承认了经得起胜义观察的名言成立,而我的名言谛只是如梦如幻,所以我就比你高。实际上这样分析下来,你比他高在哪个地方?没有什么可以超胜的了。因为对方他根本就没有承许过这种自相成立是经得起胜义观察的,他的自相成立不是说经得起胜义观察,他的自相成立是指能够起作用的这些有实法。他自己在论典当中很明确地讲到了,世俗谛当中的一切万法,完全都是无自性的,完全都是如梦如幻的。所以你怎么样通过这种方式去建立超胜别人的观点呢?应成派怎么样超胜自续派?

 

通过三个理证观察下来的时候,就得到一个结论了:

 

所以根本得不出任何令人感到切实可信的超胜实例。

 

应成派超胜自续派,这个是在所有藏传佛教当中基本上都是公认的,但是通过你的观点来看的时候,应成派怎么样超胜自续派?胜义的空性方面是没有一点超胜的,对方直接就承认。你说在名言谛当中应成派超胜自续派,但是在前面我们通过三个方式来观察,第一个通过自续派自相成立和你自宗的世俗量成观察,也没办法超胜,要有都有,要无都无,所以像这样的话,都没办法超胜。

 

第二个,名言当中自续派的自相成立,是一种能够起作用的法安立成自相成立的,所以说是很方便安立名言的,你如果把它给否定之后,你怎么样安立名言谛?应成派在安立名言谛的时候,难道否认火的自性是热的么?根本不可能否认火的自性是热的。我们知道《入中论》,或者说应成派的观点,在安立后得的时候,在安立名言谛的时候,五蕴的自相是怎么安立的?基道果的自相怎么安立的?都是通过这些世俗谛当中的法相安立的。比如说《入中论》后面在讲十六空的时候,也有到讲基的自性,讲到五蕴的自性安立的方法实际上都是这样的,都是通过名言谛的方式来安立的。所以你把这个能够起作用,能够安立名言的方式给否定掉了之后,应成派没办法安立名言谛了,不方便安立名言谛。所以你也得不到超胜的利益的,没办法超胜。

 

你如果安立名言谛的时候,难道不是通过这个安立吗?也是通过这个安立。自续派他安立名言谛的时候,它也是能够起作用的,你应成派安立名言谛也是只能够安立能够起作用的。所以说在这个方面,你把别人破掉了,你怎么样安立世俗谛呢?也没有办法,得不到超胜利益的根据。这是第二个。

 

第三个,自续派本身他也没有说,我的自相成立是经得起胜义观察的,没有这样讲。你在这个上面强行说,你的自续派的名言谛是经得起胜义观察,我的应成派的观点,我的名言谛是经不起胜义观察的,我的是如梦如幻,你的是成实有的。别人没有这样承认过。他的字句上有自相成立的这个字句,但是自续派的论师在解释这个字句的时候,在解释所谓的自相成立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这一切所谓的自相成立,并不是说是真正的一种堪忍胜义观察的自相成立,这个讲得很清楚,这个如梦如幻讲得很清楚。

 

所以,你怎么样去区分呢?只是在字句上抓住了对方一个自相成立的字眼而已,就说对方已经承许自相成立,然后我没承认,我比你高。没有办法,只有从这个角度来立。因为对方他安立宗派的时候,他实际上是站在自续派的角度去接引具有实执的众生,他自己承许的究竟宗派是自续派,但是他在说的时候是应成派的观点。但是你要说自己是应成派,你必须要说应成派超胜自续派,在空性方面,都是分二谛加胜义鉴别,承许单空,这个方面在空性方面,实际上是站在自续派的角度帮助众生打破实执。但是,在这个基础上也必须要建立应成派超胜自续派,那怎么办呢?只是在世俗谛当中去建立。世俗谛当中怎么建立呢?因为在世俗谛当中,自续派承许一个名言实有,所以他就把这个放在这个地方观察。有必要的情况下可以这样安立。

 

所以说他就是为了接引这些后学弟子的缘故,也是迫不得已这样进行安立的。但实际上,真正从实际的正理观察,从实际的正理出发的时候,这方面是没有办法得到应成派超胜自续派的这样一种“切实可信”的实例的,没有办法得到。所以像这样讲的时候,只能把它放在不了义,你如果承许自己的宗派是应成派,像这样怎么样观察,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安立了义的观点。

 

这个方面,从究竟的角度,如果要真正安立一个真实胜义谛、要抉择了义的观点、要抉择究竟实相,那就不得不对这个宗派的观点做观察了,他是不了义的,就不能够把他放在了义当中。如果说把不了义的放在了义当中,对于一部分的弟子趋入究竟实相会成为一种障碍。也就是说,对方这种观点接引初学、对于实执很严重的众生来讲,或者就是说,这部分众生他没有办法最初就接受不分二谛的观点的话,那么使用自续派的观点,冠以应成派的名称去引导的话,非常有作用,有很大的作用,能够帮助他们直接打破实执。打破实执之后,再在这个打破实执的空性的基础上,再介绍应成派,他们才可以安立的。它是有这样一种必要性。

 

那么麦彭仁波切站在自宗的观点上面为什么要破斥呢?这个破斥不是说像前面讲的一样,有这样一种贪嗔去破斥的,而是说在麦彭仁波切所化的这部分众生当中,他可以直接地接受了义的观点,他可以直接接受不分二谛的观点,所以这个时候如果再用前面的那种方法引导,就成了走弯路了,不是走捷径。他本来直接可以接受不分二谛的这个观点的,那么这个时候你给他分二谛、加很多鉴别,没有必要。直接就是讲到你这个分二谛的观点不了义,应成派没有办法得到超胜自续派的实例。

 

这样一讲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不能分二谛,真正的应成派他是不分二谛的,他必须要直接地侧重抉择远离一切承认的真实胜义。这个时候就可以直接超越,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当中获得一种定解。他如果是最短的时间中获得定解的话,一修持、一相应的时候,马上就可以和空性相应。从自利的角度来讲,很快就可以超越轮回;从利他的角度来讲,一旦迅速获得这样一种超越凡夫的能力之后,他就可以很快地趋入弘法利生的事业当中。

 

所以从整个大乘菩萨道的角度来讲,也必须要区分了义不了义。你是不了义不能放在了义当中;要抉择了义的,你必须要怎么样去抉择。这方面都是有这样一种含义,实际上来讲,都是为了利益有情,引导众生趋向于胜义谛的必要,因此说也是有诸如此类的辩论。

 

其实大亲教师的这部《中观庄严论》已涵盖了应成派与自续派的宗义因而堪称所有中观的庄严。

 

这部论典,“大亲教师”,大堪布静命的这部《中观庄严论》,实际上“已经涵盖了应成派和自续派的宗义”,就是最初在这个论典当中,着重广大地建立了这样一种单空,这个方面就是涵盖了自续派的宗义,那么又怎么样涵盖应成派的宗义呢?在讲到本论的末尾的时候,也是简略的方式讲到了一切不承认,要打破这样一种分二谛的观点,打破单空的承许,这样抉择离开一切戏论的应成派。所以《中观庄严论》当中,后面也是提到了应成派,也就是说它已经涵盖了应成派和自续派的宗义,所以“堪称所有中观的庄严”,它开显了所有中观的意义,所以堪称所有中观的庄严。

 

【之所以取名为“应成”与“自续”,其原因是:

 

