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严经》第09课

2019年10月08日

 

(暂未定稿)

 

(上师念诵祈祷文)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今天我们继续讲《楞严经》,现在正讲到“七处征心”。这是《楞严经》中很著名的一种寻找心的方法,大德们亦同样重视此段中的窍诀。当然,某些注释较为简略,仅作了字面解释,可能由于他们没办法发挥吧。

 

前面我们已讲过,第一处征心是“心不在内”;第二处征心是“心不在外”——如果整个身体内部没找到心,外部也找不到,那下面就要继续来找。

 

我们学习这部《楞严经》时可以看到,在汉语的文学表达上,此经文辞纤巧,词句极其优美。但在不同注释中,对一些标点符号和上下段落间的关系等,也有不同的解释方法。因时间关系,我没有更广泛地参考、研究,但也以负责任的态度精心准备了每一堂课,该讲的道理都会为大家梳理清楚。特别是参阅藏文版后,我觉得真算得上是言简意赅了,尽管表达的内容极其深奥,字句内涵相较汉文版,更加浅显易懂,文学辞藻也尤为优美,这也算是《楞严经》翻译的一个特点吧。

 

我看过乾隆所作的《楞严经》序——当时《楞严经》有四种不同的文字译本,这在前面也提到过,分别是:汉文、藏文、满文和蒙文。乾隆皇帝在四种不同文字的校订本前面作了一个序,主要有几层意思:

 

第一个方面,讲到了汉文《大藏经》中的《楞严经》应当翻译成藏文。这是大约五百多年前,布顿大师在印度梵文典籍当中看到的授记,说《楞严经》将来会由汉文译成藏文。具体翻译工作是由章嘉国师带领的团队完成的,乾隆皇帝对此事也很重视。

 

第二个方面,《楞严经》当时需要翻译成蒙文、藏文和满文。章嘉国师的意思是,最好直接翻译佛语,不用过多的辩论、逻辑分析、辞藻修辞等等,而应该直截了当——“饥者与之食,渴者与之饮”,饥饿的人直接给他食物,干渴的人直接给他饮品。以深入浅出的方式翻译成不同文字,对众生和读者有着非凡的意义。后面还提到对《楞严经》的弘扬会有怎样的真实意义等等。

 

我想,乾隆皇帝确实很了不起,史料记载,他25岁登基,85岁退位,执政达60年,过程中始终支持如来教法的弘扬,由于他的护持,令当时佛法十分兴盛。

 

他还说到,他的皇祖康熙曾用四种不同的文字来弘扬《心经》,而他则着重弘扬《楞严经》。为什么《楞严经》、《心经》和《金刚经》在汉地广为人知,且许多人依此成就?这跟不同时代国君的大力提倡有很大关系。包括清朝的顺治、康熙、雍正等帝王,他们不但弘扬佛法,也身体力行修持大乘佛法。从历史上看,佛法一旦被国君重视,且国君自己也在某种程度上修行,举国上下的臣民都会受益,这也是一种必然的规律。

 

我们在前面提到了《楞严经》的重要性,今天继续讲“七处征心”,前面讲到心不在内和外,第三是讨论心是否存在于中间。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言,不见内故,不居身内;身心相知,不相离故,不在身外。】

 

因为阿难是佛陀的侍者,所以他在佛陀跟前,特别擅长对甚深的法义刨根问底。有些注释中说,阿难刚开始回答时还胸有成竹、志在必得,但到了后面,不管是语气还是其他方面都逐渐示弱。很多古代大德分析:因为佛陀一直对阿难尊者的观点进行破斥,使其每个观点都不能成立,所以后来阿难尊者有点力不从心,这从他的语气上也看得出来。

 

但我想,阿难应该不会那么脆弱,佛陀对他的问题一一作答,他内心应该非常欢喜,不像我们世间人,一旦没有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复就不开心,对方的语气稍有不客气,马上就萎靡不振了。尽管从历史上看,阿难当时还没有获得阿罗汉果位,初果也没有证得,这些问题我们后面还会分析。

 

前面说了,心既不在内也不在外,于是阿难说:“世尊!我知道佛陀所说的密意了!如果明了的心在身体里面,肯定能见到内脏,但因为没有见到内脏的缘故,心就应该不在身体的里面。”这一点前面已经论证过了。

 

本来,心应该了知身体的状况,身体也与这颗心密切相关,但如果心在外面,则身体和心毫不相干。相当于两位比丘,一个人吃饱了饭,与另一个人无关一样,因为他们各自是不同的相续。

 

“不相离故”,因为互相不离开的缘故。心如果在身体的外面,则互相分离。实际上,身心是互相了知的,也是相互不离开的,依此推理就是心“不在身外”,这一点佛陀前面也已经讲过了。

 

阿难也比较聪明,马上就说:“哦,知道了,知道了,这颗心确实既不在体内,也不在体外,否则就会推出诸多过失。现在我已经明白了,但我还要继续想想。”

 

阿难广闻博学,不像我们一般人,比如小学生、中学生通常都没有独立的思维能力,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生搬硬套地记下来,不会另辟蹊径或举一反三。这一点我们应该向阿难尊者学习,闻思以后,思想应该扩展开来,不要一直钻在牛角尖里,或者一味强调“上面说什么什么”,没有一点主见。

 

当然,一方面我们按照上师的传承窍诀,如理如实地复述,这个也很重要。但另一方面,在辩论和分析的时候,应该从方方面面去思考,如此才能引申出新的思想与内容。

 

阿难听到佛陀的话并没有马上赞同——“哦,不在内,不在外。哦,拉索”(众笑),然后就什么都“拉索拉索”。有些人喜欢不假分析地“拉索拉索”,要是阿难也这样,可能佛陀就没有机会再说下去了,对吧?拉索就拉索嘛,那就下课咯。(众笑)

 

拉索,(上师用青海藏语发音)拉色、拉色、拉色……(众笑)康区、青海和拉萨的藏文里面,拉索是“OK”、“好的”的意思,但表情不同。康区的人有点灵活,是拉索(上师模仿);青海的是拉索(音往上挑);拉萨的是“拉色、拉色”。(众笑)

 

阿难并没有一味地“拉索、拉索”。

 

【我今思惟,知在一处。】

 

阿难说:“我还是想不通(众笑),我如今再继续思维,觉得心应该在另外一个地方。虽然心不在内和外,因为在内或外都有很大的过失,但它肯定还有另外一个藏身之处。”

 

【佛言:处今何在?】

 

佛说:“那你说说,这‘另外一个地方’是在哪里?你是怎么发现的?”

 

【阿难言:此了知心,既不知内,而能见外,如我思忖,潜伏根里。】

 

阿难当初见到如来时,心就马上跟着分别:“如来是这么相好庄严啊!”所以他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对佛陀说:“这个了知的心,或者说了知自己的这颗心,虽然不知内在的五脏六腑,但却能见外。所以我想,心应该是潜藏在根里面的。”

 

昨天我们称为“明了的心”,今天这里叫“了知的心”,其实是一个意思。藏文版都是“明了的心”,即明明了了的心:“明明”,是指自己明知;“了了”,是指了了分明,对外面的一切都了知得清清楚楚。

 

藏文版把“根”翻译成“界”,“界”指十八界、三界的界,他认为心不在外,不在内,应该在中间,即在根当中。他讲了一个比喻——

 

【犹如有人,取琉璃碗,合其两眼,虽有物合,而不留碍。彼根随见,随即分别。】

 

就像有些人取来琉璃碗,盖住两只眼睛,虽然双眼被遮住了,但是对双眼看到东西并不会有任何的障碍。随着眼根就可以见到,因为能够见到,心也可以分别。

 

所以,他认为心应该是藏在根里面的,并以“琉璃碗”作了比喻。此处的“碗”,有些注解为以琉璃做的碗,也有些注解为琉璃做的一种杯子。但实际上应该是“梡”,“琉璃梡”即指古时候以琉璃做的一种眼镜。“琉璃”在当时应该是一种内外透明、泛着蓝光或者绿光的变色水晶,因为那时并没有发明玻璃这些东西;这里的“碗”也并不是我们用来喝茶、吃饭的碗,蕅益大师将此直接翻译成“镜片”。

 

这里的意思是,如果有些人戴着有色的眼镜(上师笑,“有色眼镜”还有另外一种意思,是吧?),虽然有实质性的眼镜盖住了我们的眼球,但是一点都不会障碍眼睛见到外面的山河大地、万事万物,不但眼睛能见得到外面形形色色的法,同时心里也能产生“哦,这是白色的,这是绿色的,这是红色的……”“这是人,这是动物,这是山……”等各种各样的分别念。如此一来,眼睛看到了,心领受了,并有了分别。

 

【然我觉了能知之心,不见内者,为在根故。分明瞩外,无障碍者,潜根内故。】

 

阿难接着说:“现在我发觉:了知的心并不见内,因为在根中。”心并不在身体里面,不可能见里面的五脏六腑,因为它在眼根当中。“但通过眼根又能清清楚楚无有障碍地看到外境,这也是因为心潜于根里面的缘故。”

 

其实阿难的这种说法,与有实宗的说法比较相似。他说外面的一切景象通过眼根都能看得见,就如同戴眼镜的人透过镜片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有些长期戴眼镜的人在取下眼镜的时候(上师模仿摘掉眼镜的人眯着眼睛努力去看的样子),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什么也看不到,一直在眨眼,可能眼镜的度数比较高。现在有些人给猫狗也戴上了眼镜(众笑),可能在医院查出来它们也有些近视(众笑,上师笑)。我原来在一个地方看到有个人,给猫戴着眼镜,自己也戴眼镜,让孩子也戴着眼镜。许多人一取掉眼镜,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像眼球在玻璃镜片里一样。

 

同样,此处阿难认为,我们的心也在根当中。按照有实宗的观点,我们的色根——眼、耳、鼻、舌、身,如《俱舍论》中所讲的那样,每个“根”都对应不同的色法。当然,各宗派的说法千差万别,在见解抉择越来越究竟的时候,观点也渐次上升。唯识宗认为,所谓的“根”,是能见外境的一种能力和力量,并非一种有阻碍的色法,这种能力并没有真正的微尘本体,《中观庄严论释》里面也有类似的分析。

 

本来眼根是“根”等感知系统,识依靠眼根而产生眼识。眼识所取的白红等颜色,通过意识来分别,才产生“好看”、“难看”的分别念。根与识本来应该这样安立,但在这里并没有按这样区分。阿难的观点是,心应该在眼根里面,如同人佩戴眼镜的时候,眼睛在里面,外面是琉璃的镜片。

 

接下来,佛陀对此观点进行破斥,怎么破呢?

 

【佛告阿难:如汝所言,潜根内者,犹如琉璃。彼人当以琉璃笼眼,当见山河,见琉璃否?】

 

现在很多西方人在回答问题前,会先确认一下:“你刚才的问题是这样,没有错吧?”言下之意是确认以后再做解答。这里佛陀也是先将阿难的观点重复了一遍,再进行回答。每当有人向佛陀请教,佛陀也会先复述一遍他的观点,问:“你刚才说的是这个意思吗?”然后再解答。诸如此类的复述在佛经中比比皆是,包括《杂阿含经》在内的众多佛经中,其问答也占了很大篇幅。比如,阿难问了很多包含大量陈述性语言的问题,佛陀在回答之前又重复一遍问题,确认之后再回答,这也是佛经的一种语言表达方式吧。

 

佛陀说:“如你所说,心潜藏在眼根里面,就如同琉璃遮目。这个用琉璃眼镜罩着眼睛的人,能透过镜片见山见水,但他能见到琉璃眼镜本身吗?”

 

【如是,世尊,是人当以琉璃笼眼,实见琉璃。】

 

阿难回答:“是的,世尊,此人虽以琉璃眼镜挡着眼睛,但琉璃是内外透明的,因此可以毫无阻碍地看见山、水、河流等物,但同时,眼前的琉璃镜片也依然可见。”

 

接下来,佛陀开始破斥他的观点。

 

【佛告阿难:汝心若同琉璃合者,当见山河,何不见眼?】

 

佛告诉阿难:“如果你的心也被琉璃般的眼根盖住,你能透过眼根见山见河,那为什么不能见眼根?”刚才阿难说心识在眼根当中,眼睛戴上琉璃眼镜,既能够见到外面的山河,又能见到眼前的琉璃镜片。那么同理,心在眼根中,则应如可见琉璃一样,也可见眼根,但为什么见不到眼根呢?

 

下面以同等理通过两个角度来进行遮破,即如果能见到有什么样的过失,如果不能见到又有什么样的过失。

 

【若见眼者,眼即同境,不得成随。】

 

“如果心能见到眼睛,那么眼就不再是眼根,而变成了对境,所以不能成立。”

 

通常感知外境要通过五根、五境,眼根是见者,外面的色法是所见的对境。本来我们的分别念是随眼根所见而产生的,比如先是眼睛看到色法,而我们心随眼动,开始产生“这是白色”、“这是红色”等种种分别念。但如果眼根也成了对境,我们则再无所见,那么“不得成随”,即随眼根所见伴随而来的种种分别念能产生吗?肯定是不可能的!这是第一个破斥方法。

 

【若不能见,云何说言,此了知心,潜在根内,如琉璃合?】

 

“如果眼根不可见,而琉璃可见,那又怎么能说‘此了知心,潜在根内’呢?你所说的了知一切、明明白白的这颗心潜在根内,如同琉璃眼镜遮挡双眼的比喻又如何成立呢?”

 

首先,对一切明明了知的心如果在眼根内,则应该能见到眼睛;其次,虽然以“琉璃合”来比喻心在根中是能见的,但因为心不能见眼根,所以就很难承许心在根内。心既见不到里面的五脏六腑,也见不到外面的眼根,因此心在根中的观点根本无法成立。

 

【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潜伏根里,如琉璃合,无有是处。】

 

“所以,你应该了知‘心潜在眼根里,如同琉璃盖住’的说法是不对的。”

 

此处的破法主要阐明“在眼根当中不可能有了知的心”。若心真的潜伏在眼根里,有“见”或“不见”两种情况:如果心能见到眼睛,眼根就成“见境”,不再是“根”了;反之,不能见到,那心就不可称为“了了分明”。并且心若和眼根放在一起,却像两块临近的石头那样互不相见,这样还要通过眼根来见其他色法,就更没办法了。如果非要见,那么心就会在眼根外面“挂着”,那么就会存在如前所说的“心在外”的过失。

 

如果再继续分析下去,分析方法也比较多。因为对方认为这个了了分明的心就在根里面。若真如此,就如眼睛被琉璃眼镜挡住也能看到镜片那样,潜藏在眼根中,如同琉璃眼镜般的心,也应该能见到眼根。如果见不到,要么是眼根本身被遮障,无法被见到,要么就是心除了自己以外,没有见他的能力,这样也会产生很多过失。

 

正因“心在根中存在”的说法是不合理的,《入菩萨行论》里讲“心念处”时说到:“意不住诸根,不住色与中,不住内或外,余处亦不得。”大家应该记住这个教证。意思是说,意不住在眼等六根中,不住在色等六境上,也不住在内根与外境之间,不在身内,也不在身外,而其他处也遍寻不得。抉择法无我的时候,心在哪里都得不到,道理与此相同。因为前面讲了,心在身体的里、外都得不到,那根中是否能得到呢?也是得不到的。

 

下面第四处征心是比较难懂的。你们要拿出自己所有的智慧专心听闻,不然会有点“晕车”哦。我稍微讲慢一点,以前学过《楞严经》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我担心第一次听的人可能会云里雾里。第四处征心也是《楞严经》中比较“绕”的一个点,思维要灵活地跟着转弯也有些难度,所以,你们应该拿出最尖锐的智慧做好准备,我喝点水再开始讲。就像赛马时,有些马状态良好,有些则相对落后,也许我讲完时,有些人当下就开悟了,但也有些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结果如何(上师喝水)。我觉得有时法义难懂也挺好,对那些认为佛法简单而心存傲慢者,这些听不懂的内容也是对治傲慢的妙药。

 

【阿难白佛言:世尊!我今又作如是思惟。是众生身,腑藏在中,窍穴居外。有藏则暗,有窍则明。】

 

阿难可能觉着“我不能放弃,这个心到底是在哪里呢?我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于是,他问道:“世尊!您刚才说心既不在外,也不在内,更不在中间。我现在又这样思维,所有众生的身体,腑脏在内,窍穴居外。有藏则暗,有窍则明。”

 

众所周知,我们的身体的结构是:内有五脏六腑,心、肝、肺、肾、脾为五脏,胆、膀胱、胃、大肠、小肠、三焦为六腑。五脏六腑构成了我们身体的内在。而外在的窍穴有:一双眼睛、两个鼻孔、一对耳朵,再加上口,总共七窍。外有七窍,内有腑藏。

 

“有藏则暗”,一般来说内脏是自己无法看到的身体部分,因此是一种不明的、暗处的法。“有窍则明”,七窍显现在外,因此称之为“明”。

 

【今我对佛,开眼见明,名为见外,闭眼见暗,名为见内。是义云何?】

 

阿难把身体内外作了一个简单的分析后,继续陈说:“今天我在经堂中,站在佛陀面前,睁开眼睛就能见到佛陀、僧众、林园等等,所有外境,这叫‘见外’。而我闭上眼时,就见到‘暗’,此为‘见内’。”

 

第四个问题着重破掉“心”的“见暗”或者说“见内”,而对“见外”并没有进行遮破。

 

“是义云何?”,阿难说:“我这样的观点,您觉得如何啊?应该很不错吧?”我觉得阿难还是很善于思考的。我们很可能就是佛陀说什么,就会像刚才讲的那样,一句“拉索”,就没有下文了。但阿难为了众生,仍在继续穷追不舍。

 

我们都有这样的体验:睁开眼睛时,外面的色法应该都能见到。闭上眼睛时,虽然并没有明确地见到内法,但也好像有一种暗暗的东西,因此闭眼时,似乎也可以称之为一种“见内”。

 

这里佛陀的启发方式,相当于中观应成派的方式,通过发太过进行驳斥。

 

【佛告阿难:汝当闭眼见暗之时,此暗境界,为与眼对?为不眼对?】

 

佛陀对阿难说:“你刚才说,当你闭眼时,就能见暗。那么这种黑暗的境界,是否与你的眼根相对?或者说,是否与你的眼根有接触?”

 

此处的“对”字,藏文版本译为“接触”。即暗境与眼根接触还是不接触?意思是:当你看到内在的暗时,这种黑暗是否成为眼睛的对境?可能翻译为“成为眼睛的对境”更好懂一点。因为按照小乘的说法,境和根并不是完全接触的。当然,有一部《俱舍论》注疏的观点认为根尘是有接触的。这部《俱舍论》的大疏里,有一部分观点认为根与境是有接触的(按照现在物理学的观点,应该是根与对境所发射出的波有接触)。但也有很多人认为,就算根与境没有接触,也是能见得到的。因为根据《量理宝藏论》的说法(上师念藏文):“境根极微相聚合,尽其所有刹那数,生起领受之心识,即为异生之现量。”外境、眼根和作意三者具足,就能产生识,从而现见外境。

 

这里佛陀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大家要特别注意,拿出你们锋利的智慧(上师笑)。学习初期一定不能疏忽,就像看历史小说和电影一样,关键的文字和情节不能忽略,错过了关键点,后面的内容就搞不懂了。

 

【若与眼对,暗在眼前,云何成内?】

 

“如果这个‘暗’是眼睛的对境,与眼睛直接相对。‘暗’就已经变成眼前的东西,眼前的东西怎么会成为‘内’呢?”

 

按照《俱舍论》的观点,“暗”和“明”都是一种微尘。如果要安立为“内”,则应在自己身体的内在当中。如果你眼睛与之相对,那么这个“暗”就已经变成外境了,怎么能称其为“内”呢?这是第一个方面。

 

【若成内者,居暗室中,无日月灯,此室暗中,皆汝焦腑。】

 

“暗”是眼根外的对境,但阿难却认为是“内见”,这会有很大的过失。什么过失呢?佛陀接下来以比喻来说明:“如果眼前的‘暗’能够称之为‘内’,那就像我们进入一个既无日月光芒,也无灯光照耀的暗室当中,暗室中的黑暗也等同于你的体内的五脏六腑了。”

 

此处,在藏文译本中用“一样”来形容“暗”变成了内脏。在没有任何光明的暗室里,眼睛也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你把这种黑暗当成是“见内”,那这个暗室也能成为你体内的五脏六腑了。大家懂了没有?

 

这是第一步,对于“如果黑暗与眼相对”,佛陀从以上两个方面作了分析。

 

【若不对者,云何成见?】

 

如果“此暗境界”不成为眼睛的对境,那又“云何成见”?怎么能够称得上是“见”呢?如果要称之为“见”,一定要所见的对境与能见的眼根相对,要有这样的作用。否则,如果你面对着东山,那你背后的西山能成为你眼睛的对境而被看见吗?这是不可能的!因此,不与眼根相对而成见,是不成立的。要想见到,所见一定要成为眼根的对境才行。如果不相对,或者中间有任何阻碍,那是根本无法见到的。这就是与眼根没有形成能所的对境关系,即“若不对者”的意思。这是关于眼根“对和不对”的第二步分析。

 

此处佛陀根据阿难的观点——阿难认为眼根有“见内”的能力——针对所见是否与眼相对进行了两方面的剖析。以上已经把是否与眼根相对剖析完了。接下来的部分,就不是从“对与不对”的角度来分析了。

 

【若离外见,内对所成。合眼见暗,名为身中。】

 

如果根据子璇大师的解释方法,“内对所成”后面可以是句号。但按藏文以及其他注释,这里变成逗号更好理解一些。即:“若离外见,内对所成,合眼见暗,名为身中。”

 

佛陀说:“阿难,如果按你所言,离开了外见,内见已成立。那么闭眼之时见暗,就是看见身体的内部了。”

 

这里按照“如果你是这样说的话”来解释,会更加易懂。我对照了很多注释,有的大师到了这类比较难解的地方就直接跳过了。我们还是很希望能看看他们是怎么讲的,但一到这里,大家都惜字如金了。(众笑)

 

【开眼见明,何不见面?】

 

前面佛陀驳斥了“闭眼见暗,名为见内”,现在开始分析“开眼见明,明为见外”。如果按照阿难的说法,闭眼见到“暗”,就是“见内”,那么当睁开眼睛见到“明”时,为什么不能看见自己的面部呢?

 

佛陀展开第一个推理,即:自己的面应能见到。为什么呢?因为既然见者的心能得见黑暗的身体内部,那离自己最近的面部怎会见不到呢?应该能见得到的!下面有几个不同的推理。

 

【若不见面,内对不成。】

 

既然自己的面根本无可得见,那么内对也不能成立。因为你连自己的面都不能见到,内部怎么见?黑暗怎么见?内对就根本不成立了。

 

这是第一个太过,身心应成分离。

 

【见面若成,此了知心,及与眼根,乃在虚空,何成在内?】

 

如果“能见到自己的面”是成立的,那么心、眼根和自己的面,必须面对面。这样一来,此了知的心和眼根,应在虚空中,怎么会又在内呢?

 

前面推理已知:如果开眼见明成立,那也应该能看见自己的脸。假如能见自己的脸,那脸就成了眼和心的对境,如同修本尊法,心、眼和自己的脸应该面对面,否则如何能够看见脸?当然,照镜子也许不需要到对面,这里不说个例。

 

这是一种应成式太过的推理方式:心若见内,眼根与心应当在虚空才对,否则无法称为“见内”?怎么变成我见自己的面呢?没办法的!这是第一个太过——身和心应成分离,身体在这,心和眼根应该在虚空中。

 

下面是第二个太过,应成佛身变自身。

 

【若在虚空,自非汝体,即应如来,今见汝面,亦是汝身。】

 

若你的心和眼在虚空,如灵魂出窍,看到自己的身体,则自己的身体与虚空中的心识并非一体,应是分开的。如果虚空中的心与身体有关联,则如来见到你的面,如来的身体也能成为你的身体。

 

子璇有立“三相推理”,即:如来之身一定是你之身,因你已然得见自己的面,正如已经承认了你的心和眼见到自己的面,如此推理,如来之身也应变成你之身。原因是什么呢?佛陀在你面前才能见到你的脸,如果你自己的心和眼也能见到自己的脸,那你的心和眼都已在虚空中了,此为太过。

 

前面已讲过,你的心不在内,因见你的面就如同他人的一样,前面已知你的心和眼已在虚空中,所以你的心并不在内,为什么呢?因为能得见你的面,但肯定无法见到你身体的内部。

 

子璇也有两个应成的“三相推理”来进行论证,此是第二个太过,意为“应成你与佛陀之身完全一致”。

 

【汝眼已知,身合非觉。】

 

第三个太过,根身不能互相觉知。即:我们的身心互相已无有感应,应成身体无有感受的过失。因为你的眼和身体,一个在虚空,一个在地面,彼此不能互相觉知。

 

【必汝执言,身眼两觉,应有二知,即汝一身,应成两佛。】

 

第四个太过,应成两佛。

 

如果你坚持说,身眼二者都是有知觉的。那么你虽然只有一个身体,却有两个不同的相续,地面上的身体和在虚空中的眼,分别有各自的相续。那最终成就的时候,也理应成就两尊佛。一个叫释迦牟尼佛,一个叫别的什么佛。如此一来就有变成两个相续的过失,明白了吧?(众笑,上师喝茶)

 

今天讲考应该就讲第四处征心,等会儿看看你们的表现。(上师笑)

 

【是故应知,汝言见暗,名见内者,无有是处。】

 

所以,阿难你刚才所说“闭眼见暗,名为见内”,也是不对的。

 

此处,主要宣讲了内在心的本体不成立。如《六祖坛经》云:“不识本心,学法无益。”倘若不认识心的本来面目,学法也很难得到真实的利益。

 

其实,如果没有了达心的本体,做任何事情都会困难重重。我看过一本书里讲,我们不仅应该在修行时观察自心,更应当在日常生活中对心的本体有所了悟。能够认识自心的人,不论何时何地都会活得自在洒脱。相反,如果对自心缺乏了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给你带来极大的困扰和痛苦。因此,希望大家经常修学一些和内心有关的法门,这一点非常重要。

 

有时候我们可能会特别重视一些外在的研究,比如:诗学、戏剧、设计、建筑等世间知识。虽然这些知识对于生存而言的确十分重要,这一点我们也不否认,但更重要的是,通达我们内在心识方面的法,也就是所谓的业力——“噶er玛”。

 

业力能够创造出形形色色的事物,而且,事物的真相往往并非你所认为的那样,可是人们却总喜欢在内心臆造各种假设,自寻烦恼。就像我们常说的,愚者总是作茧自缚。

 

《晋书·乐广传》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晋朝有一个人叫乐广。一天,他与好友一起喝酒,两人边喝边聊。结果喝到一半,朋友就显得心事重重,没一会儿就告辞了,到家之后就病倒了。

 

乐广得知后便前去探望,询问病情,朋友吞吞吐吐地说:“那天我跟你一起喝酒,看到酒杯中有一条小蛇,应该是被我不小心喝下去了,之后我就生病了,看了很多医生都不见效,现在越来越严重了。”乐广还是很有智慧的,他对朋友说:“你的病应该没那么严重,不如这样,我们再去我家喝一杯,我保证治好你的病!”朋友虽然心有余悸,但碍于交情还是答应了。这次,乐广让他仍坐在原来的位置,并给他斟酒,笑着问:“今天你的杯子里还有小蛇吗?”朋友答:“还有!”这时,乐广转身取下了墙上挂着的一张弓,朋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酒杯里根本没有什么小蛇,只是这把弓的倒影,所以病也当下好了。

 

这个“杯弓蛇影”的故事在汉地家喻户晓,并且流传至今。大家可能觉得乐广的这位朋友很傻,竟然因为酒杯里的倒影就大病一场。但其实,我们凡夫常常被自己的分别念束缚,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也许都在自己的分别念中不断地制造一个个“蛇影”,眼睛能看到,意识也能分别得到,最终影响了自己的身心。

 

有一次,我在马尔康的医院做检查,医生说:“你的肺上有个地方病得特别严重,要么做手术,要么就做其他治疗……”我当时立马就感觉特别痛(众笑)。我想:“哇,肯定很严重,我应该没救了”结果,没过多久又到成都去检查,医生说:“根本没问题,一切正常!”之后我好像又不痛了(众笑)。也许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这也是愚者的一种表现。

 

因此,我们特别需要认识自己的心。关于这一点,我觉得还是密宗观心的方法更直接一些,比《楞严经》简单,《楞严经》的这些推理比因明还难(众笑)。这是我个人的感受,也许你们没什么问题,待会儿我听一听你们的讲考。

 

好,今天讲到这里。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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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08课

2019年10月07日

 

(暂未定稿)

今天讲《楞严经》。讲课前跟大家说一下,我们在求法时应有一种难得之心,这很重要。因为现在很多人得法的过程太容易了,不管是在现场听课或是通过其他方式得法的人,都觉得求法轻而易举。这也许是人们普遍的一种习惯吧,如果一件事承办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大家就都不太珍惜,更不觉得机会难得,在学习过程中也不会特别重视,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我常想自己刚来到佛学院的时侯,各方面的条件和情况与今天相比有着天渊之别。当年这里没有水泥路,也没有电,任何物资都需要从距离三、四公里的乡上或二十多公里的县上背回来。因为没有电,自已就只有依靠煤油灯、酥油灯来看书学习。虽然条件艰苦,但那时大家都很精进。我们那一辈求法的人,个个都非常精进,晚上睡得很少,白天也极少散乱,每天三顿饭几乎都是仅吃一点糌粑,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蔬菜。但现在很多人却很挑剔,觉得这个菜不行,那个菜不香,这个味道不美等等。所以,如今与当年相比,确实已经时过境迁了。

 

那时候条件非常有限,包括我自已在内,每天早上五点左右起床烧茶,然后把茶灌在暖水瓶里,早上吃点糌粑就可以了,中午就吃一点糌粑,再喝一半暖水瓶里的水,晚上才把剩下水的喝完,一天之中只生一次火。因为当时很难找到牛粪和树丫丫,全靠自己到山上很远的地方去捡,然后再背回来。

 

我记得从1985年到1990年之间一直都是这样,各种资源非常有限,几乎什么都没有,但大家都非常精进。如今各方面条件都应有尽有,但很多人好像对求法却不那么珍惜了,听法时也不够专注,当然有些人可能是因为听不懂,故而始终才有心不在焉的感觉。

 

我听说有些法师讲课的时候也是如此,下面听法的人交头接耳或者打瞌睡。如果对法有特别珍爱之心,心会一直专注于法,其他的所有行为全部会断除。但由于我们的智慧不足、精进不够或者对法兴趣索然等原因,导致出现上述现象。不过有些人表现比较好,但有些人听法时就像是“混饭三界”那样“混课三顿”,可以说是一个“混混”。希望大家要么不学、不听,如果决定要听课,就应该认真谨慎地对待,这样对法有一种恭敬心,对前辈大德的足迹也有随喜心,自相续也会获得一种加持,这些我在课前稍微提一下。

 

今天主要讲《楞严经》的“七处征心”,“七处征心”是《楞严经》中非常著名的教言,其实每一处征心都是一种征询,就是寻找心的一种方法。密宗里经常讲心的来龙去脉或者从心的来源、住处、去处三处来寻找心,而这里主要是从内、外、中间或者其他地方来寻找心。实际上这样的方法与密宗的很多窍诀非常相似,所以我认为《楞严经》实际上应该属于密宗无上续部当中的一部续部。

 

如果有人问,为什么此经叫《楞严经》而不是《楞严续》呢?其实在那个时代所翻译出来的一些极个别的续部,在汉地经常被称为经典,比如《文殊真实名经》在藏文中属于续部,叫做《文殊幻化网续》或《金刚萨埵幻化网续》;在汉地特别重视的《金刚顶经》,藏传佛教中则叫做《金刚顶续》,(上师念藏文名)“”……诸如此类的很多密宗续部,在当时汉地被译成经。

 

还有一个理由:《楞严经》是在八世纪初(我们查过资料,是公元700年之后),由般剌密谛秘密带到汉地。

 

你们也许看到过与此相似的历史,在以前翻译的《藏密佛教史》中,讲到过贝若扎那尊者。当时是国王赤松德赞时期,贝若扎那到印度去求法,并同时学习翻译。在印度金刚座附近有位叫花戒桑给的上师,是非常了不起的密咒大师。贝若扎那在他面前听法的时候,他说:“你最好白天在其他班智达那里听一些显宗因果的法门,晚上则可以到我这里来求无上密法。因为我们现在的国王对密法非常重视,要求甚深密法不能外传。如果发现在传讲,不仅我会受到惩罚,而且你是外来的留学者,可能到时出境都有困难。”

 

贝若扎那的传记中也是这样讲的:他在印度期间,白天都是在其他不同的班智达面前求一些法相乘——也就是显宗的法门,到了晚上,才在以花戒桑给为主的大成就者、密宗持明者们面前,求得诸多无上密法之心部法门。

 

后来贝若扎那想把印度特别珍贵的十八部心部法翻译成藏文,并带到藏地来。但花戒桑给等上师们对他说:“你根本无法直接带出去,最好用白山羊的乳汁把文字写在绸缎上,以后用一种特殊的熏香来熏,原来的字样就可以呈现出来。一路上他人只是看到一些绸缎而已,根本看不出来其中秘密。”后来贝若扎那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把十八部续部带进了藏地。

 

现在宁玛巴续部中就包括贝若扎那带来的十八部心部续部。大圆满法分为心部、界部和无上心滴部,其中贝若扎那翻译了很多心部方面的法——原来在前译时期,囤弥桑布扎也译了二十一种法门,但主要还是后来贝若扎那把经文写在绸缎上,就像般剌密谛将经文藏在手臂里面一样,把心部带回了藏地。

 

当时印度出现了很多不同的恶兆,比如印度金刚座和很多大殿的铁门自然散开,大家都议论纷纷,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当时没有发现原因,只是看到了一些恶兆现象,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贝若扎那把印度的很多密法带到藏地去了。

 

后来,印度人想方设法报复贝若扎那,甚至设计利用藏地人来陷害尊者,最后贝若扎那被流放到嘉摩擦瓦绒。为了引入甚深密法,贝若扎那尊者付出了许多代价,当时也发生了很多故事。

 

所以,我们在观察过程中发现,在八世纪左右,《楞严经》在印度确实是保密的,属于密法。否则,般剌密谛也不会前两次都无法携带出境,第三次采用特殊方法才把它带到了中国。

 

按照子璇的观点:在那烂陀道场,《楞严经》被称为灌顶经,属于密法之中的灌顶部,现在的《大正藏》之中,也属于密宗。而且,《楞严经》讲到了很多坛城、咒语,与密宗的内容非常相似。所以,《楞严经》包含了很多密宗的窍诀和密宗咒语的成就——以楞严咒来成就的故事,也是层出不穷。

 

《宋高僧传》里有位崇惠禅师,以前他依止过另外一位禅师,并得到了大佛顶楞严三摩咒,也就是楞严咒,之后他在山上一直独自修行了很长时间。

 

后来他在一些道场中专门修楞严咒。一天有个天神请求他:“现在佛法非常衰落,遇到了很多危机,你能不能下山,弘扬正法,降服其他外道?”于是他下山,在一个城市的寺院里挂单。当时有一些其他宗教的异教徒显现神变,吹嘘他们的神通力——全是用利刃制成的、高高的梯子,他们可以光脚踩着刀刃一直上到梯顶等等,并叫嚣着:“谁有这个能力?”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进行辩论,及示现种种神通。

 

崇惠大师也用利刃做成了梯子,比那些异教徒的梯子更高——超过一百尺。他赤脚在梯子上行走,如履平地,毫发无损。接着,又当众吞食铁叶、铁片,手伸入滚烫的油锅之中,在烈火上随意穿越等等。显示各种各样的神力,真正是赴汤蹈火无所畏惧。当时处于唐朝时期,围观者有许多朝廷公贵,皇帝很快得知消息,派人赐予他紫色袈裟,授予“护国三藏大师”的名号,之后人们都称他为“降魔大师”。

 

所以从历史上看,在汉地依靠楞严咒而成就的人,相当于藏传佛教专门修持密咒的成就者一样。藏地念咒语成就者中,就像莲花生大师的二十五大弟子,有些是四大获得自在,有些是通过咒语降伏外道而成就。麦彭仁波切的《前译教法兴盛之愿文》中讲了许多关于这方面的前译派不共的特点。

 

因此,大家学习《楞严经》,一方面,可按汉地显宗所传授的特别殊胜的经典来理解;另一方面,要知道虽然我们没有按照一般密宗的灌顶、修加行这样的要求,但实际上其中所讲的道理包含很多密宗的教义,如直指心性或者认识本性方面的直指法,这些直指法在《楞严经》中随处可得。

 

有些人如果对藏传佛教不太了解,建议先学习《维摩诘经》,再学《楞严经》,然后学《六祖坛经》,这样,基本上就会明白自性光明如来藏的本体到底是什么样的。接着再进一步学习藏传佛教中的《大幻化网》、大圆满,以及其他无上密法的教言,那么,你将会发现:汉地显宗和藏地密宗,二者不但相辅相成,而且有些道理在藏传佛教续部的窍诀之中,阐述得更加明显、更具窍诀性。即使你没有认识这些道理,也不会发现它们有任何冲突和相违之处。

 

因此在闻思的过程中,希望大家能以一种开放、包容的心态来接受自己前所未知的教义。否则,每个人固守着自己的历史传统,被自己的小地方文化所束缚,除了原有的知见,其他外来理念都予以排斥,那也不好。其实对我们而言,不妨顺势而为,以公正的正知智慧来接受所有有利的经教,如此不管是对闻思还是修行都大有裨益。

 

好,我前面可能讲得有点多,待会儿又讲不完了……

 

之前讲到阿难遇到了摩登伽女,遭到了些许违缘,然后佛陀派文殊菩萨把他带了回来。回来以后,阿难心生惭愧,但佛陀也没有当面批评,只是问他:“当初,你为何在我的教法当中出家呢?”

 

阿难应该是“外貌协会”的一员吧(众笑),他老实地回答:“我当时看到佛陀身相庄严,因此也想出家。”当时的阿难既没有出离心,也没有菩提心,只是觉得佛陀相好庄严,而如此庄严之相,除了修行外,别无途径得来,因此他说“愿意在您的教法中出家”。

 

佛陀继续问:“我的三十二相庄严,你以什么看到的呢?爱乐之想从何而起呢?”阿难回答说:“这都是我的眼睛看到,心里感知到的。”佛陀继续追问:“你的心和眼在何处?”阿难答复:“心应该在身体里面,就像佛陀您一样,在身体里有您尊贵的心。眼睛也长在身体上的,就如您莲花一般的眼睛,在您庄严伟岸的身体上。”

 

以上是阿难的回答,下面我们进入今天要讲的经文。

 

【佛告阿难:汝今现坐如来讲堂,观祇陀林,今何所在?

世尊!此大重阁清净讲堂,在给孤园,今祇陀林实在堂外。】

 

佛问阿难尊者:“你如今坐在如来讲堂里面,你再看一下祇陀林(祇陀太子供养佛陀的林园)在哪里呢?”佛陀以此而逐步引发出下面七个方面的问题,即“七处征心”——分别从七个角度寻找心的窍诀。“七处征心”的教法在历史上流传甚广,很多大德也都一致认为,若按此窍诀加以修持,则很容易认识心性。

 

有些大德认为七处征心是层层深入;而有些大德,如交光真鉴大师则认为七处征心是随执随破,即每一个问题都是佛陀随着阿难的执著而随之破除。当然,观察心性并非只有这七个角度,其中也包含了不同层级与视点的探讨与遮破。随着阿难不断地追问,佛陀也不断地破除,到最后形成一套非常完整的寻找心的窍诀与方法。

 

此时,佛陀问阿难尊者:“你现在坐在如来讲堂里面,祇陀林又在哪里呢?”阿难回答说:“这里是大重阁清净讲堂,祇陀林园就在讲堂外面。”

 

当时他们住在“给孤独园”里,而“重阁清净讲堂”是园里一处清净的讲堂。祗树给孤独园是一个非常宽阔的林园,而祇陀林则是在给孤独园的外围。

 

【阿难,汝今堂中,先何所见?

世尊!我在堂中,先见如来,次观大众。如是外望,方瞩林园。】

 

这时佛陀紧接着问:“阿难,你如今置身在讲堂当中,首先见到什么?”