下面是就“应成”和“自续”取名,它的释词,作一个分析。上师在讲记当中已经讲得很清楚,前面是说已经承许了,侧重讲解具有承认的相似胜义是自续派的法相,乃至于侧重阐述远离一切承认的真实胜义则是应成派的法相。这两句是讲自续派和应成派的法相,这方面是从它的法相去讲的,那么下面我们要讲的这个问题是它的释词。

 

为什么叫“自续”,“自续”的意思,“自续”两个字怎么样去解释?“应成”,为什么叫“应成”,“应成”两个字怎么样去解释?这是从释词的角度来讲的,前面是从法相的角度来讲的。上师在讲记当中也是讲得很清楚的。

 

【自己站在依据二谛各自量所衡量分别承认的立场上,而在他宗面前,主要通过运用量成自续因的方式来推翻反方的辩论,即称作自续派;】

 

自续派是“自己站在依据二谛”,就是说自己本身分开了二谛的,自己是“依据二谛各自量所衡量分别承认”,就是胜义谛当中有承认,世俗谛当中也有承认。自己方面首先承认世俗谛当中是有的,胜义谛当中是空的,自己有这样承许。“而在他宗面前”,要推翻别人的观点,“主要通过运用量成自续因”,“量成自续因”简单地讲就是三相齐全的一种推理,有的时候这个方面的推理就叫做量成,或者说真正的一种集成的量。量成的自续因,必须要三相齐全,它的宗法、所立、能立,都必须要齐全的因,叫“量成自续因”。

 

他也是使用一个非常严谨的、非常圆满的三相推理的方式来推翻反方的辩论。也就是说,这样一种三相推理的方式自己是承许的,所以叫“自续”。这样的三相推理,我自方也完全承认这样一种推理的方式,我自己也使用三相推理的方式,所以从这个方面讲叫“自续”。自己首先“站在依据二谛各自量所衡量分别承认的立场上”,这就是承认,在他们面前也是使用三相圆满的推理来推翻反方的辩论,所以这个叫做自续派,自己这一方也承认这样一种推理方式,这个方面就叫做自续因。

 

了知自续因之后,我们再看应成因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自方立足于远离四边戏论、无有一切承认之地,而通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式用立论者自己所承认的推理攻破他宗具有承认的反驳,打破对方的颠倒妄念,故称为应成派。】

 

应成派的特点是,自己立足于一切不承认的境界,所以第一句讲到了“自方立足于远离四边戏论、无有一切承认之地”的,世俗谛也不承认,胜义谛也不承认。如果你不承认,那么为什么要讲这样一种应成因呢?它有必要,就是“通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式,用立论者自己所承认的推理攻破他宗具有承认的反驳”,就是说立论者他自己是站在有承认的角度,他对于宗法,对于所立等等都是有一种承认的。比如说柱子,柱子这个问题,在应成派的论师看起来,自己的观点根本不承认这个所谓的柱子,柱子的空、柱子的实有,都不承认,一概否定的。自宗观点是“远离四边戏论、无有一切承认”的,对从色法乃至一切智智之间的所有有无是非的观点,全部予以否定,都不承认。但是,对方他承认柱子是常有的,这个柱子是实有不空的,对方有这样的承认,而且他使用一个推理来讲为什么不空的根据。

 

应成派“用立论者自己所承认的推理”,来“攻破他宗具有承认的反驳”,来打破对方的妄念,这个叫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就是在他承认的论式当中,如果你这样承认的话,应成什么过失。为什么叫应成派呢?他就指出你的观点,如果你这样承认的话,有这个过失,那样承认的话,有那样的过失,应该成为这样的过失,或应该成为那样的过失。他只是把对方推理当中的问题、相违的地方汇集出来,然后把这个问题给对方反回去,你怎么样解释这个问题?你怎么解释这个相违?如果你这样承认的话,应该有这样的过失、那样的过失,所以叫“应成”。

 

他自己是不承认的,因为他自己立足于无有一切承认之地。他站在这个高度看对方的观点,你的观点是有部的、经部的、唯识的、自续派的等,因为这些宗派多多少少都有所承认,如果一旦有承认了,和法界实相是不相顺,是违背了法界实相的。对方站在自己的高度,不一定看得出来这样一种相违之处,但是应成派站在绝对的高度,他一看你的立宗的时候,一看你的推理的时候,你这个地方和那个地方有矛盾,然后直接把矛盾指出来,汇集相违。就是说如果你这样承认,就应该有这个过失,应该成为这种过失。

 

别人一看到有这样的过失,那么这个宗派就不圆满了,就必须要换一个宗派。不管怎么换,反正如果你一直有承认,乃至于自续派的宗派已经很高了,但是你分开二谛之后,有个很微细的有无的分别,应成派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们的宗派当中最主要的是分二谛,加胜义鉴别之后,世俗有、胜义无。这么微细的观点,他因为这个所谓的世俗有、胜义无这个观点和究竟实相的观点还没有完全的相应,反正有承认和没有承认的法界,它完全不相应的。一下就指出来,你如果这样的话,三大太过给你发过去。

 

发过去之后,自续派论师一看,如果分开二谛的话有三大太过。要不然就是不管三大太过,就咬定自己的宗派,这个就是不公正,这个相续当中不公正,反正对方给我发了过失,我知道我的宗派不对了,但是我就是不承认你的观点,还是我要坚持我自己的观点,这样是不公正的。如果要远离这个过失,远离三大太过,唯一的方式就是放弃承许二谛,只有放弃承许二谛才能够避免这个过失。所以通过这样的方式一引导,他就把分开二谛的观点放弃了,放弃之后便和究竟实相相顺。

 

应成派是引导众生,怎么样逐渐逐渐和究竟实相相应。比如在破外道的时候,你这样一种承许,承许这样一种自性,承许有一个神我,有什么过失。破掉之后,外道就会认为我承许这样一个恒常的神我是不对,应该怎么怎么样,换一种观点。像这样慢慢慢慢、逐渐逐渐地把他所有承许的观点全部打破之后,到他真的没有什么可承认的时候,逐渐就和法界相应了。

 

他就通过这种方式打破的,就是“用立论者自己所承认的推理”,这个不是应成派强加给对方的,而是立论者,对方他首先把自己承认的推理讲出来,讲出来之后,应成派论师一观察这个推理当中就有矛盾,就是用他自己所承认的推理,来“攻破他宗具有承认的反驳,打破对方的颠倒妄念”。所以,像这样的一种宗派,就叫做应成派。

 

所以,这种应成派的观点,他只是负责去掉众生的束缚,他不给你加束缚的,他给你去掉束缚,不管是什么束缚,你的是麻绳把你捆住也好,还是黄金的镣铐把你捆住也好,不管什么,反正把你这个全部去掉,他就是一破再破,破到底。

 

为什么一直要破到底呢?因为真正的胜义法界一法不立,没有任何承认的。他要引导众生,趋向这个究竟的境界,一定要使用非常敏锐的理论来打破对方的观点。所以在破自续派时候,他的理论非常敏锐。《入中论》当中,还有在智慧品当中,破唯识宗,破自证、破依他起,也是很敏锐。破无分微尘、无分刹那、破外道观点都很敏锐。反正只要你有承认,绝对不符合于法界自相,你只要不符合法界自相,肯定是有矛盾,你的推理、你的论式当中绝对有抵触的。因为你的承认和究竟的法界不相顺,所以你的观点一定有矛盾、有问题,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能找到你的观点与法界不相应的地方。反正实有和究竟的法界也是完全不相顺的、不相应的,所以说你只要承认哪怕一点点实有都是有问题的,他都要打破这样的一种观点,这就是应成派。

 

自续派是在某个前提之下,某个范围当中,打破对方的实执的,他自己本身也是处在一种微细的实执当中,但是他这种微细的实执可以打破更粗大的实执。所以他自己有自方的承认,我自己承认空性,如果你不承认空性,我就通过三相推理来让你知道空性。《中观庄严论》的颂词当中,第一个颂词就非常明显,加了胜义鉴别,真实义当中是不存在的。我承许空性,我让你承许空性,我就通过三相推理的方式,让你心服口服。

 

应成派就不管这么多,反正我把你论式当中的观点提出来给你破,我自己什么都不承认,我不承认空,也不承认不空,反正如果你有承认,你承许空、承许不空,都给你破掉,这个方面就称之为应成派。就是指出对方的观点应成某种过失,应该成为某种过失,所以叫应成,他自己不承认,不叫自续,叫应成。

 

【正如龙猛菩萨所说:“设若现量有,则容有破立。无破亦无立,是故我无过。”】

 

龙树菩萨这样讲,“设若现量有”存在一个法的话,就在这个现量存在的法上面,可以破、可以立,可以进行破立,但实际上现量存在的法一个没有,所以“无破亦无立”,就没有可以破、可以立的,因为无破无立的缘故,“是故我无过”,所以我是没有过失的。如果我有这样一种承认,那别人就可以对我的观点进行破斥,是破还是立呢?如果有破有立都有过失。但是无破无立的缘故,“是故我无过”。实际上就是说明,真正的观点来讲,真正的法界当中无破无立,没有什么可破可立的问题,因为万法当中一法不立,如果有立的就可以破立,没有立就没有破立,没有破立就没有过失。所以这个方面的话,完全也是讲到一切不承认的观点。

 

又云: “若有不空法则应有空法。实无不空法何得有空法?”

 

所谓的不空和空是互相观待的。平时我们觉得这个空应该是存在的,那么空是不是存在呢?要看是不是有不空,如果首先有一个不空的法,那么就会有观待不空法的空法,空法是观待不空而安立的,把这个不空法打破之后就有一个空法。“实无不空法”,那么反过来讲,如果你通过空法把不空法打破了之后,不空法不存在了,已经没有不空法了,那空法是谁的空法呢?也就没有空法了。所以,不空的法也好,空的法也好,真正观察下来都不存在,就是两种概念而已。

 

【当见到缘起显现的一切有实法自相成立以及生等在名言中也不存在、本来处于无自性中时,便已通达了毫无所立与所破、所缘与所遣、远离一切戏论之边的本性,真正悟到了远离一切承认及执著相圆融双运、不住诸边之义,这也就是月称论师的无垢教义。】

 

这一段讲到了,“当见到缘起显现的一切有实法自相成立”,乃至“在名言中也不存在”,还有见到“生等”相“在名言当中也不存在”,本来一切万法“处于无自性中”的时候,就已经完全通达了“毫无所立与所破”的真实法界。这句话,看到了缘起显现的有实法自相的成立在名言中也不存在,会不会成为一种诽谤名言呢?不会成为诽谤名言的。

 

因为如果你要分二谛,你这个世俗量所衡量的法有承认,当然说在名言中缘起显现的一切有实法自相是成立的,你分开二谛的时候可以这样安立。但是应成派的特点是根本不分二谛,没有分开二谛给你抉择,最后得到一个缘起显现的一些有实法在名言中成立。你如果分开二谛了,你才有一个在名言当中存在显现,“缘起显现的一切有实法”如是如是,你不分二谛又怎样得到一个名言当中存在的法呢?名言中缘起显现的有实法自相成立的,根本不存在。所以说应成派,他抉择的是泯灭二谛的,没有所谓二谛的承认,所以说缘起显现的一切有实法乃至于在名言谛当中也不存在,因为名言的概念完全也不存在,所以就没加鉴别说:“只是在胜义谛当中不存在的,名言谛当中是存在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和自续派的观点一样了。

 

所以,最后也必须要引导我们达到,在名言谛当中,缘起显现的一切有实法自相成立也是不存在的,生等法也是不存在的,一切万法本来就处在无自性当中,不需要分开二谛,这个时候“便已通达了毫无所立与所破”,没有丝毫的所立,也没有丝毫的所破,没有对缘起显现法的建立,也没有对空性的建立。或者也没有一切所破的法,因为如果有安立就有破,没有立就没有破。

 

所缘的东西也不存在,所遣的东西也不存在,然后“远离一切戏论之边的本性”,通达了。“毫无所立与所破、所缘与所遣、远离一切戏论之边的本性”已经通达了。“真正悟到了远离一切承认及执著相圆融双运”,真正悟到了远离一切承认和执著相,这种“圆融双运、不住诸边之义”就悟到了,这就是“月称菩萨的无垢教义”,也就是月称论师的无垢观点。

 

《中观入慧论》中也说:“唯遣破立二实无诸破立。”

 

《中观入慧论》是月称菩萨窍诀的论典,有些地方翻译成《入般若波罗蜜多论》,“般若波罗蜜多”就是“慧”字。无论是《中观入慧论》也好,《入般若波罗蜜多论》也好,都是一个意思。月称菩萨有解释《中论》词句的是《显句论》,解释《中论》意义的是《入中论》,汇集修法窍诀的是《中观入慧论》。在汇集中观修法窍诀的《入慧论》当中,月称菩萨也是这样讲过:“唯遣破立二”,唯一遣除的是破立这两者,实际上是没有一切破立的,有破有立这个方面是要遣除的,唯一需要遣除的是有破有立,实际上法界当中“实无诸破立”,必须要达到无有破立的这样一种法界。

 

【通常而言,富含宣说本来无生、无有破立极其深刻意义的所有词句的教义如实赤裸显露实在是难之又难,】

 

“通常而言,富含宣说本来无生”,或者“无有破立”,这些“极其深刻意义的所有词句的教义”,“如实赤裸显露实在是难之又难”,要把所有教义如实赤裸显露是非常困难的,越接近实相越难以表述。上师在讲义中也引用了根登群佩大师的观点,越接近实相的时候越难以描述。如果你越靠近世俗谛,就越能够描述,对这种法的描述有很多很多修饰、很多很多方式来描述,但是,你对于究竟实相很难描述,越靠近实相越难描述,“难之又难”。

 

因而必须持之以恒、经久修习。

 

这个是给我们教授,必须要“持之以恒、经久修习”这样的空性,才能在相续中如实地显现出这样一种实相的意义。

 

如果要受持真正的应成派,那么望诸位学人依照刚刚讲的这些偈颂之义掌握本空大离戏的道理。

 

如果我们要真正受持应成派最究竟的观点的话,“希望诸位学人依照刚刚所讲的这些偈颂之义”,前面所讲的龙猛菩萨说:“设若现量有,则容有破立。无破亦无立,是故我无过。”这是一个;还有一个“若有不空法,则应有空法。实无不空法,何得有空法?”这个也是。除了龙树菩萨之外,还有月称菩萨说的“唯遣破立二,实无诸破立”。这些偈颂意义掌握之后,就能知道什么是“本空大离戏的道理”。

 

我们理当了知,应成派与自续派以侧重讲述入定二谛一味之智慧与后得分开辨别二谛之妙慧的方式就是如此。

 