 

阿难答道:“世尊!我身处讲堂之中,首先见到如来。”因为如来坐在法座上,位置显著,身相庄严,因此首先见到如来。“然后见到大众,再如是往外看,才看到外面的林园。”可能当时那个讲堂就和现在的有些讲堂一样,门窗全部打开,因此,往外看的时候——“方瞩林园”。

 

有时我也在想,如果是世间人遇到某位上师,也展开这样一段对话的时候,可能并不会珍惜,更不会由此反观自心。但是佛陀与阿难的对话却不同凡响,每个问答都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其实,真正的高僧大德之间的问与答,确实都饱含深远意义。最近我们把上师如意宝生前的音频、视频进行收集、整合,在此过程中,发现无论是上师以前去印度,还是在藏地的时候,当人们向法王提出很多平淡无奇的问题时,在我们的印象中,当时法王有些回答非常精彩,有些回答显得稀松平常。但现在回顾起来,却发现每一个问答都意味深长。所以,我们极尽所能地想把上师的哪怕一个偈颂、一段视频都保存下来,这对于所有法王的传承弟子,定会因此受益不尽。即便我们这一代人没有得到利益,但通过不断地弘扬上师的教传,并使其越来越兴盛,那么下一代、再下一代的传承弟子也会因此受益匪浅。正如法王如意宝的前世——伏藏大师列绕朗巴在莲花生大师猛修仪轨最后的偈文所说(上师念藏文):“尽管我的法脉最初不是太兴盛,但到了第二代(法王如意宝)以后将广为弘扬,普遍兴盛于从尼泊尔到汉地的各个疆域。”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上师如意宝的这一世,不仅在内地,乃至尼泊尔、印度、西方等地,传承弟子们对法王的法脉都极为重视。

 

虽然法王在世的时候,也有很多弟子对法王的教法充满信心,但现在的后学弟子,对法王传承的信心则更胜一筹。因此,作为传承弟子,为了报答上师的法恩,将来也有必要在弘扬教传这方面进一步努力。我们最近在收集、整合上师的音频、视频中,也发现有很多都是问答的形式。这些问题不仅是一个众生的疑惑,也代表了很多众生的疑惑;法王的回答,也不仅仅是针对个别人,而是让很多众生因此遣除疑惑,获得崭新的智慧。所以,解除疑惑也是非常重要的。

 

此处,看似是阿难和佛陀二人之间的对话,其实不然。因为阿难是代表很多众生而发问,而佛陀的回答也不仅仅是为了解除阿难的疑惑,而对他人置之不理。事实证明,直至两千五百多年后的今日,我们依靠阿难和佛陀的问答,很多人也会因此认识到自己的心性,这也是佛法调伏众生不可思议的一种方法。

 

若将意义与比喻相结合,则讲堂比喻为身;阿难比喻为自心;如来和大众比喻为内脏,或者里面所见到的东西;门窗比喻为根;外面的林园比喻外面的世界。

 

在有关七处征心的问答对话中,首先,第一处征心是从身体内部找寻自己的真心。

 

这时,佛陀问阿难:“你在讲堂中先见到的是什么?”阿难回答:“我在讲堂中,先见到如来,再见到大众,之后再见到外面的林园。”

 

【阿难,汝瞩林园,因何有见?】

 

佛陀又继续问:“阿难,你说先看到里面的佛与大众,再看到外面的林园,那你是依靠什么而见到外面的林园?”

 

【世尊!此大讲堂,户牖开豁。故我在堂,得远瞻见。】

 

这里的“户”,指“门户”;“牖”,指“门窗”。

 

阿难这样回答佛陀:“世尊啊,大讲堂门和窗户都敞开着,所以我能在讲堂中看见外面的园林。”

 

我们现在的讲堂冬天有些冷,门窗都关闭着,而且门上还贴有“随手关门”的提示语,所以见不到外面的景色(众笑)。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窗户都会开着。不过,虽然现在冬天有点冷,门窗关闭,但透过玻璃还是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

 

此处,阿难尊者也是透过敞开的门窗,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林园。

 

本想给大家看一张我的闭关房从窗户向外看的风景照片,窗外景色怡人。但今天忘记准备照片了,明天再看吧。有时候外面风景太美,闭关时也会心不在焉,因此闭关房修建在风景不太美的地方会好一点(众笑),否则心不易专注。

 

“得远瞻见”,意思是讲堂的窗户和门都打开了,这样就能看见外面遥远的地方。

 

前面提到的一段经文——“尔时世尊,在大众中舒金色臂……”前辈大德们认为这段调整至此处,方显合理,因此下边这段经文与你们法本中的位置有所不同。

 

【尔时世尊,在大众中舒金色臂,摩阿难顶,告示阿难及诸大众:有三摩提,名大佛顶首楞严王,具足万行;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汝今谛听。阿难顶礼,伏受慈旨。】

 

这时,佛陀伸出金色手臂给阿难摩顶,并且告诉大众说:有一个三摩提叫大佛顶首楞严王,即有一种名为 “大佛顶首楞严王”的禅定。此禅定具足一切菩萨的六度万行,并且,十方三世诸佛依此一门而踏上妙庄严之路。此处藏文翻译为:十方所有如来都是经由此极为庄严的门户、道路而获得成就,喻此禅定是非常庄严的门径道路,依靠它能获得成就如来果位,意思是三世诸佛都经由此“大佛顶首楞严王三摩提”为门径、为大道而获得成就,所以佛陀嘱咐大众认真谛听。

 

当然,有人认为经文移至此处并不合理,而应该放在前面。之前已经解释过,这种说法不合理。一般来说,《楞严经》翻译成文后,惟悫和子璇的观点更具权威性 。

 

佛陀为何此时对阿难先前犯下错误未有苛责,反而对其宣说佛法?为何不但没有任何批评,还要给予特别的加持,且形成了《楞严经》的重要内容?

 

对此,子璇讲了三个原因:第一,为了安慰阿难,使其免于惊惧。阿难对自己之前的过失愧疚难当,内心惴惴不安,虽未破戒,但遭遇违缘时却未能很好地转为道用;第二,令阿难认真听受、不要忘失;第三,佛陀的回答真实不虚、千真万确,故而让阿难认真接受。因以上三个原因,于是佛陀在此处为阿难宣说。

 

阿难听闻佛陀此言,心中诸多顾虑自然开解:“原本我还担心佛陀对我心存芥蒂,看来这事儿已经过去,没什么问题了。”随即便在佛陀面前恭敬顶礼,领受佛陀的慈悲言教,对佛陀的法旨欢喜接受。

 

现在正式开始宣讲“心”的教言——

 

【佛告阿难:如汝所言:身在讲堂,户牖开豁,远瞩林园。亦有众生,在此堂中,不见如来,见堂外者?】

 

(上师念藏文)阿难在佛前不断顶礼后,佛告诉阿难说:“你刚才不是讲,身体在讲堂之时,如果讲堂开着门窗,就可以远远地望见外面给孤独园的祇陀园林吗?若是如此,是否会有众生,身在讲堂之中却不见如来,只见到外面的景色呢?”

 

佛陀的回答方式颇有禅宗的意味,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启发道:“你刚才不是说,如果身在讲堂,就会先看到我,其次看到诸位眷属,再看到外面吗?那我问你,是否有这样的情况:人在讲堂中,却看不到讲堂内的佛和众眷属,外面的林园等环境却看得清清楚楚呢?有这种情况吗?”下面阿难会一一作答。

 

从此处开始,我们可能会花很长时间讨论阿难和佛陀之间的对话,期间,大家务必仔细思考,因为就在这一问一答间,也许可能就会开悟,这样的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如果这个问题让你来答,你会怎样回答?你会不会说“一个人坐在经堂里,看不到经堂的上师和弟子,室外的喇荣夜景、山石却看得一清二楚”?有没有这种可能?

 

阿难在此代表了世间的唯物论者——要么是有,要么是无;要么是上,要么是下;要么在外,要么在内……世间人就是这样,对缘起空性、因果法律一无所知,总是偏堕一边,却坚定不移地认为世界就是如此。阿难是声闻乘,即有实宗,他们对物质尤为看重。小乘有实宗与唯识宗不同,唯识宗认为一切如梦如幻,万法唯心造,至少有这样一种见解。阿难完全是声闻乘的代表,是什么就是什么,不会站在更深更高的层面思考、解释,这也是为什么佛陀要把阿难作为提问对象,进行这样的一场对话。

 

其实我们凡夫众生和阿难非常相似,可能还不如阿难,因为阿难毕竟学富五车,是广闻博学的大智者,而我们却没有机会跟随佛陀,不仅没有机会证悟人无我,也没有能力如阿难般博闻强记。

 

在听课或辅导时,很多道友的表现可能暂时有所收敛,但一到课后,就有很多原来的散乱习气现前。我希望佛教徒还是应当精进,不说像阿难那样学识渊博,至少不要天天沉溺于无意义的世间俗事中!

 

现在大多数人的时间都花在散乱上,对于我们学院,我建议佛教徒最好不要看抖音、快手之类的娱乐节目,这些无有丝毫意义。我们可能不一定会明确制定怎样的规章,但大多数人应该自省,很多人尚未形成正确的价值观,整天忙于散乱,一会儿笑一下,一会儿做个什么表情哗众取宠(上师模仿,众笑),没什么值得看的。

 

佛教徒还是应该稍微有点深度和修行境界,耽执这些过眼云烟般的事物,完全是在打发时间、浪费光阴,毫无意义可言。作为世间人,生活中以各种方式娱乐是可以的,但作为佛教徒,尤其是修行人,则不应沉溺于此。

 

过段时间喇荣僧众会进行专门闭关,我担心有些出家人是否会整日耽溺无意义的娱乐。偶尔有些习气增上也能理解,毕竟凡夫人还没有完全断掉习气,但作为佛教徒,还整天沉溺于娱乐,则无论你出家的原因是看破红尘还是想闻思修行,这样的“出家”都只是徒有其名,内心可能比一些不学佛的在家人更为散漫。

 

一些在家人中,反而有很多修行境界相当不错的人。我接触过一些人,他们不会成天耽著在那些眼花缭乱的无聊资讯中,而是热衷于看书、学习,探讨的问题也很有价值和深度,讨论一些颇具前瞻性的研究,对人生、世界与整个六道轮回,甚至对了悟心性方面都有深刻的见解。看得出来,他们还是下了一定功夫的,而这些努力最终也必定功不唐捐。

 

阿难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凡夫,但此处,他是作为凡夫的代表向佛陀提出疑惑的。我们身为凡夫,心中会有诸多疑惑和邪见,在断除邪见方面,《楞严经》是极其重要的武器和利刃。可能你刚开始学《楞严经》时是个特别散乱的人,学完后至少能斩断一些分别念,若能如此,学了《楞严经》还是有意义的。否则只是听听课,尤其是我还没有此经的完整传承,这种漫不经心的学习态度恐怕不一定能达到什么效果。

 

所以,大家作为佛教徒,不能太散漫,要时刻以正知正念摄持,想到:“人生苦短,我作为一个修行人,在短暂的人生中,至少应在世间和出世间方面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并经常观察自心,这样才是最好的。

 

我们的心一旦习惯于散乱,就很难收拾。心就像贪玩的顽童,特别调皮,一旦玩习惯了,被父母带回家时就会非常伤心,哭赖着不肯回来。我们的心亦是如此,假如我们天天看一些连续片或其他世间的东西,那……现在很多佛教徒还是比较失败,看看他们的言行举止就有数了。

 

喇荣这边喇嘛和觉姆的手机已经部分没收了,之所以强制执行也是迫不得已,反复强调、规劝了多次,但很多人仍然耽着世间法,完全无法自拔,所以只好如此。我们这边没有要求收手机,我想,每个人应该都有自知之明,也应该有一定的自觉性,即使你的暂时没有被收,也应当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还有些人,再怎么制止也毫无效果,别人也不可能一直站在你身边耳提面命地督促、提醒。

 

此次问答中,阿难是这样的代表。世尊问:“有没有里面的不见,外面却能见的情况呢?”

 

【阿难答言:世尊!在堂不见如来,能见林泉,无有是处。】

 

阿难说:“我在讲堂里,能见外景,却不能见您庄严的身像,这种离奇的事情是绝不可能发生的!”阿难回答得还是比较清楚。

 

佛陀:“如果是这样,那就好说了。”(众笑)

 

【阿难,汝亦如是。汝之心灵,一切明了。】

 

佛陀说:“阿难啊,你也是一样的,你的心,是一切明了。”

 

“明了”,(上师念藏文)“萨相热巴”,“萨”是“明”,“热巴”是“了”。

 

心的本性是光明的,不像无情法那样黑暗。虽然太阳或者灯也称之为“明”,但是心的特点不仅仅是“明”,它还有一个“了”,了了分明,能了知其他众生的所思所想。因此心有这两个特点:“明”与“了”。有明有了,众生心即是如此。

 

【若汝现前,所明了心,实在身内,尔时先合了知内身。】

 

如果它现前,所明了心在身体里面,那它应该先整体了知身内的所有构造。心的特点就像阿难你——有眼睛和心,也应该先看到里面,如果里面都看不到,而看到外面,这是不可能的。

 

同样,心是能明了的,它如果不明了,必定像无情物一般看不到其他事物,也看不到自己。但心的特点是明了的,既然明了,如果心在身体里面,则一定是先看到身体里所有的东西,在身内而看不到,这是不可能的。

 

【颇有众生,先见身中,后观外物?】

 

难道有众生能先见到身中,再观外物吗?有没有这种情况?这里用的是反问句。有些众生真的能先看清楚身体内脏,再看外面吗?毕竟阿难自己确实是先看到讲堂中的佛陀,再看到外面的。阿难,你如同这心,有明觉的特点,如果心真在身体里,应先看到里面,再看到外面。

 

但我们的实际情况是——

 

【纵不能见心肝脾胃,爪生发长,筋转脉摇,诚合明了。】

 

心纵然看不见心脏、肝脾胃这些隐秘内脏,至少能看见指甲、头发的生长,筋的转动,脉搏的动摇吧?这些按理来讲都应该明了啊。

 

【如何不知?必不内知,云何知外?】

 

但为何不知呢?不是说心在里面吗?果真如此,就应如阿难前面说的那样全部得见才对啊。实际情况是怎样呢?心并不得见内脏。

 

如果心在大脑中,则应得见大脑中几百亿的神经系统;如果心在心脏里,身体里五脏六腑则可得见。实际上,不但心对这些不能得见,甚至如毛发指甲、身体筋络的变化等易于观察到的,也无有得见。无论心在身体哪个部位,根据这个推理,都应判断得出。以前学习其他经论的人,这次可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推理。

 

“必不内知,云何知外?”最后结论是什么呢?既然心不能得见体内的五脏六腑、筋脉转摇,不知道“内”,又是如何知道“外”的呢?

 

【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内,无有是处。】

 

所以阿难啊,你应当了知,你说这个明了性的心住在身体里,实际上是无有是处的。

 

但大多数人还是认为这个心是在身体当中的,现代科学家也认为心存在于大脑中,他们认为,眼睛看到的事物,通过一种光和信息的传递,起化学反应,大脑将其组合成相,随后,短时间内在外面显现。如果大脑中真有一颗心,那身体里的脏腑器官它也应该看得到,但为什么它看不到呢?这个问题是值得探讨的,但他们却闭口不谈。其实平时多数人的思维方式都是如此。

 

蕅益大师也说过:“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此一切众生之通计也。”意思是说,大多数众生的通病,就是认为“心在内”。包括一些西方的教育理念,始终认为意识(即此处的“心”)在大脑里,他们经常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让我再想一想”。还有一些世间人,认为“心”在心脏中,捂着胸口说:“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我今天很开心”……既然我们的心是能“明了”的,如果“心”在身体内,不论是在大脑、心脏或是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它都应该能够“明了”身体内的构造。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因此,“心在身内”的这种说法是不对的。

 

以上,是第一处征心。本来今天想把七处征心都讲完,但可能没办法了(众笑),那看看再讲几个。

 

【阿难稽首而白佛言:我闻如来如是法音,悟知我心实居身外。】

 

阿难尊者虽然不断被佛陀否定,但他心里没有任何抗拒,没有不舒服、不高兴,仍然恭敬有加地对佛陀说:“听闻如来宣讲了心不在身内的道理,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原来心在身体外面。”

 

【所以者何?譬如灯光,然于室中,是灯必能先照室内,从其室门,后及庭际。】

 

“为什么呢?就像一盏灯在室内燃烧,灯光必定先照亮室内,再进一步照到门窗以及室外的庭院。”

 

【一切众生,不见身中,独见身外,亦如灯光,居在室外,不能照室。是义必明,将无所惑,同佛了义,得无妄耶?】

 

“同样的道理,我们每个众生谁也看不见自己身体内的五脏六腑,但却能见到身体外面的情景。好比一盏灯光放在了室外,就不能照亮室内一样。我已经完全通达了佛陀的密意!哇,好开心啊!我说得没错吧?”阿难高兴得不得了。(众笑)

 

【佛告阿难:是诸比丘,适来从我室罗筏城,循乞抟食,归祇陀林,我已宿斋。汝观比丘,一人食时,诸人饱否?】

 

这时,佛陀告诉阿难:“你不要这么傲慢呐。”(上师压低声音,众笑)

 

佛陀说:“阿难,你先别着急,你也许还没搞懂啊。我的这些比丘眷属们,从室罗筏城(即舍卫城)次第乞食,随后返回祇陀林开始应供(当时的僧众们会先步行去化缘,再回到精舍共同用餐,之后洗钵、洗脚等等)。你看看,这些比丘中,是不是只要其中一位吃饱了,其他人也全都吃饱了呢?”

 

【阿难答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是诸比丘,虽阿罗汉,躯命不同,云何一人,能令众饱?】

 

阿难立马回答:“不是的,世尊!为什么呢?因为诸比丘们虽然都是了不起的阿罗汉,但他们的身体和寿命却不尽相同,各自也都有着不同的相续。比如,富楼那尊者、迦叶尊者、目犍连尊者等等,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如果迦叶尊者吃饱了,富楼那尊者就能同时感到饱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问题不用说阿难,就连我们也会给出否定的回答。怎么可能一位比丘吃饱了,其他人都饱了呢?

 

【佛告阿难:若汝觉了知见之心,实在身外。身心相外,自不相干。则心所知,身不能觉。觉在身际,心不能知。】

 

佛告诉阿难:“如果你能知能觉的这颗心确实在身体外面,那么你的身和心应当是他体,各不相干。心所了知的,身体无法觉知;身体所感受的,心也无从知晓。”

 

就像舍利子和目犍连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有两个不同的相续,舍利子看到的,目犍连不一定能看到,目犍连看到的,舍利子也不一定看到一样。佛陀在为阿难剖析,心也不在身体外面。因为,如果心在身外,彼此则是独立的存在,相互毫无关联、无法沟通,但实际并非如此。这里,佛陀以不同的相续来比喻身心,还是很有意思的。

 

【我今示汝兜罗绵手,汝眼见时,心分别否?】

 

佛陀紧接着说:“我现在伸出我的手给你看,你眼睛看到时,心也觉知分别了吗?”“兜罗绵”是一种细软的棉花,以此比喻佛手极其柔软。不像我们的手,都是硬硬的。以前我和几个道友一起去朝拜桑耶寺,当时第十七世噶玛巴用手“啪啪啪”地给我加持(上师示范),我痛了好长时间,他的手还是不太像棉花(众笑)。还有一次,我陪法王如意宝去北京雍和宫会见第十世班禅大师,班禅大师的身体特别高大,给我摸顶的时候也很痛(众笑)。他们应该都有“兜罗绵手”,但当时我还是感觉有点“硬梆梆的”。(众笑)

 

此外,这里的“身”,并非特指身体。按照《俱舍论》的观点,六根中一个是意根,其余眼﹑耳﹑鼻﹑舌﹑身五根属于色根。如此一来,此处的“身”也包含了眼根,眼睛看到,也即“身”看到。因此,佛陀问:“你‘身’见到的同时,‘心’也在觉知分别吗?”

 

【阿难答言:如是,世尊。】

 

阿难回答:“是的,世尊。”现在阿难要第二次被佛陀问糊涂了。

 

【佛告阿难:若相知者,云何在外?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外,无有是处。】

 

佛陀告诉阿难:“既然你的眼睛(即“身”)见到我的手时,心也能分别,说明二者之间能够互相了知,那怎么能说心在身体外面呢?所以你要知道,你说能知能觉的心在身体外,这是不对的。”

 

由此可见,心的确不在身外。如果心在身外,那就像两位阿罗汉,彼此独立、互不相干,阿难的眼睛见到佛陀的妙手时,心应当无法觉知分别。但实际上,眼睛看到时,心就能够分别了,这就说明心并不在身外。

 

以上,是第二处征心——寻找心的方法。佛陀已经分别为阿难揭示了“心”不在“身内”,也不在“身外”的道理。这些虽然是佛陀与阿难的对话,但就像我们讲密法时所说的,应当观察“五毒烦恼就是五种智慧”,同样,现在大家也应当仔细思维:“我的心在身内还是身外?”

 

其实,我们今年传的这些法,应该是佛教最甚深的证悟法门了,看你们能不能证悟?当然,世间有“以盲导盲”的说法,我这个讲法者没有证悟,不一定能令你们听者证悟。但有时也不好说,因为要是一个盲人手里拿着灯,其他眼睛健康的人也能因此看得到路。《华严经》云:“如聋奏音乐,悦彼不自闻……”聋人弹奏音乐,虽然自己听不见,但却能愉悦他人。

 

对于这些甚深法门,以往印藏大德们都是极其保密的。一直以来,因为我把藏传佛教的大圆满法等翻译成了汉语,遭到了许多人的抨击。虽然并不是受到官员及国家法律的惩罚,但的确令许多人心生不满,并且颇有微词。

 

但是,佛法是属于所有众生的。我在有生之年、短暂的人生中,不论如何都会边学习边给大家继续传讲。也希望大家要有珍惜之心,不要错失良机。比如,去参加宴会,原本每个人都能得到一份礼物,但有些人虽然去了,却因为喝醉等原因空手而归,这是十分遗憾的。因此,大家至少要得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收获。

 

好了,今天讲到这里。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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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07课

2019年09月23日

 

(暂未定稿)

 

我们今天讲《楞严经》,再下一堂课是10月7日或8日,对吧?中间有两堂其他内容的课,之前交待过,今天就不说了。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我的家乡也建设了图书馆,到时会将藏书的捐赠方式、供养途径和邮寄地址提供给大家。但你们最好不要捐自己不要的书,《论语》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众笑),《大圆满前行》里也讲了,供养自己不需要的多余之物并不殊胜,你都用不上的最好还是不要寄过去吧。给图书馆的捐赠一般都是新书。类型方面,大家可以选择不同语言文字的书籍,内容可以涉及宗教、哲学、文学及科学类等,包括动画、漫画等学生课外读物也都是可以的。

 

其实,图书馆对我自己而言并非特别需要,但也算是一种很好的三宝所依吧,若非四大等灾害摧毁,一些珍贵的资料可能在那里将保存得更久远。西方国家有很多千年历史的图书馆留存至今,意大利、法国的有些图书馆存世已经几百年了,我们这边则较为罕见。虽然不知道未来究竟能存留多久,至少这与个人藏书有巨大差别,包括我自己珍藏的一些重要书籍,现在都保存在那里。因为很难预料生命何时出现无常,所以在这里向大家稍微提一下。

 

现在开始讲《楞严经》。(上师念诵祈祷文)请大家为了度化一切众生发菩提心,并如理如法地听受听闻佛法。

 

今天这个公案的缘起,前面已经讲过了:当时摩登伽女对阿难生起了不清净的爱染之心,其母对阿难实施幻术,于是阿难被邪术控制了。佛陀及时让文殊菩萨前去用咒语将阿难从违缘中解救出来,并将他带回佛陀处。

 

佛经中出现这类公案是很正常的,前面也叙述了何等缘起,但以前一些个别学者却似乎对经文中的很多道理不太明白,看到《楞严经》中有摩登伽女这个公案就认为它是伪经,觉得经中出现这种公案,与一般经典的规律不符。

 

他们还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比如:安居的时候是不能出去的,但阿难尊者怎么会外出呢?阿难是得了初果的,怎么会被这种贪欲(或咒语)迷惑?诸如此类。也曾有佛教徒对此做了回答,但因对他们特别不满,心态上比较情绪化,语言也不太文明,并未用客观道理加以驳斥。

 

其实一些大德以及专门研究《楞严经》的学者早就对此作出了正面的解释,回答也很简单明了:阿难之前在安居是对的,但当天是解夏日,安居已结束,因此那天是可以出去的。

 

众所周知,安居结束时叫做“解夏”,要解界,遮止的已经放开了。即使在安居期间,也有多种“结界”,“界”的范围都是不尽相同的。

 

再者,即使阿难得了初果,也并非就能不被咒语迷惑,这也是合理的。若他得的是阿罗汉或佛陀的果位,倒是可以不受魔众、咒语诱惑,但仅得一个初果,不意味着从此无有任何欲望之心,这一点学过《俱舍论》的人也应该非常清楚。

 

关于摩登伽女的公案,也没有怀疑的依据,佛经中就有一部单独的《摩登伽女经》,汉文中就有好几个不同译本,包括安世高、吴支谦、法护都曾翻译过,还有一个译者不详的东晋版本。这些都是真正的印度佛经,再由著名的翻译家译成中文,其中所讲的公案与《楞严经》基本相同,不过《摩登伽女经》中有些内容讲得稍广。

 

藏文版中也有比较广讲此公案的经典——《虎耳经》,“虎耳”即老虎的耳朵,此经专门讲述一些道理。梵文中也有对应版本。藏地的《虎耳经》是从梵文直接翻译过来的,我对照了一下藏汉两个版本,很多内容都是相同的,但汉文较略的经典和藏文较广的经典之间稍有差异,尤其是里面的咒语——汉文版中,摩登伽女的母亲用的咒语比较略,藏文中则比较广。应该是《虎耳经》吧,我还没来得及对照,藏文版本比较广,里面佛陀当时用的咒语也是比较广的。

 

摩登伽女其实不是妓女,而是淫女的一种。她们的活动场所,相当于伎院。唐朝就有很多歌女、舞女等歌舞类伎女。藏文版《楞严经》中的摩登伽女叫“马当歌女”,是直接从梵文音译过来的。藏文《虎耳经》中还说明,摩登伽女即低贱种姓中容貌出色的女人。

 

汉地从来没有质疑过《摩登伽女经》是假的,《楞严经》却因前面这样一个故事被传是伪经!这些人没有直接看过或学过佛教的专业知识,似懂非懂,再加上没有虔诚的信仰,蜻蜓点水地了解一下,就将很多内容东拼西凑、牵强附会,自己的逻辑分别念无法继续时,就捏造一些所谓伪经、伪论的观点,非常不合理!

 

作为佛教徒,应该站在非常公正的立场上分析辨别,在必要之时将一些邪说、邪见破除;而佛教内部的个别学说则没必要费力驳斥,各种解释都可以。像明代的高僧憨山大师、蕅益大师和传灯大师的注疏之中,在个别处对前朝的注疏科判,像惟则会解的,也有一些驳斥的语气。提到前辈这些人作了很多《楞严经》的科判,但都不符合经义。于是他们重新安立了一些新的科判。但我觉得新旧科判各有道理。

 

佛经并不像论典一样,若用科判来安立,好多都不太方便。因为佛经中的一些次序、章节并非完全具有逻辑性。而造论典的原因也是由于佛经中有些上下不紧凑、连贯的地方,需要依靠论典来理顺。

 

在佛教内部,前辈大德们有很多互相之间的驳斥,我认为这不是很重要。像以前的藏传佛教,萨迦、宁玛、格鲁派之间经常互相辩论。一个小小的问题上有很多争执,其实,一方面是为了展现自宗锋利无比的智慧宝剑,这很有必要,但更重要的是:世间中的佛经本来是千真万确的真理,有些人根本不辩是非,并提出各种各样的邪论、邪说。此时,有必要将其摧毁、粉碎。在这个过程中,不会有任何过失。

 

《入中论》中云(上师念藏语):“论中观察非好诤,为解脱故显真理,若有解释真实义,他宗破坏亦无咎。”如果为了解脱而开显真理,则即使破坏了其他邪知邪说的宗派,也不会有过疚的。

 

以上讲到了关于摩登伽女的一些不同观点。希望大家在学习的过程中也要了解,我们不仅对字面和教言上的道理要明白,还要遣除其他人对佛经的一些误解或谬论,这很有必要!

 

【阿难见佛,顶礼悲泣,恨无始来,一向多闻,未全道力。】

 

这时阿难见到了佛陀,回到了佛陀那里。

 

为了节约时间,我就不一字一句地读经文了,读一遍也比较难,有时直接依字面解释,有时就读一遍再解释一遍。

 

原来法王在美国讲密法时,先念一句传承,然后再作解释,法王说:“我先前面念一遍,后面再作解释,两句的内容比较相同。但你们西方人不要有误解,因为我前面念的是传承,后面的是解说,所以这两句是不会有矛盾、有重复的过失的。”

 

若按照念传承的要求,最好是一字不漏地念完。但这次讲《楞严经》,我事先没有得到藏文的全部传承。因没有传承,就只能依内容作解释。我也打听了一些讲《楞严经》的法师,但他们也没有传承,以后如果找到了传承时再念,若实在找不到,只有到第九品和第十品的时候,再给大家念传承了,目前只有这两品有传承。在此之前,基本上按照字面上的意思作解释。

 

当时阿难尊者见到佛陀时,因为想到自己差点破戒了,所以非常伤心,他一边向佛陀顶礼,一边悲伤地哭泣。他并没有怨恨摩登伽女和她的母亲,虽然她母亲用各种咒术来迷惑他;也没有抱怨佛陀的那些眷属——“你们全部都去接受供斋去喽,也不管我”。阿难一大早就出去了,可能也是被魔所持吧。

 

《摩登伽女经》描述的情节比较详细。前面讲到,早上摩登伽女在河边提水时,遇见了阿难,然后摩登伽女回家去,跟母亲诉说了她想嫁给阿难的想法以后,她母亲使用咒术来勾招阿难。但阿难针对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怨恨她们。他恨的是什么呢?他恨的是无始以来自己一向多闻,却没有好好修行,以致“未全道力”,修行的能力没有增上,定力不够。

 

因为阿难尊者是多闻第一。前年在讲《法华经》时提到,曾经有一世在空王如来面前,阿难和佛陀一起发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但阿难喜欢闻思,生生世世都是广闻博学的智者,而佛陀呢,以实修利他为主,因此,佛陀已经成佛了,但阿难都还没有证得阿罗汉的果位。他们是一起发心的,阿难虽然多闻,但却没有成就果位。

 

所以,阿难尊者恨的是自己:无始以来,经历了许多世,一直都是广闻博学、极具智慧的尊者,致力于对佛法的广闻博学和深入研究,但是到了关键时刻,才感觉自己由于缺少实修,当遇到种种违缘的时候,根本没有把烦恼转为道用的能力,差点被魔咒迷惑,堕入破戒的深渊,其后果不堪设想。因此,阿难非常伤心,在佛陀面前对于以前没有很好地修行而深深地忏悔。

 

其实,广闻博学固然非常重要,但如果将闻思耽著于字面上、词句上,却没有与自相续结合而实修,那么,一旦遇到违缘、障碍、生老病死,以及怨敌现前的关键时刻,自己则根本无法对治,只能束手就擒。

 

《大般涅槃经》里以一个比喻说到禅定和智慧都很重要:“善男子,如拔坚木,先以手动,后则易出;菩萨定慧亦复如是,先以定动,后以智拔。”比如一根桩子插在地里,先要摇晃它使其松动,如果没有松动就拔不出来。同样,菩萨先以禅定令烦恼动摇,尔后再以智慧把烦恼连根拔除。再如面对烦恼怨敌,先要以禅定把烦恼怨敌捆缚,再用智慧将其斩尽杀绝。所以智慧和禅定都要具足,若一味追求智慧,而没有禅定的功夫,在关键时候,智慧也未必有用武之地。

 

所以此时,阿难尊者对自己过去虽然多闻,但却没有实修而深感懊悔。

 

【殷勤启请,十方如来,得成菩提,妙奢摩他、三摩、禅那,最初方便。】

 

于是,阿难对佛陀殷勤地祈请道:“我历来善于多闻,却疏于实修,所以,现在很想请您传授一个既简单方便,又殊胜绝妙,还带有窍诀性的甚深之法。否则,像我今天这样,违缘现前却无法以正法加以对治,险些酿成大祸。”

 

阿难请求佛陀将十方如来所使用的,并依此获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最深妙、最基本、最便捷的方法传授给我们,包括奢摩他,即寂止、禅定;三摩,即胜观;禅那,即前二者的结合——止观双运的静虑。

 

天台宗有很多大师对此三观有详尽的宣讲,但此处我觉得不必过多阐释,其核心就是止观双运,既要有寂止的禅定,又要有胜观的智慧,同时两者结合又不偏堕。阿难所祈请的就是这样一种非常殊胜,又简便易行(藏文版也有简便易行之意),且实用性极强的方便方法。

 

正是由于阿难之前的遭遇,所以此时想到要向佛陀求法。有些法师下山时也会经常面临要给众多居士答疑解惑,于是回来就会有针对性地求法。有的回来说:“哇,您能不能给我们传个基础的法,我在学院也呆了很久,但是却连有些简单的法义都不懂。”有的又说:“您能不能给我传个深奥点的“中观”,否则别人一问唯识和中观,我都一头雾水,所以我很想认真学一下。”可见,有时看似遇到了违缘,若能转为道用,也会变成顺缘。因为正是依靠这种因缘,才促成了像此经这样不可思议的法门。

 

【于时复有恒沙菩萨,及诸十方大阿罗汉、辟支佛等,俱愿乐闻。退坐默然,承受圣旨。】

 

阿难在向佛陀求法的时候,由于阿难是佛陀的侍者,因此佛陀定会达成所愿,传讲这个最深妙的法。此时,如云般数不胜数的菩萨(此处的“恒沙”不是说恒河沙数,而是表示非常多)、十方声闻乘的阿罗汉、缘觉乘的辟支佛等等,可能还包括很多没有得果的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等眷属,“等”字包括了很多的人天众生,他们都济济一堂,集聚在佛陀身边,带着强烈的希求心,等待听闻佛陀传讲这个殊妙之法。

 

阿难祈请的“妙奢摩他、三摩、禅那,最初方便”,是非常“妙”的法,也就是最好的意思,即最好的寂止、最好的胜观、最好的双运,最简单的、最殊胜的法。

 

其实《楞严经》中确实有很多关于禅定的、止观的,能让人开悟的善妙之法。所以当时祈请之后,下面无数的菩萨、阿罗汉、辟支佛以及人天众生等,都特别愿意听受此经。大家都集聚在佛陀跟前,退坐默然。因为佛陀准备开始传法了,刚开始大家可能都站着,并没有遵循听法的秩序,但是当佛陀开始讲法的时候,大家都遵循闻法威仪,在听法的行列中默然而坐,接受如来的圣旨。关于闻法的心态,有些注释中也讲到:“如饥思饮食,如病思良药。”意即对甘露妙法的渴求之心像特别饥渴的人思念饮食、病人想要得到良药一般。大家都以欢喜心、恭敬心来谛听圣旨。

 

其实,听受的时候很需要这样的闻法威仪,我们这里的课堂纪律和闻法轨理都很不错,可能大家通过学习《大圆满前行》,对于“三过”、“六垢”、“五不持”这些闻法威仪都有所了解。实际上,闻法的时候具备一定的行为规范很重要。《优婆塞戒经》中云:“如是之人,能从他听,从他听时,具十六事:一者时听,二者乐听,三者至心听,四者恭敬听,五者不求过听,六者不为论议听,七者不为胜听,八者听时不轻说者,九者听时不轻于法,十者听时终不自轻,十一听时远离五盖,十二听时为受持读,十三听时为除五欲,十四听时为具信心,十五听时为调众说,十六听时为断闻根。善男子,具八智者,能说能听,如是之人,能自他利,不具足者,则不得名自利、他利。”此处对个别内容加以解释:第一,时听,不要迟到、早退,要应时;第二,乐听,要以欢喜的心态听法,不能抱着“今天不得不听,其实不想听,但是不听也不行”的心态;第三,至心听,就是认真地、聚精会神地听;第四,恭敬听,无论对法、对金刚道友还是法师等都要特别恭敬,但有些人缺少恭敬的态度,这样不太好。佛经中也讲了,如果实在生不起恭敬心就别听了,直接走并没有过失,佛陀也说:“善哉善哉!”;第五,不求过听,不要边听法边找一些过失,对讲法者和法一直吹毛求疵,这样是不对的;第六,不为论议听,不要为了辩论和驳斥别人的观点而听;第七,不为胜听,不为了自己战胜别人而听;第八,听时不轻说者,在他人面前听课学习,并不是为了学好了之后要推翻他的观点。第九,听时不轻于法,不能轻毁法,不能够为了诽谤这个法,而去听闻学习;第十,听时终不自轻,也不要轻毁自己,觉得:“像我这样愚痴的、笨笨的、懈怠的人肯定是听不懂的。”刚听的时候就对自己没有信心,这样也不合理。要避免以诸如此类的十六种心态(法相)来听受,也是很重要的。当时佛陀在场时,大家都默然地、恭敬地、欢喜地接受如来的教授。

 

可能我们的教材,是按照宣化上师或者圆瑛法师的版本来印的,所以将“尔时世尊,在大众中舒金色臂,摩阿难顶,告示阿难及诸大众:有三摩提,名大佛顶首楞严王,具足万行;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汝今谛听。阿难顶礼,伏受慈旨”这段经文放在了这里,但这段话应该在后边。

 

圆瑛法师认为:“以前宋朝和元朝的有些大德认为这个地方的次第稍微有一点不通。”但佛经本来就是这样的,我认为这段不该移过来。主要是圆瑛法师把这部分内容从后面移到前面来,觉得这样比较通畅。他自己也说过:“这段应该在这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放在后面。”但也没讲调换位置的原因,也没有梵文版本的依据,只是个人觉得是这样的,因此一定要把这段移过来。他也直言:“如果有些人因此对我看不惯或者赞叹,我也无所谓。”宣化上人说:“我也同意圆瑛法师的观点。”他自己也把这段移过来了。但除了他们两位,其他众多高僧大德的不同讲义,几乎都没有放在这里的。藏文版的《大藏经》当中也没有把这段放在这个地方。所以,这段应该在后面比较合适。

 

但有时候按照有些依据,略作改动也是有必要的。在当时传讲《妙法莲华经》的时候,本想依据藏文译本稍作调整,但引起了众多不满。其实按照汉文的次第宣讲,差别也并不是很大,因此也就放弃了调整。但是像圆瑛法师和宣化上人,他们将《楞严经》这段移上来的依据不是很充分,但不知为何,也没什么人找他们麻烦。(众笑)

 

其实真正研究《楞严经》的人一看就会明白,无论梵文原本还是各个译本,这段都不在这里。我们有时根据个人的理解进行调整,并没有必要。之前在宣讲《妙法莲华经》时,想依藏文版本略作调整,以便大家理解,后来我在课堂上也解释了,现在包括英文版《妙法莲华经》在内的许多可靠版本,和藏文版都是一致的,并非是凭个人喜好所作的调整。当时鸠摩罗什在翻译时也会参考不同版本,所以缘不同依据的不同版本,也是可以的。

 

但圆瑛大师调整所参考的出处暂时不明,只是说前朝的个别法师觉得这里不是很顺,而进行了调整。追溯起来,此处的调动是从圆瑛法师开始的,后学者也没太大异议。而我们学习《楞严经》,则依藏文版的结构,将这段放在后面。

 

其实按照藏文版本也没什么不通的,根据上下文的意思,前面先宣讲了当时阿难尊者向佛陀请法,然后所有的菩萨、阿罗汉和缘觉围绕在佛陀身边,接着佛陀继续给阿难开示,这两个对话之间不放这段话也完全没问题,因为后面佛陀会说:“谛听……”将此段落放在那个位置,可以展开另外一层意思。

 

所以,佛经里常会有这种前面总说后面详说的情况,尤其《楞严经》这样直指心性的法,先以不同的方式来总说,后面再详细展开。因此我觉得遵循原版中大师们的解释方式是可以的。

 

于是,在阿难请法之后,所有的眷属都聚集过来,做好准备认真谛听佛陀的圣旨。

 

【佛告阿难:汝我同气,情均天伦。当初发心,于我法中见何胜相,顿舍世间深重恩爱?】

 

 “同气”,意为骨肉相连的亲戚,因为阿难是白饭王的儿子,是佛陀的堂弟。因此,从情分上来说是亲戚。有些大德对“天伦”作了大量的解释,其实包括藏文版在内的诸多版本,解释简单明了,实际上就是亲戚、堂兄弟。

 

所以此处佛陀告诉阿难:“你和我是堂兄弟,有亲戚之情、血脉之亲,同时你也是我的侍者,我们今天来聊聊,这次你遭遇了违缘,我也不怪你,但我要问你一些问题。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出家的,所以当时你于我的教法中发心出家,你究竟是见到什么特别殊胜的相,给你带来与众不同的巨大感触,使你当即舍弃了包括亲人、财富、地位、名声等世人难舍难分的世间的一切“深重恩爱”,毅然决然地在我教法下出家的?当时你看到了什么?”就像现在面对子女出家时,世间父母总在追问“你为什么出家”,“你看到了什么”,“你得到了什么”等类似的问题。佛陀当时也对阿难出家的缘由提出了这些问题。

 

其实,众所周知,佛陀证悟的时候阿难才出世,那天我们也讲过,阿难年幼时便跟随佛陀出家。虽历史记载不明确,但他可能也属于最早出家的这群僧众。

 

有历史记载:佛陀成道后,一次,释迦族的迦毗罗卫国的王子们聚会时,净饭王说:“若悉达多王子没有出家,则会成为国王,你们和他将是君臣关系,但他已经出家并获得了佛果。如今他身边很多伟大成就者大多是婆罗门的弟子。按理佛陀是释迦族的,是迦毗罗卫国的,但你们当中却没有他的弟子,作为亲族,也应有一群人追随世尊,在其座下出家。”净饭王如此发动后,释迦族五百王子和长者之子便出家了。

 

后来佛陀的亲眷中,有信心的或没信心的都同在出家之列,包括提婆达多在内,可能也在那个时候出家了(上师笑,众笑),他或许也是迫不得已而出家的,这点我并不清楚啊。据史料记载,净饭王鼓励宗族,向大家呼吁:“很多其他种姓的人都已跟随佛陀出家,我们刹帝利种姓为什么一个都没有?”于是,释迦族人纷纷开始出家。阿难出家原因,在一些历史故事里也有比较详细的记载。

 

此时,佛陀故意问阿难:“你当时是看到什么、想到什么而决定出家的呢?”