我们应该了知,应成派他“侧重讲述入定二谛一味之智慧”,自续派侧重讲述“后得分开辨别二谛之妙慧的方式”,也就是前面所讲的这些内容。

 

【显而易见,将胜义分为二种之此举已将应成派自续派两支汇为一流,依后得辨别的妙观察慧所分析的结果,具有领悟入定不分别诸边的智慧等众多殊胜必要。】

 

显而易见,就是把胜义分为两种,分为真实胜义和相似胜义,此举已经把应成派和自续派两支“汇为一流”了。自续派着重讲相似胜义,而应成派着重讲真实胜义,已经汇为一流了。“依后得辨别的妙观察慧所分析的结果”,当然应成派的观点没办法去分别的,但是如果我们站在后得的角度,通过妙观察慧去分析辨别,就“具有领悟入定不分别诸边的智慧等”,通过这样一种作为阶梯,或者分别好之后再去修持,就可以“领悟入定不分别诸边的智慧”,真正的菩萨入根本慧定大概是什么样的境界,他一切不承认,着重讲述这样一切不承认的观点等等,像这样入定无分别诸边的智慧,很多“殊胜必要”就可以了知了。

 

了知之后我们就明白了,入定的时候不分别诸边的,所以我们抉择见的时候,也必须要详细地把一切的承许逐一打破,因为入定的境界是不分别诸边,我们现在要抉择和这样一种“入定不分别诸边的智慧”完全相应的一种定解,必须要打破一切。通过应成派论师的思路,通过他们的智慧帮我们打破把这样一切的分别边,有无是非的所有的承许都打破,从外道开始,然后小乘的微尘、小乘的无分刹那、唯识宗的依他起、自续派分二谛等等全部打破之后,大概就知道这个就是不分别诸边的智慧,这个时候的定解和这样一种入定无分别的智慧基本上就相似了。

 

以上述的内容为主,无论是何种宗派,如果抓住了要点,则如庵摩罗果置于手掌般抵至宗派的最深处,才能真正越过一切犹豫不决(的障碍),否则必将困难重重。

 

通过上述的内容为主,不管是什么宗派,必须要抓住要点。如果把这样的要点,比如自续派和应成派,相似胜义和真实胜义,把这个要点抓住之后,就好像把庵摩罗果放在手掌上一样,就可以抵达宗派的最深处。庵摩罗果是一种内外透明的果,你把这个内外透明的庵摩罗果放在手掌上看的时候,没有哪个地方看不到的,里里外外看得清清楚楚,又是放在手掌上,又是这么近,又是内外透明的,像这样的话,就可以把这样一种庵摩罗果的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同样的道理,如果抓住了要点,就可以把一切宗派里里外外所有的意义完全看得究竟,探至一切宗派的最深处,乃至应成派的最深处,也是完全是没有丝毫障碍的,这个时候产生一个殊胜的定解,“能够越过一切犹豫不决(的障碍),否则必将困难重重”。

 

【我不时在想:在此藏地,承认应成派之意趣者也盘旋在自续派的领域内,难道是由昔日的特殊缘起所导致的吗?】

 

全知麦彭仁波切在最后这个地方,在结束的时候在讲,“我不时在想:在此藏地,承认应成派之意趣者”,有很多宗派都承许应成派的意趣,但真正观察他们的观点,不时“盘旋在自续派的领域”当中,就如前面所说的一样,他说自己是应成派,在抉择应成派的意趣,但是抉择的时候是相合于自续派的观点,最后抉择一个单空,认为这个空必须要有所缘的、必须要承许的,实际上是“盘旋在自续派的领域内”,是不是因为“昔日的特殊缘起所导致的”呢?

 

什么是“昔日的特殊缘起”?在上师在的讲义中讲,因为在藏地最初弘扬中观的是静命菩萨,静命菩萨是东方三大自续师之一,他是属于自续派的论师,着重讲解远离有边的空性,所以前面说通过这一点可以把静命论师放在自续派的论师当中,前面有这句话。所以从一般公认的角度来讲的话,大家普遍认为静命论师属于自续派论师。最初弘扬的就是自续派,是不是因为这个特殊的缘起,后面即便应成派已经传到了藏地,应该按照以前上师的讲法,最初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讲自续派的观点,后面是翻译《入中论》的翻译家日称,宁玛扎巴,他最初翻译《入中论》之后,应成派的观点才真正开始大规模地传入藏地,从那个时候开始有应成派。

 

所以后面应成派在整个藏地非常兴盛的时候,有些承认应成派意趣者,他还是在讲解自续派,还是在着重承许单空,是不是因为有昔日这个特殊缘起所导致的呢?这句话是富含深义的,这个方面好像是一种思考,但另一方面是说有些承许自己是应成派的人还在讲解自续派,是不是因为这样一种特殊原因。

 

现量断定窍诀理,文殊欢喜苍鸣声,

未辨宗派之迷梦,若逢此音顿唤醒。

此为暂停偈

 

这是一个暂停偈。“现量断定窍诀理”,能够把自续派、应成派等等现量断定的,具有窍诀的讲法,具有窍诀的这样的理证是“文殊欢喜苍鸣声”,“苍鸣”,有时候是讲隆声,隆声就是平时讲打雷,有时候也叫苍鸣声,它有一种非常响亮的,有种唤醒众生、震撼人心的等等很多作用,很多时候就把这种比喻为“苍鸣声”。

 

“文殊欢喜苍鸣声”的意思有好几种可以理解的。

 

第一,这样一种“现量断定窍诀理”,肯定是能让文殊师利菩萨欢喜的一种说法。

 

第二,为什么叫文殊菩萨欢喜呢?因为文殊菩萨是一切智慧的总集,所以你的观点是了义不了义,他这个智慧面前完全知道,如果文殊菩萨都欢喜了,就说明这个观点很了义,能够真正让文殊菩萨欢喜,是诸佛菩萨欢喜的理证抉择方式。这个方面就是“文殊欢喜”的意思。

 

第三,我们看这个论典叫《文殊上师欢喜教言论》,也是说我这个窍诀理也能够让文殊上师欢喜的,也是从这个方面可以理解的。

 

第四,“文殊欢喜”是全知麦彭仁波切他老人家的名字。他的名字就叫做文殊欢喜。所以,也可以这样理解:这种“现量断定窍诀理”是“文殊欢喜”,就是我的一种苍鸣声,我的一种善说的意思。文殊欢喜是麦彭仁波切的一个名字,很多论典后面说文殊欢喜,文殊欢喜金刚等等这样一些写法。这样的话,也是文殊欢喜我的苍鸣声,也是可以这样理解的。

 

“未辨宗派之迷梦”,有很多人没有辨清宗派,处在宗派的迷梦当中,就是说在宗派当中还没有醒过来,从宗派的迷雾当中,分不清楚世俗谛和胜义谛,没有完全领会应成派和自续派。

 

像这样还没有辨别宗派,处于迷雾当中的人,“若逢此音顿唤醒”,如果听到了这种苍鸣声之后,一下子从迷梦当中醒过来了,一下子知道了,应成派和自续派的要点原来是应该这样去理解。这个方面就可以打破很多很多实执,趋入胜义当中。这个就是暂停偈,以上讲了第四个问题。今天就讲到这里。

 

音频:

【ZCKB】《中观庄严论》029

 

第二十九课思考题

 

75、中观应成派和自续派的法相是什么?对此有何不同观点?

76、应成派和自续派的释词是什么?

77、以什么样的方法来了达宗派的究竟要义?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文殊智慧勇识!