 

【阿难白佛:我见如来三十二相,胜妙殊绝。形体映彻,犹如琉璃。】

 

阿难陈白佛陀道:“我出家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见到了如来的‘三十二相,胜妙殊绝’,特别好看。”因为阿难比较贪色,所以被佛陀的胜妙身相吸引。有些人向往出家是因为耽著色法外相,认为出家人形象殊胜美好;有些人认为出家可以逃避劳作;有些人认为出家可以使生活变得很单纯;还有些人是真正认为出家修行可以使自己从生死轮回当中获得解脱。

 

我刚出家时,也没有所谓的出离心,就是觉得出家的感觉很清净。那时在家乡,看见喇嘛开法会时穿的黄色衣服,就觉得很好看,心想,出家人穿着那种黄色衣服还挺好看的。后来我准备出家时,就在甘孜车站里面买了黄布做衣服。即将在德巴堪布面前剃度时,我问了一句:“可以穿这种衣服吗?”有位日嘎喇嘛说:“最好不要穿,否则看起来像活佛一样。”(上师笑,众笑)他接着说:“刚出家时最好不要穿崭新的衣服,否则别人一眼就看出你是刚出家的,不是很好。”于是他说借给我一件衣服。但是他的衣服袖子很脏(众笑),我刚从学校里出来,对这样的生活一时不能适应,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又不敢说,就硬着头皮穿上了。他衣服的袖边已经磨破了,但他说出家人穿成这样看起来像老修行人一样,是很好的。(众笑,上师笑)

 

同样,阿难也被如来庄严的三十二相所吸引。《中观宝鬘论》云:“一切转轮王,虽有此等相,净严及明显,不及佛一分。”转轮王虽然也有三十二相,但是他的清净、庄严、光明,根本无法与如来的相好庄严相提并论。所以此处将佛陀身相形容为“胜妙殊绝”。“形体映彻”则指如来的形体非常清净、无有垢染,如琉璃般清净透彻。

 

【常自思惟,此相非是欲爱所生。何以故?欲气粗浊,腥臊交遘,脓血杂乱,不能发生胜净妙明,紫金光聚。】

 

阿难说:“我经常这样思维,如此殊胜美妙的身相,绝不可能是由世间欲望和贪爱所生。为什么呢?因为世间欲望的气息又粗又浊。充斥于男女‘臭皮囊’中的不清净的父精母血、各种腥臊、脓血交遘和合,这样的因缘中不可能产生殊胜清净、微妙光明,像紫金一样的光芒。”

 

紫金是阎浮提最好的纯金,但它的光芒和迦叶(因身体光芒能掩盖过日月光芒,又名“饮光”)尊者身体的光芒相比,当下则黯然失色。但迦叶尊者的光芒和佛陀的光芒相比较,迦叶尊者即显暗淡无光。

 

【是以渴仰,从佛剃落。】

 

阿难说:“由于佛陀身体的光芒像南赡部洲最绚烂的紫金光一样耀眼夺目,所以我当时非常地仰慕和欢喜。”由此可见,阿难出家并不是因为产生了出离心,想得到解脱。他当时根本没这么想,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来特别好看,他也想变成这样。

 

每个人出家的原因都各有不同。有些是因当初认为“出家人好寂静、好简单、好舒服”;有些则认为“出家人剃光头好,没有头发很方便,否则天天洗头很麻烦”。实际上,如果以这样的心态,缺乏周全的考虑就随便出家并不好。我也对很多佛教徒讲过,出家是极少数人的选择,大多数世间人应该担负起自己的社会责任和家庭责任。如果没有特殊的因缘,最好不要急于出家,否则一旦遇到麻烦和痛苦就会还俗。

 

阿难因为特别仰慕佛陀示现的出家人形象,所以在佛前剃度,落发出家。“我出家的原因,说来话就长了,但我长话短说,我出家原因就是这样!”阿难尊者向佛陀回答道,“总而言之,我觉得您很好看,所以我决定出家了!”(上师笑,众笑)应该是这样,对吧?他还是很简单的。(上师笑)

 

确如阿难所说,佛陀的相好,不是一般不清净种子,或者说不清净脓血能够产生的。虽然以凡夫的眼光看来,佛陀是由母亲摩耶夫人和父亲净饭王的因缘和合而产生的,但正如佛陀的传记,包括《佛本行集经》等经典中所讲,佛陀的入胎与世间凡夫并不相同。佛陀入胎那晚,摩耶夫人受了包括不杀生、不偷盗、不淫逸在内的八关斋戒。在他母亲受持八关斋戒的过程中,佛陀以天子,或者说以六牙白象的形象,从母亲的右胁直接入胎,并进行加持,而并非世间普通的受精入胎方式。

 

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例如禅宗五祖弘忍大师的传奇身世,据说他就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据记载,四祖道信禅师于破头山传法时,有法号为栽松的老和尚前来求法。四祖看他根机非常好,但同时又觉得他年纪太大了,就暂时不想传法给他,说:“我现在不想给你传法,因为你太老了,即便传法与你,你也无法广弘佛法!不如且等一等,你去换个身体回来,我再传你!”栽松老和尚立刻答应了——他应该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成就者,否则也不会生死自在。

 

老和尚下山时,看到有个女人在河边洗衣服,于是问道:“可否借宿一晚?”女人同意了。老和尚到了她家借宿,却在当晚示现圆寂,并投胎到女子身体里。

 

女子的父母知道后非常震惊,认为女儿有辱家门,于是将她逐出。女子无缘无故怀了孩子,自己也非常伤心,因此孩子出生之后,就被她扔到了河里。可是第二天,这孩子不但没有被淹死,反而逆流而上,被女子看见。作为母亲,她终究不忍心遗弃自己的孩子,于是又把他捞回来,从此母子俩以乞讨为生,就这样过了几年。

 

直到四祖在黄梅道场传法时遇到母子俩,认出了曾经的老和尚,于是对母亲说:“让孩子出家吧!”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禅宗五祖弘忍大师,且被后人称作“无有父亲的孩子”。

 

藏传佛教的嘎绕多吉也是这样来到世间的,有着不同寻常的来历。另外还有很多高僧大德和真正的大成就者,会乘愿再来,并依靠某些特殊因缘降生,而不是完全依照世间的规则出世。

 

当然,现在所谓的生理学、医学等世间科学,并不一定会承认,但也无法否认这些事实,毕竟这个世间存在着很多现代科学或医学无法证明的、奇特而稀有的降生方式以及生存和死亡方式。所以研究哲学的人,一方面要承认事物的基本规律,因为这是大多数事物的运行规律,另一方面也要承认确实存在着一些不可思议的特殊因缘,而这种因缘在各个宗教,尤其是佛教中数不胜数。

 

有些人每当听到与现在的世间常理不符合的事情,就一口咬定:“这是不合理的!不可能的!因为基本的原则是……”虽然普遍原则可以解释或证明大多数事物的现象,但也有个别事例是无法用普遍原则来衡量的。因此,依靠客观事实作研究的人,不仅需要分清“总的”和“别的”,也要知道“别的”当中也有普通与特殊,更要知道很多因缘规律不能一概而论,否则一定会出现偏差。

 

以下内容很重要。

 

【佛言:善哉!阿难。】

 

佛陀告诉阿难:“你说得很好。”

 

前面阿难说“因为你长得很好看,我才出家的”,所以佛陀显现上也是说:“善哉!是是是!”(上师笑)

 

【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你们应当知道,一切众生从无始以来,生生死死,又死死生生,相续不断地在轮回里面一直流转。一切原因皆是由不知常住心而起(常住心是此经中很重要的法相名词,如同密法所讲的“本来觉性”)。

 

众生皆有常住心,其体性清净光明,而众生却不明其意,用分别妄念一直将它束缚。妄想分别非真实,因此众生在生死轮回里不断地流转。

 

从“一切众生”到“故有轮转”的教言来看,历代大德认为,这是对心性的直指。大家应该牢记!此段与藏文同出一辙,众生无始以来,不识本性为空与光明无二无别,反而被妄念分别所束缚。因此,认识本性的当下就可以开悟。

 

历史上有位破山海明禅师,因父母双双离世,他对轮回生起了极大的厌离心,当他读到志公禅师的《劝世歌》教言,便出家修行。出家之后,偶然机遇听到大和尚传讲《楞严经》,当听到“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轮转”时,他突然生起很大的“疑情”(藏传佛教称为“验相”),于是安住在一种不可思议的极大加持力中——禅宗讲的“怀疑”、“疑情”或“参话头”,也有很多这方面的感应。

 

从那时起,法师开始四处参访,他本是四川人,却到南方拜师求学,最后在黄梅县的四祖寺道场禅修。他的求学过程艰苦异常,吃穿用度皆无,只能靠野菜果腹。即便如此,他也一直精进修持,还效仿高峰原妙大师的道风,七日内始终在悬崖上禅坐。

 

在一次经行中,法师不小心掉落悬崖,腿因此受伤且疼痛异常,当他感受疼痛时,当下大彻大悟。所以我们有时生病也是好事,如同破山海明禅师,在特别痛的时候——“哎呦呦……哎呦呦……”(上师模仿),就能大彻大悟。当然,这也和前面《楞严经》里的经句密切相关。

 

破山海明禅师开悟后,不断弘法利生,且事业圆满广大。当时在四川一带,出现杀人如麻的恶君张献忠,被他杀害的百姓无数,惨不忍睹。法师见此情此景,悲心深切,发誓宁舍己命,也要找到张献忠,劝其放下屠刀。

 

在当时的成都,有个地方仅剩下七家存留,其余人口全部被杀,因而被人称作“七家巷”。禅师到达此处后,找到张献忠并乞求他不要再杀人。然而张献忠的手下刁难说:“如果和尚吃肉,我们就不杀人。”于是禅师毫不犹豫地吃光了数盘生肉,而张献忠等也从此不再杀人。

 

据史料讲,禅师拯救的人数有亿万,数字是否确切不太清楚,但确实有成千上万的人,因禅师之行为而免于死难。所以破山海明禅师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大菩萨,不仅禅悟境界高,并且救人无数,而这位大德也是依靠《楞严经》的这段话而开悟的,大家也应予以重视。实际上,就像《宝性论》和密法中所讲到的那样——每个众生都具有“本体空性、自性光明”的如来藏,只不过被妄念所束缚,如果能够认识到它,当下便可开悟。

 

【汝今欲研无上菩提,真发明性,应当直心酬我所问。】

 

当时佛陀告诉阿难:“你如果想要发无上的菩提心(如果你想要求无上的菩提之道),明心见性,就应该以直心来回答我的问题。”

 

为何要以直心作答呢?

 

【十方如来,同一道故,出离生死,皆以直心。心言直故,如是乃至终始地位,中间永无诸委曲相。】

 

“十方如来都是依靠般若波罗蜜多,于同一道中获得成就的,他们都是依靠直心而超越生死轮回。依此无有任何谄曲的直心,便能不遭迂曲地成就地道之果位。”

 

在藏文版《大藏经》中,将“直心”译为“中观”,中观可分为“心中观”和“语中观”。此处意为:“十方诸佛都是依靠中观而超离生死的。”藏文的译本比较好理解,但汉文中也可以这样解释吧。

 

有些大德说“直心”即《大乘起信论》中宣说的三种心:“信成就发心者发何等心?略说有三种,云何为三?一者直心,正念真如法故;二者深心,乐集一切善行故;三者大悲心,欲拔一切众生苦故。”即直心、深心、大悲心,这三种心至关重要。《维摩诘经》中也说:“直心是道场。”其实,所谓直心,也可以说是认识自己心的本来面目。“中观”也是如此,远离四边八戏,不论语言还是心识方面,“远离一切边”就是真正的中观。

 

此处的“心言直故”,也可以分为“心直”和“言直”。“言直”为了义顿说,指完全通达了义的奥义。如《楞严经圆通疏》(卷1)所云:“三谛真常,名心直;了义顿说,名言直,由此心言乃能趣道。”“三谛”,即天台宗所讲的空谛、假谛、中谛。

 

【阿难,我今问汝:当汝发心,缘于如来三十二相,将何所见,谁为爱乐?】

 

佛陀继续说:“阿难,我且问你,你说自己发心出家,是因为看到了如来的三十二相。那么,你是用什么东西去看的呢?你又说见后十分欢喜,又是什么东西产生的欢喜呢?”佛陀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当然,刚开始佛陀的问题还比较简单,可能世间人都会像阿难这般作答。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是爱乐,用我心目。由目观见如来胜相,心生爱乐。故我发心,愿舍生死。】

 

阿难回答道:“世尊呐,能见到佛陀的三十二相,能生起的欢喜心,是用我的眼睛和我的心。用我阿难的眼睛看到如来的身像,我的心就产生了欢喜,于是我也发愿能像如来一样,拥有庄严的身相,因此舍俗出家。这么简单,还用问吗。”(众笑)

 

【佛告阿难:如汝所说,真所爱乐因于心目,若不识知心目所在,则不能得降伏尘劳。】

 

佛陀告诉阿难:“你说是你的眼睛见到后,心便产生了欢喜。但如果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和眼睛到底在哪儿,就无法降伏相续中的烦恼和痛苦。”“尘劳”,藏文版本中译为“烦恼和痛苦”。阿难今天不太好过啊,先是摩登伽女“折磨”他,现在佛陀又对他连连发难。(上师笑,众笑)

 

【譬如国王,为贼所侵,发兵讨除。是兵要当知贼所在。】

 

佛陀讲了一个比喻:“譬如一位国王,遭到了敌军的侵犯,他若想发兵讨伐,应当首先知道敌军的所在之处。如果敌军在东方,他前往西方,岂不南辕北辙吗?”我们藏地的《格萨尔王传》中,有许多这方面的比喻。

 

【使汝流转,心目为咎。吾今问汝,唯心与目,今何所在?】

 

“同样的道理,使你流转轮回的罪魁祸首,就是你的心和眼。现在我问你,你的心和眼到底在哪里?”

 

阿难说:“这个很简单啊,我可以马上回答您!”(众笑)

 

阿难是怎么回答的呢?

 

【阿难白佛言:世尊,一切世间,十种异生,同将识心居在身内。】

 

阿难对佛陀说:“世尊啊!世间所有的十种众生,心识都在身体当中。”

 

此处“十种异生”,即《金刚经》中说的十类众生:卵生、胎生、湿生、化生、有色、无色、有想、无想、非有想、非无想。其实,原本有十二种异生,但除去了“非有色”和“非无色”(也有说法为“无色”和“无想”)这两种,因为这里主要指的是欲界、色界、无色界的众生。

 

这是有实宗的观点,他们承许心相续(实有),认为有了(父精母血结合的)身体后,便有中阴身的心识入于这个身体,随后逐渐形成新的五蕴。

 

【纵观如来青莲华眼,亦在佛面。我今观此浮根四尘,祇在我面。】

 

“佛陀,您犹如青莲花一般庄严的双眼,不是也长在您老人家的脸上吗。我阿难的眼睛,也在我的脸上啊!”阿难回答得很直白。(上师笑,众笑)

 

这里向大家解释一下“浮根四尘”,其他大德也有许多不同的解释方式。例如,南怀瑾先生说,“浮根四尘”是指浮于面部的四根(即除身根外的眼根﹑耳根﹑鼻根﹑舌根)所取之四尘,但这个解释似有不妥。藏文版中译为:清净四根所取的四种境,称之为“四尘”。

 

按照《俱舍论》的观点,“四尘”是指除了声尘外的色、香、味、触四尘(因声尘不定,无有相续,故排除)。按照有实宗的观点,“浮根四尘”都属于一种色法,六根都有其相应的“浮根四尘”。对此,随后还会进行细致地宣讲。

 

【如是识心,实居身内。】

 

“同理,我们的意识也居住在身体当中。”

 

其实,阿难的回答还是比较实在,大多数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有身体才有心识,所以心识就在身体中。下面的内容里,佛陀和阿难还有许多精彩的问答,进一步地分析心与目的关系。

 

今天就讲到这里。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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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06课

2019年09月17日

 

(暂未定稿)

(上师念诵祈祷文)

 

我们继续学习大乘妙义经典《佛说楞严经》。开讲以来,大家对这部经典的信心非常不错,大多数人都在认真地学习,包括课前、课后及平时都会查阅相关资料,爱学习的人总能学得不错。当然也有极少数人,仅仅是听课而已。甚至有的人连听课也是时有时无。不管怎样,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上等者吧。

 

学习这部经典,大家应该有一种耐心。其实不仅《楞严经》,学任何法或听课时都不宜人云亦云。但凡听说哪里讲经,哇,就跑过去听一两堂课,像看电影一般,看后没什么感觉就放下来,这是不对的。

 

无论是学习佛法或世间的任何知识,过程不一定非常快乐。学习也是一种苦修和苦行。不论学世间知识或出世间知识,其中会有一种煎熬或一些难受。但经过长时刻苦的学习后,很多知识最后能串在一起,对自己的相续及今生来世有很大利益。现今我们的这种学习精神,跟前辈大德们相比较,应该是微不足道的。

 

据说,清凉国师一生中宣讲《法华经》达50多次,一堂课讲8小时,上午4小时,下午4小时,就这样一直不断地传讲,活了100多岁。还有前几年圆寂的梦参老和尚,在90多岁时讲《华严经》,共有482堂课,算起来总共600个小时。我想在座的各位,若听400多堂课,也许会有一定的困难。

 

这次讲《楞严经》,不会有两三百堂课,估计最多一百多堂吧,《法华经》和《维摩诘经》的课数也不算多。

 

大多数人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一直很认真地听受。也有极少数人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要么身体不好、心情不好,要么工作忙、家务多,或朋友请客、要出去旅游等这样那样的事。

 

听课对于佛教徒中的出家人比较容易一点,在家人毕竟要养家糊口,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这上面。但如果你要听《楞严经》,一周两堂课,最多四个小时,要是你特别重视的话,还是能空得出来时间闻法的,希望大家应该把听课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情对待。像我而言,如果没有把闻法当作重要的事情,那么在我的分别念中肯定会有很多重要事情来取代它。其实每个人都如此,关键看你的价值观到底如何。如果你对某事完全不重视,那你的生命、生活中,就会有许许多多的琐事占据它的空间,这是很正常的。所以,我想首先应该跟大家讲一下对这部法的重视还是很重要的。

 

我们现在开始讲《楞严经》,其实学习《楞严经》最好是能翻阅大量相关的注疏,很多前辈大德们都很重视《楞严经》,这一点应该值得大家学习。

 

《楞严经》相关的公案与感应录以前似乎没有人整理和汇总。最近我看到一本《楞严经圣贤录》,是华梵大学的果滨教授编撰的,其中收集了很多古今大德对《楞严经》的领悟与评价,其中讲到:依《法华经》和《华严经》的开悟者固然很多,但依《楞严经》而开悟的人数远超前者。这本书有上下册,里面收录了很多大德公案及相关资料。

 

还有一个是元代的惟则禅师,他著有《楞严会解》,里面收集了唐宋年间九位大德解释《楞严经》的观点,里面的内容也是相当丰富。后来在明代的时候,传灯禅师也做了一些会解,并对这本《楞严会解》作了一些注解,包括紫柏大师对前面我们所提过的子璇的注释也有高度评价,称之为“百代心宗之祖”。很多大德都非常重视子璇的注释,他是大家的“心中之祖”——心中的祖师。

 

我想,若能多参阅一些相关资料,应该会比较清楚。当然,我看到的很多大德们的注释和解释方法,基本上都是相同的。

 

我听说,讲考的时候,有些道友只看一个讲记,认为:“我只看他的讲记就万事大吉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我们应该对照藏文、汉文以及很多不同版本来学习。但不管怎样,讲经也好,讲论也好,大多数祖师大德们的解释方法应该是相互参考,故而内容也比较相似。能否依靠自己的智慧或前辈大德的解释,从而完全通达佛经教义,这一点才是关键。

 

即使我们不能了知各自不同的观点和依据,也应该大概知道《楞严经》到底说了什么。毕竟在座的很多人以前应该听说过《楞严经》,此经在汉地几乎家喻户晓。

 

从历史上看,《楞严经》、《法华经》和《维摩诘经》这三部经典,在汉地非常出名。但里面到底说了什么,好多人可能并不是特别清楚。一讲到《楞严经》,就只知道:“哦,里面有一个摩登伽女。”除此之外,这部经具体讲了什么,对前后之间的因缘和关系等都一无所知,以这样的方式研究经典是远远不够的。

 

我昨天提了,要求能静下心来对专科或某部经典潜心研究,后来很多出家人和在家人发愿以后要做研究,我对此很高兴,你们发这样的愿其实非常有必要——终其一生对某一部经典、某一部论典做研究,对自己而言是很有意义的。

 

其实我们也可以写一个比较全面的注释,以前有那么多大德写《楞严经》的注释,为什么现在的人不能写?但我们没听说过现在有谁写注释;以前有那么多大德讲《楞严经》,但现在好长时间都没有听说,也几乎没有听到谁在讲。以前讲《楞严经》的大德,有些已经老了,有些已经圆寂了。为什么现在这个时代人越来越多,分别念越来越重?对我们来说传递佛经智慧越来越被需要,但为什么在这人心涣散的当口我们反而不造论、不讲经?这个问题应该值得我们思考!

 

昨天说到《影尘回忆录》里的公案,一个老和尚说:“我只听说过念佛经,没听说过讲佛经。”这个老和尚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现在很多寺院只听说有早晚课念经,包括很多道场在内,并不讲经说法。若不讲经说法,“佛法无人说,虽慧莫能了”啊!这样看来,还是很需要讲经说法的,这是我课前稍微提及的内容。

 

前面讲到,阿罗汉、菩萨等大德们都集聚在佛陀宣说法要的道场,文殊菩萨也在其中。

 

时波斯匿王,为其父王讳日营斋,请佛宫掖;

 

这天,波斯匿王迎请佛陀到宫掖(宫殿的一边),藏译版是“迎请佛陀到宫殿当中”。

 

波斯匿王也叫月光王,佛陀以前叫日光王,佛陀跟波斯匿王在同日降生。波斯匿王也被称为胜军王,因其骁勇善战。他为了超度自己的父亲,故而选在讳日供斋。

 

“讳日”在藏文《大藏经》中不是很明显,有些注释当中认为“讳日”是盂兰盆节,即七月十五号解夏自恣的时间;也有说是在第二天十六号的时候。

 

七月十五是汉地的盂兰盆节,它的缘起大家也知道:当时目犍连获得阿罗汉果位,他以天眼观察自己的母亲生于何处,结果发现自己的母亲正在饿鬼界感受痛苦(也有说是在地狱界)。于是,他用神通布施食物给母亲,结果“食物入口,即化为烈焰”,母亲无法受用。目犍连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如愿,只好求救于佛陀。佛陀告诉目犍连:“你母亲罪业深重,纵使你神通第一,也无法解救她的痛苦。必须靠十方僧众大德威神之力才能得到解脱”。后来他按佛陀的教言,斋请十方僧众,他的母亲才得以解脱恶趣的痛苦。

 

一般来讲,盂兰盆会(也叫盂兰盆节),在此期间,对供僧供斋都很重视。“盂兰”是梵语倒挂、倒悬的意思,指在恶趣里倒立悬空在虚空当中,故而苦不堪言。“盆”是器皿,盛供品的器皿,“盂兰盆”即“解倒悬”的意思。

 

自迎如来,广设珍馐无上妙味,兼复亲延诸大菩萨。

 

波斯匿王亲自去迎接佛陀及其眷属,并且广设无数美味珍馐,同时,他也亲自宴请以文殊菩萨为主的诸位大菩萨。

 

城中复有长者居士,同时饭僧,伫佛来应。

 

这时,城中也有很多的长者和居士同时准备供佛供僧。在不同的注疏当中,宣说长者有十种功德:如年龄长者、智慧长者、福报长者、威力长者等等,凡此种种,有许多超凡出众、功德巍巍的施主。因为当天是“讳日”——一个特殊的供斋日,其他的长者、大居士、大商主等人,一听说波斯匿王在王宫中设宴迎请佛陀等僧众,便同时也各自准备了不同的珍馐美味,等待佛陀等僧众前来应供。大家都特别热情,迎请菩萨、阿罗汉、初学者比丘等等的莅临。

 

现在也有好多地方是这样,像斯里兰卡、泰国、缅甸、柬埔寨等很多地方也经常有供斋。他们的供斋和汉传佛教、藏传佛教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这种不同并不是不如法,因为佛教在不同地方融入了不同的文化、传统和习惯。

 

包括《毗奈耶经》、《四分律》,上座部等所有的戒律里讲的,都大同小异,没有太大的区别,稍微有一点差异也是自然的,因为戒律是根据不同地点、不同时间、不同人物而制定的。包括声闻十八部,也是在佛陀涅槃之后出现的。我们不能仅因稍许不同,就否认其合理性。世间法中有许多我们认为合情合理、合法的事物,彼此间也千差万别,为什么如此区别对待呢?因此,我们应以智慧善加观察。

 

佛敕文殊,分领菩萨及阿罗汉应诸斋主。

 

当时王舍城内热闹非凡,佛陀和菩萨们悉数驾到。细细想来,那时的人们能亲见佛陀和文殊师利菩萨等,真是幸福荣幸、福报无量啊!

 

“敕”意为告诉、命令,无论藏译还是汉译都是这个意思。像国王敕令大臣般,佛陀吩咐文殊菩萨道:“你分队率领菩萨及阿罗汉,前往斋主家中应供。”那时除了国王,还有大臣、婆罗门、长者、居士等众人也都在设宴供僧。文殊菩萨就吩咐下去:“今天有人供斋,大家要分好队……”

 

(上师笑)我以前也讲过,当年我们跟随法王一起去香港弘法时,曾在宁玛派白玉佛法中心待过一段时间。那里有一位老和尚(现在已经圆寂了),几乎每天都兴高采烈地给法王如意宝报喜:“今天有个好消息,某位女士要给我们供斋。”第二天他又来了:“诶,如意宝仁波切,今天晚上某某也要供斋。”后来法王如意宝也开玩笑地问他:“老喇嘛,今天有没有好消息?”(上师笑,众笑)后来有一天,这位老喇嘛显得不太高兴,法王悄悄对我们说:“肯定是今天没人供斋,他看起来好像不开心。”后来果然如此。(上师笑,众笑)

 

当时佛陀也告诉文殊菩萨:“你应高兴,今天有很多人供斋。”文殊菩萨按照佛陀的要求,让大菩萨和阿罗汉分队到各处应供。现在是施主到僧团处供斋,但在当时,是僧团前往施主家应供。所以,前面提到的一千二百五十位僧众都要前往城中应供,如果没有组织,就容易产生混乱。可能有些施主家里人满为患,而有些人家无人问津……这样厚此薄彼,显得极为不妥。那时没有电话之类的即时通讯设备,所以需要提前安排好。当然,以文殊菩萨的智慧,肯定能妥善安排,我们也不用担心。

 

唯有阿难,先受别请,远游未还,不遑僧次。

 

这里主要讲阿难,他是本部经中的人物。在藏文里,阿难叫“根嘎沃”,有皆喜之意。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呢?《大智度论》中宣讲了三个原因:

 

第一,因为前世的愿力。佛陀因地时曾作瓦师,名大光明。当时有佛名号“释迦”,有名为“舍利弗”、“目犍连”、“阿难”等弟子。当时还是瓦师的佛陀发愿:“我成佛时,名号也为释迦牟尼佛,并有“阿难”等弟子。”因此殊胜的前世因缘,所以“值得欢喜”。

 

第二,阿难于佛陀成道日降生(可见佛陀与阿难的年龄相差比较大)。佛陀二十九岁出家,历经六年苦行,成道时,净饭王从菩提树神那里得知消息,所以给刚降生的孩子取名为“阿难”,即欢喜之意。

 

第三,阿难相好庄严。“端正清净,如好明镜”,因此“值得欢喜”。

 

藏文译本中并未提及“别请”,只说阿难因事外出。汉文的有些注释中,讲到了“别请”和“次请”的差别。所谓“次请”,意为依次第宴请,比如结夏自恣时,施主依次宴请僧众,不特意拣择。而“别请”则是施主指定邀请,比如,要有修证或其他特定条件等。

 

这里讲到,阿难因事先受到了“别请”,外出未归。这次邀请他的施主也许只给他供养了衣服、资具等,或是请其为亡人超度,总之并未提供斋食。而等阿难返回时,也来不及与僧众一同应供了。

 

既无上座,及阿阇黎,途中独归,其日无供。

 

此行,阿难既无上座陪伴,也无阿阇梨同行,只能饥肠辘辘的独自折返,并且那天施主们都在城中供斋,没人去寺庙中送斋饭。

 

佛教的戒律中,对比丘尼有严格的遮止,比丘也有相应的戒条(沙弥还没那么严格)。出家人外出时如结伴同行,则能约束自己的言行,对清净戒律有所助益。因此条件允许,最好能与阿阇梨及上座同行。

 

上座有三种:一种是生年上座,即戒腊比较高,有十年二十年以上的人;第二种是世俗上座,虽然戒腊时间不长,但在寺院里德高望重,智慧和福德很大的人;第三种是法性上座,指获得阿罗汉果位,证悟法性的人。有些注释中又分为“戒腊上座”或者“戒严上座”,比如宣化上人就分了一个“戒严上座”,这样有四种上座。但真正按戒律来讲,还是分为三种上座。

 

总之,以上这三种上座——这些德高望重的修行人都没和阿难同行。

 

阿阇黎则有五种:出家阿阇黎,是传授出家戒的阿阇黎;授戒阿阇黎,是传授比丘戒的阿阇黎;羯磨阿阇黎,是传授四种羯磨,不管是安居还是其他事,合起来有一百多个羯磨法;依止阿阇黎,一般出家后,最好在十年之内依止一位清净戒律、三学圆满的上师;教读阿阇黎,负责传讲佛法中的取舍道理。

 

当然,陪同阿难出行的连普通僧人都没有,就更不用说这五种阿阇黎了。等阿难返回时,僧众们都到城里以及王宫应供去了,没有人为他供斋,他也没办法“混饭三界”。(上师笑,众笑)

 

《经律异相》中宣说了阿难尊者的几个特点。他作为佛陀的堂弟及侍者(直到佛陀圆寂前,阿难担任了二十多年佛陀的侍者),所受供养自然也是络绎不绝,至少吃饱喝足是没问题的。但阿难并不仗着自己特殊的身份,随意收受衣服、食物等供养。

 

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佛菩萨尚且如此率先垂范,后学者更要小心取舍。现在有些人,打着“我是某上师的亲戚”的旗号接受供养,其实亲戚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接受供养是不对的。有些人可能在某位上师身边待过一段时间,便以侍者之名去化缘,这种行为很不合理。即使真的做过上师的侍者,也不应该成为“化缘侍者”。但说实在的,这种现象确实日益严重,令人触目惊心。

 

作为佛教徒,行为举止更应倍加谨慎。有些上师德高望重、戒律清净、广闻博学,各方面都很圆满,但弟子们的行为却不尽如人意。有些人经常四处打听:“我们的上师缺什么啊?缺不缺钱啊?”甚至连上师最近吃什么药都想知道,这些做法都是不可取的。这些人如果真的是上师的侍者,那也应该是很不好的侍者,更何况,真假也有待观察。

 

这些做法与阿难尊者截然相反,阿难作为佛陀的侍者,从来不会打着佛的旗号做事。因此,以后不管是上师身边的居士或出家人,在为上师做事情的时候,务必要谨言慎行、小心取舍。其实,有些情况下并不一定是上师本人的真实心意,有些情况上师根本毫无此意,但经下面的人层层误传,最后上师的密意全部被错解,清誉受损,弘法事业也被破坏。

 

有些人可能与上师有私人的缘分或因缘,但不管是作为他的随从、侍者还是秘书,务必要珍惜这样的因缘,不要以自己的分别念做一些与上师弘法利生事业无关的事情。有些人特别爱夸夸其谈:“我跟某个上师特别亲密,他跟我说了什么什么……”其实这样会对上师的事业造成严重破坏。所以我想,不管是哪位上师的弟子还是其他身份,都最好不要利用上师的名声为自己做事情。即使不是为达到你个人私欲,而为上师做事也要掌握分寸。否则,你的发心也许是好的,是为了某位上师弘法利生的事业,但若是方式方法不对,到后来反而弄巧成拙,造成不好的影响。

 

另外要值得注意的一点:不要打着上师的旗号化缘、招揽财物受用。上师实际上也不一定缺这些世间的财物,但因为个别弟子的行为不如法,致使上师名誉受损,以至于在别人眼中,上师已经变成连世间稍有德行的人都不如。如果变成这样,弟子对上师是做出贡献还是搞破坏?这一点也不得而知。

 

同样作为侍者随从的阿难尊者,他就特别懂得佛陀的密意和意趣,对于佛陀的密意完全了然于心。然而,有些道友并不懂得上师的意趣与密意,对上师们所谓的“宣传”、“帮助”也是值得观察和考量的。尤其在财务方面,更要慎重。否则,对上师有利还是有害,也很难区分。

 

作为后学者,阿难尊者对于上师的承侍非常值得大家随学。阿难的特点:一个是他不因自己是佛陀的侍者而接受特别的供养;另一个是他完全懂得佛陀所讲的教义。十二部经教,他一五一十地全部过目不忘。实际上,佛陀相续当中很多的智慧,阿难全部以“泻瓶至一瓶”的方式无余获得,泻瓶至一瓶即满瓶倾泻的意思。在藏传佛教当中经常说“满瓶倾泻”,就是瓶子里面的东西泻下来,装在另外一个瓶子里。

 

阿难当时虽然没有真正证得阿罗汉果位,但十二部经他全部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佛陀接近圆寂时,很多人想得到佛陀的传承,但佛陀间接表达最好由阿难来接受,因为阿难能完全领会他的意趣和观点。

 

另外,阿难没有傲慢心,人格方面也超然卓群。不像有些人,在上师或领导身边做事后, 从态度到眼神都变得完全不同,对谁都爱搭不理、目中无人。阿难特别谦虚,对每个人都很谦和、恭敬、随顺。他有很多值得我们世间人学习的优点,所以阿难也是非常了不起的。

 

为什么要以阿难与摩登伽女之间的故事作为《楞严经》的开篇呢?憨山大师的注释虽未逐字解释,但对一些重要道理作了阐释。按照他的观点,《楞严经》的开篇之所以要从摩登伽女的故事来入手,是因为对欲界当中的任何一个众生来说,贪欲都是很难超越的。阿难作为佛陀的侍者,遇到美色诱惑、烦恼干扰时,依靠佛的楞严三昧超越了魔境和违缘,说明其加持力和威力不可思议。欲界中的很多烦恼对治起来想对容易,唯独贪欲根深蒂固,尤其对出家人来讲,贪垢更是需要励力精进对治的。但依靠这部经典,出家人也能保持戒律清净,从而获得真正的解脱。这部经典在这方面有着非常大的利益。

 

世间人整天遭受贪欲和烦恼的痛苦折磨,依靠楞严三昧,连最严重的贪欲都可以对治,其他烦恼更不在话下,这便是《楞严经》以这个故事作为开篇的主要原因。

 

即时阿难,执持应器,于所游城次第循乞。

 

当时,阿难因为“远游”而没有享用到斋饭,因此不得不托着他的钵盂,到城里按照次第乞食。

 

【心中初求最后檀越以为斋主,无问净秽,刹利尊姓及旃陀罗。】

 

他心想:“今天按照次第乞求斋食,遇到什么施主,就接受什么施主的供养。”藏文译本中没有“最后檀越”中的“最后”二字,汉文个别注释对“最后”的解释是:在这之前,大多数长者、施主和居士供养的斋饭都已被佛陀、菩萨和阿罗汉等享用。阿难去时,只有个别施主还没有供养,由他来接受“最后”这部分施主的食物供养。

 

“檀”是布施之意;“越”是超越之意,即超越吝啬、超越世间的一切障碍。“檀越”即是依靠布施获得解脱。按照汉文译本,可按照上面的方式来解释。

 

按藏文《大藏经》译本的解释,阿难尊者心想:“我这次到城市应供,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施主,都按次第来接受。既不去分别斋食的净秽,也不对施主的身份有所取舍,不管是国王刹帝利、婆罗门这种尊贵种姓还是屠夫、妓女这样低贱的旃陀罗种姓的供养都平等接受。我不会去分别,就像抽签一样,遇到什么就接受什么。”

 

方行等慈,不择微贱,发意圆成一切众生无量功德。

 

平等、慈悲地接受,不去判断拣择“这是卑微的”或“这是低贱的”,同时发愿:“圆成一切众生无量功德。”

 

汉文译本解释为:愿我这次接受供养,能够成为一切众生获得无量功德的因。因为他是最后有者的阿罗汉,能获得即生成就,若对他进行供养肯定功德无量。

 

这里的“一切众生”在藏文译本中解释为“一切施主”。从词句方面来说,可能翻译为“施主”更好一些吧,因为当时并不是所有的众生对他进行供养(不过如果他发起了菩提心的话,倒也可以说一切有情)。因此,藏文版的解释是,阿难尊者心想:“我不拣择,不管遇到谁,都会接受,并愿这些施主得到无量的功德。”他当时发了这样的一个愿。

 

阿难已知,如来世尊诃须菩提及大迦叶,为阿罗汉心不均平。

 

阿难尊者为什么要发这样的愿呢?因为他知道,佛陀曾因身为阿罗汉的须菩提和伽叶尊者没有平等心而呵责过他们。

 

须菩提为了断除富贵人相续中的吝啬,常去有福报的富贵人家化缘。迦叶尊者是持十二头陀行的清净苦修的修行人,则为了让穷苦人积累福报,常去穷苦人家化缘。佛陀知道后便批评了他们二人:“你们为什么这样呢!”

 

须菩提太极端了,每天找有钱的大施主化缘,熟悉的人全是“大老板”、有钱人。现在有些修行人也是,对比较有钱的施主态度特别好,对稍微有点贫穷的人态度就不是特别好。当然,可能也有些修行人像迦叶尊者一样,对特别有钱的不放在眼里,特别“恨”他们,喜欢贫穷的人。但通过很多状况来看,似乎并非如此。汉地有些经济条件不太好的地方,大德去得也不是很多——可能现在大多数人仿效的是须菩提吧?!