顶礼传承大恩上师!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中观庄严论释》总义当中,前面已经讲了全知无垢光尊者《如意宝藏论》中的观点,也讲了月称论师在《显句论》中对《回诤论》中所讲破他生的一些分析。因为在《回诤论》这部论典中,对他生讲得比较广,在自生、无因生等方面破析得不是特别广。所以,麦彭仁波切说:如果认真学习《回诤论》等论典,必定会在自相续中生起十分殊胜的定解。

 

亲教师的这部论中,

 

“亲教师”,藏文中叫做堪布,在这里也就是指静命论师。在藏地,多数将菩提萨埵称为堪布。

 

最初以分开衡量二谛的无垢智慧建立二理,

 

静命论师在这部《中观庄严论》中,最开始分开建立胜义谛与世俗谛,以胜义量的抉择,建立了胜义中一切万法为单单的空性;以世俗量的抉择,将世俗中的一切万法抉择为心的幻化和游舞。以无垢二量的两种智慧,建立了胜义理和世俗理。

 

最终分开耽著二谛也予以破除,

 

但是,分开二谛的观点,只是暂时为个别众生的根基而宣说的,最究竟来讲,暂时的单空与万法唯心的观点也不成立。在本论的最后,也抉择了真正的胜义谛——远离四边八戏的观点,对暂时分开二谛的观点也予以遮止。

 

随同入定无分别智慧远离一切承认而抉择真实大胜义。

 

《中观庄严论》这部论典从头到尾的所有内容,就是抉择随圣者入根本慧定、远离四边八戏的智慧。因此,暂时分开二谛,到最后,暂时分开二谛的执著也予以破斥,并且抉择了与圣者根本慧定完全相合的远离四边八戏的中观见解,这就是本论的究竟要义。

 

因此说,此二宗派(自续、应成)究竟意趣无二无别、平等一味。

 

此处可以说为中观自续派和中观应成派,也可以说静命论师与月称菩萨,这两大论师暂时的抉择方法具有很大差别,月称论师为了调化利根众生,一开始就直接宣说了万法远离一切戏论的观点;而静命论师则暂时分开二谛,到最后才抉择了破除一切戏论的观点。

 

所以,暂时来讲,静命论师与月称论师之间有很大的差别,但从究竟来讲,所有观点的河流全部汇入于究竟智慧的深广海洋中,无有任何差别,完全是平等无违的。

 

如果有人想:这样一来,应成派就毫无意义了。

 

有些人也许会产生这种想法:从最究竟的观点来讲,应成派和自续派的意趣平等无违;暂时而言,中观自续派在名言中承许自相成立,中观应成派在后得时也可以成立此种观点。既然如此,没有必要单独安立中观应成派吧?中观自续派最后所抉择的见解与中观应成派无有任何差别之故。

 

对此问题可以回答说:究竟来讲虽然无别,但在以理广说方面存在很大的差别,因此,安立自续、应成二派不会成为无有实义。

 

并不会成为如此,因为应成派依理广泛全面地建立了远离一切承认的空性。

 

中观应成派的月称论师在《入中论》中,最开始就抉择了远离四边八戏的观点,依靠金刚屑因等观察有、无或者自生、他生等,以此成立一切万法皆不成立的观点。而中观自续派,无论清辨论师还是静命论师,对这方面并未广泛宣说。因此,二者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别。

 

如果说中观自续派的究竟观点与中观应成派无别,从而认为安立中观应成派无有必要的话,会有相当大的过失。比如佛护论师虽然宣说过中观应成派的观点,但是,为什么没有将其安立为中观应成派的创始者呢?因为佛护论师只是简略宣说,并未以广泛的教证、理证,遮破他宗、建立自宗。同样,龙猛菩萨虽然在《中论》里面讲到了中观应成派的观点,但是对应成理也未作详细宣说。

 

所以,虽然中观自续派在最后已经抉择了最究竟的胜义谛,但是宣说中观应成派的观点仍然具有非常大的必要。

由此可知,着重讲解具有承认的相似胜义是自续派的法相,

 

我们说,人具有知言解义的法相,瓶子、柱子等任何法均具有各自的法相。所谓的法相,在因明中是非常严密的一种名称,这种法相与任何法都不会混杂在一起。

 

那么,中观自续派与任何其他中观派不相混淆的法相是什么呢?就是“着重讲解具有承认的相似胜义”。麦彭仁波切说:中观应成派与中观自续派二者之间的最大差别,前者着重抉择真实胜义,后者则着重抉择相似胜义,应该从此处来作区分。

 

静命论师、清辨论师等中观自续派的论师,在他们的论典中非常重视抉择单空的相似胜义,这就是中观自续派的法相。

 

侧重阐述远离一切承认的真实胜义则是应成派。 

 

那么,中观应成派的法相又是什么呢?与中观自续派完全不同,中观应成派在建立自宗观点时,着重阐述远离四边八戏的真实胜义谛。

 

由此可知,应成、自续二派的着眼点完全不同。自续派着重抉择单空,应成派则着重抉择远离四边八戏的空性。希望大家对各个宗派的法相一定要清楚,否则,对中观应成派和中观自续派根本分析不清楚。

 

一般来讲,藏传佛教中对应成派和自续派分得很清楚。《澄清宝珠论》中也说:布敦大师等个别论师认为,如此安立完全是藏地论师的臆造,在印度根本无有应成派和自续派的说法【1】。但麦彭仁波切对此回答说:真正应成派和自续派的名称,可以说是在藏地出现的,但在印度来讲,这两种宗派的观点应该存在。

 

【1】《澄清宝珠论》云:胜智布敦大师等说:“中观应成与自续派差别,是由藏人分别心所造,印度无此分类。”

 

学习《中论》时也讲过:龙猛菩萨首先在《中论》中抉择了远离四边八戏的观点,佛护论师后来以应成因作解释。对此,清辨论师认为:佛护论师的观点不合理,应该以自续因来抉择龙猛菩萨的观点。后来,月称论师站在佛护论师的观点上,驳斥清辨论师《般若灯论》的观点,并且建立了不共的中观应成派。有关这方面,《入中论》、《显句论》中介绍得非常清楚。

 

因此,麦彭仁波切说:从印度来讲,虽然无有中观应成派和中观自续派的名称,但是佛护论师、月称论师已经宣讲了中观应成派的观点,而清辨论师则抉择了中观自续派的观点。在藏地,哪些是应成派、哪些是自续派,有关这方面的名称说得非常清楚。

 

在汉地,我们从高僧大德们留下来的书籍或整个寺院的传统来看,虽然也有极少数的地方在传讲《十二门论》、《百论》、《中论》等,但他们基本上不是特别重视传承,尤其在辩论、探讨方面,几乎在任何寺院和佛学院中根本没有开展。

 

对于中观的甚深意义,或者中观自续派和中观应成派的观点,很多人根本连听都没听过。但是,因为这些人从来没有听过,我们就不去弘扬也不太合理。既然个别地方从未传出过甚深中观的狮吼声,那么,我们每个人在有生之年,只要有机会、有因缘,就应该传播这种殊胜的法门。

 

现在学院当中的个别法师,也经常会传讲《中论》、《入中论》等论典。因此,希望大家具有一定能力的时候,对于中观应成派、中观自续派的观点,也应该给其他人介绍。在这个过程中不应该混淆不清,一定要分析清楚,不然,自己的智慧变成菟丝草一样混乱不堪,即使想给别人宣讲也会很困难。

 

因此,大家应该观察:如果让你解释《中观庄严论》、《中论》或者《金刚经》的话,是按照清辨论师或静命论师的观点暂时抉择单空,还是按照月称论师的观点一开始就抉择远离一切戏论,你自己究竟能接受哪一种观点呢?

 

对于中观的殊胜观点,大家也不要把它看成是一种天方夜谭,应该在自己的内心上进行抉择。只要与自己的根基相契合,此二宗派的观点不存在任何不合理之处。

 

在安立此二派别的法相时,区分承不承认名言中自相成立

 

对于中观应成派与中观自续派的差别,格鲁派的个别大德说:中观应成派不承认名言中有自相成立,而中观自续派承认名言中自相成立。这种观点,在宗喀巴大师的《善解密意疏》以及克主杰、甲操杰的相关论典中介绍得比较清楚。

 

在这些大德的很多论典中,再再强调:从胜义来讲,中观应成派和中观自续派无有差别,全部抉择了单空这一观点。二者的差别主要体现在什么地方呢?它们的差别应该建立在名言上,中观应成派在名言中不成立自相存在,而中观自续派在名言中承认自相存在。

 

此处所谓的自相,麦彭仁波切在与萨格西的辩论书中说:这里的自相,并不是指我们所承认的火的本性是热性、水的本性是潮湿的、风的本性是动摇的。他们所说的自相应该是指名言中一切法成实,承许成实存在的就是中观自续派,不承许成实存在的就是中观应成派。这就是格鲁派个别大德所说自相的界限。

 

以及应用正因的方式等差别来安立仅仅属于支分的类别,可归属于上述的法相中。

 

对于中观应成派与中观自续派的差别,还有一些其他观点,比如萨迦派的果仁巴在《入中论》讲义中说:在抉择胜义时,中观自续派主要运用自续因【2】,而中观应成派主要运用应成因。也有从推理方面对此二派进行区分的说法。

 

【2】因:即正因,推理之义。

 

但是,不论名言中是否承许自相还是胜义中运用自续因或应成因,麦彭仁波切说:诸如此类的分法只不过是分支上的区别而已,并非根本的区别。

 

那么,此二派最根本的区别是什么呢?正如前文所讲,中观应成派主要抉择真实胜义,中观自续派主要抉择相似胜义,这是它们之间最根本的不同点,应该以此进行区分。而格鲁派和萨迦派所说的只是支分上的分类,完全可以包括在着重抉择真实胜义和着重抉择相似胜义这一观点中。

 

麦彭仁波切不像我们辩论一样,他并没有直接说格鲁派和萨迦派的观点不合理,而是用一种非常文雅、非常婉转的语气说:你们的这种分法属于支分的类别,完全可以归属在上述法相当中。

 

也就是说,有无承认、

 

有承认的就是中观自续派,没有承认的就是中观应成派。

 

名言中是否承认自相成立、

 

在名言中,承许自相成立的就是中观自续派,不承许自相成立的就是中观应成派。

 

建立无自性采用应成因或自续因、

 

在建立空性、抉择无自性的过程中,是运用应成因还是运用自续因?运用应成因的就是应成派,运用自续因的就是自续派。

 

对所破加不加胜义鉴别的

 

对于所破法,加上鉴别的是中观自续派,不加鉴别的是中观应成派。

 

这些要点都是从刚刚讲述的道理而出发的。

 

以格鲁派和萨迦派为主的很多高僧大德,对于中观自续派与中观应成派之间的差别,出现了上述各种不同的说法。可是,麦彭仁波切说:上述所有的不同点,全部可以归属于着重抉择相似胜义和着重抉择真实胜义这一要点上,如果通达这一关键问题,以上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轻而易举地通达。

 

因此,如果应成派站在相似胜义的角度而具有分开二谛的承认,

 

此处,对格鲁派用了一种非常不满的语气。

 

中观应成派本来不可能分开二谛而承认,但如果它也是暂时站在相似胜义单空的角度,分开二谛从而抉择单空观点的话,那是绝对不合理的。

 

那就与自续派无法区别开来了,

 

怎么不合理呢?虽然口头上说自己是中观应成派,但是站在中观自续派的观点,分开二谛而抉择单空的话,所谓的应成派也就根本无法安立了。

 

在名言中也破自相成立的所有理证,与你们自宗〖应成派〗的世俗量成也就不分彼此了,因为同样经不起观察之故。

 

格鲁派认为:名言中,破自相成立的是中观应成派,不破自相成立的是中观自续派,其他无有任何差别。

 

如此一来,中观应成派所说的在名言中破自相成立的理证,与你们格鲁派所说的世俗量成立无有任何差别了。

 

在名言中也否定自相成立只是不便于名言的安立,除此之外不会获得任何超胜利益。

 

格鲁派所承认的自相,其实也就是指实有。那么,名言中的自相不成立,柱子等法也不能起作用,如此也就根本无法安立名言,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什么更加超胜的利益。

 

自续派也并不是建立自相成立经得起胜义观察。

 

实际上,中观自续派所承许的自相成立,也并非承认经得起胜义观察的一种法,否则,这一宗派连解脱道都不复存在。

 

所以,根本得不出任何令人感到切实可信的超胜实例。

 

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中观应成派,但却将中观自续派的观点或单空作为自己最究竟的观点,这样一来,无论怎样解释中观的本义,都不可能得出一种令人满意的实例。

 

因此,不论汉传佛教还是藏传佛教,千万不要将释迦牟尼佛最究竟的甚深教义停留在单空这一层面上。当然,作为凡夫人,从来没学过佛法的人,如此抉择可能比较好理解,认为一切法都不成立,就像瓶子里没有水一样的空性。但实际上,甚深的中观本义并非如此,甚深中观的究竟教义,越深入就越难以表达。根登群佩也说:对究竟真相越来越接近时,就越难以依靠词语来表达;对万法的真相不是特别接近时,表达起来也是很容易的,凡夫人也很容易相信。

 

我有时也有这种感觉:翻译因明、中观、大圆满、《大幻化网》、《现观庄严论》的话,看的人特别少。但是随便写一点日记或者传记的时候,因为很多人的智慧不能深入,就对这些简单的法特别感兴趣。

 

有些人经常说:我看过《脚印》【3】。这个时侯,我心里都有点伤心,《旅途脚印》只是以自己暂时的分别念为主,偶尔加上一些传承上师们的教言,但看的人比较多。真正有关甚深中观的讲义翻译出来或者写出来,几乎没有人看。

 

 【3】指索达吉仁波切所写的《旅途脚印》。

 

我一开始翻译的时候,像《直指心性》、《大幻化网》等全部是用半古半白的语法来译,但现在翻译的很多论典,都是用最浅显易懂的白话文——再没办法“白”了,可是看的人相当少。

 

实际上,这些论典中的确讲到了非常甚深的内容,对人们会有很大的利益,可是就像根登群佩所说的那样,很多人的智慧根本跟不上。

 

大家在闻思修行的过程中,一方面看看传记、听一听简单的教言,这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对这些道理根本不懂的话,自相续也很难生起真正的信心。但是,大家也不要停留在这种境界中,还是应该把自己的智慧发挥出来,经常翻阅一些甚深的论典。尤其学习了中观、因明等比较深的论典以后,再学习《前行》、《入菩萨行论》等浅显易懂的法语时,讲者很容易,听者也很容易。所以说,学习中观、因明等论典非常有必要。

 