 

《瑜伽论记》中云:“凡愚贪味,弃贫就富。二乘悲狭,舍富从贫。大士之行,离贪去狭,不简贫富。故名次第乞。”凡愚有强烈的贪著,通常舍弃贫穷,追求富贵。二乘的慈悲心比较狭隘,通常舍弃富贵,追求贫穷。大乘菩萨的行为,则是远离贪著和狭隘的自相,所以他们不简别贫富,这才叫做次第乞食。这一点很重要。

 

世间凡夫对有福报的人特别看重。二乘声闻乘因其修行的缘故,认为一切财富如毒药,是罪过之来源,认为清贫一点更为重要,宁愿过着清净的生活,这是二乘声闻乘的思想。大乘思想是无论外显如何,皆以远离烦恼、利益众生为原则,不会特别在意是否拥有钱财。对于他们而言,有没有财富都行,只要能和众生结善缘、对众生有利,那就无需避讳。

 

现在大多数人会以此二乘的要求来看待所有佛教徒,要是看到谁穿着时尚,住宅奢华,就会鄙夷:“啊!这个人根本不像一个修行人!”其实这种行为只是不像小乘修行人,大乘修行人则不必有这种执著。外显环境是依据自己福报而来,就像蒋阳钦则旺波尊者,因有那样的福报,即使住着特别豪华的宫殿,亦能利益众生。反之,有些修行人即便表面上特别贫寒、天天苦行,而内心充满贪嗔痴,那也不能算作真正的修行人。

 

所以,世间人对佛教徒的定位,大多以南传佛教为准,藏传佛教对此亦非常赞叹,麦彭仁波切在《前译教法兴盛之愿文》中也说道:“希奇萨霍堪布之行为,无比具德龙树之见二,钦定双融传承之教规,祈愿莲生大师教法兴。”稀有的萨霍堪布的行为,与具德龙树菩萨的见解,都是圆融无别的前译传承教规,愿前译教法不断兴盛、蒸蒸日上!因此,行为以声闻乘为标准,见解以大乘为准则,别人看了也如法,自己内心也欢喜,这很重要。

 

钦仰如来,开阐无遮,度诸疑谤。

 

阿难尊者依照如来密意,开阐、弘扬,弘扬什么呢?弘扬无遮:即不分贫富、平等地度化众生,以及不偏堕、不极端的实相,度一切怀疑和一切诽谤。

 

他的开阐是什么呢?若天天去富贵人家里,会引发旁人怀疑和诽谤:“怎么修行人只和富人打交道?”若天天去贫穷者家里,富贵者又会想:“为什么不度我们?迦叶尊者为什么要如此?”这样也会引发他们的怀疑和诽谤。因此,不能堕两边,两者都不能太过分。

 

从佛教教义来讲,富贵者对佛教做出的贡献,不能置之不理,应值得重视。如果像小乘行人那样,将他们看成怨敌,那佛法谁来弘扬?但如果过分执著,对贫穷众生不理不睬,也不是办法,因此弘法过程中,应随其根器来摄受不同众生,在平等中也有不平等,这样方可很好的度化他们。

 

经彼城隍,徐步郭门。严整威仪,肃恭斋法。

 

“隍”指没有水的城壕,一种城防工事。当时,阿难尊者为了断除这些怀疑和诽谤,他特意重整威仪,徐徐步入城中。因出家人都有戒律要求,须衣着整洁,具足正念不放逸、仪态寂静、端庄、矜持,别人看到便会生起恭敬、清净之净信。阿难尊者是以这样的庄重威仪去接受斋饭的。

 

一般来说,出家人进入城市,不要让大家生起邪见和不如法的心念等等。如真鉴大师所言,要“加倍矜持”,藏文当中也是如此(上师念藏文)。总而言之,就是以一种加倍矜持的精神状态,生起正念,毫不放逸地入市。

 

尔时阿难,因乞食次,经历淫室,遭大幻术。

 

这时,因阿难尊者正在次第乞食,便进入了淫女的屋室(类似于妓院),随后就遭到了摩登伽女母亲所施的幻术。

 

一些经典中说,摩登伽女并非临时起意,她对阿难尊者倾慕已久,曾多次试图接近阿难。这一次因为特殊的因缘,阿难自己“送上门”了。

 

摩登伽女,以娑毗迦罗先梵天咒,摄入淫席。淫躬抚摩,将毁戒体。

 

摩登伽女请求她的母亲,对阿难尊者使用“娑毗迦罗先梵天咒”。“娑毗迦罗”是这种咒语的名字。也可以理解为,她母亲所修的外道宗派的名称,这种外道黄发如金,也被称为金发外道。他们依靠祈祷梵天而修成了可以束缚他人的咒语。

 

摩登伽女的母亲因对佛陀心怀敬畏,不愿向阿难施咒,她对女儿说:“孩子,你要知道,有两种人是我们这个咒语无法控制的,一种是像佛陀、阿罗汉那样的断欲者,另一种就是死人。阿难可是佛陀的侍者,一旦被佛陀知晓,我们可就麻烦了!况且,我曾听说,对佛陀那样了断生死的圣者,应当加倍恭敬,我们怎能损害他的眷属啊!”

 

谁知摩登伽女听后痛哭流涕,甚至以死相逼:“如果不能得到阿难,我就不活了!我把珍贵的生命还给您……”母亲无可奈何,只能勉强答应。于是,她准备了牛粪、白茅、妙遏迦花等物,并开始施咒。

 

有一部叫做《首楞严演义》的电影,也演绎了这些故事情节。但可能因为是世间人拍的,其中对整部经典的甚深意义并未细致解读,倒是把阿难和摩登伽女的故事拍得特别精彩,有些地方甚至过于俗气了。但很多情节还是值得深思的,比如此处,阿难尊者遭遇如此险境,该如何抉择。

 

这时,摩登伽女的母亲已经凭借咒语,成功地将阿难尊者摄入淫席。摩登伽女在贪欲心的驱使下,开始抚摸阿难,试图行不净行,就快要毁坏他的戒体了。正在这时……给大家看一段视频……(上师播放视频,情节为:摩登伽女为了嫁给阿难,以死相逼威胁母亲,让其对阿难下邪咒。)好,可以了(众笑),因为时间关系,就不继续播放了。

 

如来知彼淫术所加,斋毕旋归。

 

这时,佛陀知道阿难被幻术控制,用斋完毕便立即归返了。本来每次供斋后,佛陀都会转法轮,向大众宣讲佛法并做回向等,但这次因为阿难“出事了”(上师笑),没来得及讲法便匆匆返回了,佛陀有时候也会这样。(上师笑)

 

王及大臣、长者、居士,俱来随佛,愿闻法要。

 

这些国王、大臣、长者、居士等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了听闻佛法,他们全都紧紧跟随着佛陀。

 

于时世尊,顶放百宝无畏光明,光中出生千叶宝莲,有佛化身结跏趺坐,宣说神咒。

 

这时,佛陀的顶髻中放出百宝无畏光,光中出现了一朵千叶宝莲,其中有佛化身,结跏趺坐,宣说神咒。《摩登伽经》中记载了这个神咒:“悉挮帝 阿朱帝 阿尼帝”。

 

敕文殊师利,将咒往护。恶咒消灭。提奖阿难及摩登伽,归来佛所。

 

之后,佛陀敕令文殊菩萨携此神咒前去解救阿难,以此消灭恶咒。此处的“提奖”,有“提携”及“奖劝”之意,分别对应阿难和摩登伽女。藏文版中说,随后,文殊菩萨将阿难和摩登伽女都带了回来,把他们两个捆起来……开玩笑的,没有这样(众笑)。依靠佛陀宣说的神咒,阿难也没有破戒,他和摩登伽女一起来到了佛陀的面前。

 

后面的故事,在《佛说摩邓女经》中有详细地宣说:

 

当时,佛陀问摩登伽女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向佛陀乞求道:“我特别喜欢阿难尊者,想要做她的妻子,请您允许我们在一起!”

 

佛陀告诉她:“阿难是沙门,他没有头发,而你有。如果你真想和他在一起,那就先回家,让你母亲帮你把头发剃了。”

 

摩登伽女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对母亲说:“佛陀说我只要把头发剃了,就可以和阿难一起生活。您可不可以尽快帮我剃头?”

 

母亲劝道:“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按照我们的传统,没有头发是一种羞辱!国内的其他富贵人家、长者之子随你挑选,我都能成全,你为什么非要嫁给阿难呢?!”

 

摩登伽女再三向母亲哭诉:“只有跟阿难在一起,我才能活下去,不然我就去死”,就像现在世间人常说的:“生是阿难的人,死是阿难的鬼”(众笑),母亲万般无奈,只好把她的头发剃了。

 

然后,摩登伽女又来到佛陀面前,对佛陀说:“我现在已经剃了光头,您是否可以让阿难跟我一起生活了?”

这时,佛陀问她:“你喜欢阿难是吗?”

她答:“是的!”

佛陀继续问:“那你喜欢阿难哪里?”

 

摩登伽女如数家珍道:“我喜欢阿难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他的耳朵,他的声音,包括他走路时的姿态……”

 

佛陀一一为她剖析:“眼睛中有眼屎,鼻子里有鼻涕,嘴里有唾液,耳中有污垢,身体中遍满了各种不净物。况且你们成家后就会生子,有生便有死,乃至无穷无尽的痛苦……如此这般,毫无实义。”

 

摩登伽女因为前世的宿缘,如今听闻佛陀这段关于不净观的开示,她当下了悟,获得了阿罗汉的果位。其他比丘不解地问佛陀:“摩登伽女之前还有如此强烈的贪欲心,怎么这么快就证得阿罗汉果了?”佛陀说:“其实,阿难与摩登伽女,往昔五百世都是夫妻,彼此恩爱。这一世他们能够值遇正法,摩登伽女也因为证悟了人无我,获得了阿罗汉的果位。”

 

这时,摩登伽女十分羞愧地向佛陀忏悔:“世尊,我以前实在愚痴,今日才恍然大悟。您是引路的明灯、漂泊者的彼岸、盲者的依怙,我向您忏悔……”从此之后,她对阿难再无贪念,如同兄弟姐妹一般。在后面的经文中,还会宣讲阿难尊者证悟的故事。

 

《楞严经》为我们彻底揭示了世间人对欲望的执着,对此,大家应当认真思维。我们欲界众生,往往被各种贪欲束缚着,日夜不得自在,依靠《楞严经》、楞严咒的加持及威力,能令无数人超离魔怨,这也是这部经典非常重要的密意之一。

 

好,今天就讲到这里。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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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05课

2019年09月16日

 

(暂未定稿)

 

(上师念诵祈祷文)

 

这部《楞严经》确实非常重要,大家听闻这样的大乘佛法应该有欢喜心。我为什么提欢喜心呢?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我们都有听闻佛法的自由。现在世上很多人身心都不自由。前段时间我和一个老乡在草地上小坐一会儿,那个老乡把脚伸出去,感叹说:“喇嘛钦!现在很幸福啊!”

 

我问:“为什么啊?”

 

他说:“前几年我被关在监狱里,里面不让这样伸脚。现在我有把脚伸直的自由啦,如果没有入过监狱,我也不会知道自由有多么快乐啊!”

 

世界上有很多身心不自由的人,有些内心一直受各种外魔或精神疾病的困扰,有些是身体囚禁于牢狱之中。

 

第二,我们身体健康,没有疾病。我还有一个老乡,患脚病好多年了,去年我们想办法筹了一些款资助他作了治疗,医院把他的一只脚作了截肢,现在基本上好了。他告诉我说他特别幸福。为什么呢?因为终于晚上睡得着了。

 

以前好多年他的脚都一直疼痛,只能天天不断呻吟,现在虽然少了一只脚,但觉得很幸福,因为晚上的疼痛已不再,可以好好睡个觉了。我们有时无病呻吟:“啊,我好痛苦啊!”其实我们本该庆幸自己不仅身心健康、自由自在,还有机会听闻大乘佛法。

 

试想,如果你是一个盲人,永远身处黑暗之中看不到光明,一定迫切希望能看一眼这个世界;如果你是一个聋哑人,只能看到别人嘴唇的动作,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肯定也会很羡慕那些有健康五官的人。同样的道理,对在座的每个人来讲,现在有机会听闻大乘佛法,也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因此大家要有一个快乐的闻法态度。

 

第三,我们现在所听闻的《首楞严经》很殊胜。经中讲到了“楞严三昧”(后面还会讲到)。其实“楞严三昧”主要还是在《首楞严三昧经》里讲得更完整。《首楞严三昧经》和《首楞严经》有点不同,由鸠摩罗什翻译,在汉地也是非常著名的一部经典,你们方便时可以参阅。以后有机会我也可以传讲,因为这部经在藏文《大藏经》中有,我也有传承,我曾对照过藏汉两个版本,内容基本相同。

 

那么,这部经典中是如何宣讲楞严三昧的呢?当时舍利弗问佛陀:“魔王猖狂的时候该怎么办?”因为宣讲《楞严经》会威胁魔众的势力,他们极其不悦,势必会着力干扰。这时佛陀答道:“不必担心。虽然魔王意欲阻挠,但是它一旦起念——想对宣讲或听闻《楞严经》的人制造违缘的时候,依靠楞严三昧的加持力,就会产生五种束缚捆缚魔王,使它不能得逞。”

 

所以自古以来,无论是修楞严咒还是修《楞严经》的人,大多会修行顺遂,容易善始善终,这也是依靠楞严三昧之加持力的缘故。所以古大德为什么会特别重视某部经典,其背后必定有着甚深的密意。

 

另外,太虚大师也曾说过,《楞严经》包含了汉地各宗各派——禅宗、净土宗、律宗、天台宗、华严宗、密宗等的主要教义,所以又称之为“统摄”。因此,《楞严经》既可以视为禅宗经典,也可以说是天台宗的经典,因为里面讲了很多关于止观的修法,难怪当年智者大师会如此求之若渴。当然,其含摄律宗、密宗的教义,更无需赘言。因此,《楞严经》也是各教派都极其珍视的一部法。

 

(上师喝水,拿起桌上一个摆件——小沙弥花瓶把玩……向镜头展示……拿出花……再插回去……放桌上……众笑,上师笑)

 

下面继续讲《楞严经》。历史上缘研读《楞严经》所得的感应录屈指可数,反而依靠《楞严经》开悟的记载比较多。尽管依此经开悟时的情景不及《金刚经》和《法华经》那样有传奇色彩,但依靠《楞严经》获得解脱、开悟,甚至以此超度众生的事例却比比皆是。

 

你们也许看过《影尘回忆录》,里面有很多异彩纷呈的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大概在公元1910年,有个人叫刘文化,在北京嘉兴寺呆了一个月左右,寺里的文成和尚对他很好,还有个老和尚对他说“开慧楞严,成佛法华”,极其重要,不可不读。于是他请了一本《楞严经》,像唐僧取经一样欢欢喜喜地回到营口老家。回去以后,发现《楞严经》文辞虽然优美,但不乏生涩之处,内容尤其深奥,看后疑窦丛生,几乎一窍不通。便跟其他一些朋友一起研读,依然费解。

 

后来听说当地寺院里面有一位老和尚,于是他们迫不及待地前去请教。老和尚说:“经还能讲吗?我只听说有念经的,没听说有讲经的。”原来这位老和尚,也是糊里糊涂的,和他们程度差不多。

 

刘先生还是不肯放弃,从老和尚那里回来之后,继续不断读经、思考,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七、八年。

 

其实闻思学习佛法还是需要长年如一日的坚持,有些人无论是作辅导还是讲考,都能始终如一地坚持、孜孜不倦地学习。有些人则坚持半年就不见踪影,我常常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明明讲考得不错,怎么就跑了?之后便向其所在班级的法师询问:“你们班的某个人讲得还是比较可以的,他到哪里去了?”对方答复:“哎,不知道,他前段时间还在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个人心态比较飘,所以待不下去。”这是我另外插入的一个话题,也是缘着前面所讲公案,不由想起了个别人讲考的形象。

 

接着讲之前的公案。刘文化依然用心专注地研学,实在看不懂,就长跪在佛前磕头祈祷,慢慢地,也对里面的词句、经文以及其甚深意义逐渐通达,甚至了如指掌。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一般人若是在七、八年间坚持唯读《楞严经》,也能有所造诣。同样,若能对一部经典或论典,恒时研修下功夫,最后就如滴水穿石一般,最终能以精进力战胜一切危难。

 

有一次,刘先生在药铺看这部经典,铺子管账的黄先生就坐在他对面,两人都非常专注,一个在专注地算账,一个专注地读经。读着读着,突然刘先生像入定一样,恍然大悟、豁然开朗,顿然现出一种境界来:整个器世界的山河大地、楼阁平台、宫殿等一切都如琉璃世界一般澄澈,变成清净通透的国土;其中有情世界有天龙鬼神、护法八部等所有人和非人的众生,都清净无比,各自拿着珍宝供品在虚空伫候着……整个世界清莹无垢、格外清净庄严。

 

接着,曾经认识、已经去世的两个人以鬼的形象出现在境现中(这可能是汉地习惯性说法),但也可能是非人、罗刹、中阴身等。这两个人以前和刘先生因土地纠纷诉诸公堂,最终刘先生赢了,两人因输官司而被气死。此后,刘先生对轮回便生起极大的厌离心,看破红尘,于是戒酒、戒色,以致夫妻失和,妻子也被气死了——这三个人都是被气死的。后来闺女也因母亲离世,父亲不在家无人照顾,也死了。此时,这些人都陆续出现在境现里。

 

汉地常常有“被气死”的案例或说法,希望以后在汉地不要再有这种被气死的情况发生。我以前也问过很多西方人:“你们这里的人有没有被气死的?”他们说:“没有。生气和发怒常见,但还没听说谁被气死的。”我也问过非洲人:“你们口头语会不会说‘气死了’?”他们说:“不会。”虽然非洲人性格易躁,但是并不存在气死的情况。

 

像藏地,虽然我们口头上也会说“我特别生气、很难受”,但根本没有“气死”这一说法。而在儒家文化当中,经常说有人“气死了”。包括一些影视作品,也会有因气急败坏而生病,甚至当场死亡的情节。当然我们佛教徒最好不要有“气死”的这个概念,人哪有这样容易就“气死”的。(众笑)

 

但在《影尘回忆录》里,刘文化的两个朋友和妻子的确是先后被“气死”的,随后女儿离去,所以有四个人死亡了。

 

刚开始两个朋友在显现中出现时,刘文化特别害怕,因为这两人以前是被他“气死的”,所以担心他们来索取命债,结果发现并非如此。

 

这两个朋友请求说:“请你慈悲!我们来求你超度我们。”

 

刘文化有点犹豫:“我自己还没解脱,怎么能超度你们呢?”

 

这两个鬼继续哀求说:“只要你能答应一句,我们踏着你的肩就可以升天了。”

 

刘文化想:“这何乐而不为呢?”便答应了这个要求。于是这两个朋友踏着他的肩膀,跳入虚空当中升天了。

 

不一会儿,他的妻子女儿出现了,提了同样的要求,问他:“我们能不能也被你超度?”刘文化答应了。于是他的妻儿也踏着他的肩膀升天了。

 

再之后,他过世的父母也出现了,不过和前面几人的态度不同,他们欢喜而来也要求被超度,和刘文化聊了几句便也踏着他的肩膀升天了。按照书里的说法是“升天”,按照我们的理解则是“超度到清净刹土”,毕竟超度到清净刹土,也可以说是“升天”吧。

 

就这样,先后六个人依靠《楞严经》被超度了。刚开始看到这个故事,我也有点半信半疑:“超度会不会这么简单呢?”后来转念一想:“确实,因缘缘起是不可思议的。”

 

就像上师如意宝有次在早晨的静坐时,来了一位漂亮可爱的天子,他对法王说:“您认识我吗?我就是您以前的那只黑山羊啊!因为昔日您时常在我耳边传讲显密甚深法要,加上您大慈大悲的加持力,我死后就转生到了香巴拉刹土,变成了十分聪明、通晓两种语言的鹦鹉,并且能够听懂法王玛嘎巴传讲的所有教言。在一个月之前,我已往生到了东方现喜刹土,在救畏菩萨座下,他就是麦彭仁波切。我这次前来拜见您,愿您长久住世,事业遍满十方。”说后化作一团光消失了。

 

所以,法的力量确实不可思议,虽然刘文化可能仅是个学者型的普通人物,但他的精进和信心非同寻常。他花了八九年的时间精读《楞严经》,一有不懂就昼夜祈祷佛陀加持,再加上对《楞严经》信心很大,以及熟悉并精通教义,最终有所成就。就像老妇人依狗牙而成就的故事一样,虽然狗牙本身没有力量,但因佛的加持入于狗牙,老妇人也以此而获得了成就。

 

这些不可思议的缘起,就像世间的化学反应一样,当不同的化学元素聚合时,就会产生其他的固体、液体、气体等,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物也有可能产生。所以在佛教中,加持、能量也可依靠诸多因缘而产生。此处,刘文化就是依靠自己的信心、《楞严经》的加持以及他平时对佛陀的祈祷等因缘,超度了六个非人。

 

之后,就在他思量是怎么一回事之际,境界忽然消失了。刘文化回过神来,看到黄先生依然在对面的桌子上低头算账,便问道:“黄大爷!你刚才看见了没有?”

 

黄先生抬起头反问:“什么事?我没看见,刚才怎么的啦?”见刘文化没回答,他便又低头继续算起账来。此时,刘文化隐隐约约明白:原来这是在自己境界中的一种显现。

 

后来,刘文化将此事告诉了当时还未出家的倓虚大师。还是居士身份的倓虚大师怕他太执著而着魔,便对他说:“这是破识蕴的工夫!识蕴破了之后,往往就能看到这种境界。”并告诫刘文化“对五蕴不起执著”。

 

但其实倓虚大师对刘文化的事情是完全接受的,所以后来这件事,他也写进了《影尘回忆录》里。

 

这个故事比较长,但也说明,对于有信心的人来说,若能对一部经典精研细读,或者一心专注地祈祷,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也会随之出现。刘文化先生并不是一个出名的人物,但他既然能依靠《楞严经》超度他的冤亲债主,那我相信,将来他自己要往生净土也易如反掌。

 

因此,这部经典不止对自己的修证开悟有很大加持力,而且也可以饶益在世乃至已经逝世的亲朋好友。所以,对于我们过世的父母、亲人、朋友乃至怨敌,以《楞严经》来了清宿世债务,饶益亡者,也大有裨益。

 

有些人总是说晚上有冤亲债主来找他,不让他睡觉,若真如此,你可以念念《楞严经》或楞严咒,晚上睡觉时把《楞严经》放在较近的地方。

 

现在很多人把手机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把《楞严经》放在最远处,按理来讲,你应该把《楞严经》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吧,这对身心各方面都有帮助和加持。冤亲债主来找你时,《楞严经》就是你的护法神,手机等电子设备倒是最好放远点,否则会给身体带来很多危害,我想这一点你们应该也懂。

 

我现在要开始正式讲课了(众笑)。既然我们想讲《楞严经》,就慢慢讲,对吧?

 

摩诃拘絺罗、

 

宣说《楞严经》时,在场的都是具足功德的阿罗汉。前面讲到了大智舍利弗、摩诃目犍连,现在讲摩诃拘絺罗。

 

摩诃拘絺罗叫(发音:斯波切),斯波切也叫“大膝”、“长爪”,他也被称为“长爪梵志”。

 

为什么叫“长爪梵志”?摩诃拘絺罗是舍利子的舅舅,舍利子的母亲是他的姐姐。拘絺罗尊者以前曾学外道,后来成为了不起的阿罗汉。他一直长于辩论,但自从姐姐怀了舍利子后,他就再也无法在辩论中赢他姐姐了。他知道不是因为姐姐有多厉害,应该是跟姐姐怀的这个孩子有关。他想:“这个孩子的辩才一定很厉害,我现在与他母亲辩论都那么费劲,如果现在不精进一点,以后孩子生下来我更没有胜算!”他发愿:一定要学习外道十八部经典,未精通之前绝不剪指甲——外道的确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发愿方式。

 

他离家求学,并精通了十八部外道经典。因长期潜心修学,一直没有剪指甲,指甲变得特别长,人们便称他“长爪梵志(婆罗门)”。

 

当他精通所有外道经典,回到家乡打听姐姐的孩子在哪儿时,人们告诉他:“你的外甥舍利子,他八岁时便精通了所有经典,十六岁即获辩才无碍,和谁辩论都不会失败。”他听闻此言十分不悦。后来,再听到人们说“舍利子已被瞿昙摄受,剃度出家”后,更不高兴。因为他内心十分傲慢,对佛陀无法生起信心,心想:“我一定要找瞿昙释迦牟尼佛问个清楚!”

 

他找到舍利子时,他的外甥刚在佛前出家不久,正在佛陀身旁摇扇侍奉。他看了一肚子气,上前便找佛陀理论,但没说两句就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佛陀的对手。

 

和驯马一样,好马特别聪明,看到鞭子的影子就怕了,只要给它看看鞭子就好,它立刻知道应向前行进,根本不用抽。所以当时,仅听闻了释迦牟尼佛几句话,聪慧的长爪梵志立刻明白,在辩论上自己根本不是佛的对手,于是立刻皈依佛陀并出家,并很快证得了阿罗汉果位。

 

所以,有一定水平和智慧的人,学佛后有两种情况:一是趋入佛门后具足正见、智慧圆满,获得修证并成为了不起的伟大人才;另一种则邪见深重、分别念坚固,根本无法转变。

 

佛教辩才第一的拘絺罗尊者,《增壹阿含经》是这么形容的:“得四辩才,触难答对。所谓摩诃拘絺罗比丘是。”意思是,他对任何难题皆可对答如流,拘絺罗比丘即是佛陀十大弟子中的“辩才无碍”。

 

因此,斯波切作为一位了不起的大德,当时也在场。以上是今天介绍的第一位尊者。

 

富楼那弥多罗尼子、

 

“富楼那”意为满愿,是其父之名,“弥多罗尼”是慈悲中的“慈”,是其母之名,因此他的全名是父母之名的组合,人们也称他为“满愿慈子”。

 

(上师念藏文刚波宣密沃)藏文中的“刚波”是“富楼那”的意思。“宣玛”是他母亲的名字(“玛”的后面加上表示所属关系的含义,发音变为“密”),“慈”的意思。“沃”是“子”的意思。

 

印度传统中,孩子有的随父姓,有的随母姓,也有将双亲名字结合的。如果在藏地,这样起名的方式可能有点奇怪,比如我父亲叫优波,母亲叫仁措——优波仁措沃,好像有点……(众笑)

 

而且藏地习俗中,父亲或母亲过世后不能再提他(她)的名字,否则别人听到会很不高兴,认为不吉祥。要是孩子使用父母亲的名字,父母过世后,别人叫他就像天天呼唤逝者的名字一样,有点……(上师笑)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会给这个孩子起新的名字。同样,周围和他已故父亲同名的人也须改名,否则大家在这个孩子面前就不敢喊那个人的名字了。

 

西方也有类似的习俗,有妻随夫姓的,如希拉里•克林顿;也有姓名中间加一个父系或母系重要名字的。汉地从最初的母系社会演变到了父系社会,但从现在社会上的取名规律来看,把父亲和母亲的名字原原本本地加在孩子名字上的情况并不多见。

 

无论名字如何,富楼那尊者(或富楼那子)都是佛陀座下说法第一的弟子,非常了不起。《增壹阿含经》形容他:“能广说法。分别义理。所谓满愿子比丘是。”在广说教理和分别教义方面都特别厉害,这就是满愿子(或满慈子)。他的特点主要是利用善巧方便而说法,并不只是一味讲什么“空性很厉害,光明很厉害”。我们在学习《维摩诘经》时也提到过他的故事,他向人讲经说法时并不开门见山,而是以医生的身份为人疗愈疾患,当人们对他生起信心和欢喜心时,才逐渐开始传法,所以尊者应该说是一位很好的医生了。

 

现在有些医生就更“厉害”了,会看病不说,还会“看”前后世:“你的前世是XX,后世是XX……”这种事情我都觉得难以想象,一个医生说他连前后世都知道,确实也太玄了!我希望医生们更加专业一点,医治病患按照常规,中医大夫就按中医原理治疗,西医大夫就按西医原理诊断,中医没有教你讲前后世,西医更没有讲,对吧?(众笑)

 

当然,富楼那尊者倒可能是有这种能力的,但他也并没有把一下脉就说(上师模仿):“啊,好像你前世造过恶业……你是不是杀过人?来,我看看你的舌头(上师模仿)……哦,是是是!你的业力很深重,冤亲债主正准备向你讨债!”(众笑)

 

总之,有的医生一边“前世”、“后世”地胡言乱语,一边该说的病情不说,是医术不精还是故意隐瞒不讲?我们也不知道。有关前后世,我们这些一辈子讲经说法的人也推不出来,更不要说现量知道。但有些医生看看病人的舌头就直接说:“哦,冤亲债主追你来了!”是不是因为他舌头上有个黑点有点像冤亲债主?但富楼那尊者可不是这样胡说八道的,他是利用诊病的机会,为人善巧方便说法。

 

其实佛教徒会看病是非常好的,但不要把佛教教义与世间医学混杂一气,更何况名言中大多数人都是很难相信前后世的。龙猛菩萨说(上师念藏文):我们可以用义理宣说空性,但是对于甚深法,义理也无法宣讲。我想,前后世的玄妙因果确实也不那么简单的。

 

后面的第六卷当中也会讲到,他是一位已经证悟了一些甚深、秘密空性道理的阿罗汉。

 

须菩提、

 

接下来是“解空第一”的须菩提。

 

宋朝的《虚堂和尚语录》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天,须菩提在岩洞中闭关,天空突然降下花雨。

 

须菩提问:“是谁降下的花雨?是谁在赞叹我?”

 

这时梵天出现了:“是我!我降下花雨赞叹你。”

 

须菩提又问:“为何赞叹?”

 

梵天回答:“你是解说般若波罗蜜多第一,讲得极好!”

 

须菩提说:“我不曾说过一字一句,你为何赞叹?”

 

梵天回答道:“你没说一字一句,我也未曾听闻一字一句,此乃真般若波罗蜜多,我因此而赞叹!”(众笑)

 

这很有禅宗的味道。须菩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大般若经》中有很多关于须菩提与佛的对答。藏地有请僧人念《大般若经》的习俗,有时也会念《金光明经》、《贤劫经》等,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念《大般若经》,它的篇幅很长,约有十函,其中最常出现的词就是“让久”,就是藏文的“须菩提”。

 

以前我还没出家时,家里请僧人念《大般若经》,有个老乡一直在旁边听着,他问我:“他们一直念‘让久让久’,是什么意思啊?”那时我也不懂,就说:“是不是人名或地名啊?”当时宗教形势很严峻,念经必须秘密进行,一旦听到外面有风吹草动或犬只吠叫,就得立刻将经书全数藏好。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也没有机会向人请教。

 

我们之前提到的惟悫法师,他曾祈祷文殊菩萨十一年,最终感得文殊菩萨以骑狮子的形象入于其口,此后便就像须菩提对空性的理解一般,对《楞严经》了如指掌。

 

无论《大般若》、《中般若》还是《小般若》,全都赞叹须菩提是了不起的般若空性证悟者,誉为“解空第一”。

 

有个公案我以前也讲过,释迦牟尼佛从天上回到人间的时候,无数妙衣天人陪伴左右,转轮圣王携众人恭亲迎接。正在山洞中补衲衣物的须菩提也准备前去拜见,他站起身来,当右脚接触地面时忽然想到:“释迦牟尼佛到底是谁呢?是色声香味触、眼耳鼻舌身或是地水火风?”当逐一剖析,最终发现佛陀什么也不是,一切都是空性的。须菩提想:“既然佛陀都是空性的,也就没有必要去拜见了。”于是他回去继续缝补衲衣。

 

浩浩荡荡的迎接队伍中,不仅有波斯匿王、频婆娑罗王等五大国王,还有化作转轮圣王身形的莲花色比丘尼。五大国王远远望见转轮圣王到来,非常欢喜,并恭敬地将队伍最前面的位置让给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但就在“转轮圣王”快要接近到世尊的时候,却见莲花色还复本形,以比丘尼的身相礼世尊足。见此情景,国王们非常气愤:“这个比丘尼竟然变成了转轮圣王排在我们面前,她凭什么能这样?”为拜见佛陀,他们因为排队次序起了争执,但这时比丘尼已经见到了佛陀,骄傲不已,对佛说:“我是您的弟子,莲花色比丘尼啊!”

 

此时须菩提还在山洞里缝衣服,根本没有出现。那么,到底是谁真正见到了菩提?

 

《增壹阿含经》云:“若欲礼佛者,当来及过去,当观空无法,此名礼佛义。”还有其他几个偈颂也大意相同,意思是,若要礼佛,当观过去、现在、未来都是空性的,这才是真正的礼佛。

 

现在很多人在灌顶等场合都是争先恐后:“我先来!我先来!”听堂课也要提前好几个小时去抢占前排位置(上师笑)。当然,这种心情我也能理解,有些人特别想坐在前面,是因为他们对佛法、对上师有信心,这也是一种缘起力。而有些人则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对传法上师不理不睬,就像已经得到麝香的猎人一样,看到为自己传过法的上师,就躲得远远的,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两相比较,还是喜欢占位置更好些,至少内心想要亲近上师。

 

以前,有一次法王如意宝灌顶,我看到学院里一位带班多年的老堪布,当时有很多管家挡着,但他根本不听,拖着披单就冲上去了(众笑)。我听说以前法王如意宝在世的时候,有些人很早就去前排占位子,有些觉姆上去就把别人用来占位置的东西抱起来扔到一边,自己坐了上去。(上师笑,众笑)

 

可能还没证悟或是显现上没证悟的人,对座位还是比较在意,而对于证悟者或是根本不在乎的人,便无所谓了,就像须菩提一样。按常理来说,佛陀返回人间,人天欢喜,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前去迎接,唯有须菩提还在山洞里缝衣服,的确令人不解。但佛陀反而赞叹他,说他才是第一个来迎接佛陀的人。也许像须菩提一样证悟了空性的人,坐在哪里都一样,不去更好。但是一般而言,闻法时还是要遵照《前行》中宣讲的那样(上师念诵藏文):“坐于极下地,当具温顺仪,以喜眼视师,如饮语甘露,当专心闻法……”闻法者应当以欢喜的目光注视着上师,犹如饮用甘露般专心接受法义,这样的态度和威仪是十分重要的。

 

以上介绍了须菩提尊者。

 

优波尼沙陀等,而为上首。

 

“优波尼沙陀”,藏文是(聂佳),他以观尘性空而得道。相传,优波尼沙陀最初修的是不净观,而后他将一切万法从大到小,再到微尘、空性……如此一一抉择,最终获得了近似如来的殊胜境界。此处,“等”字含括了其他许多阿罗汉,以他们为上首。

 

复有无量辟支无学,并其初心,同来佛所,

 

还有无量的辟支佛以及无学地的阿罗汉。按照小乘自宗来讲,前面提及的这些阿罗汉都是无学地。“初心”,即初发心、初学者,指还未获得阿罗汉果位的一些比丘、比丘尼,以及仅证得了预流果、一来果等果位的其他圣者,他们全都来到了佛陀的居所(这句经文的结尾应该是个句号吧)。

 

辟支佛有两种,缘觉和独觉。独觉又分为麟角喻独觉和部行独觉(也叫众行独觉)两种。值佛出世期,依靠修十二缘起而获得觉悟的,叫做缘觉。圣教空世时,独自悟道且不对众生说法者,称为独觉。但这里的辟支佛,是指依靠修十二缘起而获得觉悟的缘觉。

 

有些注释中说,佛陀住世期间,是不会出现辟支佛的,如《中论》云:“若佛不出世,声闻已灭尽,诸辟支佛智,从无依而生。”此处的辟支佛,也许来自于他方世界。

 

属诸比丘,休夏自恣。

 

当时,正值佛陀及僧众夏安居期满之日。在安居时,佛陀制定了许多需要遮止的言行,比如:不能随意外出,不得互相说对方的过失等等。“休夏”即“解夏”之意,意为夏安居已经圆满结束。随后,僧众便开始“自恣”,意为自己省查过失,倘若自己不知,则开许由他人检举。

 

可能许多在家人对“安居”并不了解。“夏安居”是佛陀为僧团制定的制度,为避免在夏季草木茂盛、虫蚁繁多时,比丘托钵外出误蹈生灵。因此佛陀规定,在雨季的三个月中,出家人禁止外出,聚居一处精进闻思修行。在藏地,因为一些特殊的历史原因,夏安居的时间一般是一个半月。汉地等其他一些地方,都是以三个月为期。

 

我以前在丹巴的杨热寺、阿坝的汶哥寺参加过三次安居,86年,安居圆满结束的那天,我们去周边耍了一天坝子。88年、89年我又分别去了一次,都是夏天的一个半月。汶哥寺不大,是多芒寺的分寺,当时也是一些老上师们安排我去的,那时我刚出家,也是初学者,还没得到阿罗汉的果位(上师笑,众笑),现在已经成了法油子。我很理解一些道友,刚出家的时候做什么事都认真、精进,也很注重威仪……现在已经成了老油条,快要“奄奄一息”了。

 

十方菩萨,咨决心疑,钦奉慈严,将求密义。

 

十方菩萨为了询问、解决心中的疑惑,也都前来承侍慈悲、庄严的佛陀,渴望求取佛法的甚深奥义。

 

即时如来,敷座宴安,为诸会中,宣示深奥,法筵清众,得未曾有。

 

这时,佛陀安然寂静地端坐于法座之上,为与会大众广宣佛法的甚深妙义。“法筵”,即佛法之筵席。“清”,即罪过已除,清净无染之意。在场的有缘众生同沾法喜,从未品尝过如此胜妙的佛法盛宴。

 

迦陵仙音,遍十方界。恒沙菩萨,来聚道场,文殊师利而为上首。

 

“迦陵频伽”是一种仙鸟,在佛经中常被提及,其音和雅、悠扬动听。据说,此鸟在蛋壳中时,妙音便已超越了其他众鸟。

 

在一些不同的地域,迦陵频伽的画像也有所不同,我给大家展示几张图片……一种是这样的迦陵频伽鸟……还有这样的……(上师喝水)还有几张,可能没有加入。

 

当时,佛陀为大众宣讲正法的梵音,就如同迦陵频伽之音一般微妙动听、听者无厌,遍于十方世界(即东南西北四方、四隅、上、下)。与此同时,恒河沙数的菩萨们皆循声而来。其中,以文殊菩萨为上首,包括之前我们讲到的依靠楞严三昧而证得果位的阿罗汉们,他们纷纷云集于道场之中。在后面的第五卷中,他们还会一一登场的。

 

今天就讲到这里。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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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04课

2019年09月10日

 

(暂未定稿)

 

今天继续讲《楞严经》。课前说一下,今天是教师节,对吧?世界各国的“教师节”日期不尽相同,九十年代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教师节定于10月5日,在中国9月10日为教师节,因此,不论定立哪一个日期都是正确的。

 

教师节之际,不仅包括在岗位上的老师,凡是教过我们世间和出世间知识及道德品质的,对我们有恩德的所有老师,都应受到非常恭敬的礼敬。他们对我们恩深似海,若没有他们,我们可能会一直处于迷茫无措、糊里糊涂的状态中。所以,今天趁此之机,大家应对所有伟大的老师们怀揣一颗感恩和恭敬之心。

 

我今早算了一下,我大概在学院教书有35年了。对一般的教师来说,这个时间可能算是比较长的了,但相对于上师如意宝而言,这根本算不得什么。法王如意宝从13岁开始,一直到70多岁圆寂,之间从未间断传法,可以说是一辈子都在教书育人。与如此伟大的善举相比较,无论是我们这些所谓的老师,还是其他诸多教书育人的智者们,从事教育的时间并不算很长。

 

不管怎样,今天是感恩老师的一个节日。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由衷地对各个岗位上的老师们说:“你们是引路明灯,是众生的依靠和善知识,感恩你们!”《华严经》中经常用太阳、月亮、商主、明灯等来比喻上师,的确,世间之中,老师就是引导人们向善、趋于正道的伟大的心灵工程师。

 

同时,我也希望,老师们能在将来不断地培养人才。不仅培养有专业知识的人才,更重要的是培养有道德的、有利他心、有慈悲心的人才,这一点弥足重要。现今,很多老师都会把科学技术等专业知识直接传授给学生,除此之外,并未考虑到他的今生来世,包括他的生活,他未来将面对的各种人际关系,乃至他的整个人生等等,其实这些知识老师也有责任教授给他们。

 

另外,无论是世间的老师,还是法师、堪布、堪姆、辅导员,以及居士中也有很多了达佛教甚深道理的人,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跟大家说一下,希望大家应该继续共同努力。

 

接下来,我们讲《楞严经》。在讲《楞严经》的过程中,我有时会引用一些历史故事,当然,一般我也不会讲毫无根据或没有必要的故事,而是我自己提前经过深思熟虑,凭自己或前辈大德的智慧观察以后才引用的。所以,作为听众,希望大家要么不学,要学就应该从开始到最后,全部都很认真地听完。

 

我最近抽查个别法师讲考,讲得并不是很理想。比如昨天抽查了两位法师,确实都讲得质量平平,我特意抽查了后面的内容,也就是印度佛教的菩提迦耶塔被隐没了600多年的历史。很显然,在课堂上我认真地讲了,但课后大家却没有引起重视。

 

现在的佛教徒有个比较大的毛病,即讲到如认识心性、加行、对治烦恼痛苦等方面,就很专注地听闻、认真地做笔记。而一涉及到文化、艺术、历史以及不同宗派之间的观点时,有些人就认为:“这个跟我的修行没关系,我是修行者,我是希求解脱者,我是马上要虹身成就的人(众笑)。像我这种马上要虹身成就的人,学古代和印度的历史也没什么用,佛教的状况、未来与我有啥相干!我此生必定成就,也许只需要六个月或十二个月,在这短短的时间当中,又何必探索历史、人类的科技呢?这些对我来说毫无价值!”但实际上,如果你真的能在很快的时间中虹身成就,那么确实可以对这些置之不理。但虹身成就并非那么简单,修行也不是马上就能解脱。

 

我给大家讲法的时候,也是在很认真地寻找各种不同的资料,有时你们也许觉得我上课时讲的故事这么简单,谁都能找到,但事实上,也许谁都找不到。其实,某些故事或依据在一般的书里是查不到的。昨天给大家讲的英国考古学家亚历山大·卡宁厄姆的故事,我相信很多佛教徒和历史学家都不了解。而我是在以前去印度,还有去年冬天,以及后来在藏地这三个不同的阶段中,花了大量的时间,做了比较认真的研究,把所有的内容、时间都一一核对之后,才和大家讲的。可能有些人觉得“这个故事很简单”——也许它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但其实,它是我们佛教徒不得不了解的非常关键的史实。

 

我想跟道友们说,要听课就应该认真地听受。听佛教课和世间的科学知识都是如此。比如你听一堂课,中间心散乱了五分钟,也许某个很关键的地方就没听懂,这将会影响后面对很多内容的理解,甚至可能因此无法再听进去了。比如历史课,我们为什么要讲这段历史?虽然刚开始这个问题听起来觉得很啰嗦,但若最关键的转折点没搞明白,后面部分就好像和整个内容都毫不相干。

 

听课有听课的规律。我想大家都学过《大圆满前行》,其中专门讲了闻法规律,这点大家一定要实行。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修行人,一天之中只听了一堂课,不说其他,仅仅是前后的念诵,那么多人一起念一遍普贤行愿品的功德——前辈的大德们是怎么讲的?比如有十万人或一百万人,或是一千人、两千人,这么多人集聚在一起念一遍《普贤行愿品》,最后会得到多么不可思议的功德——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基本知识。

 

现在我们用其他语言念诵可能有点困难,但用汉语、藏语还有其他的语言念诵应该是可以的,所以,若没有特殊情况,建议大家最好七点半开始的时候就参与念诵,这样做的功德和意义非常大。一般情况下,九点半课程就结束了,念诵不会花很长时间,最后回向圆满,这叫做善始善终。如果每天其他善事做不了,那么这堂课的念诵和以三殊胜摄持来闻法也是极其有意义的。

 

以上简单讲了一下,学习的时候希望大家重视。尤其是我昨天讲的印度佛教暂时隐没的情况,也值得在座的大乘佛教徒深思——历史的曲折是值得人们为之思考的重大问题。

 

接下来我们讲《楞严经》。昨天讲了六成就:信成就、我成就、时成就、主成就、处成就、众成就。昨天“处成就”已经讲完了,印度的圣地王舍城和给孤独园是什么样?这些都已经讲过,今天讲最后一个成就。

 

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在这里叫“众大比丘”,在藏传佛教叫“眷属圆满”。一般比丘有很多种:破惑比丘、具足比丘等,有不同的分类。但这里指一般声闻乘受具圆戒的大比丘。总共有多少呢?有一千二百五十个人。

 

这一千二百五十人是佛陀在一段时间中经常带着的眷属,《金刚经》、《阿弥陀经》的眷属也是一千二百五十个人。就像世亲论师,历史记载,他的眷属都是一千人左右。法王如意宝在晚年时,眷属是五千人左右,这是比较清楚的。

 

那么,这一千二百五十人是哪些人呢?有些历史中也有交代。首先是三迦叶,他们刚开始是外道,后来趣入佛教。三迦叶的眷属有一千个;目健连和舍利子分别有一百个眷属;还有一个叫耶舍居士,是当时一个非常富贵的施主,后来出家得了果,耶舍居士当时的随从眷属有五十人;还有憍陈如等五比丘。

 

三迦叶是一千人,两尊者有两百人,一共一千两百,再加上耶舍居士的五十人和五比丘,这样总共加起来是一千二百五十五个人。但一般经文中把五比丘没算入,只说是一千二百五十个人,这是当时佛陀在一段时间的眷属。

 

当时佛陀是怎么摄受三迦叶呢?我不知道以前讲过没有,这里说一下。佛陀刚出家不久,还没有成佛的时候,有一次遇见了频婆娑罗王。频婆娑罗王看到佛陀的庄严身相,满心欢喜,于是对佛陀说:“悉达多太子,您将来如果没有成就,想做国王时,最好到我的国家来,我愿意把国王的位子让给您,甘愿做大臣辅佐您,为您承办一切事务;如果您获得了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那也请您一定要到我的国家来,度化我国众生。”佛陀成佛以后,应邀来到频婆娑罗王的王舍城。

 

当时佛教还未出兴于世,外道层出不穷,外道眷属也比比皆是,佛陀就在尼连禅河边,遇到了一个名为迦叶的外道,他带着五百眷属,在河边求道。迦叶有三兄弟,其中最有智慧的,就是佛陀河边遇到的这位大迦叶了,他是频婆娑罗王的国师。

 

佛陀和大迦叶交谈了一番,期间,大迦叶对佛陀生起了很大的信心,他既想依止佛陀,让佛陀做自己的上师,但又顾虑重重,最终他决定请佛陀离开,便实话告知:“我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国民及大王都误以为我证悟了阿罗汉果。如果我依止了您,跟随您一起学法,那么大家都会知道我并非阿罗汉。所以还是请您离开这里,前往别的地方吧。不然人们知道您的功德远胜于我,可能就不会再供养我和我的眷属了。”

 

佛陀说:“如果你对我并非极为嗔恨,那么我可以在这里住一天,明天再离开吗?”

 

大迦叶有点犹豫,说:“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住处有条毒龙,可能会伤害了您。”

 

佛陀回答:“最可怕的三毒我都已经降伏了,世间的毒我就更不用怕了。”

 

随后佛陀显现十八神通,降伏了恶龙。大迦叶及其五百眷属见到佛陀的神变力后,都生起极大的信心。他们决定皈依佛陀,并获得了阿罗汉果。大迦叶的两个兄弟(伽耶迦叶和那提迦叶)及其五百位眷属,也都皈依了佛陀,随即证得了果位。所以在短短的一天中,迦叶三兄弟及其眷属总共一千个人不但全部被佛陀收服,且都获得了阿罗汉果。

 

以上就是迦叶及其一千眷属的来历,接下来讲舍利弗和目犍连这两位弟子及其眷属。

 

在《佛说初分说经》里有记载,舍利弗在皈依佛陀前,也属于外道教派。当时舍利弗名声显赫,和目犍连感情深厚,虽说修的都是外道,但彼此间有约定:以后无论谁先证悟或者得果,都要告诉对方。

 

有一天,佛陀弟子中最有威仪的马胜比丘(又名乌波西那)来到王舍城乞食,恰好遇到舍利弗。舍利弗见马胜比丘从远处缓步而来,诸根调寂、身相庄严,便产生了极大的信心。

 

他问马胜比丘:“尊者拥有如此庄严的威仪,请问您的老师是谁?所修的法又是什么呢?”

 

马胜比丘答道:“我的老师是释迦牟尼佛,他所宣说的‘若法因缘生,法亦因缘灭,是生灭因缘,佛大沙门说’就是我修的法。”听了马胜比丘说的偈颂,当下舍利弗就“远尘离垢,得法眼净”。于是便决定带领眷属跟随世尊修持佛法。

 

临走之前他想起了约定,便去告诉目犍连:“我遇到了一位具足威仪的比丘,他的上师佛陀更具无量功德,传授的是稀有的缘生之法,如今我已经证悟了,决定去依止佛陀,你要不也和我一起去?”

 

而后舍利弗与目犍连及其二百位弟子共同前往迦兰陀竹林精舍拜见佛陀。佛陀为其宣说佛法后,他们都获得了阿罗汉果位。

 

这个公案在不同的经典当中都有宣说。在《毘奈耶经》里讲的偈颂是:“诸法从缘起,如来说是因,彼法因缘尽,是大沙门说。”记得我们之前制作过释迦牟尼佛的大唐卡,唐卡下面分别用藏文、汉文、英文书写了(上师念藏文教证):“诸法从缘起,如来说是因”所以在佛教中,这句偈颂也被广泛引用,它的梵文版本就是缘起咒。通常在开光等需要祈祷某些因缘的时候,我们就会念诵缘起咒。

 

与世间普通大德或智者最大的不同,就是佛陀宣说了缘起法。在世俗当中,一切万法因缘而生,因缘而灭;在胜义当中,一切万法远离四边八戏,是无有任何边戏的。这样的实相真理只有大慈大悲的佛陀才有宣说,而世间的任何人天导师无人可及。所以,缘起法堪称“诸说中第一”。

 

刚才讲到眷属,不管是“眷属圆满”还是“众成就”,这里都是指一千二百五十人,当然,另外还有五比丘,这在其他的注释里也介绍过。所以,佛经中提及的佛陀带领的眷属就是指他们,这一点作为佛教徒也应该了知。(上师喝水)

 

相比其他经典,《楞严经》都是四字一句的文法,这样是精炼优美,但也更不好懂了。如果没有一定的古文造诣,理解就会有困难,所以有部分内容,藏文等其他文字的翻译,会更为通俗易懂。

 

下面讲到这些眷属很多都是阿罗汉,也有一些是菩萨,那他们都具有哪些功德呢?

 

皆是无漏大阿罗汉。

 

首先,这些大比丘众都是“无漏大阿罗汉”。“漏”包括了欲界、色界、无色界,而他们已经完全断除了这三界的烦恼和有漏之法,悉数获得了摧毁一切烦恼的阿罗汉果位。《俱舍论》等经论中也讲过,大阿罗汉就是大菩萨的意思,有时候佛陀也称作阿罗汉,因为阿罗汉能够摧毁一切怨敌,即相续中的烦恼魔。因此,摧毁一切烦恼、无有漏法的大比丘众统称为“大阿罗汉”。

 

【佛子住持,善超诸有。

 

说到传承,从世间角度而言,人们借传宗接代,以“子承父业”的方式将家族、事业等血脉相传下去;从佛教角度而言,佛陀将佛法传给菩萨,菩萨再传给下一代的圣者,以此法脉绵延不断、源远流长。“佛子”指的就是后者,其中菩萨是佛的意化身,可称为“意生子”,声闻因为听闻佛陀的语言而得果,可称为“语生子”。

 

接着是“住持”。所谓“住”,即安住于法王般的境界中,得以自在;所谓“持”,即受持教法。

 

所以“佛子住持”,即是将佛法代代相传的菩萨,他们既要继承佛的传承,又要如如不动地安住于正法,不断地弘扬如来的教法。

 

在汉地,寺院最高的负责人被称为“住持”,这一称呼在藏地或别的地方比较罕见。那为什么汉地要称住持?用汉语解释,一是有“主持”之义,二就如同前面解释的那样,既要“安住”境界,又要“受持”、“修持”以及弘扬佛法。

 

住持有三莫:事繁莫惧,无事莫寻,是非莫辨。住持人达此三事,则不被外物所惑矣。”这是《禅林宝训》中的教诫,意思是说,作为住持:

 

第一、事繁莫惧。对繁多的琐事无有害怕之情,因为作为住持,肯定要处理包括居士、出家人在内的诸多事务。所以如果害怕琐事缠身,就不要做住持。

 

第二、无事莫寻,没有大事发生,也不要天天没事找事,或者纠缠于小事当中。有一些住持不掌握分寸,大事漠不关心,小事斤斤计较,弄到自己烦不胜烦,可能最后就受不住,离开了。

 

第三、是非莫辨。在道场有些小的是非纯属正常,作为主持,就应大智若愚,不要死活究出个对错。我们这里的有些法师刚上任的时候,对什么事情都过于分别取舍,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一会儿又心花怒放,说:“哇,我们今天讲考讲得特别好呀!”

 

不过说到讲考,其实我也一样。对前两天的讲考比较满意,我晚上回去睡觉,都特别香(众笑)。如果讲考感觉不理想,我就想:“哇,我讲了这么多,你们连这么重要的典故都讲不出来……”就像昨天我讲了一个故事,到讲考的时候,我也到处去看、去“偷听”,想知道大家到底领悟了没有。结果发现,只有一个居士讲得还算可以,领悟得比较深入。也可能讲得好的在后面,我没有一一细听了。但回来的时候,我还是有点“辨别是非”,所以这样的心态也不太好,应该做到前面说的“三莫”,最终“不被外物所惑矣”,这也很关键。

 

在弘扬佛法过程中,无论你是不是寺院的住持,大家都有荷担如来家业的责任。因此有必要了知佛经中的窍诀:对于小事情一直浪费时间,也不值得;但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也不合理,尤其是关乎弘法利生事业的,一定要予以重视。

 

所以,无论寺院还是佛教中心,很需要管理经验,以及掌握分寸,既不能过于急躁冒进,比如因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马上开除,也不能太过忍气吞声,比如做了性质严重的事情,也不敢过问。这也大可不必。

 

有些寺院仅有几位出家人,住持就比较悠哉、清闲。如果人数众多,就需要很多没有“住持”之称,却要干类似住持之活的人了,比如每个班级的法师,又比如各地佛教团体的负责人。这时在管理事务上,一方面需要自己付出辛勤努力,另一方面也需要智慧。确实智慧是很重要的,并且人与人的智慧差别很大。同样的事情,具智慧者依靠善巧方便,终能顺利成办;缺乏智慧者则会弄得一团糟,把自他都伤透后,以失败告终。

 

希望大家在各地弘扬正法、管理团队的时候,一定要孜孜不倦地主动学习,不要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某某人,是很了不起的!”而是要以谦虚的心态去思考、去学习。若真能做到像海纳百川那样宽容,那每一件事情都是丰富你人生海洋的水流。随着经验不断丰富,你会发现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成办了。正如麦彭仁波切所说:回首自己的年轻时代,智慧尚未成熟,经验不够丰富,当时所做的事情,也会心生幼稚可笑感:我原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真可笑啊,我当时怎么这么笨啊等等。

 

当然,虽然此处“佛子住持”讲的是大阿罗汉、大菩萨,但我们也是佛陀的追随者,每个人也相应在各个领域应具有住持佛法的责任。

 

有些注释中讲,“善超诸有”原本指的是阿罗汉的功德,但因为有些功德已超越阿罗汉境界,故而也指菩萨们。“诸有”即指三有。三有再细分,有二十五“有”——欲界有十四“有”,色界有七“有”,无色界有四“有”。三界的很多细分在其他注释中有详述,佛教大辞典也可查。善妙超越诸有的意思是说,已经超越了三有,因为阿罗汉和菩萨肯定不会有三界染污,若没有断除三界染污,也不可能得到阿罗汉和菩萨的果位。

 

能于国土,成就威仪。

 

接下来讲“能于国土,成就威仪”。在不同的国家、城市中,不同的人类、众生前,显现出各自不同的庄严、寂静、调柔的威仪,断除众生的烦恼。如同《维摩诘经》中所讲:“不起寂灭定。而现诸威仪。”入定和灭定中根本不用起定,与此同时,显现行住坐卧等各种威仪来利益众生。或者解释为以身口意三门随顺众生、利益众生。

 

以上是“威仪”方面,下面讲智慧方面。

 

从佛转轮,妙堪遗嘱。

 

“从”指跟随,随顺佛陀转法轮。无论是阿罗汉还是菩萨都随顺如来转法轮。“妙堪遗嘱”的“遗嘱”,并不是指人辞世时所留的遗嘱,而是将真正的智慧一代一代灯灯相传。藏文译本是“从转法轮,宣说智慧”,即世世代代一直宣说佛陀的甚深智慧。

 

宣说智慧可以断除非法的行为。如《菩提资粮论》云:“随转佛所转,最胜之法轮,寂灭诸恶刺,是菩萨福藏。”随顺佛陀宣说的妙法是最殊胜的“转法轮”。转法轮的作用是“寂灭诸恶刺”,即断除、灭尽相续中的恶刺。相续中凡是以非法为正法、以非戒为持戒、持外道邪见、内道行不如法之事等,增长贪嗔痴的所有恶劣行为都叫做“恶刺”。而断除这些“恶刺”就是菩萨的福藏。

 

所以,随顺佛陀妙转法轮是最重要的。对我们而言,也应当广泛翻阅前辈大德的注释。我建议在座各位学习《楞严经》时,多参考一些其他大德的讲解,至少应该看完一两个讲义,这个很重要。现在很多资料的获取很方便,可以在网上查阅,也可打印出来,或在书店中找到。尤其是汉文资料,资源丰富,获取特别方便。

 

有些资料现在也可能确实找不到。原本我很想寻找昨天讲的惟悫大师的《楞严经疏》,因为当时惟悫大师梦见文殊菩萨入于他口中,造完论后,文殊菩萨才从口中离开,所以他的注疏字字句句都是文殊菩萨加持的,因此我很想找来拜读。但昨晚回去之后,通过上网等各种方式寻找,结果遍寻无果,已经失传了,也就是《楞严经玄赞》。虚云老和尚所著的《楞严经玄要》也在云门事变中遗失,整本注释都荡然无存了。这些都是受到菩萨加持的注疏。

 

惟悫大师是唐代第一个对《楞严经》做注释的。当代一些学者把一百二十七部《楞严经》注释,按照朝代顺序以目录形式排列下来。排在第一个的就是惟悫的版本,但已经遗失了。后面是子璇等人,最后是南怀瑾先生的注释。

 

所以,我们既然要把这种究竟智慧代代相传,要么凭自己锐利的智慧直接了悟《楞严经》的教理,如果没有这个能力,则有必要参考前辈大德的注释。

 

下面我给大家分享一个视频,其中拍摄了我所参考的《楞严经》的相关资料,大概有近二十个版本。给大家看一下,我顺便喝一口茶。

 

(上师在视频中说道:“如果有时间,最好多看一下《楞严经》的各种不同的讲记。我这里有很多《楞严经》相关书籍,本来想好好看一下,但时间太有限了。”

 

“这本是憨山大师的,还有藕益大师的,宣化上人的,圆瑛大师的,南怀谨大师的……好多大德们的注释。你们如果有时间,多看一下好不好?不要只读一下《楞严经》,多看一下其他的版本,好不好?拜拜!”)

 

这是自拍(众笑),现在很多人都喜欢自拍,是吧?

 

因此,智慧要代代相传,还是得下一点功夫。这里我要求大家,想要学好这部经,至少也要看一下其他讲义。如果自己有能力通达经文也行,但如果没有这个能力,那么最好能在课后复习一下,包括我们做的课堂讲记在内的资料。以我这辈子和经、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要是一点课外的功夫都不下的话,那除了闻法的功德,便没有其他的收获了,因此这方面大家一定要重视。

 

严净毗尼,弘范三界。

 

接下来讲“严净”。前面讲了威仪,刚才是讲智慧,现在讲戒律。

 

“严净”即严格、清净,“毗尼”是戒律,意为戒律非常清净。

 

如《佛所行赞》中云:“于生死旷野,戒为善导师。”在轮回的生死旷野当中,如来在世时以如来为导师,如来灭度后,以戒为导师。菩萨以清净的戒律来“弘范三界”,被称为人天或者三界的导师。“弘范”就是模范、楷模,或弘扬正法的典范。

 

以前我讲《二规教言论》还是《入菩萨行论》时,讲过一个“混饭三界”的故事,不知大家是否还有印象。其实,汉地常讲的是“弘范三界”,意为弘扬正法,成为三界的导师,但有一个人,他一心想要“混饭三界”——“混饭三界”也不错,在三界当中哪里都可以混得到饭(众笑)。我们这里有些人就混不到饭,经常有上顿没下顿,好不容易吃了午饭,晚饭又没了着落,很愁人,对吧?当然,有些道友不是发心人员,需要自己做饭,可能会有点辛苦,但是以现在的条件来说,不管在哪里,也不论是修行人还是居士,好像也没有谁吃不起饭。

 

现在外面有些人为了化缘或其他目的,说“藏地特别穷,饿死很多人”,然而真相并非如此。对比非洲或阿拉伯国家的个别地方,以及我去过的柬埔寨,藏地也好、汉地也好,都不存在吃不上饭、吃不起饭的情况。在我们这边,虽不敢说混饭“三界”,“三顿”应该还是可以的。

 

倓虚大师的《影尘回忆录》记载了“混饭三界”的故事,确有其事。汉地有个金山寺,寺院不大,僧人也不多,寺院的香灯师,法号“持律”,是个特别愚笨的人。那时,每年的六月六日是“洗晒节”,大家会在这一天,将书籍经典及衣物等放在阳光下翻晒,以防发霉。由于香灯师比较愚笨,因此许多小僧人常会故意玩弄他,其中一个就对他说:“今天是个特别的节日,你应当把供灯的蜡烛拿出来好好晒晒。”

 

香灯师觉得言之有理,因为其他东西都在晒,于是他把蜡烛全部拿出来,在太阳下暴晒了几个钟头。要知道,那时的蜡烛都是天然材料制成的,不像现在,很多都是化学品,可能晒多久都不会化,因此蜡烛全部融化了,蜡油流到地上,只剩下一堆蜡芯。到了晚上,蜡油重新凝固,他以为晒蜡烛就应该是这样,于是把蜡油、蜡芯取回,晚上维那师喊他做功课的时候拿来点,却又点不燃。

 

因此,维那师特别看不惯他,觉得他太愚笨,想开除他,于是第二天在僧众前以“善巧方便”的语言说:“香灯师,你智慧超群,在咱们这个小寺院里实在是大材小用。现在谛闲法师在温州头陀寺讲经说法,专门培养弘法人才,是个非常有意义的地方,我建议你去往那里学习,将来成为法师利益人天,弘范三界。待你学成之日,我一定去给你当维那师。”

 

香灯师听完,心下极为感恩,说:“维那师对我真好,那么慈悲!我一定要到头陀寺学习讲经说法,混饭三界!”——他把“弘范三界”听成了“混饭三界”。于是他怀着感恩戴德之心离开了金山寺。

 

香灯师来到头陀寺,将求学之行的来龙去脉对接待他的知客师讲了一遍,并且说:“我来这里要学习当法师,将来利益人天,混饭三界!”知客师一听,知道他是被人骗来的,但由于谛闲法师有规定:允许出家人在此挂单,不能轻易开除僧人,因此他将香灯师带到谛闲法师那里。香灯师向谛闲法师介绍自己的来历后,又说:“我是大人才,不能待在小寺庙里,所以我要学习讲经说法,混饭三界!”(上师笑,众笑)谛闲法师说:“教你讲经说法可以,但你不要急,以后慢慢修学,先干一些苦活。”然后让他到厨房里做事。

 

他干活勤苦认真,任劳任怨,扫地、洗菜、炒菜、除粪、挑水、洗碗,脏活累活,什么都干。一段时间后,谛闲法师开始让他学习五堂功课,接着是《楞严经》和《法华经》。

 

刚开始,他一字一句去学,如周利盘陀尊者般,笨拙得不能熟练读诵经文。慢慢熟练掌握后,法师就要求背诵,于是他依次背会整本《楞严经》和《法华经》。法师又继续要求他背诵藕益大师的《楞严文句》,这本讲记内容颇有文采却非常晦涩难懂,但他也全部背完了。再加上同是藕益大师著述的《法华会义》(我们讲《法华经》时也用作参考),最终香灯师将两部经典及两部注释,全部倒背如流,非常了不起。

 

后来,他挂“副讲”牌替法师讲经,就像我们的助理法师一样,法师不在时,可直接讲经说法。并且因他语言法脉已打开,智慧顿然开显,不仅将以上四部经典、注疏倒背如流,连法义也十分精通,所以宣讲得特别精彩,完全不似以前的笨拙状态。尽管如此,他始终没有舍弃以往的苦行,常常是临要讲法前,还在厨房里扎着围裙洗碗,课前才匆匆换上三衣上座讲法,之后又回到厨房继续干活,从不耽误他的发心工作。

 

随着持律师的声名日显,原先在金山当维那的那位师父,还有当时愚弄他的那些人,心里都很惭愧,纷纷前来向其忏悔。维那师当年为了开除他而说的话,如今也应验了,在持律师讲经时,他确实成为了维那(众笑)。

 

持律师向谛闲法师求学时,才三十岁,那时他开始背诵《法华经》和《楞严经》。直到五十几岁时,他跟随谛闲法师前往南京毗卢寺宣讲《法华经》,并在那里圆寂了。临终时,他预知时至,瑞兆纷呈。起初,大家叫他“晒蜡法师”并非出于恭维,而是在嘲笑、揶揄他,但他凭借自己的勤苦恒心,最终获得了人们的赞誉和成就。

 

和古人相比,现在的修行人在研习经论上下的功夫,的确有着天壤之别。现在的人让他多看几本讲义,无论说多少次,都被当成耳旁风,完全听不进去,对此,大家应当反思。如果能成为持律师那样的大法师,到时候“弘范三界”也好,“混饭三界”也罢(众笑),“混饭”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对吧?(众笑)

 

以上宣讲了“戒律”和“弘法”,下面讲“悲心”。

 

应身无量,度脱众生,

 

即示现各种身相来救度众生。阿罗汉也会有这样的化现,此处主要也指大乘菩萨们,他们示现各种各样的身相,来度化十方世界无量无边的众生。

 

拔济未来,超诸尘累。

 

这是从未来救度众生的角度来讲的。“尘累”即指轮回的痛苦和烦恼,众生未来流转轮回感受痛苦时,这些圣者们能令其超脱轮回之苦。

 

以上这些具有如此超胜功德的阿罗汉,他们的名字是什么呢?

 

其名曰:大智舍利弗、摩诃目犍连、摩诃拘絺罗、富楼那弥多罗尼子、须菩提、优波尼沙陀等,而为上首。

 

我们今天只为大家介绍两位,“大智舍利弗”和“摩诃目犍连”,其他的下一堂课再讲。

 

“大智舍利弗”,是佛陀身边“智慧第一”的弟子,在许多唐卡、画像中,他都立于佛陀的右侧。《增壹阿含经》云:“智慧无穷,决了诸疑。所谓舍利弗比丘是。”意思是,舍利弗的智慧无穷,并且断除了一切的怀疑。

 

舍利弗也常被称为舍利子,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据说是因为他的母亲叫做“舍利”,“舍利”是印度的一种鸟,即鹙鹭,它的眼睛十分美丽,舍利子妈妈的眼睛就像这种鸟一样黑白分明、转动灵活、明亮有神,因此大家都叫她“舍利”。当时的印度人,大多都以自己母亲的名字命名,他便叫做“舍利子”(即舍利之子)。

 

第二位是“摩诃目犍连”,目犍连尊者被称为“神变第一”,在画像中一般都立于佛陀的左侧。《增壹阿含经》云:“神足轻举。飞到十方。所谓大目揵连比丘是。”目犍连尊者神变无碍,他神足轻举,便能飞到十方。

 

他的名字是何由来呢?据说,目犍连尊者出生于一个食素修道的家族,“目犍连”是梵语,是一种名为“拘律陀”的树木,他的父母已近年迈仍膝下无子,便向“拘律陀”树神祈祷,之后便有了目犍连尊者,因此便以这种树为他取名。

 

在藏文中,舍利弗和目犍连的名字后面都有个“子”字。我们讲《维摩诘经》时也提到过舍利子名字的由来。在藏文中,“目犍连”就是“目噶”(上师念藏文),意为无结树(即没有结疤的树),他的母亲叫做“目犍连”,因此,他的名字是“目犍连子”。但在汉文和其他译本中,都没有这个“子”字。

 

以上两位就是佛陀身边“智慧第一”和“神变第一”的弟子。当时在场的其他圣者大阿罗汉和大菩萨们,我们下一堂课再为大家介绍。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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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观庄严论解说 030

第30课

 

 

诸法等性本基法界中,自现圆满三身游舞力,

离障本来怙主龙钦巴,祈请无垢光尊常护我。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的菩提心!

 

发了菩提心之后,今天继续宣讲全知麦彭仁波切所造的《中观庄严论释·文殊上师欢喜之教言》。

 

此论分二:一、所说支分;二、所说论义。

 

甲一、所说支分:

 

这个论典分了造论分支和所说论义,现在在讲第一个科判。第一个科判当中又分了造论五支,由谁所著、为谁而造、属何范畴,全论内容和有何必要。

 

现在讲的是第五个问题:有何必要。造这个论典的必要性,是为了让后学的这些弟子对于整个大乘的要义轻而易举地产生定解,然后通过这个定解获得殊胜的菩提果位。现在还在宣讲第一个问题,怎么样对整个大乘产生定解的问题,这个有对整个大乘产生定解的方式和对本论产生定解的方式。

 

现在讲的是对本论产生定解,从五个方面观察。前面已经讲过,第一,本论把这种真正能够起作用的安立成世俗谛;第二,是在名言谛当中承许自证;第三,一切显现是由心而安立的;第四,把胜义谛分为真实和相似两种;第五,是二谛各自承认互不错乱之必要性。这样五个问题。

 

五个问题当中,其中前面的四个问题已经讲完,今天要讲的是第五。

 

其五、 二谛各自承认互不错乱之必要:

 

就是说对于世俗谛和对于胜义谛,各自承认、互相不错乱的必要性。实际上这个问题是从后得位,后得位的时候,可以分开二谛。分开二谛的时候,世俗谛有世俗谛的所许,胜义谛有胜义谛的所许。承认世俗谛和胜义谛的承许不矛盾,承许胜义谛也同样和世俗谛的承许是不矛盾的。所以二者之间必须要互不错乱而安立,有这样一种互不错乱安立的必要性。下面就是分别宣讲。

 

正由于入定智慧超离言思,因而完全超越了语言、分别之境。

 

首先是宣说“入定智慧”。入定的智慧是一种超越一般凡夫人的语言和思维的对境。所以说不管用语言也好,通过分别来观察、衡量也好,都是无法真正去了知入根本慧定的境界的。

 

在尚未如理生起二谛量无垢妙慧之前,也就不可能悟入这样的智慧境界。

 

实际上这样一种“智慧境界”,必须要“如理生起二谛量无垢妙慧”,通过生起二谛量的无垢妙慧,在这样一种基础上进一步地进行修持的话,就可以悟入这样一种境界。如果“二谛量无垢妙慧”还没有真正产生,缺乏这样一种隧木和隧垫,没有真正了知二谛量无垢的妙慧的时候,没办法真正产生对于这样一种入根本慧定的总相的了知。如果没有总相了知的话,那么根本不可能通过修习而悟入这样一种智慧境界的。

 

这样就讲到了入根本慧定的时候是超离言思的,在后得位的时候,或者说在入这个境界之前,必须要对于二谛量无垢妙慧产生一个殊胜的定解。

 

就算是诸位圣者,在后得时进行的有无是非等一切破立也绝不会超出言语、思维的行境,

 

凡夫人就不用讲了,“就算是诸位圣者”,他在入定的时候安住在根本慧定的境界当中,后得的时候,他要给众生宣讲一切万法的法性,他进行辨别一切万法本体的时候,这个方面就讲,“在后得时进行的有无是非的一切破立”,就是说符合胜义谛的、符合世俗谛的,暂时需要立;如果是不符合实相的,不符合本体境界的,需要破。所以说这些破和立,是对于“有无是非”的这些法进行破立。

 

如果要破立的时候,绝对不可能超出言语的行境,绝对不可能超出思维的行境。因为圣者入根本慧定的时候,他是离开一切分别的,通过智慧照见一切万法的自相,法界的空性自相。出定位的时候,第一个,他也是有分别;第二个,也是通过语言来进行描绘。所以说在后得位的时候要对有无是非进行一些破立的话,绝不可能超出言语和思维的行境。

 

因此关于为他众传授、开示,口出与反方辩论之语等所说的“这种情况下有、那种情况下无……”的所有意义,一律是依靠不混淆、不错谬而辨别法的妙慧观察而表达的,

 

在这样一种前提之下,如果要“为他众传授”一切世俗谛的这些因果、修法,要为他众传授一切万法的本性,要做“开示”,而且要和对方要辩论,“口出与反方辩论之语”,就是说因为对方承许实有,或者说承许和因果不相符合的语言,要压服对方,要制服对方,所以这个时候“口出与反方辩论之语等”,这个时候“所说的‘在这种情况下有、那种情况下无……’”,有的情况下,都是在世俗谛的情况下;没有的情况下,都是在胜义谛的情况下,这样的话就善巧地安立二谛,善巧地辨别二谛。

 

这所有一切意义全部都是依靠不混淆而辨别法的妙慧、不错谬而辨法的妙慧进行表达的。

 

如果没有对世俗谛和胜义谛的无错谬、不混淆的这种辨别的智慧的话,那么有的时候是有,有的时候是无,这样的话就没办法真正说清楚。没办法说清楚的话,要制服对方也是做不到的,要给有缘者宣讲一切万法的世俗和胜义的本性也是做不到的。所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要“依靠不混淆、不错谬而辨别法的妙慧”来进行表达。所以必须要分开二谛,世俗谛有世俗谛的承许,胜义谛有胜义谛的承许。

 

所以业因果、道果之一切法理的破立无一例外均能无有妨害地安立以理而成的真实名言。

 

所以说对于“业因果”的安立,对“道果之一切法理”的安立,没有一个是例外的,都是“无有妨害地安立以理而成的真实名言”。因为它是依靠这样一种无有错谬、无有混乱的妙慧观察而表达的,所以说安立业因果的时候,也能够无错乱地安立真实名言谛。如是的业,如是的果,这个方面就如是能够安立名言。还有如果这样修道就能够得到善妙的果,如果那样修道就根本没办法获得殊胜的果等等,这“一切法理的破立”没有一个例外,都是“无有妨害地安立以理而成的真实名言”。

 

【依于获得无余辨别所知万法的妙观察慧眼,必将自在享受现见远离一切戏论、等性义之智慧所见的境界。】

 

“依于获得无余辨别所知万法的妙观察慧眼”,就是说在世俗谛当中如实安立一切正确的作意、正确的行为、正确的修法;在安立胜义谛的时候,一切无所缘,通过这样的方式“无余辨别”一切所知万法。一切“所知万法”在名言谛当中有它的显现,一切所知万法名言谛当中有它的作用,也必须要通过妙观察的慧眼来了知;胜义谛当中一切所知万法本性是空性的,也必须妙观察的慧眼来进行了知。

 

如果辨别完之后,获得了这样的慧眼之后,“必将自在享受现见远离一切戏论、等性义之智慧所见的境界”。这个“智慧所见的境界”实际上就是平时所讲的,通过殊胜的智慧照见万法的自性,现前一切万法的自性,获得入根本慧定的这个境界。这样一种前提,必须是要在之前,对于世俗和胜义如理如实地了知,如理如实地观察,这个方面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在世俗谛当中你没有好好地作意,在世俗谛当中没有好好地取舍因果,一旦把这样一种因果混乱了,混乱之后,这种劣慧会障碍胜义谛智慧的产生。如果在世俗谛当中,该祈祷的、该观修的、该远离的、该积聚的,这一切因缘都具备的话,那么实际上也能够帮助我们证悟胜谛。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说,世俗谛它是怎么样,就如理如是地安立它的本性,不加任何的分别,不加任何的增益和损减。世俗谛是怎么样如理如是地安立,它是如梦如幻的,它是一切戏论的显现,就如理如是地安立。对世俗谛能够非常准确地认知的时候,就对于世俗谛的本身没有加任何其余的增益损减。实际上,它的另外一方面,就是说不加任何增益损减的方面,也就是它的胜义的本体,它的胜义的本体就是根本没有有无是非。

 

所以说我们对于这个世俗谛本性,真正入坐如理如是观察的时候,就了知了世俗谛它是怎么样显现的,就如是如是地安立,有了这样一种对于世俗谛,对于胜义谛,二者完全没有错误的表达的时候,实际上从一个角度来讲,就是对于二谛双运、二谛圆融,二谛的无误的本性,作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在这样的前提下,就能够真正地享受“远离一切戏论、等性义之智慧所见的境界”。

 

【就衡量现空大等性离四边戏论之真实胜义的理智而言,分别耽著二谛也仅是分别念而已,为此在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

 

如果是站在“衡量现空大等性离四边戏论”的角度,这个“真实胜义的理智”的角度来说,实际上“分别耽著二谛也仅是分别念”,“分别耽著二谛”就是说,有世俗谛,有胜义谛,世俗谛是显现,胜义谛是空性,这方面就称之为“分别耽著二谛”。这样一种“分别耽著二谛”,也只是分别念面前而安立的。

 

我们不能说佛陀安立二谛是从分别念方面而安立的,实际上从佛陀的角度来讲,倒没有这样一种承许,佛陀是永远离开分别念的,佛陀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耽著二谛。但是如果要给具有分别念的众生来宣讲的时候,必须要分开二谛,必须要让分别念去了知世俗和胜义。所以说分开二谛的这种承许,要不然就是观待他方而承许的,要不然就是自己面前有这样一种显现,有显现的缘故,不了知它的本性,就安立了世俗谛和胜义谛,所以说是站在分别念的角度进行安立的。

 

既然耽著二谛是分别念面前的境界,所以要抉择离四边的智慧的时候,这个所谓的二谛别别的分别根本就没有必要,安立它就没有必要了,所以“为此在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意思是说遮破一切的世俗自相在名言当中成立这个观点。

 

“为此在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这句话实际上直接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说,一切世俗自相成立,不单单是在胜义当中不存在,在名言当中也是不存在的,这个倒不是说承许了一个胜义,也承许了一个名言,因为在字句上,直接从字句上,它的词句表达的特点看的时候,似乎有一个“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好像是承许名言了,但实际上前面也讲过了,这个世俗谛也好,胜义谛也好,二谛都是分别念安立的,所以说不可能最后在衡量真实胜义谛的时候,还说“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它不是说承许名言当中遮破不遮破,好像有一个名言的承许一样,实际上就是说名言根本不承认,它真正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说,世俗谛也好,胜义谛也好,二谛的本性都不存在。

 

那么为什么要说“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呢”?实际上这句话的意思,是观待一种“名言中不遮破世俗自相成立”的,也就是说在后得位,分开二谛的时候,这个时候有名言谛,在名言谛的时候“不遮破世俗自相成立”,为了观待这个“名言中不遮破世俗自相成立”的含义,在这个地方就突出显现说,“名言中也遮破”,它是有一种语言的场合的。讲这个语言的时候,它有一个专门的针对,针对后面一个“名言当中不遮破世俗自相成立”,为了说明这个问题,就说不分开二谛的情况下,名言中也遮破。

 

实际上的意思,直接表达就是说根本就没二谛,没有二谛,在名言当中这些世俗的自相成立的显现,也完全不承认的。应成派在抉择一切万法自相的时候,就是说一切万法的本体在二谛当中都不存在的,实际上就是说明二谛本身就不成立。

 

相反,站在相似胜义的单空这一角度,以名言量得出的“世俗法相成立”的结论永远也不能否认。

 

相反从另外的角度来看,“站在相似胜义的单空这一角度”,如果从站在相似胜义的单空这个角度来看的时候,分开二谛了,通过名言量得出了“世俗法相成立”的结论,就是说在名言当中世俗法相是成立的,名言谛当中是不能够否认世俗法相成立的。

 

前面那句话“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下面我们在分二谛的时候,站在名言谛的角度,后得位的角度,是名言中不遮破世俗自相成立。所以从这个方面看的话,就是讲前面的这个意思,是观待下面这个意思的,下面是不否认,前面讲名言当中也否认。从站在这个角度看的时候,通过名言量可以得出“世俗法相成立”的结论永远也不能否认。所以说自性,火的自性、一切因果的自性等等,像这样一切万法的自性成立的结论永远不能否认。

 

假设破除而修持单空,势必会偏堕二谛一方,诽谤显现一面。

 

这个时候是在名言中,说世俗法相是成立的,这个是分二谛的时候,在名言谛当中,必须要承许世俗法相成立。如果你把这个也破斥了,名言谛当中也不存在世俗法相的话,那么胜义谛当中当然是不承认的,胜义谛当中一切万法是空性的,已经把世俗的显现这个方面已经否定了。现在连世俗谛当中,也没有这个法相的成立的话,就会导致所谓的世俗显现,在分别念面前也根本不存在了。分开二谛的情况之下,胜义谛当中也没有,世俗谛当中也没有,这个时候就会成了诽谤名言。

 

所以说“假设破除而修持单空”,如果这个时候把这样一种名言谛当中的世俗自相也破除了,修持一个单单的空性的话,“势必会偏堕二谛一方”,世俗谛就完全没有了,完全只剩下一个胜义的空,只是一个单单的空性。这个时候空不是双运空了,这个时候空只是单单的空,它也没有世俗,世俗已经否定掉了,所以说这个时候就会变成“诽谤显现一面”。只承许一个单单的空,那么对于显现这面就成了真正的诽谤了,就成了损减,本身在名言谛的这样一种理论面前,这样一种世俗的显现是存在的,但是你说名言谛当中也不存在的话,就成了一个损减,把本来有的东西说成没有,就成了损减了。

 

这样就根本不符合于实相,就会有“诽谤显现”的过失。尤其来讲的话,对凡夫众生,你不管再怎么说,一切都是单空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在凡夫众生面前,这些显现就是这么明明清清的,根本不需要寻找,就在我们眼前、就在我们耳朵面前等等等等,都是可以完全显现出来的。所以怎么样解释这一切显现呢?根本就不符合这个实际情况。

 

在凡夫众生面前,一切的显现就是这么清清楚楚地显现出来,在这个时候,你还说没有显现,就只能说明你的理论有问题,不是说这个这些东西是不存在的,而是说这个理论有问题了。

 

因为这是分二谛的,已经分开二谛,在后得位,分二谛,在名言谛当中,这个世俗法相的显现,世俗法相的作用的成立,必须要安立,不安立就会偏堕单空,安立就会得到显现。否则就成了真正的只是一个单单的空了。

 

【正是考虑到(此种修法)与天神派修世俗也不存在等《禅定七信论》雷同的这类现象,(全知法王无垢光尊者)才在《如意宝藏论》中说:“不知此理断空者,虽称远离有无边,不晓离基有顶见,背离佛教成外道,灰涂身成虚空派。”】

 

“正是考虑到”名言谛当中有诽谤显现,不承认显现,只是一个单单的空的,世俗一切的显现法都不存在,和“天神派”(这个是顺世外道),“修世俗也不存在等《禅定七信论》”有雷同的观点,直接就说世俗显现法是不存在的等等,和这种有类似的现象。为了遮止这类情况,无垢光尊者在《如意宝藏论》中,对这样一种问题作了批判的。

 