在这里,麦彭仁波切间接的意思就是说,中观应成派如果站在单空这一层面上,就很难对释迦牟尼佛的教义作出真正的抉择。前面已经讲了,真正对佛教恭敬的人,千万不要说佛陀的教义是一种单空的境界。如果是单空,任何人都容易领悟,一个乞丐见到碗里没有稀粥时,他也已经证悟空性了,因为他已经完全断除了有的边。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说,大家对这些问题应该观察。

 

其实,大亲教师的这部《中观庄严论》已涵盖了应成派与自续派的宗义,

 

总的来讲,本论中暂时抉择中观自续派的观点,最究竟来讲,与中观应成派的观点也非常契合。因此,这部论典已经完全涵盖了中观应成派和中观自续派的所有宗义。

 

因而堪称所有中观的庄严。

 

正如前文所讲的,这部论典属于开显庄严,依靠它完全可以开启智慧的大门,所以,称之为中观总的庄严。

 

之所以取名为“应成”与“自续”,其原因是:

 

下面讲应成派和自续派的释词。

 

释词与法相有一定的差别。所谓的释词,每个字都会作一个简单的介绍,比如,什么叫应,什么叫成,什么叫自,什么叫续。法相的要求非常严格,它不能与其他任何法混杂,但释词并非如此,比如所谓的大乘,对于“乘”,梵语中怎样说的,藏语中怎样说的,汉语中又是怎样说的,将大和乘二者分开解释,就叫做释词。

 

那么,应成派和自续派在释词方面有何差别呢?

 

自己站在依据二谛各自量所衡量分别承认的立场上,而在他宗面前,主要通过运用量成自续因的方式来推翻反方的辩论,即称作自续派;

 

中观自续派的观点,自己主要站在胜义谛和世俗谛分开承认的前提下,然后以量来成立。所谓的以量成立,比如,外道说“万法常有,如同柱子”,这种说法不能以量成立;但如果说“瓶子无常,所作故”,这一点以量可以成立。

 

那么,中观自续派运用自续因进行推理,如《中观庄严论》中第一个颂词:“自他所说法,此等真实中,离一及多故,无性如影像。”自他所说的一切万法无有自性,远离一与多的缘故,如同影像。这种推理就叫做自续因。

 

所谓的自续因与应成因,因明与中观所讲的自续因和应成因并不相同,因明所讲的自续因和应成因全部可以包括在中观的自续因中。这在《量理宝藏论》的最后一品中介绍得非常清楚。

 

一般来讲,因明中的自续因和应成因全部是非常合理的一种推理,而中观的应成因不一定是非常严密的推理。为什么呢?因为中观的应成因一般不用因明所讲的同品喻、异品喻,全部是以他宗观点作为依据来推翻他宗的观点。在这种情况下,自宗无有任何可以承认的,而对方也没什么可承认的,因为将他自己的观点作为依据,已经推翻了他的观点。

 

应成因与自续因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别。有关这方面,在其他中观论典中介绍得非常详细,本论下文也会讲述。

 

所以,中观自续派自己站在二谛分开承认的立场上,在他宗面前通过以量成立的自续因将他宗的观点和邪见全部推翻。如本论所说:自宗与他宗所承认的一切法完全不成立,因为远离一和多的缘故,如同影像一般。由于是以量成立的推理,最后别人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观点。通过这种方式推翻对方的邪见,就叫做自续因。运用此自续因的宗派,就叫做自续派。

按照萨迦派全知果仁巴的观点:中观应成派和中观自续派最主要的差别,就是以推理来分的。着重运用自续因是自续派的法相,也就是说,他没有将运用自续因这一点用在释词上,而是用在了法相上。

 

但是,正如前面所说,麦彭仁波切认为:这只是一种支分,并非最主要的分类。是否运用自续因并不是很重要,在抉择远离四边戏论的观点时,自续因肯定是用不上的。所以说,二派最主要的差别,应该是从真实胜义和相似胜义这一点来分。

 

下面讲中观应成派的释词。

 

自方立足于远离四边戏论、无有一切承认之地,而通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式)用立论者自己所承认的推理攻破他宗具有承认的反驳,打破对方的颠倒妄念,故称为应成派。

 

在藏文中并没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说法,但意思上完全相同。对于这一句话所表达的含义,我想大家都非常清楚,在这里也没有必要介绍。

 

在因明辩论的过程中,自方可以称为敌论者,对方则叫做立论者。比如我们两个人辩论,对方坐着那里说“我要建立某某观点”,我就站起来开始对他进行遮破,我就是敌论者。

 

或者说我是中观应成派,我自己无有任何可以承认的法,在整个万事万物中无有丝毫所建立之法。龙猛菩萨说“我无承认故,我宗无有过”的原因就是如此。因此,作为中观应成派,在推翻他宗观点时,没必要说“因为什么,所以什么”,只需要将对方的观点作为推理的因,以这种方式来断除他宗观点。

 

学习《中观根本慧论》的时候,一开始就讲了中观应成派不共的四大因。依靠这些因,将对方的观点与自宗观点结合起来,推翻他宗观点,这是非常重要的。以前月称论师经常对清辨论师说:你没有讲比喻、没有讲所立。这方面的很多差别就在这里。

 

一般不上辩论场的话,有关这方面的道理,知道也可以、不知道也可以。但在真正因明的辩论场所中,这个问题相当重要。

 

所以,什么叫做应成因呢?因为自己的观点最后成为摧毁自己的因,对方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推理,这就是所谓的应成因。

正如龙猛菩萨所说:“设若现量有,则容有破立。无破亦无立,是故我无过。”

 

龙猛菩萨说:假设现量等法存在,我可以有建立和遮破。但是,我既没有遮破过也没有建立过,我根本不会有任何过失。

 

宗喀巴大师在《菩提道次第论》的胜观部分也引用过这一教证,但他在解释时,所谓的现量并不是指眼睛所看见的瓶子等,而是说:现在现量见到的法并非实有,如果存在实有,我有破立也是可以,但无实有的缘故,我无有任何破立,因此我也不会有任何过失。宗大师的这种解释方法,与前译宁玛巴稍有不同。

 

又云:“若有不空法,则应有空法。实无不空法,何得有空法?”

 

在这一教证中也说:如果存在一种不空的法,当然说空法也是可以的。但是,无有不空之法的缘故,所谓的空法又怎么会存在呢?根本不可能存在。

 

宗喀巴大师在《菩提道次第论》中引用这一教证时,对此解释说:实有的不空法如果存在,无实的空法也可以存在。但是,实有的不空法不存在之故,又怎么会存在一种空法呢?并且说:一切法皆为空性,则应成为可讥笑处【4】。对前译派也稍微有一些不太满意的语气。

 

【4】《菩提道次第广论》云:“全无不空故,无自性空亦非有。此中空不空者,谓有自性空与不空,全论前后一切皆然。故性不空即是有性。若谓无少自性无性之空亦非有者,更有何事尤为可笑。”

 

但是我们自宗在解释时,不需要加任何实有等鉴别。就如前面所讲:空与不空互相观待,一者不存在另一者也不存在。通过这种方式进行驳斥也是可以的。

 

宗喀巴大师在《菩提道次第论》中,的确讲到一些与其他中观不同的观点。但麦彭仁波切在本论后文中也说:宗喀巴大师及个别论师,为了调化不同根基的众生,暂时建立了单空的观点,其他人千万不要误解。从究竟观点来讲,格鲁派与宁玛巴其实无有不同之处。