“不知此理断空者”,“不知此理”意思就说不知道分开二谛,也不知道一切显现在世俗谛当中存在的,在胜义谛当中是不存在的,你必须要善巧地分别这种世俗是否存在的观点。如果没有善巧了知此理,只是持一个“断空”,无论如何,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显现的话,这个方面就成了一种断空了,我们不能说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显现。如果你是在抉择等空大离戏的真实胜义的时候,这个时候是一切否定的,这个时候一切显现不承认,但是如果你在后得位分二谛的时候,在世俗谛当中到底有没有显现呢?世俗谛当中当然是有显现的。连这个时候都否定显现的话,就完全成了一个断灭空了。

 

“虽称远离有无边”,虽然在讲这种空的时候,你说这样一种空是离开有边,离开无边的空性的本体,但实际上是“不晓离基有顶见”,实际上成了一种断灭空,虽然你在词句上讲了离有离无啊等等,但实际上这样一种断空,无论如何它是堕在无边的,不是一个真正的离有离无的空性见。

 

“不晓离基有顶见”,“不晓离基”,这个“离基”有的时候是讲如来藏,在《心性休息大车疏》第四品当中,讲离基、所离等等,有很多很多讲法,离基就是讲如来藏。在此处讲这个“离基”的时候,也可能理解成所离开的法,在《大圆满心性休息》当中,离基和所离有差别,但是在这个位置的时候,离基从如来藏也可以理解的,必须要了知有显现,如来藏等等这些显现是存在的。如果不了知这个“离基”在世俗谛当中存在的道理,也会成“有顶见”,这个方面也可以理解。

 

还有一个,就是上师在讲的时候,也有一种讲法,这个“离基”的意思是所离,就是说你不了知所离的法到底是什么?离开的法所离的这些基础是什么?根本是什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世俗谛当中把这些所离的法也离开的话,就会成为“有顶见”。“有顶见”就是说非想非非想,就是有顶的见解,根本没有任何的定解,就是在心识面前,观修一切不存在。就是非想非非想,这样的无色界的见。

 

我们在抉择空性的时候,哪些是所离的,哪些是离基,必须要分清楚,如果不分清楚的话,全部把这些离开之后,就成了诽谤名言,诽谤世俗的显现了,这个方面就不合道理,所以说“背离佛教成外道”。这样一种观点,就背离了佛教止观双运的观点,就会变成了外道的观点。

 

“灰涂身成虚空派”,“灰涂身”就是好像一个人的身体上面涂上了灰尘一样的,他的身体被染污了,就不是一个清净的身体了,这样就变成了虚空外道、虚空派。在注释当中,讲到了“灰”,如果要让别人远离的时候,就会把灰撒到他身上,把灰撒在身上的话,这个人就变成了“灰涂身”。“灰涂身成虚空派”,他的身体就不清净,把它遣除掉,这个不是我们真正应该安立的、不是我们真正应该挽留的,应该把它驱逐的。

 

上师在注释当中讲到,如果要让一个人离开的话,要驱魔啊、或者不喜欢这个人的时候,往往就把灰尘撒他身上,就是说“你不受欢迎,赶快走开”,所以说“灰涂身”,他就变成虚空派了,就必须要从内道当中剥离出去,他毕竟是个外道的宗派,不能够安立在内道的行列当中的,要让它从内道当中离开的意思。无垢光尊者就说,这样一种断空,根本不可能成为一种佛教的宗派。

 

所以在名言谛当中,在后得位的时候,必须要分开二谛,承许世俗谛当中的一切名言的显现。

 

【相续中生起远离四边戏论的方法,以初学者循序渐进而悟入为例,以无垢正理首先遣除对一切有为法无为法执为实有的耽著对境,随即遮止“无”等剩余三边的耽著对境,

 

我们的相续当中,要“生起远离四边戏论的方法”的话,对初学者来讲,就必须要循序渐进的,“初学者循序渐进而悟入”,以这个为例的话,首先通过“无垢正理”,比如说离一多因、大缘起因等等,这个方面称之为真正的“无垢正理”,必须要“遣除对一切有为法无为法执为实有”。如果我们认为一切有为法是实有的,就可以通过离多因、大缘起等等进行观察,一切有为法实际上是无实的。

 

还有如果把无为法执为实有的话,无为法它自己并没有本性的,一切的无为法就必须要观待有为法。具有生、住、灭,或者具有生住异灭这个法相的称之为有为法,它有住,有异,有灭。那么无为法呢,就是无生、无住、无异、无灭。无生住灭的法就叫无为法,所以说这个无为法很明显,它必须观待有为法。如果有有为法,就可以说有为法有生住灭;无生住灭,这个就是无为法。所以说这个无为法的本身,就必须要观待有为才安立,就像前面的无实观待有实一样。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可以把无为法执为实有的耽著破掉。

 

破掉这个有边之后,“随即遮止‘无’等剩余三边的耽著对境”,对于无边的耽著,对于亦有亦无、非有非无的耽著,剩余三边的耽著对境,次第次第都可以破除。

 

实际上在四边当中,最重要的,最难破的,就是第一个边。有边就是最难破掉的,因为一般的众生相续当中的实执是极其严重的,无始以来串习的实执非常严重,所以说这个时候,大菩萨们在抉择一切万法空性的时候,几乎把所有的词句,所有的精力,放在了破众生有边的执著上面了。我们看《中论》也好,还是《入中论》,还是《四百论》等等当中,对众生面前的这些有为法的执著,着重打破。

 

一方面从修道的角度来讲,如果对于有为法的实执很严重的时候,它会产生很强烈的实执,产生强烈、粗大的烦恼,这个时候压不住烦恼的话,修道就很容易在中途变成半途而废的结果。这个方面也是一个问题。从修道者角度来讲。

 

从见的角度来讲,最初把有边给打破之后,后面的无边等等,就是势如破竹一样,马上就可以很快破掉。一般的众生对于无为法、对于涅槃,这些执著很少的,一般的众生对石女儿执著的,对虚空执著的,对涅槃很强执著的非常少。执著的都是这些显现的东西,这些有为法执著很深重。所以如果首先把这种有边打破掉之后,剩下相续当中无边等等,这个实际上,一般一方面来讲,众生执著也不强,一方面要破的时候,也是比较容易破掉的,所以说着重破有边。然后后面“随即遮止‘无’等剩余三边的耽著对境”。

 

接着相应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的殊胜定解而修行,

 

“接着相应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的殊胜定解”,什么叫做“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呢?这个地方有一个“殊胜定解”,这种殊胜的定解就是“不住单方面执著对境的殊胜定解”,就是说对于显现方面也不耽著,对于空的这种对境也不耽著,这个方面就叫做“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

 

如果说是耽著有边,如果说是耽著无边,这都叫做住于单方面的耽著对境,这个不是一种真正的殊胜定解。所以这个“殊胜定解”应该是不住单方面,也不住有也不住于无。那么是不是让我们既住有也住无呢?不是这样的。实际上此处“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的殊胜定解”意思就是说,对于有无、对于现空都不执著,对于现空一种圆融双运的观点,这方面就叫“殊胜定解”。“相应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对这种殊胜定解而修行,就是有了见之后就可以修了。

 

一旦无有轮番同时遮破一切戏论之边,即获得法界明相的境界。

 

通过修行之后,一旦在“无有轮番同时”能够“遮破一切戏论之边”的时候,这个时候就获得了“法界明相的境界”,就是说获得了初地菩萨的境界。“法界明相”,就是说法界的自相已经明明清清地显现出来了,这个时候是绝对只有通过智慧,一个时间当中才可以照见的。否则的话,分别念面前,要么执著有,要么执著无。但不管怎么样,因为前面已经有了个定解了,前面的定解就是“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这个方面来自于前面的轮番破四边。

 

轮番破四边之后,修到后面的时候,这个时候相当于内心当中有了一种“不住单方面的耽著的殊胜定解”了,在这样一种总相的智慧上面修的话,修到后面的时候就可以“无有轮番的”,就是“同时”能够“遮破一切戏论之边”,不是首先遮有、再遮无,不是这样的。“同时”,一个时间当中,就可以遮破一切戏论之边。这个时候就获得了初地菩萨的境界,入根本慧定境界的时候,就是一个时间当中完全照破一切边,能够见到一切万法的自相。

 

【正如全知索南桑给尊者亲言:“观察实相凡夫慧,不能顿破四边戏,然轮番遮四分已,如理修生见道时,即称通达法界见。”】

 

“全知索南桑给”实际上就是萨迦派的全知果仁巴尊者。全知果仁巴尊者,他的法名叫“索南桑给”。他在辨别中观见解的一个叫《月光论》(《胜乘要诀月光论》,上师的笔记当中讲这个叫《月光论》)当中,也是和这个地方意思相合而进行抉择的。

 

“观察实相凡夫慧”,就是说在观察实相的时候,这个凡夫的智慧,他“不能顿破四边戏”,他只能够轮番破。凡夫的智慧能不能够一下破除四边呢?这个是不可能的事情。凡夫的智慧,分别的智慧总是在破一个的时候,必须要安立一个;或者一个时间当中只能够破一个,只能缘取一个,所以说在破有的时候,不能破无;破无的时候,不能破有;破显得时候,不能破空;或者缘显的时候不能缘空;或者缘空的时候不能缘显。这个时候凡夫是不能够“顿破四边戏”的。

 

“然轮番遮四分已”,但是轮番地遮除四分,就是首先遮有,再遮无、亦有亦无、非有非无,像这样轮番地把这个四边都遮破,然后产生一个定解,定解之后,(“如理修生见道时”)如理缘这个定解而修,产生见道智慧的时候,“即称通达法界见”。就是说产生见道智慧的时候,就能够顿时的,不需要轮番,一个时间当中破掉四边戏论。这时候就通达了法界见了,就是说已经真正进入到了根本慧定的境界当中。这个时候全知麦彭仁波切引用果仁巴尊者的观点进行安立,究竟的实相应该是这样的。

 

【对此远离四边戏论真实无二的实相,前译的诸位智者成就者视之为清净无垢的自宗,通过具足金刚乘的甚深窍诀要点而现前真如的方便——依靠四证因等确凿理证的途径生起定解,加以修行,最终对本来清净、任运自成真实无二之义已稳操胜券现证的成就者可谓接连不断涌现。】

 

这段实际上是讲到自宗宁玛派的观点。自宗宁玛派的观点,显宗和密宗结合起来,怎么样达到最圆满的实相见的。前面已经讲到了,中观见是要轮番破四边,对有无四边,一切四边戏论都必要远离。

 

“对此远离四边戏论真实无二的实相”,真正在实相当中,在从空分的角度来讲的话,它是远离一切四边戏论,这种“远离四边戏论真实无二的实相”,“前译的”,“前译”就是宁玛派,就是旧派、前译派。前译派,上师讲过,有时候有不同的观点安立,但是一般的说法是从最早的一个译师囤弥扎桑布扎开始,一直到全知荣索班智达,这个期间就叫做前译。然后从荣索班智达之后,从仁钦桑波开始往后,就是后译。所以有的时候这个前译派,可能是指宁玛派的。

 

“前译的诸位智者成就者视之为清净无垢的自宗”,就把“远离一切戏论真实无二的实相”,把这种实相、把这种观点,安立为“自宗清净无垢”的观点了。这个就是从共同的角度去讲的。

 

“通过具足金刚乘的甚深窍诀要点而现前真如的方便”,那么要具备这个方便,实际上就是说在显宗的基础上,再加上金刚乘的甚深窍诀的要点,就可以现前真如。

 

那么“现前真如的方便”是什么呢?“依靠四证因等确凿理证的途径生起定解”,这个“四证因”,在密宗当中,在《大幻化网》当中,讲这个四证因是讲得多的。“四证因”实际上就是四种理论,实际上是在显宗的基础上,进一步地抉择这种最究竟法界的四种根据。

 

下面在注释当中也有一因、现量、文字相、加持,就是这四种理证,四证因。

 

首先,“一因”,实际上有时候也叫一理。主要是抉择法界等性的,就是空性,前边这个“远离四边戏论的”,实际上是用第一个因,就是用这个“一因”,如果你要抉择法界等性,就用这个空性的一因,一切万法都是空性的,一切万法都是等性的,没有很多很多的差别,一切的差别都不存在,在这个空性当中,一个法完全就是一个本体,像这样就叫做一因,或者一理。因也叫理,推理的意思,就是一个根据。这个方面就是通过一因来抉择法界。

 

实际上要抉择这样一种法界等性,除了中观应成派的抉择方式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所以说在很多《大幻化网》的注释当中讲的时候,讲这个“一因”的时候,就是离一多因、缘起因,通过这样一种因来抉择等性。所以这个就是从“一因”方式来抉择的。

 

第二,应该是文字相,在解释的时候第二个是文字相。文字相是抉择什么呢?文字相是个比喻,它抉择的是它的明分,身智。密宗当中有一个身智,显现明分方面的。前面是空分、等性的,主要是抉择法界等性的。第二个文字相,主要是抉择显现的。这种显现不是一般的这种不清净的显现,这种显现是一种清净的,身智的显现。本尊身、本尊的有境智慧,怎么样抉择他有?通过文字相来抉择。

 

比如说,首先一个“阿”字,通过不同的发音的部位,显现不同的音,比如说在藏文当中,在梵文当中,“嘎”、“咖”,它都是有一个“阿”字的音在里边的,所以通过一个“阿”,最原始的这个“阿”字音,这个“阿”字音,是所有的字母当中都有这个“阿”字,通过不同的发音部位,就显现了不同的字,显现了不同的词语,这样的话就讲到了文字相。

 

它要比喻的什么呢?它要比喻的是一种身智的显现,就是说在法界等性当中,一切万法就是等性无二的,这个是前面的“一因”已经抉择说完了,这个是法界等性一样的,但是通过不同的因缘,就会显现不同的身智,但是显现不同的身智的时候,它的这个原始的“阿”字的音,是没有远离过的。所以说在显现不同身智的时候,它这个法界等性是没有远离过的。

 

不管怎么样,反正法界等性和身智二者之间,如果要抉择法界等性,就通过“一因”来抉择;如果要对这个明分的身智产生定解,用“文字相”来抉择。“文字相”它主要是抉择清净的智慧。前面是抉择等性,后面文字相是抉择清净的身智方面的。身体方面是显现方面的,一切的显现是身体,有的时候在密宗当中讲,一切的器世界都是本尊身,一切分别念都是清净的智慧,把这一切都抉择为清净,那就是身智了。所以现分方面是通过文字相抉择的。

 

第三个理是加持理,加持的意思就是说一因和文字互相加持、互相摄受。这方面实际上就是讲法界等性和这样一种清净的智慧无二无别,互相加持,无二无别。我们要知道实际上一因和文字所表达的法界等性和它的清净现分身智是没有办法离开的,这个叫做加持。必须二者之间互相印持。就是说,明分离不开它的等性,等性离不开它的明分,像这样二者互相加持成一味。

 

最后一个是现量,现量的意思就是说,你必须最后要通过各别自证去现证它,去现量了知。这个方面就是讲了现量理。

 

所以像这样抉择密宗的时候,有通过这样一种渐次根性的抉择方法。还有一种是顿悟根性,顿悟根性是另外一种,时间关系我们就不介绍了。实际上意思都差不多,只不过他把法界等性和清净智慧作为一因来进行抉择,然后是文字,然后是加持和现量。实际上解释的方式都是差不多的。

 

这个方面就是对一切等净无二的法界产生殊胜定解的方式。以后上师如果要是讲《大幻化网》的话,我们在学习《大幻化网》的时候,前面一部分也是抉择一切万法等性的,抉择一切万法等性的时候,就是通过中观理,通过很多中观的方式来直接抉择一切万法是等性的、是空性的。后面就用了很多密宗的窍诀,就讲到了这些文字相、加持现量等等,有的时候是从直接的方式来抉择一切显现都是本尊的,有的时候是从间接的方式来抉择的。

 

在这个《大幻化网》当中,要真正让我们知道现在所安住的一切全部都是清净的自相,这个是在《大幻化网》当中讲得非常清楚。以前的一部分道友可能是学习过了,这里面的道友不知道学习过没有,以前是96年97年的时候,上师讲过《大幻化网》。把《大幻化网》的总说《光明藏论》翻译之后,一部分道友是学习过,当时也是很多道友对等净无二产生定解的。的确这个论典的加持力是不可思议的,麦彭仁波切的窍诀,里面讲的这些方式非常殊胜,所以讲完之后就知道了,生起次第,为什么一切都是清净的,这个根据在这里边讲的清清楚楚的。如果你不知道根据,只是通过仪轨去修习的话,就好像硬生生地把这个不清净的东西观成清净的一样。真正学了《大幻化网》之后,是从道理上面去知道,一切万法本来就是这样的。本来就是这样的道理讲得非常清楚,所以内心当中,不得不产生定解。

 

就是对密宗的这样一种理论,对密宗的殊胜性,的确就马上产生一个定解了,因为他这个道理上面就讲了,而且这个道理都是在显宗的基础上,就在显宗当中二转般若的空性的基础上,三转的如来藏的光明基础上,然后再给你介绍一切万法,一切的显现,一切的生,一切里面的分别念都是智慧,这个讲得很清楚的,所以说这样的法非常深。

 

上师仁波切他也有讲的意思,但是我们有没有这个福报听呢?这个方面还不知道。要听这些非常非常深奥的法的话,也是必须要具备一定的信心,要具备一定的福报,要经常祈祷,祈祷上师,祈祷护法神,你自己要发愿,听密宗的因缘要速速成熟,成熟之后上师也会讲这个殊胜的法。

 

里面讲了十一个续事,从密宗的见解,密宗的修行,密宗的灌顶,密宗的这些等持、事业、手印、咒语,一个一个讲得非常清楚。尤其是麦彭仁波切他老人家在讲《大幻化网》的时候,都是把他的精华,把他的要义全部放在里面,通过大圆满的窍诀摄持的方式来讲解,这样讲的时候,就是对密宗的很多很多殊胜的见解,清净的见解,就会产生一种真正不退的信心。不是说让我们硬性去接受了,他讲根据,为什么一切万法是清净的,为什么是等性,把这些殊胜的根据讲得非常清楚。

 

所以就可以通过这个途径产生定解,这个定解是非常关键的。我们学完之后,看到一些人说密宗当中没有理论,这个我们看到的时候,我们是不承认的。有些人说禅宗没有理论,密宗也没有理论,他可能是不是从密宗的一些敲鼓啊、摇铃子啊,做一些食子这个方面说没有理论,你去做就可以了,这样观三密相应,三密相应解释的时候也是非常简单,但为什么三密相应,这些方面是不是没看到?还是没有去理解,就说密宗当中是没有理论的?

 

实际上真正我们看到密宗的理论更深、更圆满。讲一切等性的时候,显宗当中根本没讲到的东西,在这些像《大幻化网》,像麦彭仁波切的《大幻化网》的总义,全知无垢光尊者还有三部对《大幻化网》的注释,遣除黑暗的方面有三部注释,还有全知荣索班智达对《大幻化网》的一种殊胜的解释,珍宝解释也有的。还有像竹钦仁波切对《大幻化网》的注释,还有以前罗钦大译师的《大幻化网》的注释,《大幻化网》的注释是非常多的,里面讲密宗的等净无二讲得非常非常清楚。

 

以前我们接触一些道友,一些藏族的喇嘛,有个喇嘛和我比较熟,他是学习《大幻化网》班的,有一次我说要去转坛城,他说:“不用转坛城。”我说:“为什么不用转坛城啊?”他就说:“我就是坛城。”他实际上当时正在学《大幻化网》,在《大幻化网》当中就是讲这些,五蕴怎么样是五智,是五方佛,五大怎么是五佛母,这个方面讲得非常清楚。他如果有定解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就是坛城,你自己你这样安住就可以了。

 

当时这些理论我没学过,他一说我就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但是他不转我去转,他不转有他的道理,我去转有我的道理,也是有这样的。通过外在的坛城,我们去转的时候,就是再再地提醒自己,这个坛城,它的外面的显现,这个就是清净的自性,你去转的时候,实际上逐渐逐渐和这个本体相应了。它也有这样一种,通过转绕、通过顶礼、通过供养这个外在的坛城,对显露自相续的坛城都有些帮助。

 

我为什么讲这个例子啊?就是你学到这些教理之后,真正就会产生个定解,一切万法就是清净的,就是等性的,自己就是佛,自己真的就是个佛。这样的话,他是从内心当中产生一个根本不可动摇的定解。这个完全就是通过密宗的加持力,通过这些殊胜的理证,就可以产生一个坚不可摧的定解的。这个学习完之后,就知道了。

 

“加以修行,最终对本来清净、任运自成真实无二之义已稳操胜券现证的成就者可谓接连不断涌现”,在这个基础上,“最终对本来清净、任运自成”,前面这“四证因”主要是对《大幻化网》当中的本来清净等等产生定解,后面“本来清净、任运自成”这个是对大圆满最高的这种见解,产生定解的。本来清净和任运自成是最高的,大圆满教法当中提到了这些问题。这个都是从所境的角度去理解的。对这些疑问稳操胜券的成就者可谓连接不断地涌现了。

 

从他们智慧中流露出的伏藏法数量极其可观,证得通彻虹身果位者也屡见不鲜、纷纷现世,如同向导一般可作为正果因。

 

“从他们智慧中流露出来的伏藏法”,就是说证悟之后从他们相续当中流出的伏藏法“数量极其可观”的。一方面这个伏藏法,有的时候莲花生大士他会把这些伏藏法,由于时间没到的缘故,或者就是说利益后代有情的缘故,把这些殊胜的修法埋在这些岩山当中,一些山洞当中,或者是岩石当中啊,有的时候是埋在海里面,有的时候是伏藏在虚空当中,时间成熟之后,就会出现伏藏师,从岩石当中取伏藏。

 

法王如意宝也从岩石当中取伏藏。还有我们看过录像当中法王如意宝是在青海莲宝湖当中取金刚萨埵伏藏的时候,当时在录像当中也是非常清楚的。当时龙多活佛一直在旁边,还有色达多昂活佛,他也在旁边。我们在录像上面看不清楚,好像法王就是在水里面抓一个什么,当时龙多活佛说:“它是一个宝箧,是从水里慢慢慢慢这样过来的,我们也看不到。”活佛的意思就是说,当时他在法王旁边,它就是直接从水里这样过来,法王抓在手上的,这样取出一个金刚萨埵的伏藏。就是这样,现量当中可以见到的。

 

还有从虚空当中直接取伏藏的,以前也是有一些伏藏师,从色达到下面的时候,当时在水电站附近有一座神山,那个时候突然一伸手,虚空当中取一支神箭,格萨尔王他们的这个神箭就是这样取出来的,直接从虚空当中取出来这个伏藏法。

 

还有一些是从智慧当中取出来的伏藏法,最明显的代表全知麦彭仁波切。敦珠法王在他的麦彭仁波切传记《敦珠法缘》当中(敦珠法王有一个宁玛派的佛教史,后面一个就是全知麦彭仁波切)说,全知麦彭仁波切,他从岩石当中,从外面显现上没取过伏藏,但是对于众生这些有必要的教法都是从智慧当中自然流露出来的,这个叫做意伏藏。所以虽然从外在上面没有取,但是他所安立的这些,所写的这些论典、很多修法不可思议地大量伏藏涌现出来。所以他就说麦彭仁波切成了一切意伏藏之王,像这样也是高度赞叹的。所以说这些大德,有必要的时候,他是从智慧当中自然流露出来的。

 

法王如意宝一方面也是从外在这些岩石当中,从这些水当中、湖当中取伏藏,一方面从智慧当中也是大量流露出了很多很多的意伏藏法,数量也是极其可观的。这个方面是一种成就相。

 

“证得通彻虹身果位者也屡见不鲜、纷纷现世”,而且通过修持这样殊胜的教法,证得了殊胜虹身果位的人也是屡见不鲜,纷纷现世的。

 

“如同向导一般可作为正果因”,这样一种果位,这样一种示现的事迹,可以作为向导一样,帮助我们产生定解。他们修持的这种现空无二、他们的这种教义、他们成就的果相等等,这些方面都可以作为向导一样的作用,引导我们的心产生定解,所以说它可以作为“正果因”,它可以作为安立一切万法殊胜自性的正果因,就能够帮助我们产生殊胜的定解。

 

或者从果来推因。上师在注释当中说:是不是果因?那我们观察,通过这样一种果,就是说证得虹身的人屡见不鲜,大量意伏藏的数量及其可观,成就者接连不断出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这么殊胜的相出现呢?就说明他所修持的道是极其清净的。而且以前益西彭措堪布在讲《定解宝灯论新月释》的时候,也是讲到了真正的虹身成就的法是大圆满当中才存在的。所以从这个方面讲的时候,真正一生当中成就虹身果位的,只是大圆满当中才有。所以可以从它这个修法方面推知,它的这种见解是最为清净、最为圆满的一种见。

 

从这个方面作为果因就可以推知,大量出现这么多的成就者的原因是什么呢?它修持的这种道很殊胜,所以从这个果来推它的因的时候,也可以知道它的见解是非常纯正的。

 

一方面是中观当中的离四边的见解,还有密宗当中的本来清净的见、任运自成的见等等,像这样的见解完全也是可以信赖的,所以说麦彭仁波切讲完离四边的戏论之后,顺便地提到了一点点前译自宗的,在密乘当中怎么样依靠四证因来现前等性清净无二见,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加以修行,对本来清净任运自成产生定解之后,获得这种殊胜的成就,证得虹身果位等等。就是说明自宗的见解非常清净。

 

若有人问:那么,这是宁玛派别具一格的观点吗?

 

有人问:这个是不是宁玛派别具一格的观点?下面麦彭仁波切说:“并非如此”。不是单单“宁玛派别具一格的观点”。宁玛派当中把这个观点作为主要的观点,也是宁玛派当中主要的观点,但是其他的佛经、续部、其他的六庄严,还有其他的藏地的大德,他们在暂时的时候有其他的承认,但是究竟的时候都是这样承认的。所以这个方面是这样。下面这一段也是要说明一切的佛经论典,一切的宗派全都是圆融无碍的观点。通过各大派祖师的教言,来安立一切宗派互不相违,一切宗派都是互不相违的。

 

所以说这个提问:“这个是不是宁玛派别具一格的观点?”一方面这个是宁玛派的观点,但是其他的很多很多新旧派,它都是承认这个的,所以最终通过这些教证、理证,来成就一切宗派都是圆融无碍,千万不要对其他的宗派产生一种邪见,对其他的祖师不要产生一种邪见,是这个意思。

 

并非如此,佛陀在所有甚深经续中再三宣说、

 

首先第一个是佛陀,这个观点是佛陀讲的。首先是“佛陀在所有的甚深经续当中再三宣说”过的,经典当中,对于等性方面是《般若经》、《三摩地王经》等等,讲了殊胜的等性、空性的。还有在像《如来藏经》、《大涅槃经》当中也是讲到了光明这部分,虽然讲得略,是一种间接的讲,但是讲是讲过的,经典当中是这样讲过的。还有续部,密宗续部当中也是像《时轮金刚续》,还有《密集金刚续》,还有很多续部当中也是讲到了等净无二观点,续部当中也是再三宣说过。

 

六庄严等诸位智者以直接间接的方式广泛弘扬的远离四边戏论,

 

还有佛涅槃之后,瞻部洲六庄严,这些智者有的时候是直接方式宣讲,有的是间接方式宣讲,广泛地弘扬远离四边戏论,所以这个也是六庄严的意趣。

 

实是大成就持明者身体力行的实修法门、一切智智必经的唯一大道,

 

一切大成就者和持明者他们“身体力行实修的法门”就是离四边的戏论这样的修法,你要证悟“一切智智必经的唯一大道”就是这样离四边的修法。

 

所以她是一切新派旧派的意趣核心。

 

所以说这样的修法是属于新派和旧派的一切宗派的“意趣核心”,究竟的观点都必须讲远离四边的戏论。

 

为了让我们对于这个问题产生定解,所以下面是全知麦彭仁波切引用这些各派祖师他们自己的教言作证明。

 

【下面引用(前辈大德的教言)教证简要说明此理:大译师吉匝亲言:“究竟殊胜见,双运皆不住,三世佛密意,许智悲脱离,堕边应遮故。……”】

 

“大译师吉匝”就是噶举派的大翻译家玛尔巴,玛尔巴尊者他的名字就是叫吉匝。此处用“吉匝”,平时我们熟悉的名字就是玛尔巴译师(米拉日巴尊者的上师)。他在教典当中这样讲,“究竟殊胜见,双运皆不住, 三世佛密意”,真正究竟的殊胜见是一切都是现空双运,一切皆不住的这样一种自性。就是现空双运的,“皆不住”就是说一切不住,极为不住,极为不住就是远离一切戏论,就叫做一切皆不住。这个就是三世诸佛的密意。现空双运,一切皆不住,这个是三世诸佛的密意。

 

“许智悲脱离,堕边应遮故。”如果你承许智和悲脱离了,现和空脱离了,这样堕于一边当中,这个是如应该遮止的。所以应该智悲双运,应该现空双运,这个方面就是佛的密意,如果你承许智慧和悲心是脱离的,这样的话就不是佛的密意,应该遮止。这个方面是这样讲的。

 

藏地成就之王笑金刚也言:

 

“笑金刚”就是米拉日巴尊者,他的名字是喜笑金刚。“成就者之王”米拉日巴尊者,他的道歌之中也是这样讲的:

 

“现空若无别,见解至究竟……有显现实法,无空性法性,无别一味体,自他证非有。”

 

米拉日巴尊者他是这样讲过的:“现空若无别,见解至究竟”,如果能够了知现空是无二的,你的见解就达到究竟了。

 

“有显现实法,无空性法性,无别一味体”,实际上这两句当中,“有显现实法”和“无空性法性”,这方面都是相对应的。首先“有”和“无”是对应的,第一句当中第一个字是“有”,第二句当中第一个字是“无”,这个“有”和“无”,它是“无别一味体”的。然后“显现”和“空性”这是一对,显现和空性,这个是“无别一味体”的。在一般的凡夫面前,显现和空性它就是分开的。第三个就是“实法”和“法性”“无别一味体”的,实法和法性,一切实法和它的法性也是“无别一味体”的。必须要了知有、无;显现、空性;实法和法性,这些都是无别,都是一味的自性。

 

了知了这样无别一味自性之后,“自他证非有”。不管是自证也好,他证也好,一切心识的本体都是没有的,远离一切戏论。“自他证”,上师解释的时候,自证、他证,这些心识的本体都必须要离开,因为它毕竟不是分别念的对境,毕竟是智慧的自性,所以说“自他证非有”,离开一切承许,离开一切戏论的。

 

文殊菩萨赐予萨迦派祖师的《离四贪窍诀》中云:“若生执著非正见。”

 

这个也是非常著名的一个教言,文殊师利菩萨当时赐予萨迦派的祖师贡嘎宁波的《离四贪窍诀》,在离四贪的要诀当中第四个要诀,离开第四个贪执的要诀就是讲到“若生执著非正见”,如果你产生了执著,就不是正见。不管是什么执著,都不是正见。

 

《离四贪窍诀》当中有一个译本,就是这么简短的论典,它把所有的修法次第都包括了。“若执著此生,则非修行者;若执著世间,则无出离心;执著己目的,不具菩提心;当执著生起,正见已丧失。”这样就讲到了离四贪的要诀。

 

还有一些翻译的方式就说:“耽著此生非佛徒”,他是这样翻译的,如果你耽著此生的话,这个不是佛教徒,这个地方翻译不是修行者。如果是一个真正的修行者,你能够耽著今生一切的世间八法,一切的妙欲,如果你耽著此生了,那就不是修行者了,也不是佛教徒了,这个意思。

 

第二个就是“耽著轮回非出离”,如果你耽著轮回,耽著世间,你对轮回当中的今生,对于后世轮回的安乐,如果耽著的话,不是出离心,就没有出离心了。因为出离心,它是对今生、对后世必须都是要打破的。我们在修持出离心的时候,尤其是观修到第三个修法轮回痛苦的时候,一切的善趣、恶趣的所有所有都要产生厌离心。所以今生的执著和后世的执著都必须要打破,如果耽著世间、如果耽著轮回,是没有出离心的。这是第二个问题。

 

第三个就是“耽著自利非菩萨”,如果你耽著自利,就不是菩萨了,真正的菩萨他必须要放弃自利,必须要修持利他,所以说耽著自利这个不是菩萨。

 

然后是“耽著实执非正见”,如果你有实执就不是正见,没有正见。

 

这个《离四贪窍诀》实际上是非常殊胜的,它短也很短,但是它加持力是非常大的,这是文殊师利菩萨亲自赐给萨迦五祖当中的贡嘎宁波,赐给他的。所以我们知道,如果是耽著了今生的话,那不是佛教徒。我们要作为佛教徒,那么你必须要有佛教徒的相,如果没有佛教徒的相,那就不是佛教徒,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罢了。

 

那么你怎么样做到一个真正的佛教徒呢?你不能耽著今生。耽著今生的名闻利养,耽著今生的享受,耽著今生的人间的幸福,如果耽著这些不是佛教徒。就必须要打破、放弃今生。这个才是真正的一个的佛教徒。第二个方面,不能耽著轮回,如果耽著轮回就没有出离心。如果我们要生起出离心,真正开始要求解脱的话。那么必须要打破对轮回的执著。如果对轮回还有执著的话,那么就是没有出离心的。

 

第一个和第二个,第一个主要是放在耽著今生方面的,你必须要打破;第二个是对今生后世,对整个今生后世都必须要打破的。第三个,耽著自利非菩萨,如果我们要进入大乘就不能耽著自利,如果要耽著自利就不是菩萨,没有一个耽著自利的菩萨。所以如果你要生起菩提心,要成为一个菩萨的话,必须要生起广大的利他之心,清净的利他之心。第四个,如果你要在菩提心的基础上修空性的话,耽著实执非正见。你耽著实执就不是正见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实执,反正就是有一点实执都不是正见。这个方面也是直接讲出了一切万法正见的这个问题。

 

【对此,雪域智者之王萨迦班智达曾经讲解道:“若问:哪一方是合理的呢?

 

如果问的话,就是对显空哪一方是合理的?

 

无论观待任何补特伽罗,现分为世俗,空分为胜义,现空无二无别分为双运,

 

“无论观待任何补特伽罗”来讲,显现的这一部分就是世俗谛,空性这一部分就是胜义谛,现空无二无别这一部分称之为双运,显现和空性无二无别的称之为双运。

 

引用教证说明:

 

【正如《五次第论》云:】

 

《五次第论》是龙树菩萨造的,在这个《五次第论》当中说:

 

‘显现与空性,了知各自分,何者真圆融,称之为双运。’

 

这个方面也是讲到了显现、空性、和双运的意思。“显现与空性,了知各自分”,首先,各自了知,显现这一部分是世俗,空性这个一部分是胜义谛,然后“何者真圆融”,任何一个人如果把显现和空性真正圆融了,这个叫做双运。什么叫“真圆融”呢?不是说有一个世俗和一个胜义搓到一起,这个叫双运的,不是这个意思。真正能够了知显现就是空性,空性就是显现的时候,这个方面就称之为双运。

 

对于此三理切实通达,即是所知之处;

 

“此三理”就是显现理、空性理和双运理,“对于此三理切实通达”的时候,“即是所知之处”,这个“所知”就是讲基、就是讲见,基道果当中的“基”,见修行果当中的“见”。所以对于这个如实通达之后,所知之处就是见或者基了。

 

通过方便与智慧双运的方式加以实修,即是道;

 

有了见之后,修行的时候是通过方便与智慧不脱离,“方便与智慧双运的方式”来进行实修的,这个就是“道”。“方便”很多时候直接解释成大悲心、菩提心这些法,“智慧”就是双运这些法。大乘道就是大悲和空性的双运的方式来修行的。所以说“通过方便与智慧双运的方式加以实修,即是道”。

 

【证悟后暂时经行地道、究竟获得三身,即是果。】

 

基道果当中的“果”,就是证悟了道之后,暂时的时候,经行五道,获得十地,五道当中的前四道,“究竟获得三身”这个是无学道。这个方面就是果。这个方面有暂时的果和究竟的果,暂时的果就是“暂时经行地道”,究竟的果就是“获得三身”,有些讲法报化三身的本体,这个就是果。

 

【这一法理正是一切不违教理了义三藏的意趣。】

 

这个法理就是“一切不违教理了义三藏”的究竟意趣所在,这个方面就是萨迦派的贡噶宁波尊者和萨迦班智达,他们在讲现空无二、双运的道理。

音频:

【ZCKB】《中观庄严论》028

 

第三十课思考题

 

78、以教证说明藏地四大教派的高僧大德究竟意趣无二无别之理。

 

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

顶礼文殊智慧勇识!

顶礼传承大恩上师!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前面讲的有个地方,有些道友提出一些问题,这里再给大家简单讲一下。

 

“如果应成派站在相似胜义的角度而具有分开二谛的承认”,前面已经讲了,这句话基本上是对格鲁派的一种驳斥。因为格鲁派的个别导师认为:从最究竟的观点而言,中观应成派也承许一种单空。

 

但这种观点不太合理,为什么呢?“那就与自续派无法区别开来了”。因为中观应成派在破中观自续派时,名言中也不承认自相成立之法。并且通过各种各样的理证进行驳斥,如果名言中承认自相成立,就像《入中论》中所说:你们对名言谛的这种承认,即使在名言中也不可能成立,就像石女儿在名言中不成立一样等。

 

因此,“在名言中也破自相成立的所有理证,与你们自宗的世俗量成也就不分彼此了”。因为格鲁派自诩为中观应成派,所以这里说:如果名言中承认实有,中观应成派对中观自续派所发出的太过,你们自称为应成派的自宗也根本无法遣除这种过失。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同样经不起观察之故”。无论是中观自续派还是你们自称的中观应成派,任何自相成立的法都是经不起胜义量观察的,(“在名言中也否定自相成立只是不便于名言的安立”)你们在名言中不承认自相成立,除了不便于安立名言以外,(“除此之外不会获得任何超胜利益”)再不会有任何超胜的利益。(“自续派也并不是建立自相成立经得起胜义观察”)所以说,名言中的自相成立,即使依靠胜义量来观察也不会遮破,这一点,真正的中观自续派根本不会承许。

 

“所以,根本得不出任何令人感到切实可信的超胜实例。”你们虽然否认名言中有一种自相成立,但如此承认,根本找不到可以理解的切实有效的实例,只不过是名言的安立不方便而已。

 

按理来讲,中观应成派和中观自续派之间的差别,应该从抉择究竟胜义和抉择相似胜义的角度安立,并不是从名言中是否承许自相成立来区分。对这个问题,可能前面讲得不是特别清楚,好几个道友也在问,所以再次给大家讲一下。 

 

下面继续讲本论的第五个特点。

 

其五、二谛各自承认互不错乱之必要:

 

这部《中观庄严论》与其他中观论典不同的五个特点,其中,前面四个特点已经讲完了,下面是第五个特点:按照中观自续派的观点来讲,胜义谛和世俗谛不能混杂在一起,必须分开。

 

如此分开也具有很多的必要性。那么,是什么样的必要呢?