 

当见到缘起显现的一切有实法自相成立以及生等在名言中也不存在、本来处于无自性中时,便已通达了毫无所立与所破、所缘与所遣、远离一切戏论之边的本性,真正悟到了远离一切承认及执著相圆融双运、不住诸边之义,这也就是月称论师的无垢教义。

 

这就是月称论师在《入中论》为主的中观论典中所建立的观点。

 

《中观入慧论》中也说:

 

这也是月称论师所著的一部论典,是将所有中观窍诀结合在一起进行宣说的教言。

 

“唯遣破立二,实无诸破立。”

 

在中观应成派抉择见解时,唯一遣除什么呢?唯一遣除破、立二者。有关这方面的道理,《定解宝灯论》中也作了宣说。

 

通常而言,富含宣说本来无生、无有破立极其深刻意义的所有词句的教义如实赤裸显露实在是难之又难,因而必须持之以恒、经久修习。

 

一般来讲,中观应成派所抉择无有任何破立的甚深意义,仅仅依靠文字很难在人们的相续中显现,必须精进努力地不断修持,才能真实显露如此甚深的境界。

 

中观论典和大圆满的教义的确非常难得,它们就是诸佛菩萨究竟的智慧密意。对于如此甚深的意义,仅仅听一两次是根本不行的,一定要反反复复地辅导、听闻,然后在自己内心中反复串习。如果你是像米拉日巴那样的利根者,只是听个传承就回去睡懒觉倒也可以……但米拉日巴一开始的时候,因为睡懒觉也没有证悟……除了非常利根的人以外,只是听一遍,既不听辅导也不认真修持的话,想要领悟究竟的中观意义真的有点困难。

 

昨天我去多芒寺,很多人正在参加辅导。我问:“你们现在辅导多少次?”他们说:“早上讲一遍,再辅导一次,下午辅导两遍。”当时,德巴堪布的要求非常严格,但这些人还是非常专心地听着。

 

我们当中的有些道友认为:听一遍就可以了,字面上我也能解释一点,不用参加辅导。但实际上,以一种持之以恒的态度恭恭敬敬地参加辅导,并且经常在自己心里串习的话,确实会有一种与其他人不同的收获。

 

现在多芒寺的很多人学得相当好,他们很多年当中一直这样听课。德巴堪布自己也非常精进,他经常是自己讲一遍,自己再辅导一遍,然后让其他人辅导,这时堪布自己也是一直听着。

 

我们当中的很多人不是这样的。一方面,这也情有可原。你们以前在学校里学习的课程,全部是世间上比较出名的人的分别念积聚出来的“智慧”。然后,现在认为:诸佛菩萨的智慧与我以前学习的没有什么差别,以前在学校都没有那么多的辅导,我现在能参加一次辅导已经非常不错了,我还是很了不起的!

 

希望大家,如果真正想要通达佛法的真正意义,首先必须把傲慢心的各种装饰品全部卸下来。不管什么样的人,一定要按照安排去听受,这样只会对自己有利,不会有害的。可是,很多道友在这方面的串习特别少,以前都是在各种各样的教育中成长出来的,始终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这样的话,想要在自相续中获得出世间的究竟智慧,相当困难。

 

如果要受持真正的应成派,那么望诸位学人依照刚刚讲的这些偈颂之义掌握本空大离戏的道理。

 

如果想真正通达中观应成派的教义,对于上述龙猛菩萨、月称菩萨的教证一定要完全掌握,对远离一切戏论的本义要真正通达无碍。这就是麦彭仁波切对我们的希望。

 

我们理当了知,应成派与自续派以侧重讲述入定二谛一味之智慧与后得分开辨别二谛之妙慧的方式就是如此。

 

大家应该清楚,中观应成派着重抉择圣者根本慧定,而中观自续派主要以圣者出定的妙慧进行抉择。因此,应以这种方式辨别这两种宗派。

 

显而易见,将胜义分为二种之此举已将应成派自续派两支汇为一流,依后得辨别的妙观察慧所分析的结果,具有领悟入定不分别诸边的智慧等众多殊胜必要。

 

暂时分开相似胜义和真实胜义有什么必要呢?从最究竟来讲,中观应成派和中观自续派圆融无违;而且,通过后得的妙观察智慧,中观自续派暂时所抉择的名言中业因果、前世后世存在等,也是非常合理的;依靠此相似胜义,最后入于圣者真正根本慧定,具有诸如此类的很多必要。因此,静命论师和清辨论师暂时抉择相似胜义谛并非无有必要。

 

以上述的内容为主,无论是何种宗派,如果抓住了要点,则如庵摩罗果置于手掌般抵至宗派的最深处,才能真正越过一切犹豫不决(的障碍),否则必将困难重重。

 

抓住宗派的要点,这一点非常重要。平时讲考、笔考的时候也是这样,关键看这个人在理解上是否抓住了要点。如果未抓住要点,讲多少语言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抓住了要点,就像手掌中放着庵摩罗果一样,很多宗派的要义都会清清楚楚。

 

这个比喻在很多经论中都引用过。因为庵摩罗果的里里外外全部是透明的,将其放于手掌当中时,就像水晶球放在手中一样,任何染污都可以清晰地看到。

 

同样,自续派和应成派的最主要差别,就是在抉择相似胜义和真实胜义这一要点上。正如麦彭仁波切所说:如果已经掌握这一要点,其他所有的支分全部可以归属于其中,就像庵摩罗果放于手掌中一样,对于所有万法都会辨别得清清楚楚,对所有的宗派也会掌握得非常清楚,而且抵达宗派的最深处。

 

大家在分析这些问题时,最关键的要点如果已经真正理解、通达,那就像心脏当中扎上桩子,根本拔不出来一样,肯定不会忘的。如果没有抓住要点,就像麦彭仁波切前面所讲的那样,理解上还是非常困难的。所以,通过各种方法理解非常重要。

 

而且,真正的理解与平时使劲地背有一定差别,无论你白天、晚上多么精进地背,可是一会儿就忘了。有个别道友现在在背《中观庄严论》,听说两三天当中背得特别清楚,过段时间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这就是未能抓住要点或者对所讲内容未能掌握的原因。

 

我不时在想:在此藏地,承认应成派之意趣者也盘旋在自续派的领域内,

 

麦彭仁波切说:藏地的萨迦派、格鲁派等很多论师都自诩为中观应成派,可是他们始终停留在单空的网罟当中拔不出来。

 

难道是由昔日的特殊缘起所导致的吗?

 

由于在藏地首先弘扬佛法的就是静命论师,而且他是中观自续派的典型代表人物。因此,麦彭仁波切说:现在藏地的很多论师虽然自认为是中观应成派,但是他们却一直停留在自续派的观点上。这种现象,可能是这些人与静命论师特殊的因缘所导致的吧!

 

麦彭仁波切的很多语言,表面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但真正思维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下面讲了一个暂停偈。

 

现量断定窍诀理,

文殊欢喜苍鸣声,

未辨宗派之迷梦,

若逢此音顿唤醒。

此为暂停偈

 

此处,麦彭仁波切说:现量所抉择的如此殊胜的窍诀,可以说是真正文殊菩萨欢喜的苍鸣声。藏地、汉地的很多人,始终在应成派、自续派分析不清、不能辨别的迷梦中一直游舞。这些人,如果能够听闻如此妙音,会从迷梦中被顿时唤醒,真正了知各宗各派所抉择的究竟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