 

正由于入定智慧超离言思,因而完全超越了语言、分别之境。

 

大家清楚,圣者的入根本慧定或者中观应成派所抉择的中观见解,已经远离了一切语言和思维,完全超越了语言、分别念的行境。

 

在尚未如理生起二谛量无垢妙慧之前,也就不可能悟入这样的智慧境界。

 

对于圣者的入根本慧定或者中观应成派所抉择的真实智慧波罗蜜多的行境,在胜义量和世俗量圆融无违的智慧还未生起之前,以普通凡夫人的各种分别心根本不可能趋入上述境界。

 

就算是诸位圣者,在后得时进行的有无是非等一切破立也绝不会超出言语、思维的行境,

 

不要说一般的凡夫人,就算是一地以上的大圣者们、已经证悟空性的大瑜伽士们,他们在后得时,对于有、无、是、非等的一切破立,也全部是依靠语言和分别念的工具进行操作,绝不会超出语言和思维的行境。

 

因此关于为他众传授、开示,口出与反方辩论之语等所说的“这种情况下有、那种情况下无……”的所有意义,一律是依靠不混淆、不错谬而辨别法的妙慧观察而表达的,

 

对于圣者而言,在摄受弟子的过程中,为大众传授教言、开示窍诀,或者对内道中不太究竟的观点进行辩论时,也经常会运用“这种情况下不存在”、“这种情况下存在”等语言。比如,前世后世在何种情况下不存在、在何种情况下存在等,需要表达这类意义时,必须依靠无有错谬的妙观察慧来表达。

 

就像无垢光尊者所说:是瑜伽士也好、不是瑜伽士也好,在后得时必须详细取舍因果。所以,非常了不起的大成就者们真正入定的智慧与诸佛菩萨无二无别。就像法王如意宝,他的真正了义的智慧行境与文殊菩萨、释迦牟尼佛无有二致、无二无别。但在后得过程中,摄受弟子的时候,也无法以入定境界来摄受,一定要像平凡人一样,经常开示、讲公案、说说笑笑等。因为普通的凡夫人只有分别念、语言的行境,所以,与之沟通时必须通过这种途径,除此之外,无分别的境界对凡夫人来讲是非常遥远的。

 

因此,上师们真正的智慧与圣者无二无别,可是在后得过程中,要摄受弟子或者制伏外道,必须跟普通人一样显现。否则,根本无法摄受有缘的弟子。

 

所以业因果、道果之一切法理的破立无一例外均能无有妨害地安立以理而成的真实名言。

 

圣者们在后得时,对于业和因果、五道十地的安立以及获得果位等,既有遮破也有建立。这一切破立等全部是以无有妨害的名言量来安立的,这就是所谓的真实名言。

 

依于获得无余辨别所知万法的妙观察慧眼,

 

麦彭仁波切在《定解宝灯论》中说:妙慧与智慧有很大差别,所谓的智慧,是指大中观或远离一切戏论的殊胜智慧;妙慧则是在圣者出定时的妙观察慧。

 

必将自在享受现见远离一切戏论、等性义之智慧所见的境界。

 

在后得的过程中,首先依靠善知识摄受,于自相续中获得观察万法的妙观察慧。就像《定解宝灯论》中所讲的,首先以观察为主,中间以安住为主。这里面所说的“观察”,普通的凡夫人也可以具足,圣者的资粮道和加行道中也可以有。

 

通过智慧进行观察的妙观察慧已经获得以后,自己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现见一切万法,这时才可以真正获得中观应成派所抉择的或者圣者们所见到的智慧行境。

 

所以说,在二谛分开时必须了知,胜义量有胜义量的特点,后得妙观察慧也有其不共的特点,这一点必须清楚。不然,所有的圣者全部按照中观应成派的观点来摄持,那么,我们这些可怜众生任何人都无法摄受了。

 

中观应成派直接宣说破四边的道理,很多人一开始根本无法理解。学习《宝性论》也是如此,一开始就对所有众生宣说如来藏的光明本体的话,很多外道徒甚至个别佛教徒也无法接受。所以,按照梯阶的次第,让他们逐渐逐渐地接受。释迦牟尼佛传法和摄受弟子的特点就在这里。

 

就衡量现空大等性离四边戏论之真实胜义的理智而言,

 

此处也不一定是指圣者智慧。作为受持中观应成派的修行人,在凡夫相续中,也可以相似具足资粮道、加行道的理智智慧。

 

分别耽著二谛也仅是分别念而已,为此在名言中也遮破世俗自相成立。

 

从衡量大空性、远离四边戏论之真实胜义的理智而言,执著二谛分开实际也是一种分别念。比如说无我的执著或名言中自相成立,这些其实只是分别念的假相而已。站在最高的胜义究竟理智的立场上,二谛分开的执著必须破掉。

 

所以,中观应成派在抉择自宗的真实见解时,名言中火的热性、水的湿性等,一切万事万物的显现或者世俗量成立全部需要破掉。

 

相反,站在相似胜义的单空这一角度,以名言量得出的“世俗法相成立”的结论永远也不能否认。

 

反过来说,从中观自续派所抉择的单空这一角度来讲,名言量所成立的,名言中火是热的、风是动摇的,对于这种本性永远也无法破斥。虽然胜义中是空的,但名言中应该存在,对于其中的界限一定要分清楚。

 

假设破除而修持单空,势必会偏堕二谛一方,诽谤显现一面。

 

如果遮破了显现而仅仅修持单空,就已经完全诽谤了显现这一分。有关这方面,《定解宝灯论》中讲到了很多的太过。

 

正是考虑到(此种修法)与天神派修世俗也不存在等《禅定七信论》雷同的这类现象,

 

如果遮破了名言中的显现,仅仅承认胜义中一个单单的空性,这种观点与外道天神派所承认的《禅定七信论》也就无有二致了。

 

《禅定七信论》中讲到了好几种外道的观点,比如数论外道,他们虽然承认如幻如梦,实际也是站在名言角度来说如幻如梦,由于对名言的执著非常强烈,因此,一边执著名言法一边说如幻如梦是根本不可能的。太阳派也是同样,认为一切名言法就如兔角一样,但也是站在世俗角度来讲的,因此,这也是对名言量的一种诽谤,这种观点并不合理。还有裸体外道,他认为一切都无有忆念,而所谓的无忆念也是站在世俗角度来讲的。而吠陀派认为一切万法就像虚空一样,但这种说法也是站在名言量角度来讲的,因此也不合理。

 

一般来说,站在中观应成派的角度来讲,说如幻如梦也可以,说一切都像兔角一样不成立也可以。因为你在抉择见解时,已经将一切的世俗万法全部抉择为空性了,运用这类比喻也就非常合理。但仅仅站在名言量角度,这些比喻就不合理了。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全知无垢光尊者说:如果仅仅承认一种单空,而对名言的所有现象全部否认的话,此种观点与太阳派、裸体外道、吠陀派、虚空派等,也就无有任何差别了。

 

(全知法王无垢光尊者)才在《如意宝藏论》中说:

 

《如意宝藏论》中,抉择见解的第十八品中是这样讲的。

 

“不知此理断空者,虽称远离有无边,不晓离基有顶见,背离佛教成外道,灰涂身成虚空派。”

 

在无垢光尊者以前,藏地雪域也有承认单空、诽谤显现的一种宗派。在这里,无垢光尊者用非常不满的语气来驳斥他们的观点:根本不懂万法远离一切戏论的道理,仅仅持一个单空的观点,虽然你们口头上说远离一切有、无、是、非等,但对于如何远离诸边的方式根本不懂。

 

因为这些人只是承认胜义中有一种单空,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对四边八戏全部远离呢?“不晓离基”,根本不知道需要远离的法,比如如来藏或一切万法的本体如何远离一切戏论,对于这方面的道理根本不懂。这种见解,与无色界中的有顶——非非想天无有任何差别。

 

这样一来,你们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佛教徒,实际上,却与佛教背道而驰,完全变成了外道徒。对于这种人,我们应该将灰尘洒向他们的身上,不要让他们住在我们的团体中。

 

一般来说,对魔鬼洒食子的时候会洒一些灰。洒灰是非常不吉祥的一种表示。所以,无垢光尊者批评人的时候还是非常厉害的。

 

现在很多人正在讲《金刚经》,那么,翻一翻《金刚经》的个别讲义,有时候是不是应该将灰尘洒在这些人的身上?因为他们对真正《金刚经》的教义讲得并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停留在单空这一层面上。

 

我们前段时间刚刚学习了《中观根本慧论》,这时再讲《金刚经》应该很容易的,不会有太大困难。但是从来没有学习过《中观根本慧论》,第一次看《金刚经》的时候,的确会遇到很多困难。

 

相续中生起远离四边戏论的方法,

 

那么作为初学者,想要在相续中生起真正远离四边戏论的境界的话,有没有什么方便方法呢?还是有的。

 

以初学者循序渐进而悟入为例,以无垢正理首先遣除对一切有为法无为法执为实有的耽著对境,随即遮止“无”等剩余三边的耽著对境,

 

初学者想要按照次第悟入远离四边戏论的境界时,首先需要依靠《中观庄严论》或《中观根本慧论》所讲的无垢理证,将有为法、无为法、涅槃等一切法的实有执著全部推翻。也即首先将对于对境万法有的执著推翻,其次推翻无的边,之后推翻有无二俱、非二俱的所有执著。

 

接着相应不住单方面的耽著对境的殊胜定解而修行,

 

麦彭仁波切《定解宝灯论》中说:在凡夫地时,对于远离四边戏论的境界也可以相应地修持。也就是根据自己的根基,首先推翻有的边,之后将无的边、有无二俱和非二俱的所有执著全部断除,对一切法的真正本体生起殊胜定解。然后,安住与此万法实相相结合的境界中,才可以继续修持。

 

一旦无有轮番同时遮破一切戏论之边,即获得法界明相的境界。

 

到了一定程度,再不需要轮番,可以同时破除所有的四边戏论。现在凡夫人的时候,有和无二者只能轮番显现;修持一段时间以后,一切有无是非等所有边便可以一次性地全部断除。

 

这时,真正中观的见解,可以在自相续中生起来,并且获得一地菩萨以上证悟法界明相越来越增上的殊胜境界。

 

正如全知索南桑给尊者亲言:

 

萨迦派的全知果仁巴大师,其真名叫做索南桑给。在他所著的《胜乘要诀月光论》中说:

 

“观察实相凡夫慧,不能顿破四边戏,然轮番遮四分已,如理修生见道时,即称通达法界见。”

 

对于观察诸法实相的凡夫智慧来说,不能同时破除有无四边的一切戏论,然而,通过轮番的方式破除四种边,也即首先破有的边,然后再破其他的三种边。这样如理修持以后,逐渐逐渐可以在自相续中生起见道的境界。这时,可以说已经通达了真正的中观见解。

 

因此,真正的中观见解应该在一地菩萨以上才能安立。作为凡夫人,一开始只有通过轮番的方式逐渐修持,到了一定时候,不需要轮番,可以同时现前远离四边的真正中观境界。

 

对此远离四边戏论真实无二的实相,前译的诸位智者成就者视之为清净无垢的自宗,

 

藏地历史上,从囤弥桑布扎到荣索班智达之间的所有宗派,即称为前译派。引申出来,也就是现在所谓的宁玛巴。

 

那么,前译宁玛巴的高僧大德、大成就者们,将这种远离四边戏论的中观见解,看成无垢之自宗。《定解宝灯论》中说:“印度具德月称师,藏地荣索秋桑尊,异口同声一密意,建立本净大空性。”正如此中所说:前译派的无垢光尊者、智悲光尊者等高僧大德们,也是把中观应成派离四边八戏的观点认定为无上大圆满之自宗。

 

通过具足金刚乘的甚深窍诀要点而现前真如的方便——依靠四证因等确凿理证的途径生起定解,加以修行,最终对本来清净、任运自成真实无二之义

 

前译派在中观见解的基础上,具足金刚乘的生起次第、圆满次第等殊胜窍诀,依靠四证因、四等性等殊胜方便方法,将一切万法抉择为本来清净,了知万法的本性跟佛陀无二无别。

 

“四证因”是《大幻化网》中最好的一种推理方法。所谓的四证因,也就是说一切万法的因唯有法界空性,一切万法均可以现量现前,一切万法就如阿字的本性一样在本体上无有任何差别,如同火的热性一样本自具足。学习《大幻化网总说光明藏论》时已经作过介绍。

 

因此,在中观见解的基础上,再依靠无上密法的殊胜窍诀,通过《大幻化网》的理证方式如理抉择以后,完全可以了知,中观空性与大圆满或《宝性论》所讲的光明无二无别,这就是所谓本来清净的究竟实义。

 

已稳操胜券现证的成就者可谓接连不断涌现。

 

前译宁玛巴的很多高僧大德,在中观见解的前提下,加上密宗的窍诀,依靠《大幻化网》的推理如理修持,由此,已经胸有成竹的大成就者多得不可胜数。像莲花生大师、布玛莫扎以及无上大圆满传承史中所讲的那样,无数的高僧大德全部是在中观见解的基础上,依靠大圆满的窍诀,最后全部获得成就的。

 

所以说,中观应成派的观点非常殊胜,对学宁玛巴、学密宗的人来讲,这种见解绝对是必不可少的。

 

从他们智慧中流露出的伏藏法数量极其可观,

 

就像上师如意宝,通过中观和大圆满的见解,已经完全通达了万法的真正实相。在他的智慧中流露出《直指心性注疏》、《大幻化网注疏》、大圆满见歌等很多伏藏法。麦彭仁波切等以前的很多高僧大德们也是同样,依靠这种殊胜的见解,最后在智慧中流露出很多智慧的伏藏法门。

 

一般来说,伏藏法有很多种,比如莲花生大师以前埋在地里的伏藏;还有依靠传承上师加持,最后从智慧中流露出来的意法藏,由于是从智慧中显现出来的,也可以称之为智慧伏藏。

 

证得通彻虹身果位者也屡见不鲜、纷纷现世,

 

从大圆满的传承历史来看,在大圆满的传承上师中有无数人已经获得了虹身成就,像噶陀地方,据说有十万人虹身成就。具体有没有这么多也不知道,但一般虹身成就的历史中记载,很多高僧大德已经示现不同的虹身获得成就。

 

那么,他们都是受持什么呢?就是将中观的空性见解和无上密法的光明见结合起来进行修持,以此全部获得了殊胜的虹身成就。

 

如同向导一般可作为正果因。

 

向导者如果很好,他所指示的路绝对不会错,不论有多少人都可准确带到目的地。同样的道理,中观和大圆满结合起来的窍诀,与非常具有法相的向导者无有任何差别。这一点即是所谓的正果因。

 

正果因是因明中的一种推理,也即用能证成的三相推理来推出它的因。意思是说,上述法要百分之百是正法,为什么呢?依靠这一法要、修持这一法要,有无数的人已经获得了成就,由此可知这必定是正法。比如我开的药肯定是真药,因为某某道友拉肚子时,吃完这个药马上就见效了,所以说这个药肯定是正确的。这就叫做正果因,正果的推理。

 

若有人问:那么,这是宁玛派别具一格的观点吗?

 

那么,这种现空无二的观点,是不是唯一宁玛巴才有,其他宗派中难道没有吗?

 

并非如此,佛陀在所有甚深经续中再三宣说、六庄严等诸位智者以直接间接的方式广泛弘扬的远离四边戏论,

 

实际上,藏地的四大教派——宁玛巴、格鲁派、嘎举派和萨迦派,这叫做见修行果的四大教派。上述宗派的高僧大德们都承认此现空无二的见解。

 

而且,佛陀在诸多经续中也宣说了远离一切戏论的中观见解。后来的六庄严,像龙猛菩萨、圣天菩萨等,在他们的论典中已经直接宣说了此观点;而无著菩萨、世亲论师、陈那论师、法称论师,则在其论典中间接作了宣说。

 

实是大成就持明者身体力行的实修法门、一切智智必经的唯一大道,所以她是一切新派旧派的意趣核心。

 

因此,并非仅仅是宁玛巴如此修持。从印度来讲,六大庄严都已经直接、间接地弘扬和修持过。而且从印度八十位大成就者的传记中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所证悟的境界,与此处所抉择的中观见解无有任何差别。

 

无论藏地、印度、汉地,所有的智者、大成就者都是依靠这种途径获得成就的。而所有新派、旧派的意趣核心也在于此。

 

下面引用(前辈大德的教言)教证简要说明此理:

 

那么,对远离四边戏论的中观的最究竟意义,各教派的高僧大德究竟是如何承认的呢?

 

大译师吉匝亲言:

 

“吉匝”指的是大译师马尔巴罗扎,也即米拉日巴的上师。

 

“究竟殊胜见,双运皆不住,三世佛密意,许智悲脱离,堕边应遮故。……”

 

马尔巴罗扎主要宣讲的是大手印,那么,大手印最究竟、最殊胜的见解是什么呢?显现与空性无二双运、任何边也不住的殊胜境界,即是未来、过去、现在三世佛陀的究竟意趣。

 

如果显现与空性脱离,或者智慧与方便脱离,此行者已经堕入一边,必须遮止此种观点。因此,按照嘎举派马尔巴罗扎的观点,也并非持一种单空见解,所谓的显空双运是非常重要的。

 

藏地成就之王笑金刚也言:

 

成就之王,也即米拉日巴尊者,他叫做笑金刚,也叫做闻喜。

 

“现空若无别,见解至究竟……有显现实法,无空性法性,无别一味体,自他证非有。”

 

真正了知显现和空性无二无别,大手印或大中观的见解就已经完全获得究竟。如果有的显现法和无的空性法已经变成无二无别,这时,所谓的自证、他证、六识聚、八识聚等所有分别念也根本不可能存在。

 

从嘎举派高僧大德们的教言中也可以看出,最后所应通达的究竟见解,并非单空而应该是现空双运。宁玛巴所说的“本来清净”,是指空性;“任运自成”则是指显现光明。这就是所谓的现空双运。同样的道理,嘎举派的高僧大德们也是如此承认的。

 

下面是萨迦派高僧大德们的观点。

 

文殊菩萨赐予萨迦派祖师的

 

萨迦祖师,也即萨干·贡嘎宁波。

 

《离四贪窍诀》中云:“若生执著非正见。”

 

在抉择中观应成派的究竟见解时,无论是空的执著还是显现的执著,只要有一种执著,就不能成为真正的中观见解。由于萨迦派主要宣讲道果方面的道理,所以,如果具有执著,也就称不上真正道果方面的见解。

 

所谓的《离四贪窍诀》,其他人已经翻译了,其中说:“若执著此生,则非修行者。”也就是说,如果贪著今生,那么,这个人不是真正的修行人。又说:“若执著世间,则无出离心。”非常执著世间八法,对来世根本不在意,这样就根本不可能产生出离心。“执著己目的,不具菩提心。当执著生起,正见已丧失。”如果执著自己的目的,就不具足菩提心;无论空的执著还是显现的执著,只要产生执著分别念,就已经丧失了真正的正见。

 

大家对于萨迦派的四大离贪窍诀一定要随时记住。以前法王如意宝也特别强调:作为修行人,首先看看自己是不是对今生很执著,如果所作所为全部是为了今生的话,那他肯定不是修行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全部为了世间的名闻利养,如果是这样,他的相续中肯定不会具足出离心;然后,所作所行、所思所想是不是全部为了自己,如果是为了自己,相续中肯定不具足菩提心;最后,自己的中观见解是否存在一种执著,不管是好的执著还是不好的执著,只要存在执著,他的相续中就不具足真正的中观见解。

 

无垢光尊者的《实相宝藏论》中说:最后抉择究竟见解时,对于善、恶等一切执著必须全部断掉。以前法王如意宝在尼泊尔的山洞里也唱了一首金刚歌:不论是金子的绳索还是普通的绳索,在将人捆绑起来方面无有任何差别【1】。同样的道理,只要自己的相续中产生执著,这种见解就必定带有染污性,不是特别纯正的一种见解。

 

 【1】《法王晋美彭措传》云:希求今生安乐在家众,寻求来世乐果出家者,犹如金链毛绳缚相等,摆脱此二桎梏有困难。

 

 

对此,雪域智者之王萨迦班智达曾经讲解道:

 

萨迦班智达根嘎嘉村,也即《格言宝藏论》的作者。

 

“若问:哪一方是合理的呢?无论观待任何补特伽罗,现分为世俗,空分为胜义,现空无二无别分为双运,

 

不论是什么身份的人,只要想通达道果或者真正的中观见解,就应该了知,现分是世俗谛,空分是胜义谛,而真正的胜义实相则是此二者无别双运。

 

正如《五次第论》云:

 

《五次第论》中的这个教证,麦彭仁波切在《澄清宝珠论》中也引用过。

 

‘显现与空性,了知各自分,何者真圆融,称之为双运。’

 

对于一切万法,首先了知其现分与空分,最后,任何补特伽罗如果将此二者真正圆融无违而受持,此人就可以称为已经证悟了现空双运的境界。

 

对于此三理切实通达,即是所知之处;

 

上述一段文字,应该是萨迦班智达在其所造的《如来密意光明论》中讲到的。

 

那么,对于三理——显现、空性、双运切实通达,就是所谓的基。“基”是二谛双运。

 

通过方便与智慧双运的方式加以实修,即是道;

 

所谓的道,就是福德资粮和智慧资粮双运。对于万法的本体,从对境角度来讲,应该通过何种方式来通达呢?通过智慧和方便如理如实地修持。也就是说,大家在尽量积累资粮的同时,应该经常观空性,对于二谛无二无别的万法本体,通过这种方式来通达,这就是所谓的道。“道”是二资双运。

 

证悟后暂时经行地道、究竟获得三身,即是果。

 

真实证悟现空双运的境界以后,经过五道十地,最后现证三身或四身,这就是所谓的果——色身、法身双运。

 

以上就是平时经常所说的“基”二谛双运、“道”二资双运、“果”二身双运。

 

这一法理正是一切不违教理了义三藏的意趣。

 

上面所讲的究竟意义,也就是释迦牟尼佛三藏的真正意趣。

 

 

《楞严经》第03课

2019年09月09日

 

(暂未定稿)

 

(上师念诵祈祷文)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今天我们继续讲《楞严经》,课前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说。

 

今年极乐法会前我们闭关的主题是念诵阿弥陀佛佛号。前段时间喇荣这边的要求是今年计划念阿弥陀佛佛号藏文100万,或汉文600万。如果以前没念过,在短短15天中不一定能念完。闭关时主要以修往生净土法为主,所以各个地方、各个班、各位法师,大家都应引起重视,提前为往生极乐世界作好充分准备。

 

最终,每个人都是会离开这个世间的,彼时,或许有人已经圆满了一定数量的阿弥陀佛佛号,或许有人从未念过。但是,法王如意宝教言中说过:“凡是与他结缘的人都能往生极乐世界。”为此,有很多人在这方面努力地作了一些准备。

 

以往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外出讲课,但今年尚未确定,因此,我也要赶快念,否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以前我也确实发愿念100万,无奈一直没有时间念。尽管这次在15天中肯定念不完,但不管怎样,至少也要念一部分。

 

之所以特别对大家说一下这件事情,也是为了提醒大家,每个人都应在心里为这方面作好准备,这是我们每年闭关的内容。今年应该是修“往生法”的闭关,这方面大家也应该提前作好思想准备。

 

继续讲《楞严经》。

 

这部《楞严经》殊胜难得,从某种意义上也能看出大家的信心。尤其是对汉地而言,不管是因为历史原因,还是因为大家是学禅宗的,所以对经中包含的诸多法义倍加重视。与之前讲过的好几个经相比较,比如《心经》、《金刚经》、《妙法莲华经》、《维摩诘经》以及《阿弥陀经》等很多经典,我觉得大家对《楞严经》的看重程度更胜一筹,信心也更加特别,这一点从很多方面都能看得出来。

 

一般而言,讲《楞严经》会显现许多瑞相。我倒是不太执著于此,但确实很多方面的缘起也是比较好的,包括我们从今天开始讲《楞严经》的正文,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执著,也许确实是有这么一个胜妙的缘起——今天是2019年9月9日,是吧?里面有3个“9”,“999”听起来意味着长久。我曾经也观察过,1999年9月9日,在有5个“9”的日子,我在泰国,到现在过去了整整20年(我在《泰国游记》中也写了那时的一些故事)。当时的5个“9”对我而言确实意义非凡——我们自然不是为了扩大事业和贸易,但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在讲经说法方面,的确很顺利。那时有5个“9”,今天在我们的《楞严经》要正式趋入主题的时候,有3个“9”。

 

当年虚云老和尚讲《楞严经》,据说面前忽然出现非常大的优昙花,特别庄严。而且花瓣特别大,长时间不枯萎。虚云老和尚话不太多,但一生对《楞严经》极为重视和推崇,虚老活了120岁,只批注过这部《楞严经》,并将手稿小心保存了几十年,结果在1951年云门事变时遗失了。这是他一生最遗憾的一件事。他主张出家人都应该把《楞严经》读到能背出来,由前背到后。他说过:“看藏经,三年可以看完全藏,就种下了善根佛种,这样看藏经,是走马看花的看。若要有真实受用,就要读到烂熟,读到过背。以我的愚见,最好能专读一部《楞严经》,只要熟读正文,不必看注解,读到能背,便能以前文解后文,以后文解前文。此经由凡夫直到成佛,由无情到有情,山河大地,四圣六凡,修证迷悟,理事因果戒律,都详详细细地说尽了,所以熟读《楞严经》很有利益。”

 

关于虚云大师的年谱,以前有些北大学者说这是后来人所做,并不准确,包括他住世120年的说法也不一定真实。但后来也有学者从虚云老和尚的生年到最后圆寂之间的这段时间,考证出一些非常可靠的依据。

 

比如:虚云老和尚因家里逼迫,在显现上成过家,通过他和妻子的信件内容,完全能够印证他的真实年龄,在此之前他的年龄出处不是很明显。后来,虚云老和尚的弟子本焕老和尚做顾问拍摄了连续剧《百年虚云》,我没有全部看完,大概看了一些,虚云老和尚自小就有出离心,善根种子完全不同于其他孩子。

 

这部电视剧讲了虚云老和尚一步一步成长的过程,拍得很好,我记得总共有20集。有些年轻人整天看些乱七八糟的电影和连续剧,要知道,你喜欢看什么,会影响你最终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如果非要散乱,就看一些前辈大德的传记吧,这样对你而言,或许会好一些。因为我们的信心来源,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人的价值观。

 

我记得影片介绍中说过,《百年虚云》拍摄的内容是从1840年虚云降生开始,直到120岁圆寂之间,把老和尚整个一生的过程描写得非常清楚。所以,我想现在学术界有些人,不管是哪方面都能拿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给大众呈现偏颇的思想,这时,没有智慧和辨别能力的人便很容易人云亦云。

 

前两天我们把《楞严经》的历史、传承等方面给大家作了介绍。若没有这样的背景介绍,很多人可能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经还是伪经。他们的头脑中会始终带着怀疑,要是自己没能力澄清,也没能力精通其中甚深的意义,只是跟在别人身后随声附和,甚至有些人跟着别人继续诽谤,如此这般,果报真的非常可怕。那天我也说过,如果诽谤正法造论,过失比造一个屠宰场更严重。办一个屠宰场,可能杀害了很多众生,但只是毁坏众生的肉体和这一世的生命,倘若思想上造了一个谬论,那会毁坏众生的法身慧命,多生累劫也无法清净,这是生生世世的问题。

 

别解脱戒中说,如果毒蛇毁坏众生身体,只是坏今生而已,但如果破了戒律,毁坏智慧,那就是生生世世法身的毁坏。所以,希望在短暂的人生中,若要造论,最好不要给自己生生世世制造难以忍受的、痛苦的因。有些人自己也没有辨别的能力,因为依止了像提婆达多一样的恶知识,跟随着开始造论、著书立说等,如果毁谤正法,以后可能很难以清净。这种情况,甚至有些大德显现中也会有,以前我也引用过弘一法师晚年的一些看法和观点。

 

所以我们一方面要认识《楞严经》的功德,同时,作为佛教徒,在适当的时候,对针对佛教某些不合理的看法和误解,有责任作必要的澄清。我们这一次,对历史留下来的很多疑惑和不同观点,也作了进一步的解释。有必要的时候,后面还会再进一步详细为大家一起解释:为什么会产生这些不同的观点?是由于当时的历史背景?还是某些人为原因?

 

现在藏地也是如此,比如一位格西或堪布去一些很重视修证的佛学院参学,回来后,就成为了特别难得的人才,在弘扬正法方面也非常成功;如果他所去的一些地方,虽然佛教的教义是初善、中善、末善,但学员们整天执著于词句上的辩论,除此之外真正的甚深意义从来没有品尝过,在这样的道场中学习后,也会受到它的影响。

 

其实不管在哪个民族、哪个地方、哪个团体中,老师的影响力有着非常大的作用,这种感染力不仅体现在好的方面,也体现在一些不好的方面。我们也知道,历史上有些人物,比如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希特勒,他每一次演讲能感动成千上万的人。有时看到一些较古老的德国片子,不得不承认,他现场的讲话煽动力极强,听他一席话,不知多少人为之疯狂。他只需一次演讲,就能使人们的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当时纳粹人的行径如何?犹太人因此受到了怎样的惨痛遭遇?如今,大家了解过历史,可以说是心知肚明。

 

传授正法时也是一样,善知识直接植入正能量的种子,而邪知识直接植入邪恶的种子,甚至是对社会和个人不利的内容。所以,我也在此说明,首先,我们对于《楞严经》的很多方面的解释,并不是以耽著或贪嗔来立宗的,确实是以客观、公正和公平的态度,以理为主建立的正道,这一点很重要!此次传讲,在时间方便,参考资料具足的情况下,我们也会讲一些《楞严经》的功德,以及相关的前辈大德的诸种感应。

 

今天我们先讲一个:据《宋高僧传》记载,唐朝有一个惟悫(què)大师,在当时可谓大名鼎鼎,有一次到宰相房融(翻译《维摩诘经》的那位宰相)家作客(或是去接受供斋)。当时,房融家里有十卷《楞严经》,可能是想和出家人结上善缘,于是,房融开启了十卷《楞严经》,并将其交给了十个出家人,并为之介绍翻译《楞严经》的来龙去脉。另有一种说法,说《楞严经》是房融给予度门寺的神秀禅师等人的,后来魏北馆陶沙门慧震制作科判,从度门寺流传开来,惟悫法师得到科判并进行了注疏,这点在《宋高僧传》也有略讲。但普遍观点都是惟悫法师直接从融相家中得到《楞严经》。

 

当时可能是有特殊的缘起吧,融相宴请了十位僧人,每人可开题一卷《楞严经》。惟悫法师开的是第四卷,见此经文笔清婉、法理玄深,他生起了极大的欢喜心,发愿要注疏《楞严经》。对古人而言,注疏是很严谨的事情。所以,惟悫法师回去以后,在十年里猛烈祈祷文殊菩萨,终于有所感应。在他清净的梦境显现中,文殊菩萨骑着狮子入于他口中,此后便获得了注释《楞严经》的能力。在写完《楞严经疏》(共三卷,已佚)后,又梦到文殊菩萨又骑着狮子从他的口中离开了。

 

所以,像惟悫法师梦见“文殊菩萨从口而入”这样清净显现中的法,应该属于净现类的法。我们藏传佛教也有诸如此类的法,包括法王如意宝的许多著作,就包含了伏藏类、净现类以及专著类的内容。无论如何,惟悫法师的《楞严经疏》影响深远,此后的宋、明等朝代,也有不少大德引用此疏。

 

另外,明朝的真鉴大师(别称“交光大师”),据说他一开始也是看到《楞严经》后,有了一些觉悟,从而出家。后来,他想为《楞严经》写注释,然而这并不是短期的“工程”。与惟悫大师的祈祷文殊菩萨十年类似,交光大师也在十年中不断地读诵《楞严经》。在为寺院自他相换生病期间,有感西方三圣迎接,他对阿弥陀佛说:“往生极乐是我的愿,但如今《楞严经》注解杂乱,我想注疏,尚未完成。”于是向阿弥陀佛“请假”。(众笑)

 

阿弥陀佛回答:“确实杂乱。”就这样“批了他的假”。

 

此后,交光大师开始写《大佛顶首楞严经正脉疏》,此注疏一经面世便广为流传、影响深远。即便当时部分人对此经典有所排斥,也难以掩盖其珍贵性。我们前两节课所提到的圆瑛大师、续法大师(别号“灌顶”)等大德也以他的注释为基础。

 

说到讲记和注释,我看到,我们的一些发心人员连夜做讲记,也很辛苦。在大家尚未忘却课堂内容前,及时提供参考资料,方便大家学习,这点确实重要。但在内容后面,应标注“暂未定稿”。如前所述的大德们,注疏《楞严经》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准备那样,我们讲记的最终定稿也需要时间去斟酌,否则完成得过于匆忙,效果反而有差。真正的讲记是可流传百世、延益千年的,因此,深厚的文字功底以及慎密严谨的内容都极为重要。不论是哪一个上师的教言,若能代代流传,都可利益无数后人。

 

前段时间,发心人员把编辑好的共八十多章的藏文版《法王如意宝教言集》交给了我。最近,我也开始着手翻译。翻译期间,我百感交集,有时感恩之情汹涌而生,深感法王的教言能全部集汇于此,发心人员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有时又感觉不尽人意,觉得并未如实记录当时法王的开示,反而出现不知所云的情况;有时感觉有所缺漏,觉得一个标题下,开头都没什么内容,寥寥数语就结束了,我想这也不是上师如意宝的说话风格。

 

这是法王圆寂十四周年就整理出来的内容了,在翻译时,有些整理得特别好,我也非常感谢;有些整理得差强人意,我有点好奇是谁编辑的,但文档后面却没有任何信息,所以我也无从知晓。看来,以后还是加上名字好点,若有贡献理应赞叹,若有欠缺我们就聊聊(众笑)。其实不管是文字形式,还是音频、视频形式记载的授记,都非常重要。如果要发心整理讲记,那文稿质量、严谨措辞更需注意。

 

另外,从今天开始,我想在藏族女众这边招募一些发心人员,整理有关法王如意宝的音频或视频。这些原本是想由男众负责的,但现在男众这边事务较多,难以抽身。并且,他们也基本找不到精通藏文的发心人员了,所以现在再招募。

 

其实这几年,我外出的时间不多,包括大学演讲在内,讲藏语的机会也不多。昨天我们商讨后,一致决定,接下来藏语翻译的重心,放在与法王如意宝有关的所有音频、视频上。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开示,哪怕是一个短短的讲某偈颂或是日常生活片段,只要是关于法王的,我们都要全部收集起来。这些片段,再过十年二十年,都将成为非常珍贵的历史资料。并且,我们以后将逐步对法王的音频、视频作后期技术处理,把这些珍贵的史料归档保存。因为随着时间推移,我们这群跟随法王的老人陆续离世后,知情人就更没有了,到那时再想整理只会更麻烦。

 

之前我也提到过国外的创巴仁波切,他的弟子们在保存资料方面,确实很值得随喜。不管是上师在世间法还是出世间法方面开示讲法的音频或视频,都有完整的保留,再加上他们的设备精良,所以留存的影音资料质量很高。

 

而我们当时则没有那个条件,影音资料要么没有,要么模糊不清,很是遗憾。所以从现在开始,做为上师的传承弟子,不管你们谁有音频还是视频,都有责任要保留下来。因为这不仅是我们传承的珍贵记录,更是作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或是精神财富方面很珍贵的资源,纵然历经十年、二十年,对于阅读他的后人也必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那些西方弟子们的记录也很客观,只是如实表述上师的一些小故事,并无浮夸的表达,也不会以神力来赞叹——“啊,我的上师,天天都飞来飞去”或者“上师都不用吃饭”……他们只是客观、质朴地记录上师的点滴,哪怕是一个微笑,一次简单的沟通,与人交往的一个小故事……这一切既真实可信,又有别于凡俗。

 

这样的记录还是很有必要,尤其是今年我特别感慨——以前去印度的好些事情都遗忘了,就像是《盗梦空间》里的陀螺那样,看到它在旋转,就了知自己在梦境中……由于没有文字记录,只能苦苦回忆,然后凭借一点线索,才慢慢又回到三十年前,往事渐渐清晰起来:“哦,那个时候应该是这个样子。”

 

其实,人的记忆完全可以依靠其他一些特殊方法来重现。比如由俄罗斯发明的同传翻译和交传翻译,又比如现在一些学者或著名翻译家,依靠一些特定的简单表示符号来进行速记,过后可原话复述。这样也很奇妙。

 

我记得以前上师如意宝讲课时,我们就在大经堂窗边翻译。上师每讲半个小时就停下来,一边吃药或者喝糌粑汤,一边等待我们翻译。我们紧锣密鼓地翻译着,有时时间过长,法王就会问:“你们翻译完了没有?”当时的我也会简单记一个“印”表示“印度”,用“阿”表示“阿底峡尊者”……经过这样的训练,哪怕时间变迁,所讲之话也能完整记录下来。

 

在1987年到1999年间,我们一直是使用交传方式翻译的,有时在重要的法会期间,需要现场翻译;有些是第一天法王讲述,我记录下来,然后第二天按译稿做复讲,《百业经》就是这样翻译出来的。追随了我二三十年以上的道友,对此可能也记忆犹新。

 

所以当1999年,我去新加坡发现有同声翻译时,如获至宝,当即欢喜地置办了机器,并带回喇荣。刚好赶在极乐法会上使用,法王也显得格外高兴。从那时开始直到老人家圆寂,我们一直都使用同声翻译,它的时效性确实非常突出。

 

当时西方的大德们还是以交传翻译为主的,并且有些上师的风格不同,翻译也会随之应变。比如有的是逐字句翻译的,上师说:“我去印度的时候……”下面紧接着翻译:“我去印度的时候……”然后上师再说:“发现了那烂陀寺……”翻译紧跟:“发现了那烂陀寺……”

 

也有些上师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过了一会才让翻译复述。宗萨仁波切的父亲(也即敦珠法王之子)董瑟·听列·诺布仁波切就是这样。仁波切在美国科罗拉多州传法,据当时在场的桑珠堪布回忆,仁波切一开始就洋洋洒洒,讲了四十分钟才停下来让翻译复述。翻译期间,他就自己跑出去玩了。当时法会是在一个大帐篷举行的,仁波切就在外面的花园转悠、赏花等等。当听到翻译复述他讲的笑话,引起哄堂大笑时,仁波切也边看花,边和弟子一起哈哈大笑(众笑,上师笑)。他逛了半个小时,回来便问翻译:“完了没有?”没完就再出去溜达一圈。

 

总之,各处翻译传统各不相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绕到这个话题的,现在切回主题也需要一个方便方法,是吧?

 

所以,无论我们翻译也好,做讲记也罢,尤其是写书这类落实到文字工作的事情,更需要态度严谨,这点非常重要。如前所述,我们作为这一代的传承弟子,也有必要把前辈大德们的言教、故事及所有事迹记录保留下来。事实上,一个法脉或传承能否延续并加以弘扬,与每一代传承弟子都息息相关。比如我们这一代弟子,若能把上师们的教言保留下来并继续流传下去,那算是比较成功的壮举。之后下一代弟子亦复如此,这样上师们的智慧和思想才可延绵不断、流传后世,这也很重要。

 

在对待弘扬上师的事业方面,一部分佛教徒比较重视建筑等外在的事业,另一部分比较重视内在的智慧方面,其实两者都重要。但如果从延续时间来讲,写书、做讲记等内在智慧的延续与保存方面,影响会更加长远。所以就像我们之前提到的那样,近期我们想把法王如意宝,以及包括我曾得受过法恩的其他上师们的智慧思想,也加以保存,让后人的世界,也能留下他们的印记。

 

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呢?其实当回忆起所依止过的上师们时,我确实发现每一位上师都像那天宣讲的那样,超然卓绝、殊胜完美。他们从不曾伤害过任何众生,而且倾其一生都在为众生付出所有。期间无论显现生病也好,衰老也罢,遇到任何困境都能任劳任怨、全情付出。这些大菩萨的行仪是如此可敬,若能留传下他们的语言和思想,哪怕一点一滴都对后人大有裨益。并且,这其中还有传承的加持和力量,否则一般的世俗思想和智慧,也不值得我们付出这么多的心思和代价。

 

毕竟这些事情的顺利成办并非易事,多少会遇到一些阻碍,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财力。过程中我们还要考虑到不同根机的众生,这一点也很重要。

 

哇,今天讲不完了……现在正式讲课(众笑),这样也可以吧,《楞严经》我们慢慢讲也没事,大家对这部经很有信心,这确实是很重要的。

 

楞严经丨卷第一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今天我们准备就讲这段话(众笑)。这段话会不会没什么可讲的?应该不会。去年我们讲《维摩诘经》及其他经时,开头是以“五圆满”来讲的,这次我们将按照汉地个别大德注释中的讲法,即“六成就”的方式来讲,这与“五圆满”有很多相近之处。

 

这次我将按照子璇大师所著的《首楞严义疏注经》中提到的“六成就”来讲,很多大德讲《圆觉经》也是依此讲解的。

 

“如是”,即信成就;“我闻”,即我成就;“一时”,即时成就;“佛”是主尊,即主成就;地点“室罗筏城”,即舍卫城(给孤独园),这是处成就;“大比丘众”,即众成就。总共六种成就,很多内容与“五圆满”极为相似。

 

首先,“如是”二字是信成就。为什么叫“信”成就呢?“如是”的意思是:当时佛陀如理如实这样宣讲,在场众弟子如是听闻并如是记录,以此增上后学者的信心。这些文字非佛陀原话,而是对记录佛陀金刚语之真实性、可靠性的完整说明。

 

很多注释中引用了《大智度论》的教言:“佛法大海,信为能入,智为能度。”佛法像大海一般深广,必须凭借信心才能趋入,凭借智慧才可到达彼岸。

 

“以信心趋入”确实很重要:信受奉持佛教的任何教言,开始时的信心很重要,没有信心则无法趋入;过程中的信心很重要,没有信心就无法坚持;最后关头的信心也很重要,没有信心则无法圆满。因此,信心特别重要。

 

“如是”的说法与传承上师有一定关系。若在西方,可能一些学生会认为:“老师说的也许对,也许不对。我的观点也重要,所以可以反驳。”当然,我们不排除开放的思想以及有想象力、有创意的表现,有时这也是必要的。但在东方传统思想当中,“如是我闻”中的“如是”具有深刻的意义,如果没有“如是”,如我们最近开讲的《论语》,弟子们不一定能如实记录孔子的精辟教言,正因为有“如是”,当时孔子与弟子间对话时流露的珍贵教言,才得以流传至今。

 

佛经也是如此,靠信心才能得到佛陀当时阐述的所有教义,并使其原原本本地流传后世。因此每一部佛经开始时都会加上“如是”二字,这传递了真实、可信等含义,所以特别重要。以上是第一个成就——信成就。

 

第二,“我闻”。此处的“我”,可能是当时在场的阿难尊者、目犍连或舍利子,统称“我”。当时,“我”听到佛是这样说的。

 

关于“我”,按佛教诸经典教义,有凡夫“俱生所执”之我,外道“遍计所执”之我,圣者“假立”之我,以及修行“最终成就”之真我,此四类不同的“我”。这里的“我”主要是指在场的阿罗汉和得了不忘陀罗尼的人。“如是我闻”,我当时听到和得到的即是如此,当时佛陀宣说的法,我如是明白听闻、记忆清晰,已获得了法圆满。

 

第三,时成就,对应于时间圆满。一方面,印度没有讲述确切时间的习惯,另一方面,佛教的时间概念不仅是指当时,而是三时中都起作用。比如“公元纪年”的世间概念,用在政治经济方面的文章上,仅对当时有效,过后则失效。但佛经中的“时间”,在过去、现在及未来三时都具备时效性而不会过时,此处表达了这样的含义。在密法的清净誓言中,还另有解释方法。

 

第四,“佛”,即没有欺惑和虚妄的觉悟者,为主成就,对应“本师圆满”。从很多经论中可了知:主尊圆满的断证功德(断除二障、证悟智慧)所建立的学术也是千真万确、颠扑不破的。

 

第五,处成就。室罗筏城即舍卫城。祇园精舍就是祇园太子的精舍,对应“处圆满”。处成就即是佛陀宣说《楞严经》的地方。

 

佛陀在祇园精舍前后住留了二十五年,在其他地方没有待过这么长时间。

 

关于这一点,《大智度论》中也有提及。有人问:“迦毗罗卫国是佛陀的故乡,为什么他成佛之后在那里待的时间不长,反而在‘外国’待那么久?”

 

回答是:佛陀自己本无染心,在迦毗罗卫国和在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的。但包括释迦族人在内的其他人都是有染心的,若佛住在迦毗罗卫国,有些人就会认为:“佛陀是我们这边的人。”并因此生贪执心;而有些认为“释迦族是怨敌”的人,则会产生嗔恨心及诸多烦恼……有时自己家乡的众生反而更难度化。

 

因此种种,佛陀便住于他乡度化众生。《大智度论》也解释到,佛陀并非因某地比较好玩或其他原因而选择前往,而是看哪里的众生与佛有缘,才到那里去度众生的。舍卫城应该与他最有缘,那里的国王和民众对佛陀特别有信心,所以他在那里呆的时间比较长。

 

从法显的《佛国记》和玄奘的《大唐西域记》等相关书籍中我们也了解到,当他们到达时,那些佛陀曾讲法的地方都已成了废墟,遗址也不明显,经寻找发现后才进行了恢复。

 

我和法王如意宝一起去印度时也参观了一些遗址,并在那里念了《普贤行愿品》,当时有些经历,我也跟你们讲过的。总之,舍卫城应该是佛陀待过时间最长的地方,也是最有加持力的圣地。

 

不过,在这里也想给大家讲讲印度的这些圣地。曾有一段时间……(上师喝水)……讲印度圣地是吧?也许有些道友有所了知,其实现在这些被称为佛教圣地的地方,中间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现在一说印度,大家觉得很殊胜,当然,以前的确很殊胜,但时过境迁,如今很多东西还是有很大变化。

 

现在印度本土的人并不护持佛教,印度的佛教大多由藏传佛教和其他教派护持,印度目前佛法造诣较高的人也屈指可数。但历史上却出现过龙猛菩萨、寂天菩萨、月称菩萨、陈那论师这样伟大的上师。我们虽未曾与之谋面,但通过学习他们的论典,却不由惊叹:“这些人好厉害!”

 

由于历史原因,如今印度修学佛法的人少之又少,而其他行业却十分活跃,人才辈出,西方很多科学研究机构,包括波音公司、硅谷等很多公司都很青睐印度科学家,据说西方IT行业中印度籍科学家的占比是最高的。印度班加罗尔被称为印度的硅谷,印度理工学院IIT也可与美国麻省理工MIT相提并论。

 

可以说,印度人的世间智慧还是相当厉害的,但对佛教的信仰与古印度相比,可谓天渊之别,对佛教的贡献就更难说了。

 

印度圣地的勘探者、发掘者,其实是英国学者亚历山大·卡宁厄姆(Alexander Cunningham,1814-1893)。可能很多佛教徒对他并不熟悉,但我们应该记住这位学者的贡献。他可以称为是一位考古学家。当时印度被英国统治,他被派到印度,作为工程师驻扎在兵团中。他在印度鹿野苑常驻期间,偶然在石头上发现一些古代文字,他将这些文字拿到当时的印度博物馆和考古学院分析,被告知:“好像是印度的文字,但现在的婆罗门教和印度教没有这方面的文献,可能是佛教或者其他宗教的。”

 

后来他回到英国,刚好玄奘大师的《大唐西域记》和法显的《佛国记》译成了英文,他对照这两册典籍,发现在鹿野苑发现的文字与佛教有关,于是再次回到印度。

 

1837年,卡宁厄姆开始在印度专注考古研究。起初,他发现了鹿野苑,即瓦拉纳西城外一处三十多米高的圆顶建筑,被当时的外教徒当作猪圈。此外就没有发现任何遗迹了。

 

在长达25年的考古研究中,他逐渐发现了佛陀降生之处、佛陀转法轮之处,他发现并挖掘的古迹有:鹿野苑、蓝毗尼、拘尸那罗、那烂陀寺、祇树给孤独园等遗址,还包括我们现在经常看到的正觉塔(菩提塔)。

 

按照根登群培的记载,菩提塔此前曾遭受过两次较大的破坏,最重大的是13世纪时,伊斯兰教军队欲摧毁正觉塔,当地僧人惊惧万分,连夜用土将塔埋于地下,形成了一个小山丘。

 

小山丘下的正觉塔,在地下一睡就是六百多年,直到1861年才被发现而重现天日。这位学者前后历经25年,依靠种种方法,在印度发掘出了很多重要的佛教圣地遗址。由于那时印度人没有记录历史的习惯,什么文献资料都没有,唐玄奘大师、法显大师以及卡宁厄姆等人,对佛教的贡献不可磨灭。

 

目前,虽然世界各宗教间基本能够和平共处,但在历史上,伊斯兰教对佛教的破坏是毁灭性的。当时印度的许多佛教圣地几乎全被夷为平地,甚至被他们当做猪圈或尸陀林。

 

印度有一座寺院叫做飞行寺,又称欧丹达菩提寺,可能有些道友听说过(上师念诵藏文“乌旦达波日”)。飞行寺在古代印度,曾是与那烂陀寺、吉祥戒香寺齐名的佛法中心。鼎盛时期,那里曾经有一万二千余名学子前来求学。包括我们藏传佛教中赫赫有名的玛尔巴、那若巴、阿底峡尊者等都曾在飞行寺修学。

 

《那若巴尊者传》中记载:一次,玛尔巴前往印度飞行寺向那若巴求法,他对那若巴说:“我在藏地有位弟子叫做闻喜(即米拉日巴),他得到了空行的授记,很想获得夺舍法的传承,您能不能传给我?”那若巴听后,自然宣说了一个偈颂(上师念藏文),意为:“在北方的黑暗之地,竟有这样一位如太阳照耀雪山般的大丈夫,我恭敬地向他顶礼。”于是,那若巴双手合掌,向西藏方向点头示敬三次。这时,飞行寺四周的所有山丘、林木也都像鞠躬一样弯向西藏三次,直到现在,仍是倒伏于西藏的方向。

 

飞行寺的遗址距那烂陀寺仅11公里左右,当时我们在印度时,法王很想去朝拜,但因时间排得太紧,未能成行。藏地的第一座寺院桑耶寺,其主殿乌孜大殿,底层为西藏风格,中层为汉地风格,上层为印度风格,其中的印度风格,就是以飞行寺为蓝本兴建的。不幸的是,飞行寺也被伊斯兰教摧毁殆尽,变成了一处坟地。曾有一位学者在其著作中描述,当他亲见到飞行寺的遗址时,感到痛心疾首:“这座曾经无比辉煌的寺院,已经面目全非,四处凌乱地散布着墓碑,上面覆盖着伊斯兰教的绿色旗帜……”

 

从13世纪伊斯兰军队入侵印度,直至1837年,英国考古学家亚历山大·卡宁厄姆发掘了鹿野苑的遗址,在这漫长的600多年中,印度没有留下任何佛教的痕迹。当年正觉塔被发掘并修复后,也曾有一段时间由印度教徒管理。根登群培在《印度圣迹》中记载:“塔内除了供有佛陀的等身像,还新修有一些印度教殿堂,以血肉供奉大自在天。当时一位叫法护的居士心生不忍,为了夺回佛教圣地的保护权,他利用法律手段上诉,结果不幸牺牲。”20世纪初,斯里兰卡僧人达磨波罗在印度复兴佛教,他在印度鹿野苑组建僧团,迎请了三宝所依,并上诉法院要求收回佛教徒管理祖庭的权利,最终法院裁决由佛教徒和印度教徒共同管理。

 

之前,我看过一些印度的老照片,其中就有正觉塔,和现在是截然不同的情形……这是当时他们挖掘后的照片(上师为大家展示照片)。

 

据史料记载,拉萨大昭寺的觉沃佛,以前就供在正觉塔第二层的殿堂里,外道入侵时,把佛像给扔了出去,后来被人保护,辗转流传至汉地,又被文成公主带到了藏地。

 

有时回顾历史还是有必要的,往昔人类思想的冲撞,国家间的争战,以及不同宗教间的冲突等等,的确值得深思。我们现在虽然处于和平时代,但其他宗教及文化并非都像佛教所提倡的“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因此,佛教徒仍然要做好面对危机和挑战的准备。虽然,历史的兴衰更迭也是一种自然规律,但在此之前,我们对一些佛教圣地、佛经论典、高僧大德的珍贵资料等,至少可以提前采取一些保护措施。当然,有时也许想保护也力不从心。

 

作为佛教徒,我们要对这位英国学者心怀感恩,大家应该认真地阅读一下他的事迹。如果没有他的努力,印度圣地的许多殊胜遗迹,包括阿育王石柱等等,也许我们至今都无缘得见。

 

看来我刚才读的那些经文原文好像讲不完了(众笑),我只讲了“六成就”当中的五个成就,“第六个成就”下一节课再讲(上师笑,众笑)。“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我们明天再讲,好吧。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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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第02课

2019年09月03日

 

(暂未定稿)

(上师念诵祈祷文)

 

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

 

我们继续学习《楞严经》。正式开始前,想在这里说几件事情。第一件事,现在听经的人较多,大多是佛教徒,包括各个不同教派的人,还有些是无宗教信仰者,不论怎样,大家能够一起学习的机会确实非常可贵。人生在世,不管在宗教修行还是其他方面,各种知识都需要学习。只要不断学习、充电,我们的智慧、行为和起心动念就能有所进步,反之,没有持之以恒的学习,我们的智慧和大悲心就会止步不前,这就是学习的必要性。

 

在学习和修行过程中,大家一定要有和睦相处的理念。不同教派有各自不同的上师,若因门户不同便互相排斥、诽谤、矛盾频发,会令整个群体都不得安宁。尤其我们是学习大乘佛教的群体,大家一定要发自内心地将付出大爱与悲心作为相处之道,这点至关重要。我有时去一些地方时,会与不同教派的教徒接触,若耳闻其内部矛盾重重,可能一下对整个教派都难以生信。因此,从个人层面讲,大家相处方式应该简单点,不要掺杂太多复杂的东西,导致矛盾层出不穷。作为“高级动物”的人类,本身就比其他动物更为复杂。人聪慧敏捷、足智多谋、精明能干,若想要挑动事端、制造矛盾,那什么可怕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因此,我们学佛后一定要有所超越,个人生活方面尽量简单化。不管你属于哪个教派,或有无信仰,大家都要和睦相处,就像前两天强调过的,我们对谁都应温和谦恭、一视同仁。我们要护持好自己的心相续,不要过于粗暴,不然和谁接触都会使别人受伤。这样的修行人,就算你能飞天遁地或遨游深海,我都没法赞叹。要是一个人与谁都无法合作,那么不论是在佛教团体还是其他群体中,应该说都是非常可怕的。这是讲的第一件事情。

 

第二件事,希望大家平时的一些行为更加谨慎,不管是在学院或是外面,都不要将某些事情扩大化,给别人贴上经济、政治等标签可能会使本来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到时候自己也自受其害。藏地有种说法:想把别人扔到河里的人,结果自己掉河里淹死了。所以,不管是我身边的人员还是学院其他人,每个人都应该在各方面体现出自己的修行境界。有些佛教徒和出家人,世间习气好像特别重,做善事难以成办,作恶却轻而易举,哪怕一点点小事,也常常带有恶心。这种行为大家应予以断除,否则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多痛苦。总是想损害他人是很大的恶习,最后反弹回来,害的只是自己,害不到别人。学习大乘佛法后,害人之心至少应该断除,这点非常重要。有的人嘴上说自己是佛教徒,实际行为却很极端。不管是人前人后,你都应时时以三宝作证,不做于心有愧之事。这是我想说的第二件事。

 

第三件事,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的佛教徒无论从福报、才华、能力等各方面看,比起以往有很大的进步。现在的佛教群体中,各方面人才越来越多,这一点我并不是自赞毁他,当然,可能其他宗教团体应该也是如此。出家人不需要名闻利养,他们将世间八法尽数舍弃,这样是很好的。但作为在家人,毕竟不能完全效仿出家人,对一切都毫不在乎,否则,我们在人类社会中就可能会掉落到最后。世间的在家居士和信徒,该赚钱要赚钱、该工作要工作、该修行要修行。以前我也讲过,居家佛教徒可以说是双重身份——既要对自己的信仰负责,又要对家庭和工作负责。

 

这几年我观察到,佛教徒在各方面的福报还是很不错的,当然也有极少数佛教徒福报比较浅薄,这也没办法,但从大多数人的情况来看,不管是在慈善方面还是生活中,包括就业方面,都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很多利益,我觉得这也是很重要的。作为佛教团体,如果没有一点财力、智力或势力,对别人的影响力就会很微弱,缺乏领导力和说服力,对于工作推进也有一定困难。特别是我们处于当今这样一个特殊的年代当中,出家人能以圣者七财和闻思修行为主是很好的,此外,出家人还可以引导在家人经常参与到对社会及人类有意义的工作中,这样也无愧于我们大乘佛教的宗旨。如果是小乘或一般的人天乘,那以自己成就为主就可以了。

 

总之,现在的佛教徒可能是因为集资净障或修曼茶罗吧,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从各方面来看,大多数佛教徒的福报都还不错。现在整个国际社会的总体经济都在下滑,不和平因素越来越多,但许多佛教徒的家庭越来越和谐,各种世出世间的福报越来越增上,包括相貌、地位等也都越来越好。现在很多非传统组织、年轻人群体以及高级知识分子都开始热衷研究佛学,各方面看起来是比较好的。这方面我们也应不断努力推广,另一方面,在整个上层社会群体中,佛教人才还是很多的,这一点我们也有目共睹。

 

人生是很短暂的,每个人在世间的寿命都是难以确定的,所以我们应发挥自己的一己之力,做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现在学习藏传佛教的汉地佛教徒和信众越来越多,不仅是藏传佛教,我们也需要学习南传佛教、汉传佛教。所有教派都是释迦牟尼佛慈悲与智慧融入不同地区延伸出来的结晶,都有佛陀的慈悲滋润。我想,大家不要带着排斥的眼光,我们要对世间其他宗教、知识等都怀有谦虚好学之心,这是很重要的。

 

将来,每个人都应作些研究,尤其是学习比较好一点的人,可以研究《楞严经》《法华经》《维摩诘经》,或中观、唯识,或某些历史,抑或高僧大德的著述等等。西方有些学校的研究项目和经济也有一定关系,比方说你接一个研究项目,就可以得到一定研究款项。

 

不管是出家人还是在家人,只要是有一定学问的人,应该在自己短暂的人生中钻研一部经典,这是非常好的。同时,我们还要从心态和行为方面常常自省,作为一个修行人来讲,这是很有意义的。我觉得,我们今生能遇到这些甚深佛法实属不易。我最近讲法较多,其奥义与密法相当,得到了这些殊胜佛法,即使离开人间也没有什么遗憾。大家应该以一种欢喜心来接受。

 

在开始讲《楞严经》时,我也观察了一下缘起。对于缘起的观察,有时候准,有时候不准,但不管怎样也可以作一些参考。我觉得《楞严经》在汉地的弘扬比以往还要兴盛,相比之下,在藏地或其他一些西方国家则没有那么理想,也许将来在藏地的传承可能也不一定那么兴盛。对于汉地,可能确实有一定的缘起吧。昨天我们抽考了两位道友,用汉语讲考的人最后都感动得哭了。我想这也是一种很好的因缘。英文讲考的人也还可以,但讲者和翻译都有点紧张。

 

昨天我正在观察缘起的时候,看到以前“遍地开花”的英文讲考者,很多都用汉语来讲了,当然也保留了原先一些日语和韩语的讲考语言类型。也许这些缘起不一定正确,也不一定符合“科学”,我也是半信半疑,但有时候确实缘起也很奇妙,不敢说完全不信,也不敢说完全相信。昨天下午开讲前的念诵期间,喇荣出现了美丽的彩虹。当然,一方面夏天出现彩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这种现象到处都有,但昨天是雨前彩虹。一般彩虹是出现在雨后的,当时大雨滂沱、雷声滚滚(众鼓掌),这些代表什么呢?也许什么也不代表,又或者代表着什么,但不管怎样……大家看一下视频吧。

 

(播放视频)

 

这个视频我也认为它不一定表示什么,但他们说非要给大家看一下,我也不能拒绝。(众笑)

 

一方面,我们开讲《楞严经》时有这样吉祥的开端是很好的,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要过分执著。现在很多人喜欢算命、看相,甚至有些人经常聊:“你的前世是什么,后世是什么……”当然能真正了知前世后世,可能很多事情就不用费心尽力地去学了,一切就会非常便利。但我想“了知前后世”也不简单,毕竟有些人对自己的前后世都一无所知,还给别人解说(众笑,上师笑),也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才会相信他了。

 

同样的,当今时代大家也特别信仰外在的显现。有时候看到彩虹,或者祥云,都会情不自禁地惊叹:“哇,太殊胜了!”但若过分追求外在的彩虹显现,反而忽视了自己内心的自性光明,作为佛教徒如此本末倒置,也不免遗憾。因此我并不赞叹对外在显现的过分执著,《楞严经》中的观点也与此类同。

 

当然,在某些因缘聚合下,外在的显现也代表了特殊的意义。以前,上师如意宝在鹿野苑给僧众灌顶的时候,天空中就出现了祥云。后来我们回到学院,在大经堂奠基时,祥云再次出现。所以法王也说:“也许依靠这些因缘和缘起,我们喇荣讲经说法的事业,还可以延续一段时间。”时光荏苒,二三十年弹指已过,我们再次回过头观察,也不得不承认,有些缘起确实奇妙。

 

但我们此时此刻所谓的“缘起”,与上师如意宝灌顶以及大经堂奠基时的缘起是不可相提并论的。因此,大家也不要太执著这些外相,毕竟“着相”是《楞严经》中所讲的“最大的魔”(众笑,上师笑)。如果我们经文还没开始学,自己就先“着魔”了(众笑),那这“缘起”就有点可怕了。

 

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认识自己的心。而恰好《楞严经》里面最重要的也是宣讲我们心的本来面目,也即如来藏。有些经论中所宣讲的如来藏的道理深奥难懂,以至于很多后学者,尤其是学术界的某些人都很难接受里面关于“常有”、“真实”以及“我”的概念。他们声称:“既然佛教都承认‘万法皆空’了,那里面怎么还会有‘我’呢?”如果真的这样纯字面理解,那他们看到《宝性论》中对“常乐我净”的宣说后,可能会更害怕吧。

 

所以在系统学习的过程中,我们会发现:原来佛教真正的教义,并不光是字面理解那么简单,若不依止上师而企图自行参透,恐怕举步维艰。

 

我们昨天也提到,前辈的高僧大德对《楞严经》极为重视。从唐朝获得法本并翻译以来,其后包括宋、元、明等历代的大德们也纷纷著书弘扬此经。据旧金山州立大学Ronald B.Epstein教授于1975年详细研究《楞严经》注疏,发现自唐以来有127本注解,也着重驳斥伪经一说,实由日本学者之妄言,并无详细的研究和确凿的理由成立伪经一说。明代四大高僧(紫柏禅师、蕅益大师、莲池大师、憨山大师),对《楞严经》极为重视。过此以后,在高僧大德云集的民国时期,包括虚云老和尚、弘一大师、印光大师、圆瑛大师、太虚大师,以及倓虚大师(著有《影尘回忆录》)等大德们,都极力倡导大家学习《楞严经》。回顾过去,民国才短短几十年就转瞬即逝了,却有那么多的高僧大德涌现,相比之下,现代也不乏高僧大德,但真正能讲经说法,尤其是继续弘扬前辈大德教言的人却越来越少了。因此我想,作为后学者,无论我们身处何地,都一定要想方设法地弘扬正法。

 

现在寺院里的法师和住持,有些也在讲经说法、办佛学院,但还是有一些整天谈论的无非是自己“可不可以进佛教协会”,“可不可以进政协”,“可不可以在哪里办个寺院”等诸如此类的事情。我不否认寺院是多多益善,也不阻止大家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但要知道,这些都仅是弘法利生的方便方法而已,并不能将其视为根本。

 

否则,作为出家人,整天谈论的都是要“在某个地方买块地”,“做某某项目”等此类事情,那倒不如停下来,思考一下:“出家人的责任是什么?如何荷担如来家业?”所以作为出家人,真正的使命应该是“尽己所能建立道场,想方设法调伏人心”。

 

与古代的高僧大德们那样倾力弘扬经论的盛况相比,如今无论国内外的弘法事业确已日渐衰微。尤其民国以来,讲经说法的寺院、佛学院虽然还健存,但影响力却大不如前了,这种现状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希望出家人,以及各个寺院的大德们,一定要致力于弘扬正法。同时,也希望有大施主和善心居士们能大力给予协助和支持,做一些对弘扬正法有意义的事情。

 

在藏地,当年受文革的影响,很多寺院已经被破坏。直到后来国家重新落实了宗教政策后,现在各地的寺庙也已基本恢复了,并且无论是经济还是其他方面,几乎没太大的困难了,这也与众多汉地施主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在此,我也特别感谢那些对藏地寺院、学校、养老院等鼎力相助的人们,一方面,希望这样的支持与帮助不要间断,但另一方面,也希望大家把主要精力用来学习经论、弘扬正法——包括教法与证法。

 

这部《楞严经》的弘扬,还是需要大家的努力,希望大家发愿今生弘扬此经。当然,默默发愿就可以,不一定非要举手。有些人举起手时干劲十足,放下手后转头就忘了,这样也没必要(上师笑,众笑)。如果你内心真的誓愿坚定,那么今天的发愿也必定能铭记不忘,从此立志弘扬。

 

接下来继续讲《楞严经》。

 

首先是讲佛经的名称。藏地的很多大德,在解释论名时经常引用《入楞伽经》中的教证(上师念藏文):“若不说于名,世间皆迷惑,为除迷惑故,是故立名言。”这和以前翻译的可能略有差别,但意义大致相同。就是说,如果没有给人物、地点以及其他的世间事物安立名称,那么整个世界指代不清,人们也会感到迷惑,因此为了防止这类情况发生,安立事物名称极有必要。经论名称也需要安立,上根者仅看经名便能悉知全部内容,中根者据此可略知大概,而下根者则能根据名称寻找书本。

 

并且,经论名称有很多不同的安立方法。有些以单独的人名来取名,如《佛说阿弥陀经》《维摩诘所说经》等等;有些以法来取名,如《大般涅槃经》《般若经》等等;有些以比喻来取名,如《宝云经》《梵网经》《佛说稻杆经》等等,其中《佛说稻杆经》就是以稻杆来比喻业因果的十二缘起;有些以人和法共同来取名,比如《地藏菩萨本愿经》,“地藏菩萨”是人,“本愿经”是法;有些是以人和比喻来取名,比如《如来狮子吼经》(别名:《大方广狮子吼经》),“如来”是人,“狮吼”是喻;有些是以法和比喻来取名,比如《妙法莲华经》等等;还有些取名包括人、法和比喻,比如《大方广佛华严经》,“大方广”是法,“佛”是人,“华严”是比喻以花庄严。由此可见,取名方法各式各样。

 

今天从题目讲起,《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名称比较长,通常简称为《楞严经》。这个经的长名同时包含了人、法、比喻三者,有法师从这三方面来释题也可以。而我们则准备根据前面的修饰定语,分为四部分内容解释,即“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和“诸菩萨万行”。

 

楞严经丨释题

大佛顶

 

第一个是“大佛顶”。可以这样解释:如同密法为九乘之巅那样,《楞严经》是一切经的顶层。因此这里的“大”有全部、周遍之意,“佛”是认识心的本性的最高境界,“顶”是超越一切之意,合起来就是,在人世间,无任何事物可以超越《楞严经》。所以“大佛顶”就类似我们经常说的“最无上密法”中的“最无上”。

 

或者从比喻来讲,“大佛顶”指的是毗卢遮那佛。

 

又或者说“大佛顶”的“大”指的是法,“佛顶”是至高无上、无法测度之意。就像经典所讲的那样,佛顶是很难衡量测度的。《大宝积经》中有记载,佛陀成道不久时,曾有一位名为“应持”的菩萨,从东方怀调刹土游化而来,他到鹿野苑欲求一见佛顶肉髻的边际所在,但无论他如何变幻自己的身高,依靠神通力向上追寻,越过恒河沙数的世界,仍丝毫不着佛顶边际。后来他感慨道:“欲见顶相,永不得见也。”以此公案也说明了“佛顶”很难找到边际。

 

也有记载说,悉达多太子刚降生之时就呈现非常庄严的肉髻相,之后曾显现隐没,成佛得道时复次显现。关于这些内容,在佛传中有诸多类似奇妙的故事记载。

 

因此,这里首先喻以“大佛顶”,即此经所宣讲的内容在一切万法中,如同如来的顶髻一样,至高无上,广大浩瀚无有边际。

 

楞严经丨释题

如来密因

 

第二个是“如来密因”。这里“如来”有两种含义:一个是佛的十种名号之一(佛的十种名号:如来、应供、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间解、无上士调御丈夫、天人师、佛、世尊),另一个是指通达了一切万法的实相,也叫“如来”。在《大般涅槃经》中有对如来的极佳描述:“不生、不灭、不老、不死、不破、不坏,非有为法,以是义故,名曰如来。”此教证中有很多“不”字,所以真正的如来也是“不生、不灭、不老、不死、不破、不坏,非有为法”,并通达一切万法的实相。

 

“密因”则是就像我们现在学修密法,需要依靠修持密因,最终获得密法最究竟的果位那样,要达到如来这样的境界,也需要依靠一种秘密的因。而如来的密因,即为先了知此部《楞严经》所宣讲的内容,懂得其甚深道理,而后依止学习并如理修证,最终依此获得如来果位。什么是如来的果?如来的果即万法的实相。

 

以上是对“如来密因”的解释。

 

楞严经丨释题

修证了义

 

第三个是“修证了义”。这部法并非依靠世间学术、分别念或思维来了解通达,而是依靠真实修持,即通过实地修行来了知万法实相,此为修证。而佛法有“了义”与“不了义”之分,此经宣讲的是如来最究竟、最了义、最直指心性的法,包含心性光明等真实法义,因此称为“修证了义”的法。

 

楞严经丨释题

诸菩萨万行

 

第四个是“诸菩萨万行”。就是从一地到十地,所有菩萨的六度万行,以及上求佛觉以自利,下度有情以利他等行迹均涵摄于此经中,或者说显相和实相等菩萨的一切行为、一切修行都包含在这部经中。所以从修行人的角度来讲,《楞严经》也正是佛菩萨最究竟的密意。

 

楞严经丨释题

首楞严经

 

因此真正的书名,或者说经名,叫做“首楞严经”。《大般涅槃经》云:“首楞者,名一切毕竟。严者,名坚。一切毕竟而得坚固,名首楞严。以是故言首楞严定名为佛性。”“首楞”,是一切毕竟的意思;“严”,为坚定、勇健之意;“首楞严”,即一切毕竟而坚固。因此,将“首楞严”定名为佛性。

 

《大般涅槃经》还说到:“首楞严三昧者,有五种名:一者首楞严三昧、二者般若波罗蜜、三者金刚三昧、四者狮子吼三昧、五者佛性。”楞严、般若、金刚三昧、狮子吼三昧、佛性等都是一个意思。此处的“楞严”实际是一种三摩地,但它并不仅仅是禅定,而是代表一种非常坚固的最高修行境界。一旦我们得到楞严三昧的境界,在世间当中就不会被邪魔外道所摧毁。

 

虽然表面上看似是一个对抗魔王施行干扰的摩登伽女的故事,然而实际上,这是修行者超越魔境的特别殊胜的窍诀,也可以说是一种境界。

 

关于释题,包括圆瑛法师在内,一些前辈大德的讲义都解释得很细致,但有些地方难以理解,因此我按照一些藏汉讲义的内容,以浅显易懂的方式,对此经名作了简单的介绍。

 

接下来,是讲《楞严经》的“经”字。

 

《杂阿毘昙心论》云:“修多罗者,凡有五义,一、出生。二、泉涌。三、显示。四、绳墨。五、结鬘。”经名,曰“修多罗”者,有五种意义,以下逐一介绍。

 

首先“出生”:佛经中意义颇多,《楞严经》看似薄,实则其义理广博。第二“涌泉”:若智慧具足,其含义如涌之不尽泉水,如同《金刚经》,即使一辈子都在学习、念诵,依然会有新内容不断涌现,每部佛经皆是如此。第三“显示”:各种不同意义原本是隐藏的,但可依靠佛经显示。如众生本自具足如来藏却未曾发现,依靠经典可开显何谓如来藏之光明;万法空性,但若无有佛经引导,众生则无法了知,所以佛经有“显示”的作用。第四“绳墨”:如木匠依靠墨线工作而不会误入歧途,修行也依靠佛经来衡量、分辨正邪,从而不会堕入邪道。最后“结鬘”:指可贯穿诸多法义,如用线串起花鬘一般,胜义谛、世俗谛以及世间所有内容,皆可贯穿展现在佛经这条线上。佛经的甚深含义不同于世间一般的书籍论典,所以现在有些人一辈子都研究不完一部论典、一部佛经,原因即是如此。以上是简单介绍“经”字的含义。

 

下面介绍翻译者。

 

楞严经丨译者

唐中天竺沙门般刺密谛译

 

首先是中天竺的沙门般刺密谛。昨天已讲到,他是中天竺了不起的大菩萨,不仅自己抄写《楞严经》带入中国,并且由于他通达四国语言,因此担任主要翻译。

 

楞严经丨译者

乌苌国沙门弥伽释迦译语

 

第二位是来自乌苌国(或称邬金国)的沙门,弥伽释迦。乌苌国位于现代印度北部,但不太确定是否就是北天竺。首先般刺密谛将经文进行大体翻译,然后弥伽释迦再依此方式逐句整理,形成文句章节,此为“译语”。

 

楞严经丨译者

罗浮山南楼寺沙门怀迪证译

 

第三位是罗浮山南楼寺的沙门——怀迪。怀迪精通梵汉双语,因此菩提流支译《宝积经》时也请他参与。他对经文进行整理、校对,为此经“证译”。

 

一般来讲,佛经论典的翻译最好是两民族同时参与,比如印度人先以印度的方式讲述,然后汉族人使用汉语语法转换,双方再一起商榷如何定稿。因为两种语言的名词、习惯各有不同,互相切换时,可能会有一些文句出现偏差,所以双方的译者同时在场非常必要。以藏传佛教举例,在《大藏经》及其他论著的翻译过程中,大多数都是印度班智达或藏地的罗扎瓦(翻译家)作为主译,也叫前译。再与克什米尔或印度北部的梵文版相比较,进行校稿。这时又是班智达或罗扎瓦作为最后的大校对,也叫后译。在藏译《大藏经》中,通常使用小号字体将译者名字标在经文后面。

 

楞严经丨译者

菩萨戒弟子前正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清河房融笔受

 

房融的头衔,字太多了,我就不念了(上师笑,众笑)。本来他都被贬到广州去了,还有那么多头衔,还不错。房融居士是“笔受”,即润色。他是非常有文采的大文学家,因此由他负责最终以汉语的修辞方式为经文润色。他在润色过程中会使用一些汉文典籍中的词汇,如《庄子》《史记》等,所以其润色风格与其他人有些差异,这也导致有人说《楞严经》与其他译经风格不同,更在后来引发出一些争论。

 

再有,古译本中的“沙门怀迪证译”,在后来的如高丽版、《大正藏》等个别版本中却未见提及。尽管莲池大师等大德都认为应该有,但是对后来版本中未出现的原因,似乎各位大德持不同看法,最终也就没有作解释。有些人认为,那时同时代的菩提流支正在长安译《宝积经》,怀迪也曾参与其中,而印度沙门般刺密谛在广州只待了很短的时间,译完《楞严经》即返回印度,因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怀迪很可能赶不到广州。这个理由并不是很充分。虽然古代交通不便,但据说当时广州一带,经常会有精通梵汉语的印度僧人出现,所以怀迪应该是《楞严经》的主要译者之一。但或许由于这些争议,以致后来的个别版本中没有列入怀迪的名字。

 

关于《楞严经》,汉地还存在其他一些争论,我们可以在方便的时候给大家略作讲解,当然现在看来,这些“争论”也没有什么问题了。

 

其实民国期间,有关于《楞严经》《大乘起信论》以及《圆觉经》的真伪争论,尤以《楞严经》的争论最为严重。当时有个别人挑起事端,导致后来很多人产生怀疑,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作为佛教徒,我们一定要谨慎,我非常担心当时那些谤法的人,现在转生到了哪里?难以想象。虽然有些人办屠宰场,这也是很可怕的,不知道他们后来要在地狱里煎熬多长时间。但如果制造舆论影响大众,毁坏他们的慧命,这个罪业要比屠宰场杀死有情更加可怕!我们曾学习过《极乐愿文》注释,其中引用了很多有关谤法的教证,所以作为有信仰的佛教徒,千万不要参与这些真伪争论。

 

我刚才提到,有人说《楞严经》不一定是真的,依据就是房融居士的润色风格,但这个理由并不成立。还有人说,当时武则天伪造了《大云经注疏》,而房融居士是她的宰相,所以他为讨好武则天而伪造了《楞严经》——这是完全不成立的,因为我们昨天也讲了,武则天在公元705年初被逼退位,而《楞严经》是当年五月才着手翻译的。

 

有人认为在《大云经》的一些注释当中,对武则天有所授记,因此汉地存在《大云经》是伪经的说法。但其实后来考古学家发现,《大云经》在公元422年(应该是北凉时期),就已经由昙无谶等翻译出来了,比武则天的出生早了200年。而且敦煌也出土了《大云经》,更加证明此经不是武则天或房融伪造的。

 

而且藏文前译中也有《大云经》。虽然很难说《大云经》中到底有没有对武则天有所授记,但经中确实对很多高僧大德、国王、大施主作了授记。在一些经典中,佛陀的确会对不同的人作授记,因此当时有部分人认为武则天是天女的化身,将来在某地执政,再以女性身份做皇帝等等。很多时候,授记的指向性也不是非常确定,所以也许是这样,也许不是。

 

从历史看,很多人并不认可武则天是佛菩萨的化身。但也有可能,毕竟与其他帝王相比,她在弘扬正法方面确实有与众不同的贡献。一些人认为《楞严经》是房融为讨好武则天而造的伪经,此观点无法成立。另一些人,如民国时期的几位学者也对此经持怀疑态度,主要是受到日本学者望月信亨等的影响。其实此人并没有经过佛教的次第修学,也没有经过任何考证,却造了佛教词典,还为杂志写文章。

 

前面所提到的旧金山那位大学教授,也对国民学者受影响的原因,以及为什么称《楞严经》是伪经的说法作了研究分析。他说,他们仅仅只是派人去问:“《楞严经》是不是真的?”然后某个居士回答:“这是伪经!”原因就是这么简单!其实不要说佛法的甚深道理,就是学术上的问题,他们都没有办法通达,却因这些学者的影响,一传十、十传百,最终民国时期的梁启超等人,在没有任何真正可靠依据的前提下写了一些论文。

 

至于为什么怀疑《楞严经》是伪经?有些人的理由是《楞严经》中描述了一些仙人,他们认为仙人是道教独有的。其实,《释尊广传》中就有许多与仙人相关的公案,释尊因地时就曾是仙人,五比丘也曾在仙人面前得到一些传承。总之,仙人在印度文化中随处可见,且形象各异,有好有坏。

 

一些学者认为《楞严经》是伪经的另一个理由是——此经文笔过于优美。这更是无稽之谈。例如,藏文的《大藏经》分为前译和后译,虽然当年国王赤松德赞为译经制定了统一的规则,如:人名、地名、咒语分别如何翻译,某句话应以什么词作为结尾、顶礼句应当如何安立等等。但是,因为译者的风格和智慧各不相同,笔下文风也是千差万别。同样,现在《大藏经》也被翻译成了各国文字,如果负责英文的译者文笔优美,其译作也自然与众不同。包括我们制作讲记的发心人员也是风格迥异,有的人妙笔生花,有些则表现平平。因此,仅因文笔突出就认定《楞严经》是伪经,这是十分不合理的。

 

总之,这些人的理由无非是此经文笔优美或是提到了道教的仙人等。更有甚者,还有人说:《楞严经》中宣讲的“如来藏常有”之理是外道的说法。他们认为这违背了佛法一贯强调的“万法无常”、“一切都是空性”的教义。其实,这些人从来没有进行过考证。因为他们在当时比较出名,其言论对世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我认为太虚大师说得很对,《楞严经》与《佛祖统纪》《宋高僧传》及《广州通志》一样,将所述事件的时间、地点、人物等交待得清清楚楚。《楞严经》中连译者都进行了详实的介绍。如果这些你都不信,反而去相信几百年后个别人的言论,这是非常可笑的。

 

莲池大师也曾说,凡说《楞严经》是伪经的,则是魔的化现。不管这些人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言辞凿凿,都是不可信的。现在不知是否还有这种信口雌黄的人,对于这类人,作为佛教徒虽不必与其争辩,但我们自己应当做到心中有数。否则,一些缺乏智慧的人,很容易人云亦云,别人一说“这是假的,这是伪经!”,他自己便动摇了。

 

我前段时间也说过,现在有些人对佛法一无所知,却口口声声说:“这是假的!这是不合理的!因为里面有什么什么……”其实,你要说是假的也可以,但至少要有充分的证据,要么是现量,要么是比量,如果这些都没有,仅凭自己内心的疑惑就妄下定论,这是十分不合理的。依照这种谬论推理,我们也可以说亚里士多德等西方古代先哲们的著作是伪造的。因为许多著作的具体年代至今仍无定论,就连历史学家们都各执一词,我们也无法现量看见,每个人都能以三相推理得出不同的结论,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信口开河的理由。

 

总之,大家应当明白信心的重要性,佛经论典中的甚深奥义,没有信心是无法通达的。对于一些没有系统闻思过的人,也许很容易被他人蛊惑,这是十分可惜的。关于《楞严经》(的真伪),也许在一段时间内还会存在一些争论。当然,我相信有些学者并无恶意,他们只是从学术角度出发,为了澄清真假而进行研究,这一点我们也承认。但在进行某个领域的学术研究前,至少也应该具备相应的专业知识。比如,我要驳斥一个物理学的理论,首先,我自己应该是一个物理学家,倘若对物理学一窍不通,连系统的学习都没参加过,就开始四处宣扬,这并非明智之举。同样,如果要研究佛经,起码先要深入地学习,了知其中真实的意义,否则,仅凭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就开始驳斥,肯定是不合理的,这对社会是有贡献还是有损害也不好说。

 

此外,历史背景及文化差异也很重要。学术界和宗教界的研究及判断方式完全不同,学术界是以理论研究、分析为主,而宗教界则是以信仰的方式进行学修,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现在有些西方学者说:“大圆满法没什么可保密的,谁都可以公开!”以前,我去西方时,有个别教授对我说:“《上师心滴》这些法随便可以公开,我看过,里面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众笑)这的确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但实际上,我们要分析一个知识,应当首先了解并尊重它的文化背景,搞清楚它是宗教文化,还是民间文化等等,并且还需要评估自己对它的掌握程度。我曾经讲过,不论你要驳斥藏传佛教也好,汉传佛教也罢,你都应当通达其教义,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如果你对佛法一窍不通,却做出颠三倒四的评价,我觉得这是不合理的。

 

一些相关内容我们在以后的学习过程中,还会为大家继续分享。有的道友就像不退转菩萨一样,已经完全通达了经典的奥义,任谁也无法令其动摇。而有些人对佛法毫无信心,对此我们也不必强求。另外还有些人,如果不向他们交代清楚,他们就会摇摆不定,并且容易产生邪见。如果从道理上细致地分析,他们就能恍然大悟:“哦,原来应该是这样的!”

 

我们今天简单介绍了《楞严经》的相关知识,这的确是一部非常有加持力的,可以归属于密法的经典。憨山大师等大德在注释中,将其归于灌顶部,在解读经义时,也是如此划分的。包括汉地的《大正藏》中,也将其归为甚深的密续窍诀。因此,希望通过学习这部经典,大家能够了知如来的密因,通达《楞严经》真正的妙义精华。

 

今天就讲到这里。

 

来自:静怡苑•心灵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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